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
淩霜降重複一遍後, 忽然懂了謝妄的話中含義。
謝妄此時很緊張，手放在口袋裏，掩飾著那份難為情, 那雙黑色的瞳仁炯然有神。
淩霜降勾著笑意，實在覺得謝妄的腦回路奇奇怪怪。
哪有親之前這麽問的？
“我如果說不行呢？”
謝妄微怔, 語氣失落地埋著頭：“不行，我就不親了。”
這副模樣乍一看有些委屈，但淩霜降認真觀察一會兒, 覺得有幾分演戲的成分在。
“行, 那就送我回家吧。”
謝妄應了一聲，跟在淩霜降身後。
淩霜降走在前，能清晰看見謝妄的身影，謝妄明顯很低落, 孤孤單單跟在後麵，腦袋微微垂著。
“生氣了嗎？”淩霜降回頭看他。
謝妄抬頭：“沒有。因為這個生氣太小心眼了，我現在還在追你，本來就不應該親你。”
淩霜降逗他：“這才乖。”
謝妄點點頭，眼神微閃：“要不是我的小霜降這麽好看, 這麽溫柔，我也不會把持不住，提出非分的要求。”
兩人已經走到單元門口，淩霜降轉身看著他：“好了，把我送到這裏就可以了。”
謝妄：“我把你送到門口，電梯裏也不安全。”
淩霜降同意：“好吧。”
登上電梯, 很快到達淩霜降所在樓層。謝妄覺得時間過得太快, 磨磨蹭蹭不肯離開。
一直把淩霜降送到門口, 謝妄低聲問：“霜降, 今天可以加十分嗎？”
淩霜降站在屋裏，與他隔著一層門。
“為什麽加分？”他語氣微微揚起。
謝妄聲音有些沉悶，認真道：“我今天錄製時表現不好嗎？”
淩霜降想了想：“非要這麽說，表現挺好，但地下情那件事，是不是得扣一分？”
“小氣鬼。”謝妄從大衣口袋裏取出一枚精致小巧的盒子，“你的生日還有兩周，本來答應每天都送你禮物，但最近這些天事情太多，落下了八次禮物，所以我買了這個送給你。”
淩霜降接過，輕輕拆開，發現裏麵是一款非常秀氣的男士腕表，表鏈比傳統腕表要細一些，他戴著不突兀，很合適。
“你的手腕細，戴這個好看。”謝妄又補了一句，“在我兜裏放好久了，與我的一款表是情侶款。”
淩霜降靜靜看著他，低聲道：“謝謝，我很喜歡。”
謝妄：“還剩七件禮物，在我車裏，我現在給你送上來吧。”
“還有？”
“嗯，說好生日月每天送你一件，不能失信。”
“是什麽禮物？”
“也是這個表，不同顏色款式我都買了一塊。”
淩霜降哧地笑出聲：“你這八塊表，估計能讓我一直用到八十歲。”
謝妄也跟著笑著：“不會的，根據不同心情換，八天可以不重樣。”
淩霜降把表戴好，朝他道：“謝謝。”
謝妄：“你說過了。”
淩霜降點輕輕點頭：“那…晚安？”
謝妄不舍地看他一眼，準備替淩霜降把門撞上。
這時，門忽然被裏麵的一股力道攔下。
謝妄好奇朝裏麵看時，淩霜降快步走到他身邊，勾著他的後背輕輕墊腳，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沒有加分獎勵，但是有這個。”
淩霜降眼神濕潤，泛著好看的光澤。
門重新被撞好，謝妄捂著眼睛愣在原地很久。
甚至怎麽下樓開車的，他都不知道。
回到家裏，謝妄才微微回神。
刷牙時，他仔細瞧著鏡子裏的自己，忽然傻笑起來。
他何其有幸遇見他的小霜降。
世界上居然有這麽可愛這麽善良的小天使？
明明他隻是個追求者而已，可對方居然考慮他的感受，主動親了他的眼睛！
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變了。
比普通追求者至少高了十個段位。
刷完牙，謝妄哼著不知名的曲調前往酒窖打了一瓶珍貴的紅酒。
靠在沙發上，他端著紅酒杯開始思考他和淩霜降的婚房在哪裏買。
這個地段雖然已經是濱潭市數一數二的中心位置，但到底不如莊園別墅大氣。
他打算在離這裏最近的郊區買下一塊地，專門打造一個現代城堡。
這樣也算配得上淩霜降的身份。
小王子，就應該住在城堡裏。
謝妄喝得很開心，點開淩霜降的微信頭像。
他又想起淩霜降親自己時的觸感。
那唇瓣，很軟，很水潤。
謝妄單手掩麵，抑製住上揚的唇角。
他偷偷將淩霜降的微信備注更改，變成老婆兩個字。
想了想，他又覺得不妥，換成了未來老婆。
這樣，就算淩霜降看見，他也不能說些什麽。
未來老婆有問題嗎？沒問題。
這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這瓶紅酒產自79年，謝妄最愛的酒之一。今天他高興，品著緊澀醇香的紅酒，都能感受到絲絲的甜意。
謝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搖晃醒酒，望著遠處的高樓夜景。
婚宴的地方，選在哪裏好呢？
他在國外有個島，修繕一下倒是ok。
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至於婚服之類的東西，還是要跟淩霜降去討論。
免得他的小寶貝怪他擅自做主。
時間越來越晚，醉意彌漫在謝妄的眉眼之間，他打開手機，瀏覽一些結婚相關的信息，收藏標記。
恍惚間，視線越來越模糊，謝妄回味著淩霜降的那個吻，在沙發上進入深眠。
與此同時，他的微信消息接連提醒。
第二天一早，淩霜降給自己簡單做了一個三明治，吃完準備參加工作。
而謝妄也在無數個電話中醒來，睡眼蒙矓地打開手機。
25個未接來電，508條微信消息，322條微信轉賬。
謝妄按了按太陽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朋友圈的提示消息，已經有99。
他逐一點開聊天消息，看清楚文字後，酒完全醒了。
［謝臨：哥，行啊你，連婚宴都準備好了？我已經跟媽說了，媽問你能不能趕緊把大嫂帶回家？］
［陳司祁：哥們，別告訴我你現在軟玉在懷，速度太快了吧。］
［項銘：明天晚上我生日，帶著嫂子一起來。］
［呂鑫：恭喜恭喜，這是弟弟的9.9w的紅包，祝你跟霜降百年好合。］
［齊航：結婚的地點呢，我給你推薦一些歐洲的天然小島，風景特別漂亮。］
謝妄忍著頭部的劇痛，難以置信地點開自己朋友圈。
看著自己昨晚那一排排的轉發動態，他眉心緊皺。
［浪漫的婚禮地點選哪裏，點進來絕不後悔。］
［新婚夫夫注意啦，最全結婚典禮風格大全，你的小寶貝一定喜歡。］
［老攻們請注意，結婚夜你所需要的秘密武器！］
［老婆對婚服總是不滿意，點開這條鏈接，法國高端設計師為您在線服務。］
［新婚夫夫結婚前一百個注意事項，有了它讓你們夫夫生活更加和諧。］
［上門見嶽母需要準備什麽？最全禮物清單等你收藏。］
謝妄強裝鎮定，一條一條把它們刪掉，並重新發布了一條朋友圈。
謝妄：昨晚被盜號，對各位朋友造成的影響感到抱歉。
評論區，項銘回複得很快。
項銘：已經截圖了，靴靴。
陳司祁：這真是被盜號了？
呂鑫：沒吧…我給哥發了9.9w的紅包，都沒人領。盜號的傻啊？
謝妄回複上麵幾個人：你們閉嘴。
淩霜降今天受邀參加溫曖的新劇mv拍攝，正工作時，收到項銘發給他的幾張截圖。
他一開始不太清楚是什麽意思，仔細點開後，驚訝一笑。
溫曖捧著咖啡：“什麽事，這麽高興？”
淩霜降一邊給項銘回複，一邊對溫曖說：“沒什麽，朋友給我發個截圖。”
溫曖興致勃勃道：“霜降，你真的跟謝妄談戀愛了？能不能說說，你們是怎麽在一起的？因為結局謝總拒絕你時，我真的很驚訝。”
淩霜降：“嚴格來說，我們沒在一起，但也快了。我們倆再次聯係，是我到濱潭工作後，當時我借住在他家一段時間。”
“哇！”溫曖興奮道：“所以，那天你直播時，那個戴著老虎麵具的，真的是謝總？”
“嗯。”淩霜降沒有隱瞞。
溫曖羨慕道：“我這也算跟恒泰的未來董事長老婆成了朋友，還挺光榮。”
“別瞎說。”淩霜降朝她勾唇一笑：“拍攝吧。”
這條mv一直拍攝到傍晚才結束。
這是淩霜降在北方度過的第一個冬天，換上大衣走出門，刺麵的冷風使他打了一個寒戰。
裹緊外套登上車，林音辭給他打來電話。
“霜降，相親的事情，具體在下周什麽時間？需不需要我把你的微信給謝家？”
車內溫度還需要一會兒才能變暖，淩霜降搓搓手心，有些猶豫：“媽，等我晚上給您發消息。”
林音辭：“好的。”
掛下電話，李曼回頭看著淩霜降：“霜降，你要去相親？”
淩霜降：“嗯，家裏的娃娃親。”
李曼樂了：“好家夥，現在還有娃娃親呢？果然是大戶人家。”
淩霜降撩起眼簾慢慢笑著：“長輩們隨口定的，就算不合適，也得去看一眼。”
“你說的對。”李曼忽然意識到一件重要的事情，“霜降，你跟謝總關係已經這樣了，如果瞞著他去相親，他會不會生氣？”
淩霜降：“不瞞著他，我今天就告訴他這件事。”
李曼樂嗬嗬道：“這就對了，不然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你們倆感情，就不好了。”
回到家，淩霜降給謝妄打了一個電話。
接到電話時，謝妄正在工作。看見淩霜降的名字，他莫名心虛。很怕淩霜降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朋友圈，誤會他要跟別人結婚。
“霜降。”謝妄簡短回應。
“晚上有時間嗎？我給你做了一些狗狗餅幹，順路拿走。”
“有時間，我一會兒過去。”掛下電話，在一旁處理文件的金特助笑眯眯道：“謝總，您有事先走吧，剩下這些郵件我審核完發給他們。”
謝妄深深看他一眼：“給你算兩天加班。”
以金特助的崗位薪資，兩天加班是4000塊錢，能給女朋友買套護膚品，還是很賺的。
“外麵風大，陛…謝總就算著急去見淩先生，也要注意安全。”
金特助走上前，關切地看著謝妄：“天氣幹燥，記得讓淩先生給在的水裏加一些金銀花和羅漢果。”
謝妄行色匆匆：“有病吃藥。”
金特助翻了一個白眼，在謝妄離開後終於忍不住笑了。
昨天那些朋友圈，他想想就忍不住笑，憋了一天，好痛苦。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七點。
淩霜降正在烤點心，整間屋子彌漫著濃鬱醇香的奶油味兒。
謝妄進來時，站在門口看淩霜降一會兒，淩霜降正在將餅幹裝罐，抬頭瞥他一眼：“吃飯了嗎？”
謝妄：“沒。”
淩霜降：“給你煮碗餛飩，還是訂個外賣？”
謝妄慢慢靠近：“想吃你包的小餛飩。”
淩霜降先把餅幹和紅茶放在托盤裏，讓謝妄先吃，自己則動手包起餛飩。
謝妄並沒有動，而是一直站在一旁陪著他。
“需不需要我幫忙。”謝妄洗幹淨手後，將袖口挽起，幫霜降把裙帶菜洗出來。
淩霜降：“嗯，你幫我燒開水，餛飩馬上就好。”
謝妄雖然不擅長下廚，但基本操作還是會的。燒水時，他試探地問：“霜降，你昨天幾點睡覺的。”
淩霜降：“十點左右。”
謝妄輕輕鬆口氣，看來淩霜降沒看見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朋友圈。
熱氣漸漸湧上，淩霜降走到謝妄身邊，將餛飩一個個放進翻滾的熱水裏。
小餛飩皮薄餡大，每一隻餛飩裏麵，都有一隻完整的蝦仁。
因為水汽，淩霜降眯起眼睛，睫毛輕輕抖動。
謝妄看他看得入了迷，喃喃道：“以後我們結婚，讓我家的阿姨過來一個，照顧我們。不然就我學習做飯，免得你太辛苦了。”
淩霜降偏頭看他一眼，浮起笑意：“追求者一號，你想的還挺遠。”
謝妄清了清嗓：“沒辦法，畢竟我的地位比較穩固。”
聽著謝妄嘚瑟的語氣，淩霜降將餛飩裝進調好料汁的碗裏，讓他端去餐廳。
吃飯時，淩霜降緩緩看著謝妄：“我媽媽給我介紹一個相親。”
正在吃餛飩的謝妄抬起頭：“相親？”
淩霜降：“嗯，我媽媽說，這是很久之前便定下的，在我很小的時候。”
謝妄放下筷子，想說什麽，卻又考慮自己的立場，思量著該怎麽說。
“既然是阿姨介紹的，是不是至少去見一麵比較好。”
謝妄盡量平複自己的情緒，理智說道。
他的身份，在淩霜降眼裏，和外頭那些野男人不一樣。
淩霜降非常顧忌他的感受。
既然親也親了，那麽他該拿出正宮娘娘的範兒，寬容大度一些。
相親而已，去就去。
淩霜降還能看上那些歪瓜裂棗不成？
況且這是淩霜降媽媽介紹的，這點麵子他還是該給的。
所以，他並不反對。
“去吧。”謝妄喝了口餛飩湯繼續說道。
淩霜降很驚訝：“那我去了？”
謝妄點頭：“去吧，不見麵的話，阿姨會生氣。畢竟你現在沒有男朋友，強硬拒絕沒有充分的理由。”
淩霜降沒料到謝妄會這麽平靜的接受這件事，頓了頓：“好，那我們約下周了。”
謝妄：“嗯，需要我幫你們定餐廳嗎？我知道一家餐廳入選了黑珍珠，靠窗的位置我幫你們定一個位置吧。”
淩霜降右手托著下巴，眯起眼睛。
謝妄為什麽這麽殷勤？
感覺不太對勁。
其實跟謝妄說這件事前，他已經做好謝妄撒潑打滾的準備，甚至打算今天就告訴他娃娃親這件事的所有真相。
可謝妄突然這麽配合，讓他始料未及。
“不用，我們倆商量吧，問問對方想吃什麽，我不好擅自做主。”
謝妄點頭：“嗯，也好。”
臨走前，謝妄抱著小狗餅幹杵在門口，淩霜降送他離開時，問：“是什麽東西落在了屋裏嗎？”
謝妄搖頭：“明天項銘生日，他托我邀請你參加他的生日party，你有時間嗎？”
淩霜降打開行程安排：“有。”
謝妄：“好，那我晚上六點來接你。”
淩霜降點點頭，打算關門。
忽然，謝妄擋了一下，黑漆漆的瞳仁專注盯著淩霜降，語氣認真且嚴肅：“昨天我離開前，你親了我的眼睛，禮尚往來，我今天是不是應該親回去。”
淩霜降輕笑一聲，無情地關上門。
呼嘯而過的鐵門帶著瑟瑟冷風。
謝妄自顧自地勾起唇角：“小東西，害羞了。”
整整一夜，淩霜降在想娃娃親這件事。
他實在不明白，謝妄為什麽毫無反應，甚至要幫他去預定餐廳。
謝臨，已經添加了他的微信。
淩霜降心裏很亂，沒跟謝臨多聊，隻是討論了具體的時間和用餐地點。
寥寥幾句話，謝臨開朗活潑的性格讓淩霜降印象深刻。
謝臨很有禮貌，很在意淩霜降的感受。
可越是這樣，淩霜降越是不安。
轉眼間，到了項銘生日這天。
淩霜降很早結束工作，去幫項銘挑選生日禮物。
準備好一切，謝妄來樓下接他。
項銘過生日的地點在他郊區的莊園，車程大約一小時。
今天淩霜降穿的是一件深棕色的羊毛大衣，搭配高領襯衫和短靴，多了幾分青春的味道。
謝妄的車是前不久新入手的，黑色Rolls-Royce，外形偏低調沉穩，也符合他的氣場。
“車好看嗎？”謝妄將空調口朝上，避免直吹著淩霜降，讓他嗓子不舒服。
淩霜降打量著內飾：“好看。”
謝妄問：把這個當作你的保姆車吧？我覺得你們公司給你配的車坐著不舒服。”
淩霜降輕笑：“這車比較貴重，我不能隨便收。”
謝妄意識到，自己確實考慮不周。
他試探地看淩霜降：“霜降，你是不是生氣了？”
淩霜降：“沒有，我又不是小孩子，動不動就生氣。”
他知道，謝妄隻是簡單地想要把最好東西的給他而已。
停在紅綠燈路口，謝妄看著淩霜降放在腿上的手，很想摸一下。
但他隻是這麽想，不敢做。
“我給你買了零食水果和牛奶，就在後麵。”謝妄將車停在路邊，去後備箱幫淩霜降拿過來，“路上時間長，你吃一點。”
淩霜降笑著道謝，打開一包薯片：“你想不想吃？”
謝妄直視著路況，剛要說不想吃，話到嘴邊想起了什麽，“想吃，但我在開車，吃不了。”
淩霜降微微側身，拿著薯片遞到謝妄嘴邊：“喏，嚐嚐。”
謝妄張開嘴，接受淩霜降的投喂。
他的嘴角盡量壓著笑意，“肚子餓了，還想吃。”
淩霜降再次喂他一片：“給你。”
謝妄甜蜜的張嘴，心情快要飛起來。
他的小霜降又懂事又體貼，還從來不生他的氣。
他簡直是全天下最幸福的gay。
過了一小時，到達項銘郊區的山莊。
幾座巍峨的歐洲中世紀風格建築群立在麵前，淩霜降拎著禮物：“項銘喜歡這種風格。”
“嗯。”謝妄主動替他拿著禮物。
看著淩霜降欣賞別人家庭院的模樣，謝妄有些吃醋。
他想告訴淩霜降。
寶貝，別羨慕。等我們結婚，我們的婚房比他還氣派。
項銘的生日宴在大廳內，本來打算今天天氣好，就在露天舉辦BBQ，但最近寒潮來襲，空氣實在冷。
“霜降，謝哥。”呂鑫正在大廳欣賞項銘新買來的名畫，看見兩人進來，熱情跟他們打招呼。
淩霜降朝呂鑫頷首，發現來參加的人並圄歙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麽多，基本都是熟麵孔。就連坐在項銘身邊的林郗，也是曾經錄製戀綜時，謝妄向他介紹的那位家族從事奢侈品行業的發小。
“謝妄和霜降來了。”項銘作為主人，起身相迎，“霜降喜歡喝什麽？我讓傭人準備。”
淩霜降點頭致謝：“咖啡就好。”
謝妄添了一句：“幫他加些奶，他肚子裏空，免得刺激胃。”
項銘無語地看了眼自家兄弟，對待淩霜降好聲好氣：“霜降，那天我給你發的截圖，你看見了嗎？”
提起這件事，淩霜降掛起淡淡的笑意。
“嗯，看見了。”
謝妄不明白兩人說的什麽。
“什麽截圖？我怎麽聽不懂？”
淩霜降淡淡勾唇，沒有說話。
謝妄有些急，板起臉看向項銘：“你給霜降發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項銘玩味一笑：“別急啊，我隻是把你的朋友圈截圖給霜降發了過去。畢竟我們都以為你們好事將近，你又突然說被盜號，我發過去問問而已。”
謝妄此時才知道淩霜降早就知道他發那些莫名其妙的朋友圈這件事。
他急赤白臉地朝淩霜降解釋：“那…真的不是清醒的我發的。”
淩霜降正在剝荔枝，聞言遞給他一顆剝好的，“嗯，我相信你。”
謝妄看見淩霜降親手給自己剝荔枝，緊皺的眉心悄悄撫平，嚐了一口。
“霜降，很甜。”
淩霜降開玩笑：“試毒完畢，大家可以吃了。”
所有人哄堂大笑。
林郗記得淩霜降，畢竟當時謝妄帶著淩霜降和他視頻時最後那幾句話，讓他至今仍然懷疑人生。
但今天看著謝妄gay裏gay氣的樣子，他釋然了。
清者自清。
gay者自gay。
“霜降，我準備購入一些比較有名的小眾油畫，你能幫我參謀一下嗎？”項銘問。
淩霜降沒猶豫：“好啊。”
謝妄問了一句：“為什麽要買小眾油畫？”
“因為小眾油畫才容易裝逼。”呂鑫無情戳破項銘的動機。
項銘白了幾人一眼，帶著淩霜降去選油畫。
謝妄見淩霜降要走，也打算跟上，但被林郗叫住。
“看你沒出息的樣子，人家走到哪裏你跟到哪裏，像個跟屁蟲似的。”
謝妄冷聲反駁：“你懂什麽。”
陳司祁隨林郗一起懟謝妄：“小林子，你是不知道你謝哥。目前他是霜降的追求者身份，還美其名曰已經轉正，美滋滋地追求人家，樂此不疲。”
林郗驚訝道：“這不就是舔狗。”
謝妄無語道：“首先，是我心疼霜降暗戀我這麽久，想主動追求他，逗他開心。像我們這種靈魂契合的預備級戀愛，叫高質量戀愛，別隻知道舔狗這個詞，這樣會顯得你很沒文化。”
林郗故意氣他：“你就是舔狗，別不承認。”
客廳裏，兩人爭論沒完。淩霜降和項銘正在走廊專心挑選油畫，需要查資料時，他發現自己沒帶手機，跟項銘說了一聲，準備回去拿。
“我是舔狗？你們有沒有搞錯？”
“你們見過能吃到霜降親手做的小狗餅幹的舔狗？”
“我無論說錯什麽，霜降都不生我的氣，對我特別溫柔。”
“而且霜降為了照顧我的感受，甚至答應我無理非分的請求。”
“這種待遇的舔狗，你們見過？”
聽了這麽多，陳司祁隻好奇一句：“你對霜降，提出什麽無理地請求了？”
對上眾人的目光，謝妄翹起腿，泰然自若：“涉及個人隱私，無可奉告。”
“切。”林郗挑眉，“這麽說，霜降還挺喜歡你。”
“廢話，他特別喜歡我。”謝妄端起一杯咖啡，聲音低沉：“不瞞你們說，我一直對他特別愧疚。他對我這麽好，愛我愛的不能自拔，我卻給不了他什麽。”
呂鑫聽不下去了，哭笑不得。
“你們可能不知道，最近霜降要去參加家裏安排的相親。”
林郗和陳司祁不約而同問道：“相親？你讓他去相親？”
謝妄端著咖啡，露出勢在必得的笑：“你們不用怕，以霜降現在愛我的程度，那些凡夫俗子他看不上。”
聽著謝妄得意的語氣，齊航嗑著瓜子問：“就算是這樣，你讓霜降去相親，就不怕那男的對他有什麽想法嗎？”
陳司祁取笑道：“就算謝妄想攔著，也沒有立場吧。他現在頂多算個後備軍，哪裏有資格讓人家拒絕相親。”
“你的思想狹隘了。”
謝妄將咖啡撂下，有條有理地分析：“我之所以答應霜降去相親，主要有兩個原因。”
“第一，你們也知道霜降現在非常愛我。他媽媽給他介紹的相親對象，他怎麽拒絕？我這邊反而大度地讓他去見麵，他隻會覺得我懂事，識大體，從而更加愛我。而且說實話，現在的男人有幾個能比得上我？”
“這第二，就是霜降心裏有我，一定會拒絕那個男人。當他拒絕後，他的媽媽肯定會問他為什麽拒絕，搞不好還會給他壓力，安排第二個相親對象。而我，在這個時間陪伴在霜降身邊，細心照顧他，他可能被他媽媽逼的直接承認我這個女婿的身份。”
“這樣的話，我們領證不就是這兩天的事情嗎？”
陳司祁摸著下巴：“有道理。其實現在隻有一個問題。你確定，霜降對那個相親對象說no，而不是yes？”
謝妄揚了揚眉：“確定。”
門外，淩霜降雙手抱臂，指尖輕輕敲打著胳膊。
“不一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