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4 賭神附體

彭浩明的信息費並沒有白花,不到兩天,翁猜就打探出了光頭刀疤是什麽來頭。

彭浩明聽了翁猜的講述,心裏大概有了個底,問到:“你意思是,通過他能搭上龍坤的線?”

“這個……老板,我看不容易……畢竟他們的生意風險那麽大,都非常小心。”翁猜倒也直言不諱。

“那他這半個月,呆在剛貢做什麽呢?”

翁猜笑了笑說到:“老板,平時都是手下幹活,龍坤派出這麽一個大將坐鎮……嗯?肯定是有大買賣唄。”

“我倒不關心他買賣多大,我關心這買賣我能不能插一腳。”

“呃……老板,這還真不好說。”

……

彭浩明找了一個機會給老板打電話,報告一下情況:“老板,情況查清楚了。”

“嗯?你有多大把握插一腳?”老板似乎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

“現在這個時候,恐怕很難……至於他們行動的細節,我現在也沒有掌握。”彭浩明的確沒多少把握。

“他叫信宜,綽號鱷魚,負責東南亞這邊的毒品走私。”老板的消息果然靈通。

“老板您的意思是?”

“想插一腳,肯定要有人引薦,信宜好賭,你看著辦……”老板廢話不多,指示也很模糊。

“看著辦?”彭浩明愣住了,看著辦是怎麽辦?

“你的賭術的確不怎麽樣……”老板開了一句玩笑:“不過運氣還是不錯……今晚找個機會,和他聊聊……”

彭浩明這半個月,基本白天到處晃悠,晚上就是去葡京賭場消磨時間,算起來不輸不贏,少掉的幾萬塊錢,也就是搭給了賭場抽成,但彭浩明的確是不喜歡這種場合,讓他壓抑得很不自在,彭浩明開口說到:“老板……這……我真不在行……”

“最近剛貢有沒有什麽異常?”老板似乎沒聽到彭浩明的抱怨。

“來來往往的人還不少,昨天來了兩台卡車,運的是木頭,今早離開了。”彭浩明說到。

“木頭?”老板有些奇怪,木頭從山區裏出來通常都是在另一個地方集中,然後走私,繞了一圈到剛貢這多少有些可疑。

“您的意思,這木頭有蹊蹺?”彭浩明並不笨,大概猜出老板在想什麽了。

“今晚繼續,剩下的我想辦法。”老板沒有進一步指示。

“好吧……”彭浩明隻能無奈的答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想要賺大錢,那隻有忍著了。

彭浩明也想舒服的賺錢,不過賺錢從來都不是什麽舒服的事情,在這個叢林法則盛行的地方更是如此,唯獨有攀上更強的權力,才能賺到更多的錢!

晚上彭浩明照例來到葡京大賭場的包廂報到,照例拿著20萬的籌碼,這多少引起了光頭刀疤的注意,彭浩明坐下還沒有想好怎麽開腔,他先開口了:“這個先生習慣很固定啊,做什麽生意的?”

彭浩明答到:“木材生意,在果阿旅長的地頭上。”

“哦?”光頭刀疤才想起,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彭浩明已經告訴過他了。

“沒談攏?”他叼著一根煙,看著手中的牌,兩個K帶個9,這個贏麵非常大,爽快的把手中的幾個籌碼拋了出去:“加5萬!”

“開牌吧。”彭浩明跟了注,把牌攤開,三條3,雖然很小,但是已經足夠贏了。

光頭刀疤倒也願賭服輸,爽快的開始下一局。

彭浩明把籌碼攏到麵前,才答了光頭刀疤的話:“我在等機器。”

“等待是讓人煩惱的事情。”光頭刀疤把牌攤開,贏回一局。

“所以要找點娛樂……”彭浩明也爽快的把籌碼推了過去。

“我喜歡這樣的娛樂,不知道……呃,您貴姓?”

“免貴,姓彭。”

“不知道彭老板是不是也喜歡這樣的娛樂,簡單,不需要什麽技術,全憑運氣。”

這樣的牌局簡單粗暴,不需要動任何腦子,運氣好一夜暴富,運氣不好倒欠一大筆高利貸,這種娛樂彭浩明談不上喜歡,但在這種簡單的刺激中,多少能找到一些快感。

“還好,娛樂一下,反正呆著也是呆著。”彭浩明看著手中的牌,思索著是不是要加注,一對10的牌多少有些尷尬,想了想,還是加了一萬的注。

“看起來彭老板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不跟。”光頭刀疤把牌攤開,手上的牌慘不忍睹,隨即把一萬的籌碼拋了過去,彭浩明反應很快,伸手接住了這個籌碼。

“身手不錯嘛彭老板。”光頭刀疤話語不知是諷刺還是讚揚。

“做我們這種買賣的,謹小慎微不是壞事,身手好一些能活得更久。”

“木材買賣還需要好身手?”光頭刀疤又抓了一手爛牌,幹脆早早的放棄了。

其實彭浩明手上也是一把爛牌,光頭刀疤的放棄讓他暗自慶幸:“我們有一句話,富貴險中求,不知道您是否聽說過。”

“聽這話,彭老板看來胃口不僅僅是想做木材這麽簡單。”

“如果有更好的買賣,當然可以考慮,不知道您做的是什麽買賣?”彭浩明覺得應該可以深入一點了。

“我的買賣,彭老板估計做不來。”光頭刀疤不願透露更多。

“那未必,能到包廂裏娛樂的,我相信您多少都明白他們的能量。”

“哈哈,這句話有意思……”光頭刀疤很明顯並不想繼續話題了,打了個哈哈,繼續牌局。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了,彭浩明今天的運氣爆棚,光頭刀疤輸了一百多萬,眼看著身前的籌碼越來越少,脾氣也不由煩躁起來。

彭浩明倒不喜不悲,聚精會神的看著牌,隻是眼角餘光觀察著光頭刀疤的一舉一動。

光頭刀疤拿了一對Q的牌,若是平時,他會毫不猶豫的加注,可是現在麵前隻有孤零零的三個籌碼,這是個很尷尬的賭注,加一萬,對方不跟自己也就贏個底籌,更重要的是,今天對方的運氣似乎一直壓著自己,連續多次拿到了三條,若是一下全押,輸光也並非不可能。

彭浩明仍舊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牌,等著他的決定,光頭刀疤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清這個人,贏了沒有欣喜若狂,輸了也波瀾不驚,在賭桌上這樣的人並不多見。

“你的跟班呢?”光頭刀疤想緩解一下情緒。

“在外麵大廳玩。”

光頭刀疤朝後揮了揮手,一個保鏢走過來俯下耳朵,光頭刀疤說了幾句,他就出門去了。

“能讓我休息一會麽?”光頭刀疤覺得這個牌局進行得太艱難了,想透口氣。

“當然可以。”彭浩明把牌扣在桌子上,伸了個懶腰。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彭浩明運氣好的影響,翁猜在大廳裏玩得也非常順利,不光把欠的高利貸還清了,還多了不少籌碼,正當翁猜眉開眼笑的玩著老虎機,兩個軍警荷槍實彈的走了過來,一左一右夾著他:“翁猜,老板請你去一下。”

莫名其妙的翁猜被押進了一間房間裏,嘟噥到:“難道還不讓我贏錢?”

翁猜的褲口袋都被掏了個幹淨,所有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照例被上下搜身。翁猜哪裏敢反抗,隻能冒著冷汗任由擺布。

“你老板花多少錢雇你?”聽了這句沒頭腦的話,翁猜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混跡江湖多年的他聽出了弦外之音,至少麻煩不會太大,趕緊回答:“月薪5000。”想了想補了一句:“生意談攏了還有提成。”

“唔……”這倒是這裏常見的做法,沒有什麽可疑的。

“跟了他多久?”

“快半年了……”

……

翁猜倒是有問必答,那個站在一邊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保鏢也看不出什麽破綻,先開門出去了。

翁猜鬆了一口氣,對方也沒有想問下去的意思,揮了揮手示意他也可以走了,翁猜堆著笑,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

“拿走吧。”老板倒也沒為難他,翁猜快手快腳把籌碼等塞進口袋,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等……”翁猜一聽這句話,心又提了起來。

老板半空扔過一個籌碼:“拿去……今天的事,不要和你老板說。”

“明白的,明白的!”翁猜接過籌碼連聲答應。

保鏢回到保險,和光頭刀疤耳語幾句,光頭刀疤看了看對麵坐著的彭浩明,笑到:“彭老板,可以開始了吧?”

彭浩明攤了攤手:“一直等著您呢。”

“嗯?這局我全押……反正也沒有多少。”後半句不知是不是自嘲。

“那我跟。”彭浩明把籌碼推了出來:“今天還早,這麽早就結束了有點可惜。”

“明天還有事,早點休息。”光頭刀疤隨口答了一句。

“看來您也是個挺有自製力的人。”彭浩明把牌翻開,一對老K堪堪大了那麽一點點。

光頭刀疤笑了笑,也沒有翻牌,把籌碼全都推了過來:“看來今天我不宜玩牌,總是輸你一點點。”

“謝謝了……明天我們繼續?”彭浩明說到。

“不用了,以後有機會再來試試你的運氣。”光頭刀疤站了起來,結束牌局,彭浩明看了看手表,剛剛過午夜12點,平時光頭刀疤至少都要到淩晨3點才離開。

“等等……”彭浩明叫住了離開的光頭刀疤,數了20萬的籌碼推了過去:“既然明日要遠行,這路費權當交個朋友。”|

“我沒說我要遠行。”光頭刀疤警惕的說到,身邊的幾個保鏢也意識到什麽,散開占據了有利位置,包廂裏的牌童和工作人員也識趣的躲進了角落,氣氛驟然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