第406章 找茬

齊妙心頭頓時嗤笑了一聲。筆`¥`癡`¥`中`¥`文

吳彤這位大奶奶還真是矯情得緊啊!

這是聽說她婆婆留了她和高諍在朗春園用膳,卻沒差人去請高謙夫婦過來,便使喚了個丫頭過來、替梧桐苑爭風吃醋來了?

可這種事隻要沒點名點到她齊妙頭上,她是樂不得不摻和的,她也便垂頭接了身邊丫頭遞來的茶水,一板一眼的漱起口來。

高菲見狀也沒吭聲,也與她二嫂一樣接了茶漱口。

等將茶盅兒還了身邊丫鬟,高菲這才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扶著她母親站起來、重回西次間。

這時她才頭都不回的交代李媽媽,叫李媽媽跟過來仔細學說學說。

高諍便趁此機會看了眼齊妙,對她輕輕搖了搖頭;齊妙與他對上眼神,也還了他一個“你放心“的眼色。

她知道他不想叫她在這種事上置喙,她又不傻,她躲吳彤還來不及好麽?

小兩口便跟在母親與妹妹的身後,也緩步回了西次間,進去後就聽見李媽媽學說道,來的是大奶奶身邊的大丫鬟芍藥。

“我倒是也拉著那丫頭又仔細問了問大奶奶這幾日的飲食起居,若是大奶奶每一餐都這麽吐,也當真得好好請個郎中來瞧瞧了。”

“那丫頭怎麽回?”

承安伯夫人聞言便有些緊張了,忙拽住李媽媽的手詢問起來。

等她問罷了這話,卻也不忘瞟了高諍和齊妙一眼,又非常局促的低了頭,仿佛生怕她這麽問了,就是怠慢了他倆。

齊妙便微微有些愣神,似乎不大敢相信她婆婆這些小動作。筆)癡(中&文

雖說巫蠱娃娃被翻出來後,她便沒參與任何審理,高諍今日回程時也給她學說了一部分,她也就很是清楚這娃娃到底是什麽時候做出來的。

更別論當高菲叫車媽媽打開包娃娃的布包時,齊妙可看得清清楚楚,那娃娃嶄新嶄新的,身上的銀針更是閃閃發亮。

那娃娃既然才被做出來沒多久,她婆婆以前的各種反常和偏心,便賴不到巫蠱娃娃身上不是麽?

那她又怎麽敢信,娃娃才被毀了,她婆婆就突然醒悟了,就將高諍也如高謙一樣放在心底疼愛,甚至對她齊妙都愛屋及烏起來?

她便繼續裝作無事人一般,隻管眼觀鼻閉關口口關心;就聽李媽媽道,芍藥說了,大奶奶就最近這十來日吐得厲害,連臉頰都見瘦了。

齊妙也不覺得她婆婆有十來日沒瞧見吳彤有多奇怪。

且不論這後宅裏十幾天前出了事後,所有的房頭便都被老伯爺和她公爹勒令不許四處亂串門,說是什麽時候解掉禁令再通知。

隻說吳彤這一胎可是千盼萬盼盼來的,她婆婆就不會再叫吳彤來晨昏定省不是?

倒是高菲聽了這話便站起身來,言道不如她替母親走一趟梧桐苑。

齊妙回娘家小住了十幾日,高菲就在自己的小院裏關了十幾日;今天還是高諍張羅過去將她喚了出來,否則她也不敢出門來。

那論理說她就不該這麽張羅,再叫將她喚出來的二哥二嫂難做。

可是誰叫她大嫂鬧孕吐,她母親卻沒有父親的首肯便出不了朗春園?

承安伯夫人卻搖了搖頭:“哪裏就用得上你一個沒出閣的女孩兒家替我去做這種事了?”

“李媽媽你走一趟吧,你也別聽芍藥那丫頭危言聳聽,最好見到謙哥兒媳婦親自問問。”

吳彤雖是打發了芍藥來,芍藥那丫頭口中卻說得清楚,說是請夫人派個老道的媽媽過去幫著瞧瞧。

那叫菲菲過去能頂得什麽用?她一個小姑娘家怎麽好問嫂子是如何鬧小病兒的?

李媽媽應了聲,就跟屋裏的幾位屈膝告了退,出門就往梧桐苑去了;也不過是一刻多鍾的工夫,李媽媽就回來了,進門時的臉色就不那麽好看。

隻是她又該怎麽跟夫人學說?

是說別看大奶奶身邊的媽媽們一個比一個不頂用,卻還瞧不上她這個服侍了夫人三十來年的?

還是說大奶奶的孕吐根本就沒有芍藥說得那麽嚴重,小臉蛋兒紅撲撲的胖嘟嘟的,不但沒清減,還豐滿了幾分?

承安伯夫人卻是容不得李媽媽再猶豫,便叫她往前幾步來回話了。

李媽媽隻好將心一橫,將自己聽到看到的都跟承安伯夫人學說了,至於大奶奶究竟是恃寵而驕還是又惹得夫人偏了心,她也顧不得了。

“老奴到了梧桐苑時,大奶奶正在用羊奶蒸蛋羹,用了一碗又一碗,可是一口都沒吐。”

“若叫老奴說呢,大奶奶好得很,恐怕倒是大奶奶身邊的媽媽丫鬟們心裏都有根刺,處處想挑唆著大奶奶養不好這一胎……她們才舒坦。”

末了還補充道,若是夫人不信老奴的話,夫人就再差個別人去看看。

李媽媽的確向來軟弱得很,承安伯夫人的話對她來說就是聖旨。

可她再是個奴才,她也是服侍了夫人幾十年了,她可以將大奶奶大爺與夫人一般的尊敬著,卻不能被大奶奶身邊的媽媽各種落臉麵啊!

她不過是想親口問問大奶奶最近這十來天怎麽樣,倒瞧瞧那些丫頭婆子緊張的,仿佛她離著大奶奶稍微近一點,就會將大奶奶如何似的!

承安伯夫人便皺了眉:“你是說謙哥兒媳婦沒事兒找事兒?”

李媽媽頗為倔強的一撇嘴:“老奴可沒這麽說,老奴隻是將親眼瞧見的跟夫人講來。”

她可還沒學說等她離開梧桐苑時,大奶奶那位乳母尹媽媽追出來說的話呢。

尹媽媽是這麽說的:“我們都知道夫人向來最疼我們大奶奶了,這十來天不聞不問的也是有緣故,並不是夫人刻意冷落我們奶奶。”

“可我們做奴才的心裏清楚,也不代表著我們奶奶心裏明白不是?”

“誰叫我們奶奶自打懷了身孕後,腦子便慢了些,想事兒也容易鑽牛角尖來著?”

“我們奶奶心裏委屈得很,怎麽她明明肚子裏懷著長房長孫,卻被圈在院子裏哪裏都不許去,連去朗春園問個安,陪著夫人用個晚膳都不成了?”

“倒是那旁人,要功勞沒功勞要苦勞沒苦勞、遇事還跑得比兔子都快的,倒成了朗春園的座上賓,連夫人都得不顧輩分、上趕的巴結著她了?”

可是即便李媽媽並沒多說什麽,更不曾將尹媽媽這些刻意針對齊妙的話講出口來,高諍夫妻倆和高菲還是暗叫了一聲不好。

承安伯夫人就差將吳彤當成祖宗供起來了,哪裏容得李媽媽說吳彤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