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想,我要死了嗎?可是我不想死啊,很多該做的事她還沒有去做,如果就這樣死了,會死不瞑目的,不能死,不能死,堅強,堅強,一定要堅強,葉栗不斷地在心裏給自己打氣,苦熬著小腹疼痛的折磨。為什麽褚昊軒還沒有拿來止疼藥。

忽然,她猛地睜開眼睛,平日原本清亮的美目,毫無生氣,而且眼神渙散,像隻受傷的小兔子,充滿了絕望的痛楚,當對上褚昊軒的目光,聲音微弱的哀求道,“救救我,救救我,肚子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褚昊軒狹長的鳳眼中立刻充滿了怒氣,“葉栗,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不過痛經而已,這點苦就受不了了?你還能做點什麽!”

“你,你,說的輕巧,以前,沒有這麽疼過!我真的要死了。”說到最後,葉栗已是淚流滿麵,她重新閉上眼睛,心中湧上莫名的失望,他終不過是把自己當成玩具,她的生死與他何幹?罷了,死就死了,死了也是死在他屋子裏,看他一輩子良心上可是能得到安寧。

人生病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一陣陣小腹疼,讓葉栗不能不往最壞處想。

“不許你再亂想,聽到沒有!”看到葉栗痛苦的閉上眼睛,褚昊軒也有些害怕了,他倒不是怕葉栗死了,而是怕即將經期的時候強行同房,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看到葉栗痛苦的樣子,看來應該是真的很疼。

葉栗已經沒有力氣回應了,又一陣絞疼,讓她差點暈眩過去。

褚昊軒臉色黑沉,雙眸中充滿了同樣的痛楚,後悔剛才那樣對她,不過幾天的功夫,她已經在他手裏受過幾次傷了。

明明很在乎這個女人,願意為她連命都不要了,為什麽她不經意的一個言行舉止,都會讓他衝動暴怒。

褚昊軒俯身摸摸葉栗的額頭,並沒有發燒,這讓他稍稍放下心。

喉結上下滾動,在喉間的話,終究沒有吐出來。

起身來到浴室,放上滿滿一缸溫度很高的熱水,把自己的身體泡了進去,好燙,褚昊軒不由皺起雙眉,熱水燙的他喘不過氣了,浴室中霧氣嫋繞,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如此壓抑,他很想從浴缸裏逃出來,他的心都要燙熟了。

不,不能,孫博然說痛經不能隨便吃藥,止疼藥不能吃,最好熱敷,既然家裏沒有熱敷袋,就讓他做個大熱敷袋吧,畢竟痛苦是他給的,若是葉栗的身體留下什麽後遺症,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泡了大約十分鍾,褚昊軒從浴缸裏站起身,他的全身通紅,就像一隻煮熟的大紅蝦,滋滋的冒著熱氣,來不及多想,他立刻回到房間,掀開被子,緊緊地貼著葉栗躺下去。

葉栗碰到他滾燙的肌膚,忍不住輕哼一聲,可是她實在沒有力氣再多問什麽,小腹依然疼痛。

感覺一雙大手在撕扯她身上的衣服,葉栗忍不住戰栗,這個魔鬼,不會還想要吃她吧,沒見她已經痛得快要死了嗎?

掙紮對她來說,好奢侈,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全身的精力都被凝聚在小腹上,疼的她意識漸漸昏迷。

沒有想象中的狂風暴雨,而是一個熱熱的大布袋,緊緊地貼著她的身體,像熨鬥一樣把她的身體熨平擁抱。

“唔”好舒服啊,像攀著一顆被陽光曬熱的大布袋,葉栗不由自主的緊緊抱住褚昊軒,他的身子好熱,好舒服,把小腹熨燙的好舒服,漸漸地好像沒有那麽疼了。漸漸地,大布袋失去了熱度,讓她有了莫名的空虛感,小腹又隱隱作疼。

“熱,我還要熱熱的,熱熱的大布袋。”葉栗喃喃的低語。

落在褚昊軒的耳朵裏,卻是一聲令下,完全沒有在乎葉栗說他是大布袋,而是又從被窩裏爬起來,在更高溫度的熱水裏,足足泡了十五分鍾,確定可以維持更長時間的熱度,才走出來。

一鑽進被窩,葉栗嚶嚀一聲立刻嫻熟的,擁上他的腰肢,唔唔,那種熟悉的熨燙感又來了,好舒服啊,葉栗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意識模糊的她頭枕在褚昊軒的懷裏,很快就起了微微的鼾聲。

抱著懷中的小人兒,褚昊軒嘴角深揚,什麽時候他成了熱敷袋,竟然還這麽開心。

忍不住低頭在葉栗熟睡的小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心無比的熨帖。

第二天,葉栗醒來的時候,太陽已升的老高了,拿起床頭的小鬧鍾看了下,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

她伸伸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站在窗前看著外麵陽光明媚,心情很好,睡到自然醒好舒服,渾身都感覺輕鬆。

走下樓來,下意識的四處張望沒有看到褚昊軒,她不由的搖頭一笑,這會都快響午了,怎麽會在家裏,他不在家才好呢,整個屋子都是自由輕鬆地。

“葉小姐好,我是新來的傭人張姐,三少爺讓我從今後照料你的飲食起居。”忽然一個女聲響起打斷了葉栗的沉思。

她這才看清麵前站著一個人,大約四十左右,長相樸實眉眼善良。

“哦,歡迎你。”葉栗微微一笑,同時深感意外,沒想到褚昊軒竟然會給她雇一個傭人,莫不是她的地位提升了,不由心裏嗤笑一聲。

“那我去準備午餐了。”張姐朝著葉栗微微一鞠躬,然後走進廚房忙活去了。

不用自己做飯,葉栗落得清閑,,其實,她並不討厭做飯,能把各種菜肉魚按照自己的想法烹飪成可口的美味,其實也是一種享受,不過既然褚昊軒雇了傭人,她也安心做個甩手掌櫃的,隻等著吃現成的就好。

葉栗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著外麵的風景,心情大好,昨晚的事她已經忘記,她這個人的最大的優點就是,很會忘記,隻往前看,這樣就會幸福許多。

這也是自從爸爸出事,接二連三的變故讓她學會的本事,人總要適應生活,才能生存下去。

“葉小姐,這是褚總讓我給您買的東西。”公式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點微笑,帶著點冷漠。

“哦?”葉栗回過神了,伸手扒拉了一下那些東西,有益母草紅糖,有調理痛經的保養品,還有一盒上好的阿膠,紅棗,枸杞等等,是些女人用的滋補品,她忍不住嘴角扯動,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買這些東西做什麽?”

“嗬嗬,葉小姐,我也不知道,是褚總列出的清單,我去購買的,我想褚總總有他的道理吧,既然是送給葉小姐,葉小姐自然也會明白的。”秘書臉上掛著模式化的微笑,不過,比上次的態度好多了,最起碼沒有那一點鄙夷了。

葉栗倒不領情,她揮揮手,“你回去吧。”

說完又看向窗外,一臉的慵懶悠閑。

秘書臉上露出訕訕的表情,但是依然禮貌而又客氣的回複,“好的,葉小姐,我走了。”

葉栗並沒有回頭,對於秘書,她沒有必要放低姿態,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越是客氣,他們越不拿你當回事。

窗前有一株盛開著鵝黃色花朵的月季,雖然那顏色不是葉栗喜歡的,感覺有些稚嫩,不若玫紅色的厚重。

月季上飛舞著一對粉紫色的蝴蝶,時而追逐,時而落在花枝上,在陽光裏閃爍著動人的光澤,它們一定很快樂,很甜蜜吧,雙宿雙飛。不知道怎麽的葉栗就想起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

這雙蝴蝶會不會就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後代呢?那該是多少代孫?

很快葉栗又被這個想法逗笑了,伸手摸出手機,找好視角,將那雙蝴蝶拍成永恒的畫麵,看著手機上的相片,鵝黃色的花朵,翩然雙飛的粉紫色蝴蝶,映襯在一片蔥翠之間,陽光恰到好處的投放出明明暗暗的視覺效應,美得扣人心弦,手機中的畫麵如同活了一般。葉栗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按下設置鍵,這張照片就被葉栗設成了手機桌麵。

她嘴角深揚,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而窗外那一雙蝴蝶全然不知,已經被葉栗拍照放在手機桌麵上,依然沉浸在屬於它們的二人世界裏。

真好,假如可以,她寧肯做一隻蝴蝶兒,哪怕生命短暫,最起碼幸福過絢麗過。

“你倒是閑情逸致的很哪,怎麽,今天感覺不錯?”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把葉栗從美好的幻想中拉回,她臉上不由籠上淡淡的不悅,但是很快被笑容取代,回過頭來,瞧著褚昊軒點點頭,“還行。”

“看來,比昨晚好多了。”褚昊軒好像並不打算就這麽饒過葉栗,硬是提起昨晚,哼,昨晚讓他做了一回熱敷袋,難道就這麽算了?

“唔,昨晚我肚子很痛,迷迷糊糊的也不記得什麽了,對了,你昨晚怎麽回來了?”葉栗舔舔嘴唇,後麵的話,到底沒有說出來。

褚昊軒逼近她的眼睛,如草原雄獅般銳利危險的雙眸,充滿了無法探究的情緒,這讓葉栗不由恐懼,不知道如何應付,一雙美目呆呆迎上去,卻眼神渙散,等待著褚昊軒發力。

“你,不高興我回來麽?”

葉栗不由嫣然一笑,她不高興,他不是也回來了嗎,這是他的家,回不回來跟她有什麽關係。

感覺她臉上那絲不易覺察的取笑意味,褚昊軒忽然歎了口氣,收斂起眸中的銳氣,淡淡的說了句,“看來,昨晚應該讓你疼死,是誰緊緊地攀著我,好像很需要的樣子。”

葉栗驀然臉紅了,她看見此時張姐正好走來,褚昊軒的話,無疑曖昧十足,雖然她如今也不是什麽貞潔烈女了,可是這樣私密的話題,在第三個人麵前她還是不習慣,很羞澀,連忙低垂了眼簾,不敢抬頭迎視褚昊軒的眸光。

昨晚,她好像迷迷糊糊的抱了一個燙燙的大布袋,難道就是褚昊軒麽,他怎麽會那麽熱?好像一個大熱水袋,把她的小腹熨燙的好舒服,後來睡得很香甜,還做了一個美美的夢。爸爸媽媽都回到她的身邊,一家人幸福的生活,隻是,對了,好像並沒有陸戰,看來,陸戰已經慢慢地退出她的生活,她不記得多久沒有想他了。

自從那次聽到路鹿喊另一個人女人嫂子,葉栗就決定不再想他了,雖然曾經陸戰是她生活的勇氣,每當命運折磨到她無法生存下去的時候,她都會想起陸戰的好,支撐著她勇敢的活下去,可是,如今陸戰已經成了另一個女人的避風港灣,她不能再想他,否則,隻會把自己置於萬劫不複的境地。

褚昊軒會那麽好?做她的大熱水袋,要不是他毫不憐惜,不顧她的小腹疼痛,強行要了她,她才不會疼得死去活來。

可是,除了他,還會有誰呢,她懷裏的充實感卻是真真實實的。

想到這裏葉栗的臉更紅了,好像麵前有一盆大火爐烘烤著她,褚昊軒,你到底是魔鬼還是天使?

為什麽每次,弄傷了我,又來討好我,你難道不能讓我自生自滅嗎?

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有人對我好,對我壞,都麻木了。

葉栗在心裏深深的歎息著。

“三少爺,小姐,飯好了,要擺桌嗎?”張姐略微有些尷尬的開口了,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那樣一句話,可是,三少爺交待過,飯好了就喊他們的。

“嗯。”褚昊軒點點頭。

張姐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去廚房布菜。

“吃飯!”褚昊軒又恢複了清冷的語氣。

葉栗連忙站起身,她臉上的熱量依然沒有散盡,看在褚昊軒的眼裏,是那樣的柔媚嬌俏,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臉上輕撫,*的手感,勾起他的心火,不由得喉嚨發緊,下腹燥熱,褚昊軒眉頭一擰,鬆開對葉栗臉頰的糾纏,邁開兩條長腿,快步向餐桌走去。

望著一桌子色相香味俱佳的美味佳肴,葉栗明亮的杏眸綻放出如陽光般燦爛的光彩,“張姐!你學過廚師嗎?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哦,以後我可是有口福了。”

說著葉栗誇張的朝著張姐做了個飛吻,可愛的樣子像隻快樂的小蝴蝶,褚昊軒眯起狹長的鳳眸,臉上慢慢綻放出一絲柔和,他喜歡此時的葉栗,無憂無慮,像個快樂的小精靈,如果,她一直這麽乖巧可人,不再惹他生氣,他一定會好好地把她捧在手心裏疼愛,這個女人,他願意為她付出真情,隻要她想。

眸底現出一絲柔情,劍眉輕挑,鳳眸微眯,薄涼的唇瓣漫不經心的開合:“張姐可是專門學過廚藝的,曾經在我家做過一段時間,後來有事離開了,這次我又把張姐請來,你要怎麽謝我?”

“哦,那個,你要怎麽謝就怎麽謝吧。”葉栗聞聽此言,含糊的應付著,她一時想不出怎麽謝褚昊軒,他什麽不缺,而她什麽都沒有。

“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不要後悔!”褚昊軒狹長的鳳眸更多的柔情愜意在綻放,仿佛兩朵在春風中綻放的玉蘭花,高傲的婉約,在料峭中盎然。

一塊糖醋排骨咬在貝齒間,肥而不膩的口感讓葉栗不由心情更加歡暢,這手藝比她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若是丁沫此時也在,小吃貨卻不善廚藝的她,一定會果斷棄暗投明,抱上張姐的大腿。這一桌子極品美味,豪不遜色顧辰的手藝。

抬眸又迎上褚昊軒兩眼汪洋中春暖花開的柔情,膽子不由大起來,嫣然一笑:“可是,你不能要我的命。”

“你的命有什麽值錢。”褚昊軒嗤笑一聲,埋頭吃菜,葉栗也不生氣,今天的褚昊軒表現她給打一百分。

忽然下腹一陣擰疼,某處滑出一陣熱流,葉栗臉色煞白,完了,大姨媽來了,而且來勢凶猛,隻怕衣服已經弄髒了,怎麽辦?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大煞風景,她正在美美的享受大餐哎。

感覺到葉栗的臉色異樣,褚昊軒連忙問道,“怎麽了?”

“那個,那個,大姨媽來了。”葉栗不想隱瞞,在褚昊軒麵前她隻能坦白,否則一個不經意的謊言都會招惹殺身之禍,她可不敢觸碰他的底線,他最討厭別人說謊,像昨晚,他就明確表示,她身上穿的衣服就是他給買的,毫不隱瞞蘇唯。

當然,他說他們是朋友也對,性夥伴也是朋友,反正他們不是男女朋友,蘇唯才是正經的未婚妻。

葉栗驀然的想起這些不由臉色一黯,不過褚昊軒並沒有在意,還以為她因大姨媽來不舒服。

“很嚴重嗎?”褚昊軒不知道如何詢問,對於女人的事情他不懂,蘇唯好像經期沒有這麽痛苦。

“你回避一下好不好?我要上樓。”葉栗沒有回答褚昊軒很白癡的問題,大姨媽來了,你說嚴不嚴重,那裏一直不停的流血呢,但是好像也不算太嚴重,反正每個女人都這樣,一年十二個月,每個月都會有那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