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龍灣炸魚

可是一登上船,敵人就發現不對了,這哪是學生啊,全都是人高馬大的成年人嘛。林飛大喝一聲:“開火——一個不留!”槍聲猛烈地響起來了,敵人被打的暈頭轉向。

林飛的這些湘西兵平時都是人手兩支武器,一長一短,因為林飛一路斬獲,這些湘西兵都是人人羨慕滴裝備了美式M1911型手槍,全副美式裝備,而且彈藥充足。美式手槍在短兵相接中,是最好的近戰利器。

別的部隊很羨慕,誌願軍使用的是蘇式托卡列夫手槍,但沒有美式M1911好用,美式手槍更加人性化,強調的是出槍的迅速,抬手就到了擊發的水平,不像蘇式手槍還有抬腕的動作,但這是林飛他們自己繳獲的,而且他們經常執行的是深入敵後的任務,嫉妒也沒用。

美軍在太平洋島上,麵對日本人向來引以自豪的白刃戰,他們的手槍卻讓日軍的刺刀變成了廢鐵,日本人即使是群起而攻擊,隻要兩三個美軍背對背,衝鋒槍不能射擊,僅靠手槍就能輕而易舉地擊敗日軍的進攻,還有互換彈夾的機會,日本人休想靠近。

現在國民黨的特務也暈了,沒想到上來的全是使用短槍的戰士,五十米內彈無虛發,整個船上都在手槍的射程之內。而且這些人的身手非常敏捷,躥高躥低,來去自如,有的人還能飛躍起來,在空中開槍,準確性極高。特務們傻了,沒想到迎接的竟然是一群殺神,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

一個匪徒見勢不好,掏出了手榴彈,拉燃後,朝著誌願軍就想扔過來。沒想到“呯——”地一聲槍響,這顆手榴彈剛剛脫手,就在頭頂爆炸了,“轟——”地一聲,這家夥血肉模糊地倒下,藏在他身邊負隅頑抗的敵人被炸倒一地。

“都給我繼續扔,我就不相信他們能打中這麽多的手榴彈。”一個揮著短槍,在暗處指揮的敵特喊道。更多的敵人拉燃了手榴彈,隨著“一二三”就是一片手榴彈揚了起來。這麽多手榴彈要是爆炸,林飛他們就要傷亡慘重了。

但是這些特務遇上的卻是射擊高手,李怡寧在夜色中一槍打中了其中一人的手榴彈,“轟——”地一聲,手榴彈在他的手中爆炸了,直接將這人的腦袋掀飛了。手榴彈把其他握著手榴彈的匪徒炸得東倒西歪,手榴彈滾落一地,爆炸聲此起彼伏,炸得那些躲藏的匪徒像是風箏一般不斷地飛起,濺落水中。

爆炸聲剛剛停息,林飛就帶著人飛躍過去,船上隻剩下三個頭破血流、胳膊被炸斷的家夥,在那裏呻吟著。其他人都落進了水裏,這不是被炸飛到水裏,就是自己跳下去逃命的。隻是因為天黑,看不見水裏潛遊的敵特。

李怡寧衝了上來,舉槍用夜視儀向水裏掃描,但效果並不理想,水裏漂浮著不少散落的物件,跳進水裏或是被炸飛到水裏的敵特,這時候都在向著水底沉去,看不出哪些是混在其中逃命的。而且冰冷的河水降低了人體的溫度,都看不出人體影像了。

除非是有人探出頭來換氣,否則還真的難以發現,船上沒有探照燈,根本看不出遊動的人頭。李怡寧明知道這下麵藏著匪徒,卻不知所措,不知朝哪裏開槍。

林飛冷笑一聲,走到船上敵特遺留的彈藥箱邊上,從裏麵取出兩枚手榴彈,拉出引線,向著河裏就扔了出去,“轟轟——”兩聲巨響,帶起兩團水霧,濺起一丈多高的水柱。水花濺得船上每個人渾身都濕淋淋的。

“喂——大家都別閑著,船的前後左右都給我扔上幾枚,扔完為止。”敢情林飛到這裏來炸魚了。在水裏藏著的匪徒卻受不了,深水炸彈即使是潛水艇都能炸穿艇殼,就是靠著水波的衝擊力,不斷地撞擊,鋼鐵的外殼都受不了,何況是血肉之軀。湘西兵們直到投完,哈哈大笑,像鬧著玩似的扔的不亦樂乎。

李怡寧猛然發現船舷邊伸出一隻手掌,饒是她膽大,到底是女孩子,嚇得驚呼一聲,跌在林飛的懷裏。黑乎乎的夜裏,猛然從身邊的水裏伸出一條胳膊,誰也受不了,還以為是鬧水鬼呢。

那條胳膊剛伸出水麵,就無力地耷拉下來,戰士們立即伸出撓鉤,從水裏拽出一個渾身濕淋淋,穿著一身黑衣服的水鬼,拽上船來,這家夥隻剩下不住地往外吐黃水,暈暈乎乎,再晚上來一刻,就要真的死在水裏了。

戰士們把他翻過身來,林飛仔細看看,就看到這家夥是一個中年人,眼窩深陷,鼻子鷹鉤,頭頂都快禿了,身材中等,一身的黑拷綢衫,像是江湖上的黑社會人物。戰士們看著他時,他已經昏迷過去了,水底的爆炸給他帶來了內傷,吐出的水裏都帶著血。

姓王的特務一看,就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這是伏龍嶺的先遣軍反共行動組頭目李笑天,你們連他都抓到了,完了,三江的地下組織算是完了,他手裏有先遣軍的地下組織的名單。”

林飛一聽這家夥還有這麽大來曆,還像曲波寫的《林海雪原》裏整出一個“先遣圖”來,真是搞笑。其實這不奇怪,國民黨在東北和共產黨對峙多年,日本人還占據東北的時候,就有國民黨的地下組織,東三省各省都有自己的特務組織並不奇怪。

“趕緊搶救,要把他弄活過來,不能讓他死了。”林飛連忙招呼著人搶救。這家夥好狡猾,竟然藏在船弦邊,如果不是手雷的連續爆炸,還真的會讓他蒙混過關。即使這樣,還是受了重傷,死了就可惜了。

李笑天從昏迷中睜開了眼睛,一眼就看見了姓王的特務,狠狠地罵道:“你這狗賊,執行任務,還想著泡妞,還想著公私兼顧。黨國的大事都敗壞在你這類人手裏,你是黨國的罪人,我們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姓王的特務訥訥地說道:“李大哥,我是迫於無奈,我們執行任務失敗了,你們是不可能炸毀列車的,更不可能因此阻斷龍灣大橋。共產黨的工兵架橋的速度非我等可以料想,與其做無謂的犧牲,不如為自己尋找一條退路。”

“呸——怕死鬼,軍統是不會放過你的,你會不得好死。”李笑天還沒說完,就昏了過去。林飛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這特務頭目,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多停留,隻有將他們交給地方警察部隊處理了。

這時,列車的方向上傳來了槍聲,林飛立即帶人增援回去,這股敵特很狡猾,兵分兩路,一路在船上開炮,另一路潛到岸邊,涉水摸上岸來,就在邊防軍追擊河上匪徒的時候,他們向列車偷襲過去。

但是他們沒想到克利婭手中有一支帶夜視儀的狙擊步槍,克利婭趴在列車頂上,靜靜地等著那些帶著炸藥包的特務進入到三十米的距離內,猛然開火。她手裏的這種狙擊步槍是自動步槍,打起來可以連發,一梭子下去,就有五六個匪徒倒地不起。

“媽呀——我們中埋伏了!”特務們慌了,掉頭就跑。

“呯呯——”兩槍過後,有兩個特務栽倒在地,這是他們自己人開的槍。一個趴在地上的小頭目喊道:“混蛋,後退者死,解放軍已經發現我們了,我們逃不出去的,不炸毀這列車,我們就死的毫無價值。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魚死網破。”

在他的威脅下,又有幾個特務帶著炸藥包向著列車偷偷地摸過來,他們是借助河邊的樹叢為掩護,靠近列車廂的,這在戰術上是不錯的,但是在夜視儀下,卻是暴露無遺。

克利婭沉住氣,等著他們靠近不開槍,可是押車的戰士卻沉不住氣,胡亂地開槍,他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特務靠近到射擊的死角,因此拚命地阻攔射擊。

一個黑影猛然從土包後站了起來,舉著拉燃的炸藥包,就向列車廂扔過去,這股烈性炸藥隻要扔到列車下麵,列車就會整個地像扭麻花一樣顛覆了。

就在這時,“噠噠噠——”一梭子子彈打中了他的胳膊,炸藥包被打得滾落到他的身後,“轟——”地一聲巨響,帶著火光,那些趴在他身邊的特務像被龍卷風刮過的樹葉一樣,無影無蹤了。那個地方被滌**得幹幹淨淨。

“我的媽呀,共軍有狙擊手,多少人都不夠填的啊。夜裏還能打得這麽準,真是他媽的天要滅我啊。弟兄們,快撤——”那領頭的小頭目再也支持不住了,掉頭就跑。

他剛剛站起身來,就被一槍打中了右腿,嘩地一下摔了狗啃屎,手槍也扔出了老遠。哎喲哎喲叫個不停。周圍的小特務理也不理,掉頭就跑,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但他們卻跑不了了,邊防軍的巡路部隊把他們的退路截斷了。

這時巡路的部隊包圍了上來,林飛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交出了這些被俘的特務和三青團的學生。那鼻子翹翹的女學生這時抱著柳老師的大腿嚎啕大哭:“老師,我錯了,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我爸媽為我傷心難過,更不想牽連他們啊。”

那些學生都朝著女老師跪倒一地,嗚咽不已:“老師,我們錯了,救救我們吧。”

“老師,別告訴我們的爹媽,他們受不起這打擊啊。”

“老師,我父母問起我們,就說我們留在國外,暫時回不來了。”

簡直是吵成了一鍋粥,女老師拉起這個,那一個又跪下來。她不知如何是好,眼巴巴地望著林飛。這太讓她為難了,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就這麽斷送了自己的一生,小小年紀就要身陷囹圄,今後的命運可慘了。

林飛也沒辦法,這些孩子已經觸犯了國法,還跟著特務想著顛覆火車,阻斷中蘇鐵路,那是何等的大罪,年輕人不知深淺,受到壞人的蠱惑,現在想要脫身,已是不可能的事了。這已是涉及顛覆國家政權的事了,女老師哪有這權利為他們開脫?

這些犯事的學生看見女老師望著林飛,不約而同地抱著林飛大腿,哭述著:“叔叔,我們錯了,我們還小,我們不想坐牢啊,救救我們吧。”

那鼻子翹翹的女學生則跪在林飛的腳下:“叔叔,我當時開槍想殺你,你說過會殺了向你開槍的人。你殺了我吧,不要為難我的父母,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不要讓他們知道我的事。求求你了。”說完淚如雨下。

林飛暗歎一聲,眼圈也紅了,他不想為難這些學生,但是種孽因必有孽果,他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