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銘正在考慮《睡蓮》的位置時, 淩霜降邁著腳步回來。
“沒拿手機嗎？”
淩霜降解釋：“我想找的資料才發現沒在這個手機，我就回來了。中途看見你家露台的一盆荷花養得很好，耽誤了些時間。”
項銘朝他笑笑：“你如果喜歡, 送你一缸。”
淩霜降語氣溫和：“謝謝，但我以後會經常去外地拍戲, 可能沒有時間照顧它。”
項銘語氣像是開玩笑：“沒關係，讓謝妄幫你照顧，他擅長養花。那兩株芍藥他養得非常好, 寶貝似的天天供著。”
淩霜降想了想, 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當他們回到客廳時，謝妄回頭朝他走來：“討論好了嗎？”
淩霜降點頭：“嗯，差不多了。”
謝妄跟著他，拿出手帕遞過去：“幹什麽活兒的, 額頭上都有汗了。”
瞧著謝妄護犢子的模樣，項銘白他一眼：“我們倆挪動了畫框的位置。”
謝妄不滿：“所以你讓我們霜降給你幹活去了？辛苦費結沒結？”
項銘隨手將抱枕扔到謝妄頭上：“奸商。”
到了飯點，大家移步餐廳用餐。
項銘今年27歲，在這些好朋友裏排第二，其中謝妄的年齡最大。
巨大的翻糖蛋糕放在中央, 項銘許願：“希望我30歲之前資產能達千億。”
幾人默契地笑起來，陳司祁嘲道：“我還以為你想許願，30歲之前能結婚。”
項銘懶懶說道：“結婚對我來說，不是剛需，錢才是。”
謝妄見狀，悄悄對淩霜降說：“結婚對我來說, 是。”
“放屁。”林郗注意到兩人的悄悄話, 毫不避諱地戳穿謝妄老底：“也不知道是哪位兄弟, 一直堅持不婚主義, 覺得談戀愛很沒意思，很無趣。”
淩霜降彎起唇角，看向謝妄：“是這樣嗎？”
屋裏麵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謝妄一本正經解釋：“遇到你之前，我的心就像石頭，現在已經變成了麵包。”
“哈哈哈哈，沙雕吧你。”
不理睬別人的嘲笑，謝妄眼神認真，試探地摸了摸淩霜降的手背。
淩霜降成功被他逗笑。
這頓晚餐吃得很愉快，幾個人關係非常好，插科打諢，互相揭短。
恍惚間，淩霜降想起了自己班級裏那些幼稚的高中男生。
生日會結束，淩霜降被謝妄送到家。
道別後，他在電梯裏接到謝臨的電話。
他猶豫一會兒，按下接聽鍵。
“喂，是霜降嗎？”謝臨聲音非常溫柔，生怕嚇到淩霜降。
淩霜降：“對，我是霜降。”
謝臨握著手機，心髒怦怦亂跳。果然，人如其名，聲音幹淨溫柔，讓人聯想到霜降時節那清微淡遠的雪鬆。
“很抱歉，這麽突然給你打電話。我正在餐廳挑選我們見麵那天的菜品，阿爾巴白鬆露和赤鬆鬆茸需要提前從意大利預定，不知道你對這些會不會過敏。”
淩霜降：“沒有過敏，菜品聽你的。”
謝臨笑得燦爛：“好嘞，那我先安排，下周一晚上去你家裏接你。”
淩霜降：“好的，辛苦了。”
掛下電話，淩霜降登錄微博，準備發個新動態。
李曼告訴他，微博要積極經營，粉絲活躍度才高。
目前，他的微博粉絲已經突破千萬，每天私信箱爆滿，大多是粉絲們發的加油祝福消息。
偶爾有一些黑粉的留言，說話很難聽，但淩霜降隻當看個樂嗬，並不在意。
五分鍾後，@淩霜降發布動態：今天星期日，狗狗餅幹很好吃~［粉色兔子表情包］
下麵粉絲回應非常熱情，幾乎秒評論。
［狗狗餅幹是霜降自己做的嗎？我也想吃。］
［斯哈斯哈，老婆親親。］
［看了謝總抱著老婆一起玩遊戲的照片，嚶嚶嚶，兩個人好配。］
［照片裏的霜降素顏狀態好好，好想捏一捏。］
［@謝妄，來看老婆嗚嗚嗚。］
［@謝妄，快過來，你老婆好不好看！］
漸漸地，底下幾乎都在@謝妄。
［不然我們別@謝總了，會不會打擾謝總？］
［也對，萬一霜降跟謝總隻是好朋友呢？］
［好朋友？一起跳舞，互相抱著的好朋友嗎？］
［大家理智一下吧，別@謝總了。］
淩霜降瀏覽著大家的評論，嘴唇輕輕揚起，並不指望謝妄會回複。
這時，粉絲們忽然尖叫起來。淩霜降持續下劃，看見了謝妄的身影。
@謝妄回複評論：小狗餅幹是霜降給我做的，你們沒有。
［啊啊啊，他好得意。］
［這暗戳戳的糖，我嗑了！］
［果然，他們倆絕對在一起了！］
［謝總好可愛啊，像個搶糖的孩子。］
淩霜降點讚謝妄的評論，撂下手機開始收拾行李。
離新綜藝開始錄製，大概還有幾天。除了提前做好功課外，還得帶上為林音辭買的禮物。
這邊，謝妄興致頗盛，翹著腿在沙發上跟網友們聊天。
今天爺爺叫他回趟家，一起商量謝臨見麵的事情。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和相親對象見麵還得讓我們把關嗎？”
謝老緩緩道：“這小子這幾天很興奮，聽見人家聲音就急得要命，說什麽人如其聲，真人一定跟個天仙似的。
“幼稚。”謝妄明顯覺得不太靠譜。
憑借聲音就覺得像個天仙？
以為誰都是他的小霜降嗎？
“哥，我穿這身衣服好看嗎？”謝臨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一件綠色羊毛大衣很是顯眼。
謝妄皺眉：“挺好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跟別人家的男朋友約會。一身綠太紮眼了。”
謝臨雖然從小在蜜罐裏長大，零花錢充足，但最大的愛好就是跟哥們吹牛喝酒，談戀愛的經驗沒比謝妄好多少。
謝臨說：“但我很喜歡這套衣服。”
謝妄剝顆紅提：“你開心就好。”
謝臨努嘴：“我就知道，你提不出什麽建設性意見。你自己都還單著呢。”
謝妄緩慢撩起眼簾，眉眼湧起幾分得意：“我們倆的進展目前很快，他對我愛到不能自拔。”
謝臨取笑道：“既然進展這麽快，那天你的朋友圈突然說被盜號是怎麽回事？我還以為你被人甩了，嫌丟臉銷毀證據。”
謝妄不想再提這件事，登錄微博繼續跟兄弟cp的粉絲聊天。
也不知道是誰，居然把他拉到一個粉絲群，群裏的cp粉很熱情，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謝臨想再多搭配幾套衣服，轉身跑上樓。
謝老拄著拐杖，敲了敲：“你就教教他相親應該怎麽表現，也像個哥哥的樣子。”
“爺爺，我也沒有相親的經驗，有心無力。而且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和我們家小霜降一樣，靠緣分在一起。”
謝老睨他一眼：“你的男朋友姓什麽？”
謝妄：“淩。謝臨那個呢？”
謝老：“最早聽他說過一次，好像姓林。”
時間不早，謝妄打算回家。
快走到門前時，他忽然意識到淩霜降跟謝臨相親時間還挺接近。
難不成最近相親熱潮？
“爺爺，讓謝臨坦誠相待就好，不要隱瞞，不要有壞心眼，基本沒問題。”
謝老哼了聲：“知道了。”
轉眼間，到了淩霜降和謝臨相親這天。
一大清早，謝臨便倚在車前，翹首以盼。
淩霜降走出單元門，第一印象是，兩兄弟的氣質並不是很像。
謝臨始終笑嘻嘻的，氣質帶著些稚嫩。
謝臨看見淩霜降後，朝他跑過來，眼神落在他眼睛上，直直的看了好幾秒，趕忙挪開。
“霜降你好，我是謝臨。”
淩霜降大方伸出手：“淩霜降。”
謝臨小跑著替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右手貼心地擋在車門框上，防止他磕到腦袋。
待淩霜降係好安全帶，他才小心翼翼替他關好門。
對於謝臨的細心周到，淩霜降忽然生出幾分愧疚。
“坐好，我們出發了。”
謝臨朝淩霜降笑了笑，低速緩慢行駛。
果然，他的娃娃親對象是個小神仙，長得也太好看了。
就是隱隱約約像一個人。
謝臨趁著空隙，偷瞄淩霜降一眼。
這個人有點像他哥哥戀綜裏喜歡的那個男孩兒。
當初朋友給他發過謝妄的戀綜截圖，他很少關注娛樂圈，覺得新奇，匆匆掃了一眼，便激動地給他媽媽看。開玩笑稱謝妄有喜了。
現在仔細看起來，淩霜降確實很像那個人。
不過比那個人更好看就是了。
到達餐廳，謝臨亦步亦趨，殷勤地替淩霜降擺椅子，掛外套。
淩霜降朝他感激笑著：“麻煩你了。”
謝臨：“不麻煩，樂意為你服務。”
邊朝淩霜降傻笑，他邊向後退。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尖銳的桌子角。
“小心。”
淩霜降迅速起身，伸手替他擋了一下，眉心泛起微不可察的痛意。
謝臨行事一直咋咋呼呼很冒失。謝妄也屢次提醒過他。
眼下，看見淩霜降因為自己手心被嗑壞，泛著鮮紅的血絲，他愧疚不已。
“服務生，快拿來消毒的東西。”
望著謝臨慌慌張張的模樣，淩霜降細聲安撫他：“我沒事，別急。”
待用碘酒棉簽消毒好，謝臨不好意思地彎著腰仔細看了看，確定沒有磕破皮後，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天氣涼，謝臨拿著熱毛巾：“手涼不涼？暖一暖手吧。”
淩霜降道了句謝謝，被謝臨充滿關切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
“沒想到，家裏長輩居然給咱們訂了娃娃親。”謝臨主動找話題，笑嗬嗬道：“咱們也算有緣分。”
淩霜降問：“你是幾月生日？”
謝臨：“我11月，快到我生日了。”
“咱們倆差不多。”淩霜降咬了一口小麵包，猶豫著怎麽告訴謝臨自己與謝妄的事情。
“有時間我帶你去我的大學。”謝臨看起來非常健談，說話也很溫柔：“過兩天那裏承辦一場科技活動展，有沒有興趣過去看看？”
淩霜降沒有直接回答：“我拍戲比較忙，看看時間再說吧。”
“好的。”
牛排被送上來，謝臨主動要求幫淩霜降切，“你也是明星的話，你有沒有看過我大哥參加的《戀愛的訊號》？聽說那檔綜藝最近很火，我大哥和他的cp巨甜。但我不太關注娛樂圈，還沒機會去看。”
淩霜降用紙巾擦幹淨嘴角：“嗯，看了。”
謝臨驚訝笑著：“是嗎？你覺得我大哥在裏麵二不二？”
“挺二的。”
謝臨：“哈哈，我朋友們都那麽說，還誇他的cp長得好看。”看了淩霜降一眼，他低笑：“不過在我的審美裏，我覺得你比他的cp長得還要好看。”
淩霜降勾唇笑了笑：“你不知道他的cp長什麽樣子吧？”
謝臨沒料到會被當眾戳穿說謊，有點尷尬：“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就是他那個cp。”
房間裏，靜悄悄的，仿佛沒有人存在。
謝臨眼神錯愕，嘴巴幾乎張成O型。
“那你，那你…”
他重複說了好幾遍，似乎還是不太能接受這件事。
“那我豈不是跟我大哥的老婆有一個娃娃親？”
淩霜降溫和道：“我們還沒在一起。”
“啊？”謝臨越來越暈：“可是我大哥說，你們正在準備婚房，你已經對他愛到不能自拔。”
淩霜降挑挑眉：“說的倒也不是完全錯。”
謝臨眉眼越來越喪：“好不容易我有一個喜歡的相親對象，還是我大哥喜歡的。”
淩霜降嘴唇動了動，最終隻道了兩個字。
“抱歉。”
謝臨嘟囔：“你喜不喜歡我哥？你不喜歡他的話，考慮考慮我唄。”
說完，他又自己反悔：“算了，我大哥那麽喜歡你，你還是跟他在一起吧。”
淩霜降忽然覺得，謝臨作為弟弟其實很乖，會認真替別人思考，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貪玩調皮。
“那你跟我哥，現在到哪一步了？”
“他在追求我。”
謝臨聽到這，忽然來了興致：“也就是說，他還沒追到？”
淩霜降點頭：“嗯。”
謝臨端著酒杯，表情八卦：“不對啊，那你跟我相親這件事，我哥知道嗎？”
“知道。”
“那就更不對了，他居然讓你來相親？”
淩霜降沒有隱瞞，把那天他聽見謝妄打的小算盤悉數告知謝臨，謝臨樂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我大哥，心眼多著呢。”
提起謝妄，淩霜降嘴角不自覺翹起：“嗯，有時候憨憨的，有時候也很聰明。”
望著淩霜降自然流露出的幸福，謝臨心裏酸溜溜的。
到底是他大哥早一步結婚。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實，你是被我大哥拋棄的。”謝臨發揮他挑事的本事，說得有鼻子有眼，“本來你是跟他訂的娃娃親，是他不想跟你見麵，我才自告奮勇。”
淩霜降輕輕挑眉：“哦？”
謝臨：“所以，你覺得他該不該被教訓一下？”
淩霜降忍俊不禁：“可是他並不知道對方是我。”
謝臨反駁：“但他還是拋棄了你。況且他對你，耍了心眼。對我，搶走了我的娃娃親對象，我們不讓他急幾天，太便宜他了吧？”
“大哥的各種作死，難道不值得一個小小的教訓嗎？我們隻是讓他後悔幾天而已。”
淩霜降認真思考很久：“你打算怎麽做？”
謝臨嘿嘿一笑：“你聽我慢慢道來。”
最近兩天，謝妄工作很忙，好不容易抽出一天空想陪淩霜降，卻被謝老告知，今晚家裏做了他喜歡吃的菜，想讓他回家聚餐。
謝妄驅車回家後，在餐廳不見謝臨的身影，隨口問：“謝臨他人呢？”
謝老：“樓上跟相親對象聊天呢。”
“他們見麵了？”謝妄為兩個人的進展感到新奇，“人家居然沒嫌棄他？”
謝老中氣十足：“你弟弟其實也不錯，現在開始認真工作，也能幫幫你。”
兩人正說著，謝臨的聲音傳來：“寶寶，我先吃飯了，回頭聊。”
謝妄打趣：“這才幾天，就喊上寶寶了？”
謝臨心情很不錯，吹著小曲兒：“你不懂，我家寶貝超級溫柔，超級好看，而且對我一見鍾情。”
謝妄嗤笑一聲：“瞧你那花癡的樣子，吃飯吧。”
謝臨坐下後，若有所思盯著謝妄：“哥，這娃娃親本來是你的，我替你去，幫你擺平這件事，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謝妄撂下筷子：“說好的交換，我已經替你錄製戀綜，你怎麽得了便宜還賣乖。”
謝臨癟嘴：“爺爺，你評評理。”
正看兩個孫子鬥嘴的謝老聞言啞然失笑：“公平角度來說，你們倆的交易確實已經兩清。但是從人道主義考慮，全憑你大哥心情。”
其實謝臨能替謝妄擺平這件事，謝妄從心底覺得輕鬆。尤其是他替謝臨參加綜藝，從而陰差陽錯碰見了淩霜降，讓他得到了幸福。
論功確實應該給謝臨一些獎勵。
“想要什麽？”謝妄低聲問。
謝臨趕緊調出官網截圖：“想要這塊全球限定的手表，後天參加學校活動我想戴。”
謝妄掃了一眼，淡淡道：“八位數，你當你哥哥掙錢很容易。”
謝臨當即向他投去可憐兮兮的眼神。
謝妄懶懶道：“行，給你買。”
在官網下單時，他無意看中一對藍寶石質地的鑽石耳釘，點開大圖細看了看，他一並下單，打算送給淩霜降當生日禮物。
此時，謝臨在旁邊酸溜溜道：“一副耳釘也這麽貴，用材還少，不值得買。”
謝妄瞥他一眼：“閉嘴，我喜歡。”
謝臨故意在旁邊酸聲酸氣。
“你又不戴耳釘，這是打算送給誰？”
謝妄：“你未來大嫂。”
“哦。”謝臨露出一抹壞笑，“我大嫂收到，一定很開心。”
吃完飯，謝妄又陪老爺子說了一會兒話，講了許多他跟淩霜降的幸福故事。
這讓老爺子對淩霜降很感興趣。
“等下周我生日，把他帶回家給我們看看，也算正式認識一下。”
謝妄猶豫片刻：“行。但你們不要嚇到他，我們還沒…”
最後幾個字，他沒敢告訴老爺子。
畢竟以他的愛情故事來說，兩人如果不是兩個男生，生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到了十點，謝妄準備驅車離開。
謝老讓他幹脆住在這裏一宿，但他以要去見淩霜降為由拒絕。
老爺子不想影響他談戀愛，也就放他離開。
大約過了半小時，謝妄停在淩霜降小區樓下，從這個角度，他抬頭便能看見淩霜降的臥室窗戶。
裏麵亮著燈，看來淩霜降還沒睡。
他試著打電話給淩霜降，那邊很快接通。
“喂。”
“是我。”
電話裏，輕笑一聲。
“我知道是你。”
謝妄抬頭盯著窗戶：“你來窗戶這邊，往下看看。”
不一會兒，淩霜降打開窗戶，向下望去。
謝妄朝他揮揮手：“我剛從爺爺家出來，有點想你，所以過來看看你。”
淩霜降：“嗯，那你注意休息。”
謝妄看不清淩霜降的表情，但聽他語氣似乎不怎麽高興。
“霜降，我想吃你做的小狗餅幹，有時間可以做給我嗎？”
淩霜降：“看看吧，做好我告訴你，最近比較忙。”
“好。”謝妄心滿意足笑了笑。
看來他的小霜降沒有因為他而不高興，還願意給他做小狗餅幹。
他的小霜降果然全世界最愛他。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跟相親對象相處得怎麽樣？”
淩霜降：“挺好的。”
“哦，挺好的。”
“挺好的？”
謝妄急急忙忙問：“你…覺得他挺好？”
淩霜降忍著笑：“人很不錯，特別有禮貌，也很紳士。”
“那、那你呢？對他有別的意思嗎？”謝妄將車門關上，恨不得直接衝到淩霜降家門口，把這件事問清楚。
淩霜降：“目前沒有。”
聽到這句話，謝妄停下已經準備衝刺的步伐，稍稍鬆口氣，仰頭看著他。
“既然你不喜歡，就不要見麵了，免得讓人家覺得追你這件事有希望，最後傷心。我們也要為別人考慮。”
“好。”淩霜降順從地點點頭，但緊接著說：“可這次的相親，可能和普通相親不太一樣。”
“怎麽不一樣？”謝妄反問。
淩霜降握著手機輕笑：“等有機會，我詳細跟你說說。”
聽到這句話，謝妄心裏莫名發慌。
像是有預感一般，越發緊張和不安
但淩霜降已經這麽說了，他不好拒絕，現在也差不多晚上十一點，應該讓對方先休息。
於是他低聲道：“你早點休息。”
“好的，晚安。”
一連幾天，謝妄每每工作時總會心神不寧。他很好奇，淩霜降的這次相親，與普通相親能有什麽不同？
不好拒絕的話，難不成來自他媽媽那裏給的壓力？
還是說，對方是個熟人，不好拒絕。
當他把這個問題拋給金特助時，金特助直接說：“不能拒絕的相親，難道是聯姻？”
“聯姻？”
謝妄指腹慢慢摩挲著鋼筆，難不成對方也是個手工藝品製造商，想跟淩霜降家裏強強聯合。
謝妄眉心擰得越來越緊，帶著深深的憂慮。
這次讓他最不安的，其實是淩霜降對待相親對象的態度。
淩霜降並沒有像他預想的那般，直言拒絕對方，甚至還覺得對方不錯。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對他，也是一個威脅。
但淩霜降都主動親他了，兩個人的關係已經變得堅不可摧。
他應該安心才對。
這時，他的快遞包裹送到。打開後發現，裏麵是他給謝臨買的腕表和給淩霜降買的藍寶石耳釘，
他問金特助：“謝臨說要參加的那個科技活動是哪天？”
金特助：“今天下午。”
謝妄點了點頭，看來東西送的還不晚，謝臨參加之前就能戴上。
“需要我幫您把表送去二少爺那裏嗎？”
謝妄考慮再三：“我去送吧，這是我給他的獎勵。”
金特助頷首：“好的。”
從謝妄公司開車到達謝臨那裏需要二十分鍾，加上堵車時間需要成倍。
謝臨嫌慢，幹脆讓他直接送到學校門口。
謝妄將禮物放在駕駛位，一邊想著淩霜降的事情，一邊開車。
不久，他到達謝臨學校。
今天這裏很熱鬧，因為承辦了本市科技博覽會，所以許多科技圈的權威科學家被邀請過來演講。
謝妄停好車，拿著禮物準備給謝臨打電話。
周圍人山人海，聲音嘈雜。
謝妄環視一周，正好看見站在門口中央的謝臨。
謝臨身邊，站著一位穿白色長款棉服的男生，黑色頭發，個子大約180左右，露出的小腿纖細修長。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孩讓謝妄想起了淩霜降。
謝臨牽著淩霜降的胳膊，笑得燦爛：“我跟你說，等我哥知道這件事，肯定悔的腸子都青了。按照他的脾氣，一定會對你死纏爛打，騙你趕緊去領證。到時候啊，你來到我們謝家，我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的，把你當成自己的親人。”
謝妄走到謝臨身邊，恰好聽見最後一句話。他這個便宜弟弟真是沒出息，剛見麵幾天就開始著急地想跟人家結婚。
謝臨抬頭時，明顯看見謝妄。
“哥，這就是我的娃娃親小寶貝！”
謝妄一臉無語，但已經掛上得體的笑容，準備與他的弟妹第一次正式見麵。
謝臨拉著的男生在這時輕輕回頭，謝妄看清楚他的臉時，手上的禮物“砰”一聲掉落在地麵。
謝臨拍了拍淩霜降的肩膀：“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大哥，也是未來你的大哥。”
淩霜降笑容溫柔：“大哥好。”
突如其來的耳鳴令謝妄頭疼欲裂。
尤其是聽見淩霜降那聲大哥，他的胸口悶悶的，心髒就快要不能正常供血。
他的娃娃親對象居然就是淩霜降？
他的娃娃親對象就是淩霜降！
謝妄看著兩人挽在一起的胳膊，渾身僵硬。
他捂著心髒，緩慢掏出手機，語氣嚴肅。
“120嗎？”
“心髒異常，急需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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