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被貓戲耗子的偽軍團長

林飛滾到關卡旁的沙包前,就有三四支槍口對準了他,不等他們開槍,司令部大門前“轟——”的一聲巨響,將那些驚慌失措的偽軍守衛炸得飛上天去了,炸得司令部像座廢墟般轟然倒塌,燃起了熊熊大火。朝鮮的木結構房屋連地震都抗不了,還是最好的易燃物,天幹物燥啊,見火就著。

那些將槍口對準林飛的偽軍齊刷刷地扭過頭去,去看那著火的司令部。“噠噠噠——”林飛的衝鋒槍幾乎是頂著他們的肚子開火了,將扳機摟到底,將彈夾裏的子彈打得精光,打得這些偽軍手舞足蹈地倒在血泊中,所以有時看熱鬧是會招災惹禍的,這話說得不假。

沙包另一側偽軍剛剛回過味來,就被後麵中吉普上的誌願軍打得紛紛倒地,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偽軍還沒反應過來,他們的司令部就被一鍋端了。林飛隨手撿起偽軍屍體上的幾枚彈夾,跳上了飛馳而來的吉普車。

來不及鑽進駕駛室裏了,他在腳踏板上,就大吼著:“衝進去,殺個天翻地覆再衝出來!”那些機靈的偵察兵個個心領神會,一起將手中的武器朝著司令部外屁滾尿流的偽軍殺個痛快,這些魂飛天外的偽軍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抵抗。

吉普車衝到了司令部前,裏麵竟然還有幾個渾身是火,哇哇亂叫的軍官跌跌撞撞地走出來,都被誌願軍的子彈打成了馬蜂窩。吉普車像頭失控的猛虎一般,衝到司令部的大院子裏,秋風掃落葉般飛速地橫掃一圈,就向著大門外衝去。這時,偽軍警衛部隊才剛剛醒過神來。

偽軍的警衛連長不顧死活地抓起一挺機槍,向著橫衝直撞的中吉普掃了一梭子子彈,大吼著:“兔崽子們,誰他媽的要怕死,老子親手斃了他,都給我一起開火,幹掉這輛該死的吉普。”也許是他的身先士卒,讓烏合之眾的偽軍稍稍地振作了一點士氣,不過,這是冒險,給他自己帶來了巨大的危險。

久經沙場的誌願軍偵察兵立刻判斷出這挺機槍是最大的威脅,就看到破爛的車棚裏猛然伸出幾隻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偽軍警衛連長。“媽呀——”偽軍連長從沒見過這架勢,嚇得魂飛魄散,丟下機槍,站起身就想跑,“呯呯呯——”“噠噠噠——”他的後心被打成了馬蜂窩。

誌願軍是有仇必報的,偽軍連長藏在暗處的開火,讓誌願軍死傷了兩名戰士,這使得戰士們怒火中燒,群起而攻擊,結果這個經不住考驗的連長悲劇了。偽軍都是被日本人訓練和**已久的平民百姓,平時當官的克扣軍餉喝兵血,早就引起他們的不滿,這時連長一死,更是樹倒猢猻散,一哄而散。

但是林飛駕駛的吉普車猛地停住了,車胎被打漏氣了。如此密集的彈雨,瓢潑一般,車體已是千瘡百孔。借著偽軍被打散的瞬間,他大吼一聲:“跳車——”率先跳出了駕駛室,不過不是直接跳出來的,而是一個魚躍出來的,在地上一個後躬翻,爬起來就跑。後麵呼啦啦跟著七名戰士。

戰場上沒有時間為犧牲的戰友悲哀,那種頂著敵人的槍口,抱著戰友垂死的身體哀哀切切,痛哭流涕的場麵隻在電視劇中出現。真正的戰場上是不會如此兒女情長的,抱住戰友不管不顧,嚎啕大哭,就等於繳槍,把自己的後背亮給了敵人,那是找死。實際上戰士們隻是看了一眼死去的兄弟,恨恨地說道:“兄弟,別急,哥替你報仇。”

質樸的情感卻孕育著衝天的怒火,仇恨並不能使他們失去理智。林飛一眼瞥見了兩輛布滿了灰塵的“霞飛”輕型坦克,大喜過望。生還有機會了。這時正有大批的偽軍跑步向著司令部奔來,林飛他們如果沒有合適的隱蔽點,很快就會被淹沒在人海中,骨頭渣都不剩。他們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了。

這兩輛坦克是留給美軍顧問和偽軍團長用的,可是他們都在剛才的大火中被燒成了灰燼,坦克兵也被那場爆炸嚇得落荒而逃,這麽猛烈的爆炸,輕型坦克就像是玩具鐵皮罐很容易被撕開,被掀翻。

尤其是坦克尾部的一個坦克兵因為衝擊波造成坦克的猛然後移,被履帶碾成了肉餅。現在的履帶上就糊滿了人肉和鮮血,一條撕破了褲子的大腿還壓在履帶下麵,鮮血都凝固了。這種景象誰看了不害怕,那些養尊處優的坦克兵都被嚇跑了。

誌願軍偵察兵可是刀山火海中闖過來的,對這些早已司空見慣。林飛一聲令下“上——”戰士們自動地分成兩組向著坦克上攀爬。林飛沒有急著上去,而是在坦克旁邊端著衝鋒槍左右橫掃包圍過來的偽軍,偽軍的人太多了,衝鋒槍近戰火力凶猛,但是穿透力低,隻打倒前麵的兩排,就打不穿了。

偽軍的子彈向飛蝗般飛來,打得林飛不得不藏到了坦克的後麵,借助坦克的厚實裝甲還擊,衝鋒槍不停歇地掃射著,彈殼刷刷地往外蹦,亮晶晶地在他的腿邊滾落了一地。林飛的臉頰都被流彈反射的劃傷了兩道。好在偽軍畏懼那兩輛坦克,不敢過分靠近,此時又是深夜,視線不好,否則林飛就是天大的本事也翹辮子了。

林飛的子彈打完了,他頭上冒出了冷汗,一咬牙,抽出腰裏的手雷,拔掉保險就要往外扔。就聽見“噠噠噠——”“噠噠噠——”他倚靠的這輛坦克上下都在猛烈地開火,一個身影從坦克炮塔上探出身,一邊用高射機槍橫掃偽軍,一邊向林飛招手,“隊長,快上來!”林飛看了一眼像海水退潮般躺倒一地的偽軍,嗖地踩上履帶,鑽進了炮塔。

“霞飛”輕型坦克設計時,就是設計成五人乘坐的,而且美國人人高馬大,和中國人體型上不是一個級別的。現在鑽進了四個瘦小精悍的中國人,綽綽有餘啊。林飛一鑽進來,就接替了車長的位置。偵察兵除了偵察班長不僅會開汽車,還會開坦克外,其他人隻能開汽車。那時的誌願軍裝備實在是太差了,訓練條件不足。

透過潛望鏡,林飛看到另一輛已經一路狂掃著,橫衝直撞,向著密集圍攻的偽軍就是“嗵——”的一炮,可是匆忙間用的竟然是穿甲彈。就看到密集的人群“嘩——”地像出現了一道胡同,人群中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有些偽軍竟然被炮彈劈成了兩截,上半身在地上爬著,拚命地想要拉住其他人,其他人如避瘟神般逃之夭夭。

林飛的坦克也開動了,見鬼,啥時連坦克都會開了?隻是手撫上了操縱杆,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與生俱來的。雖然初時有些生疏,但是很快就得心應手了。

這時的坦克就像是拖拉機,中國的六十年代的農村婦女都會開拖拉機,何況是來自後世的大學生呢。而且林飛腦海中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濃,將坦克開的像飛了起來。輕型坦克確實可以飛越地麵,因為速度快,乘員像騰雲駕霧一樣,當然也惡心欲吐。

那操縱高射機槍的小戰士就“哇——”地一口,向著車外嘔吐出來,將坦克吐得遍體狼藉。這些誌願軍偵察兵沒想到他們的這素未謀麵的隊長竟然會有這麽大的本事,連美國佬的坦克都會開,而且開起來威風凜凜,就是滋味不太好受哦。

林飛的這兩輛坦克在司令部中心掀起了驚濤駭浪,四周全都在驚惶地呼喊:“不好了——北韓奸細占領了司令部,團長和顧問都被打死了。咱們也快跑吧——”

就在這時,人群外傳來了怒吼聲:“媽的,老子還活著,誰敢退卻,老子斃了他!”原來那團長在司令部爆炸時,幸好在廁所裏蹲號,避過了一劫,不過也被爆炸的衝擊波直接扔進了糞坑。因為渾身臭氣哄哄,不得已換上了一身軍服,耽誤了指揮,造成了保駕的坦克成了他人的戰利品。

這家夥也是氣昏了頭,這種時候,怎麽能暴露自己的位置呢?他想著安撫軍心,反敗為勝,其他的沒想到那麽多了。他不僅是大喊大叫,還朝著天空連打幾槍,偽軍漸漸地鎮定下來,但是接下來卻是他們終生也難磨滅的夢魘。

兩輛被繳獲的坦克上的誌願軍都發現了他的位置,一前一後地向著他就直衝過來。當先的正是林飛駕駛的這輛。本來他們還不熟悉城裏的路徑,隻能是拖一時是一時,為主力部隊大舉進攻贏得時間。現在卻找到了護身符了。

“霞飛”的坦克裝甲薄,隻要有哪個不怕死的偽軍抱著炸藥包或是舉著爆破筒衝上來,向坦克下麵一扔或是直接插接坦克履帶,他們就在劫難逃了。

林飛在電台裏大聲命令偵察班長跟上來,偵察班長也大聲答應著,兩人駕駛著坦克你追我趕地向著偽軍團長的位置猛衝過來,隻是用機槍掃射兩側敢於靠近的偽軍,對於他們的目標卻是一槍不發,隻管悶著頭追趕。這是在小心保護哦,沒有了這張護身符,他們就玩完了。

剛才還在拚命鼓舞士氣的偽軍團長見狀大驚失色,連忙連滾帶爬地向著一側的房屋鑽進去,嘴裏不停地喊著:“攔住它!攔住它!”距離太近了,偽軍射出的子彈反彈回來,倒殺傷了不少自己人,扔出去的手雷砸在坦克上又滾到了路邊,把兩側的偽軍炸得鬼哭狼嚎,對於坦克卻無傷大雅。

林飛的視線看到了屋簷,他毫不猶豫地操縱坦克闖了進去,木製的房門像紙糊的轟然倒塌,裏麵發出了陣陣的尖叫聲。看不清那團長在那裏,隻聽見他的特有的驚呼聲:“救命——救我——”林飛是又好氣又好笑,衝進大院,竟然看到偽軍團長一個踉蹌,來了個狗啃屎。

這時,再快一步,坦克就從偽軍團長的身上碾過去了。林飛索性停下來等一等,等他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再接著追趕,有點像貓戲耗子一般。

偽軍團長顯然也看出了誌願軍的意圖,但是他沒法不逃,不逃,坦克就真的從他的身上碾過去了。他大罵著,不時地向後開槍,卻無濟於事,最後憤憤然舉起打光子彈的手槍,朝著林飛的前裝甲扔了過來。誌願軍戰士看得哈哈大笑。

這時,猛烈的炮火在溫井城內炸開了,城外的高地上響起了嘹亮的軍號聲,這是誌願軍的迫擊炮在攻擊了,也夾雜著繳獲的那幾門美式榴彈炮的炮彈聲。誌願軍向著溫井發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擊。盡管四周彈如雨下,林飛他們躲在坦克裏卻是穩如泰山。

偽軍的團長被兩輛誌願軍的坦克前堵後追,已經不可能再去指揮戰鬥,圍繞他的偽軍警衛人員都被打得遍體彈孔,體無完膚,隻有這狼狽的團長渾身像泥猴子一般,臉也熗破了,血肉模糊,大口喘著粗氣,不住地咳嗽著。

最後,他被逼到一堵牆的前麵,無奈地舉起了雙手。林飛他們在四周都是敵人的情況下沒有下車,而是命令偽軍團長自己爬上車來。偽軍團長愣住了,咋的,這是讓咱一起兜風,領略戰場風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