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林翊禮聽到這番話, 脫掉溫柔的麵具,惱羞成怒。

淩霜降沒有理睬他,而是輕輕回頭。

高挑頎長的身影出現在枯樹下的雪景中。謝妄看著淩霜降, 朝他走來。

兩人站在這裏實在惹眼,淩霜降想要解釋, 卻被謝妄打斷。

“你做了小狗餅幹?”

謝妄走到他麵前,低頭聞道:“好香啊。”

淩霜降朝他笑笑,全然忘記身後還有林翊禮這個人。

“嗯, 還做了大獅子的。”

謝妄牽起他的手:“那我們回家吧。”

“好。”

離開前, 謝妄沒有跟上,而是讓淩霜降先上去。

再回頭時,那雙溫情脈脈的眼眸陡然失去溫度。

“姓林的,我警告你和尚祈。”

“不要以為自己在英國能折騰, 在這裏也能討到便宜。”

“如果讓我發現,你們打擾到霜降,我會使出什麽手段,我自己都不敢保證。”

轉身離開時,謝妄沒有將他目前查到的信息透露給林翊禮, 也不打算現在就算賬。

證據還未拿齊,現在放狠話隻會打草驚蛇。

雪越下越大,淩霜降坐在轎車裏,不安望著窗外。

當看見謝妄的身影時,他快速推開車門,站在雪地直直望著謝妄。

謝妄加快腳步。

“怎麽不進去等?外麵多冷。”

淩霜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仔仔細細打量著他, 確認他沒受傷後, 才說:“怕你跟他打架。”

謝妄低笑:“放心, 我跟他那不叫打架,叫單方麵揍他。”

“吹牛。”淩霜降笑了笑。

上車後,謝妄遲遲沒有發動引擎。將淩霜降給他做的曲奇抱在懷裏,他嚐了一塊:“好吃。”

淩霜降眉眼舒展:“這次的曲奇烤得很合適,不幹也不軟,比前幾次都要好。”

“哪次的都很好吃。”謝妄道。

淩霜降見他吃得開心,也伸手拿了一塊。輕輕撕開包裝紙,他將曲奇上麵的獅子圖案展示給謝妄看,“像不像你?”

謝妄挑眉:“像,但沒我威風。”

淩霜降故作驚訝:“我拿錯了,我想拿的是這個。”

看著小狗餅幹,謝妄也不惱,“都不如我威風。”

淩霜降小口嚼著,眼底含著笑意。

“你剛才跟林翊禮說我什麽來著?”

淩霜降眼眸微閃,裝作沒聽明白:“什麽?”

謝妄朝他湊近:“你剛才跟林翊禮誇我什麽來著?”

淩霜降為難道:“讓我想想。”

謝妄將餅幹放下,開始撓他癢癢,惹得他立刻彎起眼睛求饒。

“我說。”淩霜降看著他:“我的男朋友,人品好三觀正,對待感情專一,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別用男朋友,用老公。”

淩霜降略帶警告看他一眼,但依然重複一遍。

這時,謝妄忽然抿起笑意,得意地晃了晃手機,剛才淩霜降那番話的錄音被放出來。

淩霜降耳尖倏地紅了,作勢要奪走。謝妄趁機用手勾住他的腰,咬著他耳朵:“怎麽,色.誘?”

眼底掛上幾分難為情,淩霜降輕聲道:“別鬧。”

謝妄當著淩霜降的麵,將這段錄音設置成來電鈴聲和起床鬧鍾,朝他說:“以後每天早晨都能聽見你誇我。”

淩霜降靜靜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眼尾微挑:“聽錄音多沒意思,每天真人叫你起床豈不是更好?”

謝妄替他係好安全帶,自顧自一笑:“真人怎麽叫?還是錄音實在。”

淩霜降沒說話,隻是饒有興味地看著他。

黑色轎車緩緩在雪地上行駛,忽然間停在路邊,車身晃**一下。

謝妄抱著淩霜降,語氣興奮:“你同意跟我同居了?”

淩霜降不說話,隻是眼角帶著笑。

謝妄越來越著急:“你說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淩霜降逗他:“你猜猜呢。”

謝妄摟緊他,氣息微喘:“我說是,你同意跟我住在一起了。”

淩霜降下巴枕在他的肩膀,“那你先把剛才那段錄音刪掉。”

謝妄很警惕,繼續問:“我刪掉你就答應跟我同居嗎?”

“嗯。”淩霜降說道。

謝妄嘴角微微勾起,在淩霜降溫柔的注視下,將錄音刪得一幹二淨。

“住你家住我家?”謝妄迫不及待捧起他的臉,“還是我們幹脆買個婚房?”

淩霜降微微思索:“買婚房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謝妄試探地小啄他的嘴角,“我都已經做好結婚的準備了。”

“先住在你那裏吧,你那裏比較大,小五也可以舒服一些。”

謝妄:“好,明天我去接你。”

這一晚,謝妄根本沒心思睡覺,全身心投入臥室改造中,幫淩霜降將生活日用品準備好,就連浴室的拖鞋都親力親為。

他的拖鞋是大灰狼的。

淩霜降的拖鞋是小白兔的。

情侶款拖鞋。

整理好一切,謝妄滿意地吹著口哨,像巡視領地的國王,打量著未來他們一起幹各種事情的地方。

到了第二天,謝妄滿心歡喜去接淩霜降,等來的卻是兩個行李箱。

“我得去拍戲,你幫我搬過去吧。”

淩霜降坐在車上,隻露出一張臉。

謝妄眼巴巴望著淩霜降:“那你多久回來?”

“大概一周。”

謝妄聽話地點點頭,將行李箱搬上去後,扒著窗戶問:“記得照顧好自己,家裏有我照顧兒子。”

淩霜降:“好,辛苦了。”

汽車越來越遠,逐漸化成黑影。

李曼坐在車裏,喃喃道:“謝總站在那裏,怎麽像個望夫石似的?”

淩霜降低笑:“是嗎?”

李曼開玩笑:“你都不知道,你剛才說要走的時候,謝總那個表情委屈的呦,他不是**嗎?”

淩霜降掛著笑意:“嗯,有時候會撒嬌。”

李曼突然偷笑:“沒事,在**猛就行。”

謝妄的微信緩解了淩霜降的尷尬。

點開一看,裏麵的話讓他撲哧一笑。

[謝妄:霜降,如果你忙的時候能經過我們的家,記得喊我和兒子出來,讓我們看你一眼。]

[淩霜降:霜降拍戲,三過家門而不入?]

[謝妄:隻是我們太想你了。]

[淩霜降:乖,等我一周就好了。]

[謝妄:乖巧狗狗jpg。]

與淩霜降膩歪兩句,謝妄的心情逐漸好起來。不管怎麽說,他跟淩霜降也算同居了。

謝妄回到公司,金特助發現他心情不錯,忐忑的心才算放下來,期盼謝妄看到這份文件不要太生氣。

“謝總,您要的東西。”

謝妄正在布置自己的辦公桌,用紙巾小心翼翼擦拭淩霜降的相框。

手一頓,他看了金特助一眼,接過文件。

裏麵的內容很詳細,幾乎是淩霜降大學四年的全部動態。

“我今天早晨拿到這份資料,看見裏麵關於淩先生請假一月的理由有些荒謬,就托人查了查淩先生的就診信息。”金特助惴惴不安,“沒想到,這一查,就查到了重要的東西。”

“在一年半前,淩先生患上了輕微抑鬱症,隨後因為出現意外被汽車剮蹭到,受到輕微外傷,住院治療。”

“其實按照傷情,淩先生一周便可以出院,但期間一直留院觀察,輾轉檢查心理科,小病也沒斷過,估計有藥物的副作用。”

謝妄:“病曆都在這裏了嗎?後續就診病曆呢?複查結果呢?”

金特助頷首:“我本來也以為淩先生沒有進行後續治療,因為這家醫院的治療時間停在了淩先生出院的那天。可我又查了查,發現淩先生後續在另一家醫院就醫。大概四個月,痊愈回國。這家病曆中說,患者有著強烈的治愈願望,所以很快便好了。”

謝妄聽到這裏,心髒已經悶得喘不過來氣。

“所以,為什麽患病,為什麽換醫院?”

金特助頓了頓:“在第15頁,我猜測可能與淩先生個人畫展場地布置侵權事件有關。畫展當天,被侵權的設計師Atu找到淩先生,要求他道歉並且賠償。據Atu口述,淩先生畫展名“drunk”,與他的空間設計作品“colourful ”搭配完美。在淩先生首次向他提出獲取授權時,他拒絕了淩先生,但淩先生卻擅自使用。”

“所以,校方給了霜降處分?研究生的資格也被拿走。”

金特助:“對。淩先生就讀的藝術係,對於藝術家來說,這種侵權性質很重。”

謝妄深深吸了口氣:“所以,霜降也是從那天起,心情越來越糟糕的。”

“按照時間軌跡是這樣的。”金特助將另一份文件拿給他,“這是那個設計師Atu的聯係方式和簡曆。”

謝妄問:“他和尚祈認識嗎?”

金特助:“他為尚祈的父親提供過設計服務,是英國那邊小有名氣的設計師。”

謝妄指腹摩挲著資料,目光沉沉。

“如果想幫霜降澄清真相,暫時隻能從這個設計師入手。但我奇怪的是,林翊禮手上,證明霜降清白的證據是什麽呢?”

金特助輕輕搖頭。

“如果他手裏有證據,那麽尚祈手裏肯定也有。如果他向媒體記者爆料,霜降目前手裏反擊的證據幾乎沒有。”

金特助:“但尚祈幹的那些虧心事,我們手裏也有。”

“他又不是明星,就算曝光,也對他造不成實質性的傷害。霜降這邊,會很受影響。”

金特助:“那我們要保證在找到證據之前,穩住尚祈。”

謝妄指尖輕輕點著桌子,回想起林翊禮那天說的話。

按照林翊禮的態度,尚祈一定會找淩霜降麻煩。

他必須得提前想一個萬全的計劃。

“咱們控股的傳媒公司,羅列出來給我。”

謝妄盯著外麵飄**的雪若有所思:“我們來一招請君入甕。”

辦公室恢複安靜。

現在是雪季,漫天的大雪將整個濱潭市染上一層銀白色的濾鏡。

謝妄站在落地窗前,久久出神。

異國他鄉,被人欺負,無力反擊。

那段時間,淩霜降的世界該多麽無助。

淩霜降的性子雖然軟,但是內心並不脆弱。能患上輕微的抑鬱症,可見那段時間淩霜降多麽壓抑。

他現在無比慶幸淩霜降在那段時間挺過來了。

不然,他們兩人認識的概率幾乎為0。

謝妄曾經覺得,抑鬱症這種病離自己很遠,但他沒想到,這個站在自己麵前最愛的人,曾經有一段那麽陰暗的歲月。

他低著頭,心底蔓延一絲絲苦味。

冬天的濱潭格外冷,看著雪景,他估摸著這個時間淩霜降已經開始拍戲了。

北風刮著雪落在白皙的手背上,淩霜降捧著熱水瓶,正在看郊區的雪景。

賈導有經驗,提前給劇組裏每位演員發了一件軍用大衣。

等戲的時間,淩霜降便披著它看風景。

他是南方人,鮮少看見如此漂亮的雪景。

自從接受完心理治療後,他更加喜歡白色,可能與當初的潛意識暗示有關。

白色,是世界上最幹淨的顏色。不含有一絲雜質,包括他所蒙受的那些汙蔑。

關於這件事,他不想讓謝妄知道。畢竟他現在已經完全治愈,不會影響未來的生活。

男朋友有過抑鬱症病史,任誰聽後心裏都會有些不安吧。

淩霜降在雪地上畫出一個小鴨子,輕輕笑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很想把這個小鴨子分享給謝妄,於是拍下發給他。

[淩霜降:看到它,我想起了燒鴨飯。我是不是有點殘忍?]

[謝妄:確實。我現在就訂一份吧。]

對方明顯是故意氣他。

淩霜降笑了笑,繼續去拍戲。

這裏的條件很艱苦,因為地處偏僻,每天的送餐公司需要長途跋涉兩小時才能送到。

為此,演員們叫苦連天。

“今天晚上有加餐,大家等一等。”

淩霜降回頭一笑:“導演,什麽加餐?”

賈導笑嗬嗬道:“應該是從市裏唐宋餐廳送來的工作餐。”

李曼調侃:“行啊導演,唐宋不提供外送?這麽遠你都能說的動?”

賈導話裏有話:“我當然說不動,但是別人可以。”

疲憊了一天,晚餐時間到。

所有人都領到精致的盒飯和飯後水果甜點,坐在一起吃飯很是驚喜。

賈導道:“這是咱們金主爸爸恒泰影業請大家吃的,不夠這裏還有。”

今晚淩霜降的送餐員遲遲沒到,取而代之的是唐宋的員工。

麵前的燒鴨飯色澤誘人,淩霜降拿著筷子夾起一塊鴨肉時,發現米飯上有些異樣。

他將鴨肉依次挑出,竟然發現米飯上用黑鬆露醬擺出一個愛心的形狀。

見他嘴角不自覺上揚,李曼蹙眉:“怎麽了?吃個燒鴨飯美成這樣?”

淩霜降逗她:“你不懂。”

李曼吃著葡萄:“恒泰影業是投資商,這是他們請的。我們大家不會是托了你的福吧?”

按照淩霜降的性格,他不會對別人說這些事。但今天他真的很高興。

把聊天記錄和那顆愛心給李曼看了一眼,他咬了一口燒鴨飯,彎起眼睛。

李曼又酸又羨慕:“果然嗎?這就是陷入戀愛的人?以前我哪裏見你這樣笑過?”

淩霜降沒反駁,小口吃著。

“為什麽是燒鴨飯?我不喜歡吃鴨子。”陳星西撂下筷子,嘟囔:“既然都訂了唐宋的飯菜,怎麽不訂些好吃的?”

經紀人說:“味道挺好的,你試試。”

陳星西嚐了一口甜品:“恒泰影業是咱們的投資商?我怎麽記得之前沒有。”

經紀人:“我聽說,恒泰影業是最近成立的,應該是追加的投資。”

陳星西白了一眼淩霜降的保姆車,“這樣的話,豈不是我的鏡頭岌岌可危了?電影拍完,你們一定要嚴守剪輯。”

經紀人幫他分析:“不會的,你的大多數鏡頭都是在淩霜降旁邊,減不了多少。”

“那行吧。”

吃完飯,劇組陸續收工。

淩霜降回到房間,給謝妄發微信,卻一直沒有回應。

等他洗完澡,謝妄才回了一句:“剛加完班。”

淩霜降:“那你早點休息,我隻是想告訴你,燒鴨飯很好吃。謝謝。”

謝妄很直白:“我好不好?”

淩霜降:“特別好。”

謝妄:“想我沒。”

淩霜降:“嗯。”

謝妄:“嗯是什麽意思?想還不是想?”

淩霜降:“想。”

謝妄:“想我的話,開門。”

淩霜降特意看了兩遍最後一句話,快速穿上鞋跑到門前。

房間門打開,一股寒氣衝進來。

淩霜降瞪圓眼睛:“你怎麽來了?”

謝妄一隻腳踏進來:“先讓我進來,不然別人看見,傳你夜會神秘英俊男子怎麽辦?”

淩霜降輕笑一聲,把門關好。

“今天下班沒事,就想過來看看你,”

“可是,我們早晨才剛剛見過。”

謝妄剛要脫掉大衣,神色微變:“既然你不想我,那我走了。”

淩霜降倚靠在櫃前,悠悠看他。

謝妄已經走到門口,皺眉扭頭:“你居然不攔著我。”

話音剛落,一雙柔軟的手臂環在謝妄腰間,淩霜降側臉貼著謝妄的脊背,聲音微軟:“別走。”

渾身的血液瞬間奔騰,謝妄轉身摟著淩霜降:“小東西,我不走,我今天在這裏陪著你。”

淩霜降拍了下他的腦袋:“呆瓜。”

“我是呆瓜,你就是呆瓜的老婆。”謝妄帶著笑意,扛著淩霜降把房間燈關上。

“今天,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本事。”

半小時後,在謝妄的精心按摩下,淩霜降頭部很舒服,枕在謝妄的臂彎裏昏昏欲睡。

“我琢磨了一下,今天算是我們的同居之夜。我自己睡在家裏,不太吉利,寓意不好。所以我過來找你一起睡。”

“嗯。”

“關於我們的婚房,我還是覺得…”

謝妄的話剛說到一半,淩霜降已經睡著。親了一口他的眼睛,他道:“睡吧,有我在,不會讓別人再欺負你的。”

兩人一直睡到第二天,淩霜降準備去拍戲,謝妄獨自離開。

看到謝妄的背影,李曼在旁邊打趣:“你跟你老公真夠黏糊的?剛一天就分不開了?”

淩霜降:“他說同居第一天,自己睡不吉利,所以來找我了。”

李曼:“沒想到謝總還挺有儀式感。”

一晃五天過去,關於林翊禮和尚祈,謝妄已經基本摸清,也陸陸續續要到了一些同學的回憶證詞。

其中,有一位學生說,他曾經看見過Atu在畫展籌備期間去過,並不是完全不知情,甚至還和一個人聊了很久。

那麽想要拿到這段監控,可能要費些功夫。

金特助見他連續加班了五天班,勸他:“謝總,今天早點回家吧,不然身體也吃不消。”

謝妄:“霜降不在,我在公司還是在家沒區別。”

金特助在暗地裏翻了翻白眼。

你沒區別,他有啊!

加了五天班,女朋友都急了。

隨意翻閱微信,陳司祁發來消息。

“我這裏新得了一瓶波爾多的紅酒,一起吃個飯?”

謝妄:“累了,想回家。”

陳司祁:“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回家多沒意思。”

謝妄抬手看了眼時間:“不然來我家吃飯吧,正好讓你們挑一挑酒窖裏的酒。”

陳司祁:“沒問題。”

傍晚,謝妄家裏許久未亮的客廳,燈火明亮。

項銘道:“老謝家裏的好東西真不少,這瓶紅酒已經不賣了。”

謝妄喜歡喝酒,也愛好收集酒。家裏酒窖足足有幾百瓶世界各地的藏酒,很多已經收藏很久。

“對了,你們誰對英國的高校比較熟悉?”謝妄沒胃口,吃了幾口蔬菜沙拉。

齊航:“我叔叔那邊比較熟,你是想送謝臨去讀大學?”

謝妄搖頭,將淩霜降在英國的那件事告訴了大家。

“臥槽,這也太孫子了吧?”項銘將酒杯撂下,“姓尚的什麽來頭?”

謝妄:“當年家裏還算不錯,最近不行了。但霜降那會兒隻是個學生,稍微有點背景,便能欺負他。”

陳司祁端詳著謝妄:“我看你最近都瘦了,是因為這件事嗎?”

“不全是,主要是因為霜降一直在拍戲,我們很久沒見麵了。”

陳司祁點點頭:“我那邊有熟人,托人幫你問問那邊的學校,看看能不能調取監控,知道一些內幕。但那個設計師如果不配合,這件事不好翻案。”

齊航也說:“我也幫你問問。”

謝妄:“嗯,拜托你們了。”

項銘:“都是兄弟,這件事一定幫你。我表姐就在英國發展,回頭我讓她幫幫忙。”

謝妄舉起酒杯:“謝了,以後我跟霜降結婚,單獨請你們吃飯。”

陳司祁笑了:“怎麽著?都要結婚了?”

提起淩霜降,謝妄心情逐漸變好。

“我們倆已經同居了。”

項銘差點笑出聲:“我說你怎麽朝思暮想的跟丟了魂一樣,這住在一起後再分開,就是不一樣。”

謝妄抿起淺笑:“我給你們聽個東西。就是霜降誇我的語音。”

陳司祁:“你肉不肉麻?我們可不感興趣。”

謝妄:“不,你們感興趣。”

這段錄音當初他確實刪了,但是他又偷偷恢複數據,設置成了來電鈴聲和鬧鍾鈴聲。

淩霜降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全靠這個挺過每一天。

淩霜降的聲音響起,謝妄聽得如癡如醉,嘴角漸漸上揚。

飯桌上幾人,默契地對視,配合地鼓掌。

“哇,你們倆真恩愛。”

“不錯不錯,祝你們倆百年好合。”

“我在他心中,形象一直很完美。霜降這種小神仙似的性子,能讓他說出這句話,他得多愛我?”

謝妄翹起腿,喝了一口酒。

“明天他就回來了,我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家裏的門哢嚓一聲打開。

淩霜降看到幾人正在吃飯,笑了笑:“晚上好。”

謝妄已經跑過來:“你不是明天回來?”

淩霜降:“今天收工早,我就提前趕回來了。”

謝妄替他將外套脫下,“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看見我?”

淩霜降拍了拍他的頭,走到餐廳和幾人打招呼。

“吃飯了嗎?”項銘問道:“沒吃的話和我們一起。”

淩霜降洗完手:“還沒有。”

見狀,謝妄連忙替他拿來一套幹淨的碗筷。

淩霜降餓得厲害,拿起筷子吃起來。

“別噎到,寶寶。”

“慢點吃,我給你剝蝦。”

兄弟幾人撂下筷子,靜靜看著兩人。

現在是晚上八點五十五分,謝妄在九點鍾有個鬧鍾,提醒他健身。

淩霜降現在已經回來,謝妄必須趕緊刪除那段鈴聲才能不被發現。

擦幹淨手,謝妄發現手機不見了。

眼瞧著時間快到,他語氣著急:“我手機呢?你們誰看到了嗎?”

項銘:“你剛才不還拿著呢嗎?能去哪裏?”

謝妄心虛看了眼時間,還有三分鍾九點。

淩霜降也幫他一起找。

“我的老公,人品好三觀正,對待感情…”

熟悉的聲音響起,淩霜降在椅子縫隙發現手機,一瞬間臉頰漫起一層淡粉色。

齊航舉著手機:“你們笨啊,打電話啊。”

謝妄目光躲閃,完全不敢看淩霜降的眼神:“這段錄音我刪了啊,怎麽突然又有了?手機中病毒了吧。”

“你什麽時候刪的?剛才不還跟我們顯擺來著?”項銘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