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管家?”

詫異、疑惑之後,莫夜搖了搖孟封的身子,重複一遍“車管家”的名字,希望孟封能說得詳細些。這跟他猜想的不一樣,他以為是“老婦人”,現在卻來了個“車管家”。他很是擔心,擔心背後的陰謀自己不能及時解決,從而害到整個京都。

“啊!”

然而,孟封再也說不出來了。說出“車管家”幾個字後,他哽咽一聲便徹底斷了氣。

“孟封、孟封?”

“他死了。”莫夜還想問,但暮可很清楚孟封死了,在身後提醒他道。

莫夜放下死掉的孟封,沒有說話。他感到很懊惱,每次追查的時候,到了關鍵時刻,都被耍陰謀的人切斷線索。現在隻是比之前的事好點,得到了“車管家”的線索。但他沒有感到一點兒的高興,反而生起幾分焦躁,這“車管家”跟“老婦人”是什麽關係?

“現在就去調查那個叫‘車管家’的吧。”暮可看出莫夜的懊惱,心裏關心,提出這樣的建議。

莫夜也想這麽做,不能再耽擱調查陰煞之氣的事,然而這時他手機響了,是司徒北月找他。

“我聽個電話。”他跟暮可說一聲。

“嗯。”暮可點點頭。

很快他聽電話回來,對暮可說道:“暮可,司徒北月找我,我先去一下她那邊。”

“哦……”

暮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有些慌忙,點點頭回應,眼神中掠過一絲失落。

她記得很清楚,那天莫夜看著司徒北月的眼神,比看著誰都關心。她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麽回事,現在看到莫夜還是對司徒北月那麽關心,甚至僅僅是司徒北月的一個電話,莫夜就那麽在意,她心裏便情不自禁地生起一股失落。

莫夜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直接轉身離開了。至於孟封的屍體,自然是暮可處理。現在不用擔心那個小鬼,小鬼是孟封用血養的,孟封死了,小鬼也就跟著死去。

莫夜沒有去尚愛大廈,司徒北月打電話來是讓他去香山,也就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不知為何,莫夜心中有點兒期待。至於期待什麽,他又說不清楚。但是,想到司徒北月那治不好的病,他的心就沉了下去,又有點兒不想麵對司徒北月,因為他救不了她。

他想,司徒北月肯定不知道她自己患的不是病,而是靈異界的宿靈,如果她知道了,會怎麽想?

莫夜曾經想過,要不要告訴司徒北月宿靈方麵的事?而最後他否定了這樣的想法。何必呢,何必再讓司徒北月知道有那方麵的事情,就讓司徒北月把自己的病當作絕症好了。一個人有時候知道的東西少一些,反而會更好。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慢慢地有了日落的跡象。早上他在沈家折騰,後來又和暮可到警局折騰,之後又跑去城西的老民房地區,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都說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常給人一種淡淡的憂愁,好似失去了某種東西的落寞。但對於樂觀的莫夜來說,如果發生了好事,或者期待著什麽事,這氣氛反而會讓人高興。然而現在他真的憂愁了,一步一步走上香山山頂的時候,他一直沉思以及猜測著,司徒北月找他會說什麽,而自己又該回答什麽。

不要以為司徒北月什麽事也不知道,莫夜不會這麽傻。像司徒北月這種聰明的女人,她肯定知道了點什麽關於她的病的事。就算不知道這個,她也肯定懷疑了不少莫夜的身份,以及莫夜是做什麽的。

莫夜想著這些,司徒北月何嚐不是。此時她就站在

香山山頂,望著壯闊的京都,出神、沉思。

對於莫夜,她有太多的疑問。當然,這一切都是從她的病開始。如果不是她的病,她不會想這麽多,更不會花費時間去了解莫夜。

對於她的病,之前,她是請了國內外最頂尖的醫生看的。而那些醫生都沒能看出點什麽,最後隻是能提出一個讓她無奈,卻又不得不接受的結果:家族遺傳絕症。

診斷出這種病,那些醫生花了整整三個月。甚至,在開始的時候,那些醫生不認為她有病。

自然,這也不能怪那些醫生,畢竟她的病是宿靈引起。這樣的病,隻有宿靈蘇醒的時候才會呈現出來,其他時間她跟一個健康的普通人沒什麽差異。

後來她發病時,醫生們看了,卻是不知道是什麽病。最後開的藥,也不過是那些止痛藥。唯一能與外麵的止痛藥區別的,就是成份的把握上。

為了讓司徒北月不那麽痛苦,專家們給她做了極為精密的計算,所以那些止痛藥,隻有她能吃,普通人吃了,立馬就會暴斃死亡。

所以她吃的藥,既是解藥,又是毒藥。

然而,莫夜,一個讓她感到意外的男人,而且這份意外遠比她預料的要大,因為莫夜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看出了她有病。可是,那時她的病並沒有發作,沒有發病的她跟普通人無異,那麽莫夜是怎麽看出來的?

接下來就是讓她做夢都不會想到的事,那就是莫夜隨手摘給她的娑羅樹樹枝居然可以對她的病產生作用,消除她的疼痛,比她吃的那些幾十萬一顆的藥還要有用。這是為什麽?她實在是太意外了。

除此之外,莫夜還有一身強大的本事,連洛冰都不是他的對手。

經此種種,司徒北月對莫夜的好奇已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的了。所以今天她找了時間,想好好跟莫夜談談。

走著走著,莫夜來到了香山山頂。

司徒北月感覺得到,回頭看一眼,沒有打招呼,連頭都沒有點,立馬就轉回了頭,繼續看天邊那已經形成了的夕陽。

依然是職場總裁的打扮,她不是直接放下長發,而是盤著一個花苞型,有一種完全區別於其他女人的氣質。也依舊是高貴、大氣、性感的職業製服,短裙、緊身上衣、絲襪、高跟,完美身材的曲線展露無遺。

莫夜走近她,同樣看到她耳垂那精致、潔淨、閃亮的鑽石耳釘。這麽看,她竟是有些少婦的味道。但她沒有結婚,這就更是具有魅力。一個沒結婚的女人,既有著年輕美人兒的美麗和氣質,又有著成熟少婦的華貴與風韻。天下恐怕沒幾個這樣的女人。

司徒北月還是那麽嚴肅,一本正經的臉龐。從她那臉上,很難想象她罵別人,或者讚美別人的畫麵。似乎對任何事任何人,不管好事還是壞事,不管好人還是壞人,她都是一樣的表情和態度。

“真像個大BOSS,不為任何所動,一直靜靜的,漠然看著眾生百態。”

看著這樣的司徒北月,莫夜心裏十分感歎。雖然他站在了司徒北月身旁,但感受不到任何一點司徒北月接受了他,認可了他的感覺。這不禁讓他有點兒氣餒,有種挫敗的感覺。他還以為昨天和司徒北月“親密接觸”後,和司徒北月的關係會親近不少。結果第二天,就像玩遊戲數據被歸檔了一樣,一切從零開始。

“就私人保鏢的職責來看,你是很不稱職的。”這時司徒北月率先說了話。

莫夜無奈地笑笑,聳聳肩說道:“沒辦法,有點兒忙。”

“隻是有點兒忙?”

司徒北月看他一眼,而後又轉回了頭,說道:“沈老最愛的孫女,京都四小花旦,美院清純女神的沈若如的私人醫生。軍區暮家大小姐,性感火爆女神,京都最美警花的暮可的犯罪顧問。就這兩個身份,你就不會隻是有點兒忙了吧?”

“……”

聽到司徒北月的話,莫夜無語,幾分錯愕地回頭看看她,想說點什麽,卻是張開了嘴巴什麽聲音也沒發出來。

這個女人的情報果然厲害,難道還是實時更新的嗎?自己今天差不多中午的時候才成為暮可的犯罪顧問,其實就是協助調查案子的一個職位叫法。這些信息,居然被司徒北月知道了!這個女人的情報網,難道布滿了整個京都?

“你調查我?”莫夜看著她問道。

這種私底下調查人的事情,就算不說其他嚴重的話,也是很不禮貌的吧?

然而司徒北月依然一本正經、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呆在我身邊的人,都要接受調查。我不喜歡一個我不了解的人呆在身邊,因為那無法給我足夠的安全感。掌控不了的人,比定時炸彈還要可怕。最險惡的,就是人心。”

莫夜對她的話無語,並不讚同,說道:“你應該給自己多一點自信,給別人多一點信任。”

“我試過,結果證明這種做法很愚蠢,讓我損失慘重。”司徒北月說道。

“……”

“我已經不知道跟你說什麽了。”莫夜聳聳肩,發現跟司徒北月說話相當不適應。

司徒北月不會像沈若如那樣把什麽心思都表現在臉上,也不會像暮可那樣把心思都說出來。莫夜覺得她的表情完全浪費了她那張絕世容顏的臉,從頭到尾都是隻有一種表情!

所以莫夜看不透她的心思,連猜測的機會都沒有。所有的察言觀色與能言善辯,在她身上都沒用。

“那就說正事。”

司徒北月還是那般嚴肅著臉,說道:“昨天我按照你說的,用那娑羅樹樹枝泡水,然後再用這洗澡。結果我非常滿意,那一晚,是我這麽久以來睡得最舒服的。這一點,我要感謝你,如果你需要什麽報酬的話,等一下可以盡情提出來。”

“然而很奇怪,今天中午我的病小小犯了一下,但你給我的娑羅樹樹枝以及葉子都沒有了,我便讓人到香山摘了你昨天摘的那棵娑羅樹的樹枝,結果我再用的時候,一點兒效果都沒有。”

“我想知道為什麽?”

“你隱藏著很多東西,是不是?”司徒北月說出了她找莫夜來的原因。

莫夜聽後,點點頭,原來是這麽回事。

其實這個問題的原因很簡單。昨天他摘的娑羅樹樹枝,他暗中施了法,引導出了娑羅樹樹枝本身蘊含的靈氣和佛法,自然能壓製司徒北月體內的宿靈。至於司徒北月讓別人去摘的,雖然是同一棵樹,但沒有引導出靈氣和佛法,所以對宿靈是起不了作用的。

“你想知道原因嗎?”莫夜看著司徒北月問道。

司徒北月看一眼他,說道:“你這麽問,是想耍什麽把戲嗎?你正確的做法,是直接告訴我,而不是再問一句‘我想不想知道’這樣的廢話。”

“……”

莫夜真是無語,果然和司徒北月無法正常溝通。

“我不是想耍什麽把戲,隻是有個條件。”他幹脆聳聳肩對司徒北月笑道。

“你說。”司徒北月都沒看他,問道。

“你給我好好笑一個!”

莫夜說道:“這就是我的條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