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淩霜降醒來時桌上已經擺好新鮮的水果和牛奶。
謝妄就坐在一旁看旗下投行的季度報告，很快發現他醒來。
慢慢湊過去，謝妄撐著手臂俯視淩霜降, “我帶你去刷牙洗臉？”
淩霜降輕輕眨眼：“嗯。”
轉瞬間，謝妄將他抱起來, 淩霜降順勢勾住謝妄的脖子。
謝妄沒忍住，咬了一口他的脖頸。
浴室鏡子前，已經擺好洗漱用品。
淩霜降刷牙時, 才察覺到自己的嘴唇有些疼。
好像輕微的有些腫。
淩霜降微微側目, 第一時間注意到謝妄緊張的神色。
“昨晚，你在哪裏休息的。”
謝妄麵不改色：“你旁邊。”
淩霜降轉過身看著他，目光帶著幾分探尋：“你沒做什麽吧？”
“做了。”謝妄回答果斷，“哄我的小寶貝睡覺, 扮演啄木鳥。”
“啄木鳥？”淩霜降忍著笑意，恍惚間確實想起印象中的這個詞語。“你講故事的嗎？”
“嗯。”謝妄不想再討論這件事，掩蓋著內心的心虛，哄著淩霜降洗臉，跟他一起去吃早飯。
今天的天氣很好, 吃完飯，謝妄帶著淩霜降回市區。
沒有薄霧，山間的清晨初見全貌，呼吸著新鮮空氣，淩霜降精神都好了很多。
今天他能休息一天，體檢中心結果也正巧出來, 回到濱潭市區, 謝妄直接開車帶他去見醫生。
對於自己的體質, 淩霜降很了解。應該沒什麽大毛病, 隻是從小抵抗力差。一次感冒許多十天半月才能休息好而已。
見到醫生後，謝妄牽著淩霜降的手並排坐在那裏，表情時不時落在他的身上，嚴肅的表情惹得醫生緊張起來。
醫生淡淡笑著：“謝總，淩先生的身體目前隻有一些小毛病，身體各項數據異常也和最近感冒有關係。抵抗力方麵確實差了些，在未來的生活中和膳食中，我們會慢慢幫他調，基本沒有大問題。”
“用吃藥嗎？”淩霜降問。
醫生頷首：“您身體缺乏多種維生素，藥還是要吃一些的。”
謝妄像哄小孩子似的，輕輕拍了拍淩霜降的頭：“沒關係，藥不會很苦。”
淩霜降朝他揚起笑：“嗯。”
醫生扶了扶鏡框，避開視線。從抽屜中取出詳細的報告，他交給謝妄：“這裏麵有淩先生未來一個月的食譜和運動量安排，您可以看一看。飲食是重中之重，允許的話我建議您嚴格按照食譜去準備。”
謝妄認真翻閱：“好的，我知道。還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嗎？”
醫生：“別熬夜，別著涼，其他沒大問題。”
告別醫生，謝妄提著一袋子的藥和淩霜降回家。
坐在副駕駛，淩霜降一樣一樣看著藥物的名字，輕聲道：“這得吃多久。”
謝妄：“這是一個月的量，大多數是營養品，不會很難吃。”
密密麻麻的每日食譜看得淩霜降眼花繚亂。
“食譜的話，我覺得可能會困難一些，因為劇組的飲食都是統一訂購。”
“不用擔心，我安排專職廚師每天幫你做，能保證你吃到最新鮮的飯菜。”
淩霜降緩緩翹起眼尾：“突然有種純愛霸總小說的錯覺。我這也算體驗一次被特殊關注的男主角。”
謝妄趁著等紅燈，捏了捏他的臉：“你本來就是我的男主角。”
回到淩霜降家裏，謝妄便開始將藥物進行分裝，並按照早中晚及用量在盒子上貼好便簽。
淩霜降換好淺藍色日常家居服坐在對麵，打量著謝妄認真低頭寫字的模樣，他眉眼舒展，緩緩走到咖啡機旁，打算幫謝妄煮一杯咖啡。
聞到手邊咖啡的香氣，謝妄抬頭：“謝謝。”
淩霜降沒離開，而是來到謝妄身後，輕輕伏在他的後背上，從後摟著他。
“這麽多藥，吃完它我都飽了。”
看似在抱怨，但他的語氣很輕，藏著幾分撒嬌和幸福。
溫熱的觸感沿著謝妄的毛衣漸漸襲來，他捉住淩霜降的手，耐心跟他解釋：“先吃一個月看看效果，主要還是調整生活習慣多運動。”
“還要運動。”淩霜降把頭埋在謝妄頸窩，聲調含糊不清：“是不是這次回劇組，要戴上你送我的啞鈴？”
謝妄偏頭，鼻尖蹭著淩霜降的頭發，聲音低沉：“可以帶上。但為了增加你的運動興趣，我建議換一個。”
“換成什麽？”
“給你換成粉色的啞鈴。”
淩霜降忍住笑意，從謝妄後背起來：“有區別嗎？”
“能讓你心情好一些，或者把我們家小五的照片印上去。”
“哦。”淩霜降坐回椅子上，捧起自己的摩卡嚐了兩口，“我覺得我的感冒好些了。”
“那就好。”謝妄整理藥物時，打量淩霜降，發現對方的兩瓣嘴唇已經恢複正常，透著好看的粉色。
看來，昨晚啄木鳥的治病效果還不錯。
這時，淩霜降抬起眼睛與他對視，
這一眼，暴露了謝妄的緊張。
他趕忙低頭：“霜降，大後天是我爺爺的生日宴，你想去嗎？那天，我家裏的所有親戚幾乎都會到場，如果你覺得不自在或者見家長太快了，也可以不去。”
淩霜降沒猶豫：“可以去。”
本來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畢竟自己家裏那幫親戚很煩人。謝妄詫異道：“去？”
“嗯。”淩霜降點頭。
謝妄浮起柔和的笑意：“行，我去安排。”
生日宴在大後天，淩霜降明天要進組，買禮物隻能選在今天。
於是下午時，謝妄帶他去附近的購物中心，為謝老挑選禮物。
“你用不用上班？忙的話，我自己挑選吧。”
自從兩人認識，淩霜降發現謝妄的休息日並不固定，有時是周末，有時候是工作日。
謝妄開著車：“不用，我今天休息。”
淩霜降反問：“那你一周，大概什麽時間休息？”
謝妄淡淡道：“陪你的時候，休息，”
淩霜降覺得，他的身份又增加了。
禍國殃民的妖妃。
餘光打量著淩霜降的笑顏，謝妄也偷偷笑著。
他的這個回答一定帥死了。
夠寵溺也夠霸道。
商場裏，謝妄幫淩霜降戴上口罩和帽子，捂得嚴嚴實實。畢竟他的小霜降是宇宙超級大明星。
淩霜降任他打扮，向謝妄討要經驗：“爺爺喜歡什麽類型的禮物？”
謝妄幫他調整帽子的位置：“爺爺喜歡孫媳婦送他的任何東西。”
淩霜降笑著：“別鬧。”
謝妄認真回：“我沒鬧。隻要是你送的禮物，爺爺都喜歡。”
淩霜降沒辦法，牽著謝妄來到一家翡翠店，準備挑一件祝壽用的玉器。
翡翠店麵很大，很快走來一位專屬的導購小姐姐帶他們挑選。
不久，淩霜降看上一副《鬆鶴延年》的翡翠玉雕，打算買下。
導購小姐姐帶著歉意：“這已經被一位先生預定了。”
這時，另一位導購員帶著一位男士走來，“林先生，這就是您訂的《鬆鶴延年》。”
淩霜降下意識朝旁邊看去，在看清麵前的男人時，平靜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林翊禮原本注意力全在玉器上，隻是禮貌性地看隔壁一眼。
隻是這一瞥，讓他憑借對方露出的那雙眼睛，一眼認出了淩霜降。
謝妄見林翊禮一直盯著淩霜降，心裏不爽，牽起他的手順勢摟住他：“你如果喜歡仙鶴，我帶你去我朋友的店裏挑。”
淩霜降輕輕點頭：“好。”
見兩人要走，林翊禮猶豫地喊了一句：“霜降，是你嗎？”
淩霜降頓住腳步，轉頭時眼神平靜：“好久不見。”
謝妄牽著淩霜降的那隻手微微攥緊，這一次也讓他重新審視麵前這個人。
林翊禮模樣清雅俊朗，約莫187的樣子，微笑時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溫柔和煦。
他下意識攬起淩霜降的肩，讓他離自己更近一些。
當他再看向林翊禮時，漆黑的眼神帶著幾分探究和攻擊性。
“真的是你，沒想到你也在濱潭。”
林翊禮聲音低沉，和他的外貌一樣沉穩溫柔。從始至終，他的眼睛都落在淩霜降身上。
“你喜歡的話，這件玉器送給你。”
“謝謝，不用。”淩霜降看他的眼神始終清冷，“時間不早了，我跟我男朋友先走了。”
林翊禮這時才緩緩看向謝妄。
他微微頷首：“林翊禮，霜降的學長。”
謝妄聲線冷淡：“謝妄。”
說完他牽著淩霜降打算離開。
“霜降。”林翊禮再一次把淩霜降叫住，他快步追上去，“既然你喜歡，這件玉器就送給你吧。反正我買來，也沒什麽用。”?
淩霜降抬起眼睛：“不”
話還沒說完，謝妄將淩霜降打斷。
“如果林先生想送，可以。”謝妄將黑卡從錢夾裏拿出，交給導購：“但為了感謝林先生的好意，我必須也要送林先生一件價值翻倍的玉器才能心安。”
看向導購，謝妄表情冷淡：“預算是這件《鬆鶴延年》的十倍，你們陪林先生挑。”
導購們在私下互相交換眼神，遲遲未接卡。
林翊禮笑了笑：“好吧，既然霜降不需要，我就帶回家吧。”
“帶回去吧。”淩霜降朝他綻出笑意，“或許尚祈喜歡呢。”
這次，林翊禮的笑容慢慢變淺。
淩霜降不再看他，挽起謝妄的手臂，拍了拍他的手掌心：“走了。”
車上，氣氛安靜。
謝妄明顯心不在焉，緊緊抿著唇，麵無表情。
剛剛淩霜降提到了尚祈。
謝妄記得這個人，一個月前他還派人去英國查尚祈的所有底細，最近應該有消息了。
至於這個林翊禮跟尚祈的關係，不言而喻。
林翊禮，應該就是那天尚祈口中的男朋友。
濃烈的不安襲上心頭，謝妄眉心微微擰起，不知道該怎麽去問淩霜降。
他怕淩霜降覺得自己是醋精，嫌煩。
“他是尚祈的男朋友，也是藝術社團的社長，我的學長。”淩霜降輕輕說道：“他追過我，我沒同意。”
聽到解釋，謝妄扭動方向盤，汽車快速停到路邊。
他緩緩看向淩霜降，突然湊過去摟住他：“我就知道，你不喜歡他們那種人。”
淩霜降拍了拍謝妄的後背，勾起唇：“他們那種人？他屬於哪種？”
謝妄：“大概就是氣質斯斯文文的，說話拿腔拿調。”
“我知道，你就喜歡我這種。”
淩霜降湧起一抹笑意：“看來你對自己很了解。”
“嗯。”謝妄聲音有些悶：“你對我是一見鍾情，我知道。”
“哦？你知道？”淩霜降拍了拍他的頭：“知道就好，免得你又亂想。”
這裏不是停車的地方，謝妄鬆開淩霜降，重新啟動汽車，表達對林翊禮的不滿。
“他已經有男朋友了，還過來招惹你，像他這種處處留情的人，不能再搭理。”
淩霜降認同地點頭：“尚祈應該還和他在交往，他今天這麽做確實很過界。可能當時我看走眼，第一麵覺得他這個人還不錯。”
謝妄聽到這句話帶著醋意：“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差點和他在一起。”
“不是，我隻是見他第一麵，覺得這個學長比較熱心而已。他的真實麵目，在尚祈找我時，我就知道了。”
謝妄揚了揚眉：“這些男的都不靠譜，不得不說你的眼光很好。唯一看上的我，又專情又帥又有身材，不比他們強太多？”
淩霜降若有所思點點頭：“確實，強太多了。”
謝妄滿意一笑，開車帶他去另一家玉器店挑選了一件《仙鶴祝壽圖》。
兩人吃完飯，謝妄把他送回家。
到了晚上，淩霜降洗完澡跟林音辭視頻聊天。
談到他即將參加謝老的壽宴，林音辭問：“準備好禮物了嗎？”
淩霜降將買的《仙鶴祝壽圖》展示給林音辭：“謝老80歲，買這個寓意好。”
林音辭問：“好是好，但作為八十歲壽禮，是不是有些單薄？這祝壽圖品相一般，價位應該不高。”
“它幾乎是店裏最貴的，品相再好的我沒找到。”淩霜降微微歎息。
挑品相好的古董珍品，不光靠錢，也靠運氣，並不是一天兩天能買到的。
林音辭一笑：“寶貝別著急，我派人給你送過去一件雙鶴祝壽圖，你第一次見他家裏的長輩，也要體現你的心意。”
“您不會是想把那幅緙絲畫給我送過來吧？”
淩家的古董寶貝，淩霜降幾乎都知道。毫不誇張地說，他從小在古董室內長大，每件都玩過。
裏麵不但有緙絲工藝品，還有許多古董名畫。
他的外公是很有名的畫家，外婆是有名的書法家。
所以親戚們常說，淩家的古董室就像一間小型博物館。
他記憶中，有一幅緙絲畫《雙鶴祝壽圖》非常珍貴。那幅畫是三十年前林音辭和他奶奶共同完成，當時便有一位收藏家出價七位數想要買下，但被林音辭拒絕。
現在的話，那幅畫估值至少八位數。
林音辭眉眼一彎：“對啊，我現在就讓小王送過去，不耽誤你時間。”
淩霜降抿著笑意：“謝謝媽媽。”
兩人聊了聊淩霜降去醫院檢查免疫那件事，林音辭笑得十分開心：“小謝這孩子點子真多，他是怎麽想的？居然在醫院開生日派對。”
淩霜降跟著她一起笑。
“不過小謝這孩子真的很好，比媽媽還會照顧你。你以後跟他在一起，我也放心。”
淩霜降：“嗯，我們會好好的。”
返回劇組的生活照舊，淩霜降拍攝很順利，體質也在一天天好起來。
主演的飯菜都是由劇組統一定製，跟導演製片吃的一樣，隻不過有菜色之分。
起初聽說淩霜降跟助理取消了餐食，李曼很納悶，但看見他每天都有專屬盒飯後，羨慕哭了。
尤其是在她嚐了一口米其林三星水準的盒飯，更是羨慕嫉妒恨。
果然，萬惡的資本家。
有錢真好。
陳星西很雖然嫌棄劇組的飯難吃，但因為演員拍戲不規律，沒辦法總是訂餐，這裏又是荒郊野嶺，訂不到好吃的東西。所以隻能湊合。
每天看見專屬的人拿著保溫箱登上淩霜降的房車，陳星西總是碎碎念，向助理經紀人吐槽。
有時候他聲音實在太大，助理會提醒他注意音量，但陳星西總是不屑一顧，繼續酸溜溜地羨慕淩霜降能舍下尊嚴上位。
漸漸地，這些風言風語傳遍劇組。
加上淩霜降每一餐都有專人專送，對於傳言大家更加深信不疑。
李曼自然也收到了消息，當她講給淩霜降聽時，淩霜降隻當成笑話，一笑置之。
他跟謝妄公布時，這些造謠自然不攻自破。
轉眼間到了謝老生日這天。
一大清早，謝妄不嫌路遠，親自來了一趟謝家老宅。
謝妄的媽媽叫葉妄書，正在和管家溝通壽宴的布置。看見謝妄這麽早回來，她驚訝道：“你不是說中午過來？”
又回頭看向謝妄空空如也的身後，她道：“霜降呢？”
謝妄回：“我還沒去接他。”
葉妄書奇怪笑著：“那你過來有急事？”
謝妄站到她麵前：“媽，霜降性子軟膽子小，今天我帶他來見您，您說話溫柔一些。”
“好家夥，原來你這是提前叮囑我來了？”葉妄書瞪他一眼：“你媽我是豺狼虎豹？你都快三十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人要你，我恨不得把他供起來。”
謝妄蹙眉：“您的兒子有那麽差嗎？”
“比嘴甜，你比不過謝臨。自己脾氣又臭，又不解風情，情商低還不懂溫柔…”
謝妄被她說得腦袋疼：“既然您心裏有分寸，我就不多說了，我上去囑咐一下爺爺。”
葉妄書看他不值錢的樣子就來氣：“去吧。”
望著謝妄的背影，她跟謝父吐槽：“你兒子怕我們欺負霜降，大清早驅車兩小時來老宅，就是為了親自囑咐我和爸對待霜降溫柔一些。這兒子沒法要了。”
正在從機場趕回來的謝父笑嗬嗬道：“跟我年輕時一樣，”
樓上，謝老正在整理中山裝。聽見謝妄的那段說辭，認真點頭：“我知道，我不會對他凶的。他是我戰友的孫子，也等於是我的孫子。”
安排好一切，謝妄低聲道：“我去接霜降。”
等謝妄接到淩霜降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左右，淩霜降抱著禮物坐在副駕駛內心忐忑。
雖然這次隻是去參加壽宴，但也是他第一次見謝家長輩，他不像謝妄那麽自來熟，第一麵就能喊爸媽，跟長輩溝通多少有些發怵。
謝妄看出他的緊張：“不用怕，我父母都很溫柔，雖然爺爺嚴肅一些，但隻是表麵而已，他一定很喜歡你。”
淩霜降點點頭：“今天，你家裏的親戚長輩都會去參加嗎？大概有多少人。”
謝妄：“四十多個。”
“親戚好多啊。”淩霜降將禮物擺在腿上，平視著前方：“晚上要陪爺爺去戲園看戲，今天你打算住在爺爺家嗎？”
謝妄：“看你。如果你覺得別扭，我們就回去。如果你跟他們相處得比較自在，我們就住在這裏。”
淩霜降點點頭：“好。”
很快，汽車開到謝家老宅，謝妄牽著淩霜降的手一同下車。
謝家的老宅位於郊區半山別墅，已經有幾十年的曆史。這裏的庭院很大，幾十輛車停在裏麵絲毫不顯得局促狹窄，視野依然寬闊。
謝妄帶著淩霜降走進去時，裏麵客廳已經坐著不少親戚，大家看見謝妄來了，紛紛起身和他打招呼。
但大家更好奇的，是淩霜降的身份。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自己，淩霜降溫和笑著，舉止大方得體。
葉妄書正在跟小姑子聊天，正聊到淩霜降和謝妄的事情。
小姑一家一張看不起明星，陰陽怪氣道：“我還以為小妄會跟世家千金結婚，怎麽最後喜歡上明星了？”
葉妄書笑容變淡：“明星怎麽了？隻要人品好和小妄真心相愛，我就支持。而且霜降是書香世家，底蘊深厚，他的祖父是林向之先生，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小姑蹙眉：“那我覺得，小妄”
“不用你覺得，謝妄覺得就行。”
不願再與小姑周旋，葉妄書起身迎接淩霜降。
“阿姨好。”淩霜降朝她微微頷首，“早些年在倫敦藝術沙龍見過您一次，當時見您對油畫比較感興趣，所以為您準備了一件禮物，希望您喜歡。”
葉妄書驚喜道：“幾年前的事了？你當時見過我？”
淩霜降：“當時我在那裏社會實踐，碰巧看見了您。”
謝妄的媽媽是葉妄書，淩霜降也是前兩天才知道。
第一眼看見這個名字他便十分眼熟，翻看當年社會實踐照片時，他才徹底想起葉妄書。
那個藝術沙龍，算是高端藝術品鑒會，參加的都是熱愛油畫的人。
所以淩霜降把他在英國留學時，偶然得到的一件珍品當作禮物送給葉妄書。
這件事，他沒提前跟謝妄說。
葉妄書笑得動人，“乖孩子，謝謝你想著阿姨。累不累？喜歡喝什麽？”
淩霜降笑著搖頭：“不累。”
葉妄書越看淩霜降越喜歡，挽起他的手帶著他坐到客廳中央。
謝妄沒料到淩霜降還給他媽媽準備了禮物，心裏十分感動。
尤其是這份禮物並不是隨意挑選，能追溯到幾年前，足以證明淩霜降的用心。
親戚裏不少謝妄的同齡兄弟姐妹也都在，雖然已經猜到了淩霜降的身份，但還是好奇地問：“嬸嬸，給我們介紹一下這個男生是誰唄？”
謝妄的脾氣不好，大家都知道，平時能避免跟謝妄交流就盡量避免。
所以大家隻是問葉妄書，沒人敢直接問謝妄。
葉妄書握著淩霜降的手，朝謝妄挑眉：“是我介紹還是你來介紹？”
謝妄坐到淩霜降旁邊，修長的雙腿交疊，牢牢扣住他的手：“我的小王子，小寶貝，淩霜降。”
客廳陷入片刻寧靜，齊刷刷的目光令淩霜降尷尬不已。
他小聲提醒：“正常點。”
謝妄掛起笑意，揚了揚眉：“我的愛侶，淩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