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負疚的美軍營長

克魯斯說得無可奈何,充滿了悲涼,但是凱迪將軍卻要暈死過去了,這派出了增援部隊,誰知中國人竟然在這時也發起了進攻。好狡猾的中國人哪。這迫使地麵的坦克部隊隻能是不分彼此的大開殺戒。

“不要,千萬不要,你們向靠近的空降兵喊話,用你們的火焰噴射器照亮道路,為空降兵指引路線。”凱迪將軍簡直是汗如雨下,近乎是哀求了。見鬼,中國軍隊早不進攻,晚不進攻,偏偏等到空降兵降落,才突然發起進攻。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這是不符合常理的,空降兵降落也許是衝著中國人的後方去的,怎麽他們就認定了是朝著被圍困的坦克部隊去的呢?凱迪百思不得其解,但現在地麵部隊絞殺成一團,他也是一籌莫展。戰場上最怕出現這種不分敵我的態勢了,那會引起自相殘殺。

火焰在陣地的周圍噴射了一堵火牆,讓空降兵看清了自己的陣地,也讓誌願軍看清了他們奔跑的身影,這時站著的都是美軍空降兵。近在咫尺,誰還不會玩命地跑進陣地啊。誌願軍卻是趴在地上向空降兵開槍,一群群的空降兵被打倒在地,血濺當場。

空降兵也不是吃素的,立即俯臥在地上向誌願軍還擊。一時成膠著狀態,但是這種狀況沒有持續多久,“轟——轟轟——”一連幾發炮彈轟過來,把趴在地上的空降兵轟上了天,武器零件和殘肢碎骸漫天飛舞。空降兵叫苦不迭,大罵不絕,因為這是自己的坦克部隊發射的炮彈!

這還沒完呢,那些坦克車上的機槍這時都“噠噠噠——”狂風暴雨般地掃射過來,打得那些空降兵頓時血肉橫飛,屍橫遍地。不僅如此,這些坦克車還衝上來,照著那些驚慌失措的工兵橫掃撞擊、碾壓,腿快的站起來就被誌願軍戰士打翻在地,趴在地上的就被坦克車碾成了肉泥。

空降兵這時也顧不得許多了,他們以為這是坦克車開來掩護他們的,都退到了坦克的後麵。地上趴著的誌願軍就把美軍空投的手雷沒完沒了地扔過來,炸得空降兵無處躲藏,不斷地倒下。他們想要還手,坦克卻是左右搖擺,把他們的身形不斷地暴露出來。

坦克車的裝甲厚實,手雷對它們是不起作用的,但是對空降兵卻是殺傷力巨大的。甚至坦克在調轉車頭或是後退時又把好些空降兵碾壓在履帶的下麵了。幾乎每輛坦克的履帶下麵這時都是裹著一層厚厚的血泥。

林飛正在駕駛著坦克橫衝直撞,一個空降兵從炮塔頂部探進頭來,恨恨地罵道:“狗娘養的,你們瞎了眼啊,你們炸死撞死的都是我們自己人!咦——”他發現這車長竟然是東方人的麵孔,一時驚呆在那裏。

坦克周圍的空降兵太多了,這時他們正在連續不斷地想要攀爬上來,主要是製止這種可悲的自相殘殺。敵人沒有消滅一個,死的全都是自己人。看那情形,就像是蚍蜉撼大樹一樣,“潘興”坦克可是設計用來對付德國的“虎王”坦克的,那身形也是很高大的。

林飛當然不會廢話,忽然抬起手來,一下子捏住了這家夥的喉嚨,手中一用勁,就聽到“卡啦——”一聲脆響,那家夥的腦袋軟軟地垂了下來。林飛是有準備的,無全是有心對無心。而且坦克搖晃的厲害,空降兵還得抓住坦克的棱角呢,根本空不出手來抵抗。

李怡寧的那輛裝甲車上也爬上了幾個空降兵,這些破口大罵的家夥忽然不做聲了,李怡寧一扭臉,他們都看清了,這是一個漂亮的東方美眉啊。沒聽說美軍裝甲兵還有女兵的,這會兒全都愣住了。

李怡寧可沒有心慈手軟,雖然也是驚愕無比,但是迅速抬起手來,舉著手槍,幾乎就是頂著他們的臉開槍了。“呯呯呯——”李怡寧心裏恐懼的很,這麽近距離殺人還是頭一次啊。她是一邊大喊,一邊開槍,就像是麵對一群毒蛇一樣厭惡。

這麽近的距離,她手中的大眼擼子的子彈將那些同樣驚愕的美軍空降兵打得眼睛爆出,臉上留下了不止一個黑洞,身子軟軟地滑下了裝甲車。這種情形可太恐怖了!李怡寧是嘔吐不止,還不等她換上一個新彈夾,又有美國空降兵上來了,這次卻是扔進來手雷,還是冒著煙的,眼看就要爆炸。

李怡寧驚恐地大叫,甚至閉上了眼睛。這時旁邊的一條胳膊伸過來,撿起那顆手雷就扔了出去,才扔出去就轟然爆炸。外麵是一片慘叫聲。這是何誌強在間不容發的時候出手了。

他雖然也嚇得臉色蒼白,但是在妹妹的生死關頭,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使他不顧一切地扔出了冒煙的手雷。這次人手多了,何誌強就和妹妹乘坐一輛裝甲車,保護妹妹的安全。他是白麵書生,以前隻是在軍校,像這樣的真殺實砍還是大姑奶奶坐轎子——頭一回啊。

接下來,他一邊嘔吐,一邊大吼著不斷地向外扔出手雷,眼睛都殺紅了。他怎麽會如此狀態呢?其中的一個美國空降兵屍體就躺在裝甲車裏,那臉上被打出的小洞還在不斷地往外流出白的紅的,對於初上戰場的他來說真是惡心到家了。

“克魯斯,你那裏究竟發生什麽事啦?我們的偵察機看不清地麵,你們可千萬不要誤傷自己人哪。那是我們最精銳的空降兵!”凱迪將軍憂心忡忡地喊道。

克魯斯中校這時已是滿臉淚水,嘴唇哆嗦的說不出話來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人,最精銳的空降兵被稀裏糊塗地濫殺,卻無力阻攔,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真想告訴凱迪將軍這裏真實的情況,寧願讓轟炸機把自己一起炸上天去。

林飛連忙抓過了話筒。“不行啦,不行啦,凱迪將軍,克魯斯中校身負重傷,敵人已經逼近我們,正和空降兵絞殺在一起,難分敵我。還有好些中國人爬上了我們的坦克,被我們打下去不少。我們隻能是不分彼此地屠殺了。”

“啊——不——”在凱迪將軍悲痛的呼聲中,林飛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命令各車車長操起機槍橫掃那些攀爬和躲避的空降兵。航向機槍和高射機槍都在狂掃著,反正打不穿坦克的裝甲,隻要避過那些裝甲車就行。誌願軍躲得隱蔽的很,也傷不到。

暴風驟雨般的子彈狂掃下,就看到那些躲藏在坦克後麵的空降兵前俯後仰,那些坦克上的都像被沸油澆過的老鼠一樣滾落下來。所有的坦克就像在為同伴洗車一樣,上下掃個幹淨。那些大口徑子彈打在人身上,就把那些空降兵打得飛起來,支離破碎,地上是血水飛濺,都成了小河了。

空降兵是美軍中的嬌子,這次卻被如此稀裏糊塗地屠殺,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雖然他們個個身手過人,但是這種前後左右全是彈雨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抵抗。即使是落在山上的空降兵也被隱蔽在山林裏的無所不在的誌願軍擊斃了。

空降兵到死很多人都不相信這是中國人在屠殺他們,還以為是誤傷呢。他們悲哀地大罵著,林飛等人的耳膜都快被吵破了,這些空降兵瀕死前的大罵詛咒聲甚至蓋過了機槍的射擊的聲音,就像是無數的蒼蠅在嗡嗡地叫著,還有好多人在嚎啕大哭。

李怡寧那邊更是如此,那些車載的湘西子弟機槍手,每人抱著一挺機槍掃射的痛快淋漓,這些土匪向來殺人眨眼,過去是跟著土匪頭子幹壞事,殺戮百姓,心底也是感到愧對家鄉父老。這次卻是殺美國人,再也沒有那種負疚的心理,每個人都是哈哈大笑,笑得李怡寧和何誌強滿臉蒼白,嘔吐不止。

林飛當然不會把真實的情況報告給凱迪將軍,而是萬分悲痛地說道:“將軍,我們周圍的敵人都被消除幹淨,空降兵所剩無幾,都退到了我們的後麵,現在正被我們保護著呢。”暈哪,把前來救援的人殺的片甲不留還說是保護起來了。

電話的那頭沒有聲音,隻有粗重的喘息聲。好久凱迪將軍的聲音才再次傳來,像是蒼老了很多,緩慢了很多。“克魯斯,你怎麽樣了?你們沒死就好,就好。”

克魯斯抓過了話筒,含著眼淚說道:“將軍,我們別無選擇,他們一擁而上,和我們的人混在一起,我們不當機立斷,就會被中國人殺的一幹二淨。實在是沒有辦法啊。”說完,嚎啕大哭,他是真的錘心刺骨地悲痛啊。

電話的那頭也哭了,而且還很傷心,這不是凱迪將軍的哭聲,將軍是不會在部下麵前如此掉價的。這是24師指揮部在場官兵的痛哭聲。整整一個營的空降兵被這種混亂的自相殘殺,殺的幹幹淨淨。美國隻有一個101空降師,隻有九個這樣的空降營,其中一個就這麽折戟沉沙,血灑疆場。

如果不是克魯斯的哭聲,凱迪將軍還會懷疑這是中國人反客為主,綁架了一支坦克營,但是如今聽到克魯斯的哭聲毫不摻假,痛徹心扉,他相信這一切都是誤會。戰場上的誤會是難以避免的,隻能是少犯錯誤了。

“克魯斯,這不是你的過錯,你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負擔,組織你的人馬,好好布置夜間的防禦,我們暫時無法派出有力的部隊支援你們了。24師主力和25師主力都到了山穀外紮營。夜間不適合我們攻擊,明天一早,他們會殺進山穀,接應你們出來的。”凱迪將軍極力壓抑著悲痛,對克魯斯說道。

“不——將軍——”克魯斯幾乎要說出真相了。林飛冷冷地拔出了匕首,頂住了他的腰間,刺痛讓他清醒過來,嘴唇瑟縮著,說不出話來了。

“怎麽啦?克魯斯,發生什麽事啦?”凱迪將軍驚疑地問道。

“將軍,將軍,請不要再為我們派出任何部隊了,我們犯下了罪過啊。讓我們光榮地去死吧,我們愧對戰友啊。”克魯斯咽著吐沫艱難地說道。

“糊塗!你混蛋!這支坦克營不是你個人的,我們決不允許中國人消滅我們一支成建製的坦克營,那對聯合國軍的士氣打擊是無以複加的。你好好休息,上帝會保佑你的!”凱迪將軍精疲力竭,顯然不想再說話了。

“不——將軍——”克魯斯不顧腰間的匕首頂著,極力想要說出真相。

“夠了!我不想聽到你的哀鴻之詞,記住,你是軍隊的主官,你絕不能失掉了信心!”凱迪將軍幾乎是怒吼著,粗暴地掛掉了電話,隻留下握著話筒,癡癡呆呆的克魯斯中校。

“呀——你這惡魔!我和你拚了!”克魯斯忽然舉起話筒向著林飛的臉上砸來,他要和林飛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