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地獄冤魂的審訊

“不——我沒有,真的沒有——”蛇姬這時哪裏還有先前的狂傲,連忙坐起來,兩手撐地,不住地後退,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絡腮胡子正怒視著她,比平時更加凶狠。

“兄弟們,剖開她的肚子,解藥就在她的胃裏,還沒有消化,誰先得到就是誰的。”不知是誰這麽喊了一聲,一群人忍著劇痛,強撐著翻身起來,撲向了蛇姬。誰都看得出來,蛇姬已經服過了解藥,不然怎能安然無恙?特工本就凶殘,同室操戈也不是從他們先開始的,這叫以牙還牙。

蛇姬這時能夠輕易地打敗所有人,所有人都中了毒,而她卻還健康。她本來功夫非凡,可是麵對這些如狼似虎,個個怒目而視,槍口全朝著她,想和她玩命的家夥。她卻嚇得像個小女人一樣尖聲大叫,渾身瑟縮,嘶聲痛哭,不住地向後爬著。

一個特工剛剛撲到她的身邊,就轟然倒地,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夜色中,這些人像中了邪,一聲不吭,像麵口袋一樣倒地不起。絡腮胡子恨恨地拔出來手槍,朝著蛇姬舉起來,“我活不成,也不讓你活著。”

“嗖——”地一道白光閃過,就看到絡腮胡子身子一僵,太陽穴上插上了一柄雪亮的刺刀,直插入他的腦袋。絡腮胡子眼睛僵直了,身子向後一仰,倒在血泊中。蛇姬竟然不知這柄刺刀從哪裏飛來的,她驚恐地向四下打量著。

絡腮胡子和他的部下還未見到那個等待接應的人,就集體成為了美軍毒氣的試驗品。這也是絡腮胡子為何極盡殘暴手段,也要強逼蛇姬交出解藥的原因,他料想會有這種同伴中毒情況的發生,會深受其害,可是因為蛇姬的固執自私,他還是沒有得到。

蛇姬這時早已是癱軟在地,寸步難行,她見識到了男人為了生存的瘋狂,真是悔不當初啊。早將解藥交出來,就沒有這場內部的紛爭了,現在卻是以“黑狼”特工隊重創,自己成了孤家寡人收場。上麵確實說過,解藥不能輕易使用,以免被中朝軍隊獲得,從而生產出解藥。但人命關天,她卻見死不救,這就是她的罪過了。

蛇姬痛哭不已,哭著哭著,她忽然覺得有人站在了她的身旁,她仰起頭,愕然發現包括春風在內的有三人站在她的麵前,默默地注視著她。

另外兩人她看不清相貌,因為這兩人不是人,而是一身白色的披風,從頭遮到腳,隻露出兩隻黑洞洞的眼睛,蛇姬嚇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春風,你不是死了嗎?啊,你是來找我索命嗎?不要殺我,我對不起你,可是我還想活著啊。”殺人不眨眼的蛇姬竟然會迷信起來,害怕春風的鬼魂會來找她的麻煩。可見她對春風的死也是心懷愧疚的。

春風忽然捂著臉哭泣著:“頭兒,幽冥地府的使者來索拿我,因為我在陽間的氣息快要斷絕了。可是我不甘心啊,是你讓我喪命,我要求他們讓我死前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什麽樣的任務使得你能夠拋棄我們,把我們當炮灰?我們向來是情同姐妹的啊。使者答應了。”

蛇姬渾身一顫,繼而心中產生了懷疑,隻是她的心中這絲疑惑很快地就被頭暈腦脹所取代,她的意識也在漸漸地模糊。心底一個聲音好像在說:“說吧,不然他們會連你一起帶走的,你還年輕啊。”她隱隱感到不對勁,作為訓練有素的特工,她在極力抵擋這種想說的**。

“春風,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沒有害你啊,你不要來找我。我向來對你們不薄,你不應該有這種想法啊。”這話說得自相矛盾了,既然不是有意的,又何必害怕別人找自己的麻煩呢?這是欲蓋彌彰了。

“啊——你,你這是——”蛇姬忽然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外了,因為她看到春風忽然裂開了嘴巴,舌頭伸出來,舌尖上滴下了一串串的血滴子。我的天哪,春風真的是幽魂哪。再仔細看看,那張熟悉的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慘白的像牆紙似的。

春風冷笑了一聲,那嘴角出血的笑容看起來更像是來自地獄索命的冤魂,“頭兒——你害怕了?你不是向來殺人不眨眼的嗎?你應該見慣了屍體,見慣了幽魂,你還怕什麽呢?我是來迎接你的,因為——你也活不了了。”

這聲音悠長還帶著幾分顫音,在夜色中更像是冤魂發出的聲音,聽得蛇姬毛骨悚然,捂著耳朵大叫著:“不要殺我,我也不想這麽做的,那時候我們兩人隻能活一個,我別無選擇。春風,我會給你多燒紙錢,讓你在那邊享今人間沒有的榮華富貴的。”說著痛哭流涕。

“笑話,死了還計較這些嗎?活著都沒有享受到,死了還會有這等好處嗎?我不想聽你的謊話,我隻是不想做個冤死鬼,為何你要讓我們搭上性命,也不願意提供他們解藥,我們在執行什麽任務?”

蛇姬低垂著腦袋:“我不能說,啊,別逼我,真是上峰的命令,我沒有辦法。我如果說了,就是你們不來索命,我明天也會被殺的,而且慘不堪言,死無葬身之地。”

“頭兒,我至死也不清楚我們執行的是什麽任務,為何使得你狠心拿我們姐妹做殉葬品。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你說啊,你快說啊——”蛇姬愕然瞪著春風,做鬼的人還拚命想了解這些?你們鬼魂還不能看到人世間的一切嗎,這是人還是鬼呢?

她剛剛揚起臉來,臉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啊,好冰冷的手掌啊,扇得她眼冒金星,頭暈目眩,嘴角流血,卻讓她更害怕了,這不是人的手,這是鬼的手啊。

“你再不說,我就掐死你,我要將你的黑心爛肺從你的肚子裏掏出來——”春風忽然瞪大了眼睛,伸出了雙手,那雙手就像雞爪,竟然是烏黑的,就像被火燒過的,看那架勢像要將她的衣服撕開,好像真的要把她的五髒六腑都掏出來似的。

蛇姬崩潰了,撕心裂肺地慘叫著,腦子裏更是一片漿糊。她拚命地向後縮著身子,雙手緊緊地捂住胸前的衣襟。可是她退不了,因為那兩個白色的影子不知何時像陣風似的,飄到了她的背後,將她的退路堵死了。

“不要殺我,我說,我全說。春風,我們姐妹一場,說了之後,請你務必放我一馬,我會重重地感謝你的。對,我會給你寄去夠多的紙錢,讓你怎麽也花不完的。”

“少說廢話,我沒工夫聽你胡謅,我的時間不多了,再等下去,我恐怕要吸你的血,才能保住元氣。不要讓我生氣哦,後果很嚴重。”春風冷冷地說道。蛇姬垂下了腦袋。

原來蛇姬她們配合“黑狼”特工隊,是為了接應潛伏在人民軍中的一個間諜。這個間諜身份不簡單,竟然是這支遊擊隊的隊長,可是這間諜不是出於本意加入韓國軍隊的,其中還有隱情,她也不清楚。她的任務就是監視他,萬不得已的時候,將他和他的遊擊隊全部幹掉。

一支遊擊隊自然不值得盟軍大動幹戈,還要動用秘密研製的毒藥。這些毒藥是用來對付七師長及其部下的。七師在這次戰鬥中,反心已是昭然若揭,七師的官兵不去阻擊中朝軍隊,卻用美國人支援的武器,對盟軍下手,這是美國人不能容忍的。

叛徒必須死,隻是他們想不到這是林飛化裝的。真正的七師長就是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幹出這等事來。那就是美國人的狗腿子,盟軍情報部雖然懷疑,但沒有證據證明這不是真的七師長。安插在七師內部的間諜都被七師長發覺鏟除掉了。

這種消除內患的作法還引起了韓軍將領極大的不滿,他們人人自危,都害怕在自己的身邊也有美國人暗探,作戰更是消極。不然美軍這次迭遭敗績,為何除五師外,其他韓國軍隊都是隔岸觀火呢?他們對美國人深懷疑慮。

由於林飛和中國軍隊聯係的方式很秘密,中朝聯合不包括這種絕密的情報交流,林飛是受誌司總部直屬的。美軍在人民軍內部的間諜也無法了解內情,也就無從證明這個師長有問題。這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整個朝鮮戰場上,美國人想在誌願軍中安插間諜,幾乎是不可能的,語言不通就是最大的障礙,何況誌願軍氣勢如虹,都是百戰精兵。他們隻得借助韓國人和朝鮮人是同根同源,請他們派打入人民軍內部的間諜調查這件事,結果是無果而終。

盟軍對韓軍七師長恨之入骨,眼看防線就要崩潰,特別授命這支遊擊隊的隊長假借和七師合作的機會,靠近他,並且暗殺他。無論成功與否,都將引起韓七師上下的不滿,從而和人民軍離心離德。最好的結果是因為報複,自相殘殺,盟軍就有時間調整部署,坐收漁翁之利了。

為了毒殺林飛於無形,這種解藥自然不能公之於眾,那些特工就是中毒,也隻能是看著他們去死。因為情況急迫,這種毒藥又是剛剛研製出來的,還來不及送到那個間諜隊長手中,隻得由蛇姬親自帶著,借著協助遊擊隊的機會,將它送到遊擊隊隊長手中。

那兩個白色的影子就是林飛和李怡寧假扮的,他們是用從擔架上撿回來的床單偽裝的。李怡寧這次從蘇聯回來,受過了蘇聯特工的訓練,隨身攜帶著能使人神智迷糊的藥水。他們親眼目睹了蛇姬為了自己,不顧戰友之情,拿戰友當炮灰,出於義憤,出手救助了春風。

春風感激涕零,不然她早被那些凶殘的特工摧殘致死了,那些特工中不少人對她們幾個恨之入骨。得不到活的,死的也要開膛破肚,像日本人對付中國婦女樣的殘暴。若不是冬雪死相淒慘,也會被他們辱屍的。

林飛並不在意敵人會對他下手,這種事情經曆了幾次,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林飛像捅了馬蜂窩,這些特工非要將他置之死地而後快。同時也有一陣悲哀,那就是柳青蓮怎麽會成了敵人的幫凶。

可是李怡寧卻冷汗直冒,遊擊隊隊長那不是柳青蓮嗎,難道柳青蓮會對林飛下手?想想她之前百般追問,套問李怡寧的話,就想知道這是不是和林飛有關係,幸好楊柳青沒有見過柳青蓮,見她對林飛有好感,頗為不滿,打翻了醋瓶子哪裏會配合她的問話,早將她看成一隻大蒼蠅了。

“這條美女蛇,隱藏的好深啊,我要斬斷她的七寸!”李怡寧終於忍不住喊出聲來了。隨著她的這句話,就聽見蛇姬一聲慘叫,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