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氣氛忽然陷入一陣安靜。

謝妄冷冷掃項銘一眼, 令項銘不寒而栗。看向淩霜降時,他露出笑臉:“阿降,累不累?我幫你捏捏肩。”

淩霜降目光中仍然夾雜著些許難為情, 垂著眉眼,他低聲回:“不用。”

兩人氣氛的突然轉變令項銘幾人措手不及, 項銘直到現在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裏惹到了謝妄。

“霜降,梵音是不是在跟你媽媽合作?”項銘問道。

淩霜降:“對,我媽媽配合他們設計緙絲製品, 並且負責教學和製作。”

項銘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聽說下周梵音將舉辦一場秀展, 主題就是緙絲。”

“嗯嗯,聽媽媽說了。”

淩霜降剛說完這句話,謝妄連忙摟住他的肩膀湊過去:“媽什麽時候來?我去把她接過來。”

淩霜降輕輕看他一眼:“周一。”

謝妄趁機摸了摸淩霜降的手,試圖讓淩霜降忘記剛才錄音那件事。

“媽喜歡吃什麽?我提前準備食材。媽習慣睡軟床硬床?這裏的冬天冷, 媽的大衣和羽絨服保暖嗎?”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陳司祁打趣:“媽都叫上了?見完家長了?”

謝妄:“前些天去了趟蘇州,跟霜降的媽媽已經見過麵了。”

齊航:“速度啊,謝哥。你跟霜降的結婚日程是不是也可以安排上了?”

謝妄看了淩霜降一眼,整個人撲在淩霜降身上, 緊緊摟著他:“我聽我們家霜降的。”

“真肉麻。”

幾人簡直沒眼看。

被謝妄蹭著,淩霜降氣笑,但聲音仍然溫和:“我媽媽那邊需要我們準備的不多,到時候讓她住在我那裏就好。”

謝妄點頭:“聽你的。”

快到晚上十點時,幾人準備告別離開。

從始至終,項銘總覺得謝妄看自己的眼神涼颼颼的, 帶著些許不善。

送他們時, 謝妄懶洋洋單手插著口袋倚在門框, “慢走不送。”

項銘嘿一聲:“你這狗, 今天到底怎麽了?”

謝妄不願搭理他:“以後說話之前過過腦子行嗎?我差點又惹霜降生氣。”

項銘回懟:“你惹霜降生氣,請你找找自己的原因可以嗎?”

陳司祁在旁邊笑了笑,輕輕拍下謝妄的肩膀:“沒關係,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怕什麽?”

謝妄仔細琢磨了這句話,在幾人離開後自言自語。

“我這連床都沒上去呢。”

送走朋友,謝妄見淩霜降正在收拾飯後殘餘,連忙跑到餐廳,“我來,你去洗澡休息。”

淩霜降:“太多了,我們一起吧。”

“不用。”謝妄捉住他的手,親了下手指,小心翼翼看他:“我自己來。”

淩霜降將手抽回,故作嚴肅:“不要以為,你收拾東西,就能掩蓋那段錄音的事情。”

謝妄內心一沉,湊過去:“那你打算怎麽懲罰我?”

“懲罰嗎?”淩霜降嘴角翹起:“你呆會兒就知道了。”

晚上十一點,謝妄抱著被子站在臥室門口,有些落魄。

今天是他們同居後淩霜降第一次回家,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但他卻被趕到書房去睡覺。

他很糟心。

淩霜降已經洗完澡,隻穿了一件寬鬆的長衫,走路時衣擺飄起,兩條筆直白皙的雙腿帶著殘留的水滴,輕輕滑落至腳踝。

謝妄站在門口盯著他的腿,眼尾微微耷著,滿臉憋屈。

“我去工作吧。反正你隻是今天罰我睡書房,明天我就能回來睡臥室。如果我今天通宵加班,把明天的工作完成,就能多陪陪你。”

謝妄轉身,抱著被子離開,頎長的身影略顯蕭條。

淩霜降將頭發吹幹淨後抬頭望著門口,有過一瞬間的猶豫。

謝妄也不年輕了,熬夜加班對身體很傷,是在透支健康。

自己那麽久不回來,謝妄肯定很想自己。

淩霜降微微歎口氣,打算護完膚去看謝妄一眼,把他叫回來。

書房裏,謝妄對著電腦無法集中精神,托著腮,腦海中滿是淩霜降那兩條白皙的腿。

他的小霜降皮膚那麽好,摸起來一定滑滑的,手感很舒服。

實在無心工作,他點開網頁瀏覽一些gay的戀愛秘訣,比如他什麽時候能吃到男朋友等等。

網頁有時會彈出垃圾廣告,以往謝妄都是直接點叉,但這次當鼠標移動到頁麵時,他看到了一些新鮮玩意兒。

神色逐漸好奇,看著那些產品的介紹,他的眼底泛起心虛的笑意。

打開購物網站,輸入那些東西的名稱,謝妄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那些小玩具,他還是頭一次看見。

其中,有一件產品他非常好奇。

是一個粉紅色的兔耳朵。

兔耳朵看起來質地非常軟,中央是白色的,淩霜降戴在頭上的話…

謝妄發出稍稍變態的笑容,嘴角不自覺揚起。

但是,他的小霜降願意戴嗎?

謝妄決定先把這些買了再說。

這時,書房外響起敲門聲。謝妄將工作文件調出來,快步去開門。

門外,淩霜降已經換成絲質白色睡袍,目光沉靜,“還在工作嗎?”

“嗯。”謝妄盯著淩霜降寬大的領口,喉結滾動一下:“怎麽還不睡。”

淩霜降走進書房,視線最後落在那床被子上,“還是別工作太晚,對身體不好。”

謝妄借機蹭過去:“還是老婆關心我。”

“誰是你老婆。”淩霜降輕輕笑著,坐在書桌前:“這裏冷不冷?”

謝妄:“冷,這裏不如臥室暖和。”

淩霜降打量著書桌上麵的文件,問道:“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你隨便看。”

其實淩霜降想看謝妄工作的文件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比較好奇謝妄平時做的事情都是什麽,任務量大不大。

手上這份文件應該是一家新公司的股權架構,全法語文件,淩霜降隻能讀懂大概標題。

“你們打算跟法國那邊合作嗎?”

“有這個打算,但我更傾向於和英國那邊合作,利潤比較高。”

謝妄勾著他的腰,時刻不放過占便宜的機會,在他脖頸輕輕汲取著沐浴乳味兒。

淩霜降點點頭,沒再說話。

“霜降。”謝妄握著他的手,有些猶豫要不要問他英國侵權那件事的具體細節,因為這件事淩霜降沒跟他提過。

淩霜降看他:“怎麽了?”

“那天尚祈出現後,我聽你說他在英國跟你不對付,便去查了查他家裏的情況。在查他的保研事件中,牽扯到了你。”

謝妄明顯感覺牽著的手有一瞬的僵硬,淩霜降垂眸:“你是說,我畫展侵權那件事嗎?”

謝妄怕淩霜降誤會,連忙解釋:“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那種事,我隻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具體細節,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幫你澄清。”

淩霜降掀起眼簾,久久看著他:“你要幫我澄清。”

“當然。知道你受過委屈我還什麽都不做,那要我有什麽用?”

謝妄的聲音有些激動,說這句話時眉宇間的透著一股子火氣。

淩霜降微微勾起唇,手指輕輕撫平他的眉心,“不氣。”靠在謝妄肩上,他將那件事的具體細節娓娓道來。

原來,在他們學校舉辦個人畫展的門檻很高,需要大四之前完成20學分的藝術館實習,20學分的個人作品登刊發表,以及20學分的專業技能知識(每次考試需要在係裏前十)。

在大一的時候,淩霜降便定下這個目標,並不斷積累學分,朝著它努力。

為此,他加入了藝術係的熱門社團,擔任重要的職務。

他跟林翊禮,便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林翊禮比他高兩屆,因為英俊的外貌很受歡迎,在當地留學生的圈裏人氣也非常高。

他剛加入社團時,林翊禮對他非常照顧,他對林翊禮的印象也很不錯,願意跟對方成為朋友。

可是經過長期相處,他也慢慢察覺到林翊禮的趨炎附勢。

直到有一天,尚祈突然出現,開始找他麻煩。

他隱約知道尚祈為什麽針對自己,因為林翊禮明裏暗裏向他表白過。

所以自從尚祈出現,他便刻意與林翊禮保持距離。

再後來,尚祈跟林翊禮在一起,甚至還請了全社團的學生出去聚餐,淩霜降也逐漸被社團其他同學排除在外,隻有一個叫艾力的同學始終對他友好,跟他合作完成社團任務。

到了大二那年,淩霜降有一天單獨在教室裏整理畫布,林翊禮突然從他身後出現,並抱著他跟他告白。

林翊禮應該是喝醉了,將自己跟尚祈的事情說了很多。

比如尚祈跋扈驕縱,不懂得體諒人,非常任性等等。

當時淩霜降非常害怕,把林翊禮推開後,匆匆離開。不料這件事傳到了尚祈耳朵裏,從此尚祈開始對淩霜降進行打擊報複,並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有一次尚祈難為他時,林翊禮就在旁邊,卻一句話沒說,任尚祈罵他是小三。

他當時去找過證據,甚至拜托老師調取那間教室的錄像。

老師喜歡他,才勉強同意。

但淩霜降拿出手機想要把那段視頻錄下來時,老師卻強烈阻止。

校規在這裏,他不能害老師失去工作,

當時林葭翊陪著他,看完錄像直接去找尚祈打架,可尚祈卻輕飄飄地說,就算是林翊禮主動,也是淩霜降勾引在先。

到此,淩霜降不願再糾纏這件事。

因為無論他怎麽辯解,怎麽提供證據,也不會有人聽。

尚祈在藝術係關係網很大,經常提供一些社會實踐機會給分數不夠的同學,為此大家很感激他。

就這麽一直到大三那年,淩霜降獲得保研與舉辦個人畫展的資格,並在保研前,拿到英國top1的藝術沙龍實習資格。

當時他的作品風格偏抽象,透著淡淡的溫柔和治愈,所以為了與之相配,打造完美的場地,他向設計師Atu發出邀請,想獲得Atu的一個室內設計的授權。

Atu當時明確拒絕,淩霜降隻好去找下一個設計畫展的室內設計師。

可就在這期間,他的好朋友艾力興高采烈地告訴他,通過私人關係,Atu同意了授權給他。

淩霜降當時很高興,謝過艾力後開始布置場地。

可就在舉辦畫展那天,Atu帶著記者過來砸場子,控訴他侵權。

淩霜降當時措手不及,任Atu將他的畫展砸得稀巴爛。

他記得很清楚,Atu身後跟著尚祈和林翊禮。

後麵,他被取消保研資格後,一直在找證據替自己辯解,澄清。

可以他的能力,能找到的證據很少。

當時有一位好心的同學告訴他,Atu在展覽布置的那個周末,出現在舉辦展覽的教學樓四層,並且身邊跟著尚祈。

他順著線索,想去查學校的監控。

但這一次,任他怎麽請求,那位老師也不敢冒險。

林葭翊的叔叔雖然是校長,但無論林葭翊怎麽請求,他的叔叔也不願管這件事。

而艾力,卻突然消失。

Facebook 和電話都聯係不上。

據說,艾力找到一份非常不錯的工作,隻是在畢業典禮匆匆出現過。

關於證據,淩霜降自己手中隻有他跟艾力的聊天記錄,還是在寥寥幾句話中能看出一切都是艾力在跟Atu牽線。

但艾力告訴他Atu同意授權那天,兩人是麵談,沒有聊天記錄。

剩下的證據,便是尚祈的一些違規操作,那些資料足夠尚祈被開除,並且被藝術圈拉黑。

但當時的淩霜降沒有背景,就算把那些資料曝光,也會被尚家壓下去。

所以淩霜降沒給自己找麻煩,畢業後便離開那裏,回家裏休息一段時間。

聽完全部細節,謝妄對尚祈與林翊禮的憎惡又加深一層。

手指握拳,輕輕作響。

他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你不用再擔心這件事,把你手上的資料交給我,剩下的由我來。”

經曆過半年的陰暗時光,淩霜降從來沒奢望過,會有人站出來幫他翻案。

盡管這件事處理起來會非常複雜冗長,但他十分相信謝妄。

兩人相擁而坐,屋內溫度漸漸升高。

淩霜降靠在謝妄胸前,感受著對方的心跳。

“要不要一起去臥室休息。”淩霜降輕聲問,“以後盡量別熬夜,對身體不好。”

謝妄勾唇:“行吧。不過你老公能力強,已經完成很多工作了,明天依然能陪你。”

淩霜降淡淡笑著,起身時無意觸碰了一下鼠標。

方才謝妄搜索的內容陡然間出現在高清屏幕中。

淩霜降靜悄悄打量著,眼神平靜:“這就是你說的,工作?”

“不是,霜降你聽我解釋。”

頭被輕輕拍了一下。

半分鍾後,書房門被關上。

謝妄孤零零站在裏麵,神色頹廢。

他最近有點水逆,應該去拜一拜。

翌日清晨,謝妄在書房被金特助的電話叫醒,提醒他上午臨時加的行程。

原本還想陪淩霜降一天,眼下隻能打水漂。

餐廳裏彌漫著燕麥的香氣。

謝妄穿好衣服走出去時,發現淩霜降正在做早餐。

依舊是圍著那漂亮的小圍裙,謝妄有一刻的失神,走過去從後麵扶著淩霜降的腰親了他一口。

“霜降,我今天得去上班,晚上回來陪你。”

淩霜降:“好,吃完早飯再去可以嗎?我晚上要去甘肅錄製綜藝,四天後才能回來。”

“那我不去了。”謝妄悶聲抱著淩霜降,“我想跟你呆一會兒。”

淩霜降拍拍他的頭:“賈導非常好,讓我在劇組的戲集中拍攝了一周,給我留出一周時間去錄製《匠心》。等我回來,我陪你兩天可以嗎?”

謝妄悶悶應了一聲,黏著他好久才肯上班。

回到公司,謝妄馬不停蹄,開始部署新公司進軍英國的計劃。

前些天,他能拿到淩霜降和尚祈的資料,用了很多手段。但是想拿到具體的監控錄像,難度會高一些,向他們提供資料的人無能為力。

所以謝妄要想從學校下手,必須與校方取得聯係。

淩霜降就讀的學校是倫敦的C大,捐贈圖書館或者教學樓到容易,但是以此為籌碼獲取校方的監控權限重新翻案很難,金特助說過,校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樣子,用軟的行不通。

況且林翊禮在英國那邊勢力也很大,雖然尚家倒了,但林翊禮出於保護自己的利益,也不會任他去調查那件事。

一想到林翊禮喝醉酒抱著淩霜降,謝妄恨不得弄死他。

“英國那邊再加30%的投資,拿我們的港口權限去跟他們那邊的羅列集團合作。”

羅列集團,是英國當地勢力頗大的財團,能力範圍很廣。

金特助正在整理文件,聽聞抬頭:“加30%?”

雖然他知道謝妄是因為淩霜降打算在那邊發展,但加30%實在有些冒險。

“嗯。等我們和羅列集團達成合作後,讓羅列幫我們取得與C大的聯係,就說我們想跟C大合作青年聯盟計劃,準備和C大合作,打造一所新校區。”

金特助不太明白謝妄的思路:“合作新校區?”

“嗯,青年聯盟計劃C大一直想牽頭主導,我們為他們提供幫助,他們應該非常樂意。”

金特助點點頭:“然後,您想以合作夥伴的方式,讓他們幫助查清當年的事?”

謝妄輕蔑一笑:“合作夥伴麽?”他盯著金特助,語氣低沉:“新校區的設計公司安排我們的人競標,讓他們在報項目預算金時,減少50%。”

金特助恍然大悟:“那樣C大的錢就掏不出來了。”

“就是要讓他們掏不出來。”謝妄端起咖啡,“到時候,誰求誰,誰有資格,就不是他們說了算了,”

金特助:“高。”

謝妄懶懶看他一眼:“我今早跟你說的那個艾力,也加快去查。讓獵頭把他挖來我們在英國的公司,後續操作我想你應該清楚。”

金特助:“明白。”

走出董事長辦,前台秘書八卦道:“最近感覺您經常在辦公室和謝總工作,是有什麽大事嗎?”

金特助倚在櫃前:“沒什麽大事,就是跟陛下擴展一下我們公司的版圖。”

秘書小姐姐捂嘴笑道:“怎麽,要去其他國家發展了?”

金特助小聲道:“去教訓欺負皇後娘娘的惡毒娘家。”

秘書小姐姐:“聽不懂。”

一晃三天過去。

淩霜降在甘肅錄製第二期《匠心》,尋覓木雕往事。

這裏的冬天很美,拍攝空隙淩霜降跟嘉賓們出去拍照攝影,品嚐當地美食,雪後的七彩丹霞呈現出別樣的冬日美景,沉澱著靈動的非遺文化。

錄製最後一天,也是節目第一期正式上線的日子,為了宣傳造勢,特意準備了一場一小時的直播活動。

甘肅之行除了有三位固定嘉賓,還邀請了影帝許騏。許騏是今年的三金影帝,主演的電影核心與木雕有關,所以請他來既可以宣傳電影,也可以宣傳木雕,是一舉兩得的事。

謝妄聽說淩霜降今晚有直播,特意提前登錄直播間,準備一邊工作一邊看。

金特助連續陪他加班三天,熬的黑眼圈都快出來。

本以為淩霜降今天有直播,謝妄會提前回家,可當他拿著外套準備下班時,才發現謝妄準備邊看邊工作。

謝妄看了他一眼:“回家了?”

金特助尷尬一笑:“沒有,我就是冷了。”

謝妄點頭:“陪我看直播嗎?”

金特助微笑:“可以呀。”

傍晚時分,《匠心》節目組首次直播開啟,謝妄特意讓金特助幫他往賬號裏充了一些錢,準備給淩霜降刷嘉年華。

“木雕可以分為圓雕、浮雕和根雕這幾類。”直播開啟,許騏的臉出現在直播間,和嘉賓們坐在工藝室,一起做根雕。

鏡頭最終定格在許騏與淩霜降身上,謝妄問了一句:“這是誰?”

金特助:“許騏,我的偶像,今年影帝大熱門。”

謝妄點點頭:“我家霜降真上鏡。”

“霜降,你想做什麽?我幫你挑材料。”

許騏今年35歲,走禁欲輕熟風,有很多粉絲吃這種類型的男士。

淩霜降想了想:“想做一個喜鵲。”

“你是學藝術的,如果有雕塑的經驗,對你來說肯定不難。”

許騏幫他把材料找好:“我相信你。”

淩霜降禮貌淺笑:“謝謝您。”

[哇偶,許騏感覺和霜降相處得很不錯欸。]

[霜降用的是“您”,許騏沒那麽老吧?]

[許騏比霜降大12歲,算是前輩,用您很正常啊。]

[霜降好好看啊,每天愛老婆一萬倍。]

[許騏這種輕熟男我真是愛死了。]

謝妄喝了口咖啡,沉聲問金特助:“你這個偶像,35了?”

金特助:“嗯,比您大一些。”

“比我大一些?都快當我叔叔了。”謝妄雙腿交疊,蹙眉看著直播裏的嘉賓,“他怎麽跟霜降坐在一起?”

金特助哭笑不得:“一共四個人,33%的幾率,隨機吧。”

謝妄應了一聲,沒說話。

直播裏,幾位嘉賓認真完成自己的作品,許騏時不時講解,畫麵很溫馨。

不久,許騏完成自己的作品。

他舉起來:“霜降,這個小男孩像你嗎?”

淩霜降抬頭看了一眼,笑笑沒說話。

“小霜降。”許騏遞給他:“送給你吧。”

“小霜降”這個稱呼徹底點炸了謝妄的神經,他重重拍了下桌子:“一分鍾,我要許騏的全部資料。”

金特助蹙眉:“一分鍾恐怕不行。”

對上謝妄幾乎要暴躁的目光,金特助訕訕道:“人家也沒幹什麽。”

謝妄:“這還沒幹什麽?他都快騎到我頭上了!”

金特助還是不太理解:“他沒騎啊。”

“比喻你懂不懂?”謝妄直直盯著屏幕,“給我刷10個嘉年華,說兄弟cp是最甜的,最配的,最寵的。”

金特助:“好。”

[哇啊啊啊,我真的好想嗑糖。]

[確實很甜。]

[我去,誰這麽土豪刷10個嘉年華?]

[啊啊啊,好像是我們兄弟cp的粉絲。]

[對啊!兄弟cp不比這甜?我勸大家來嗑兄弟cp。]

淩霜降怔了下,輕輕笑道:“這是您在《匠心》中第一個完成的作品,太有紀念意義,這麽珍貴我不好意思收。”

許騏低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岑深看出淩霜降的為難,附和道:“許老師,您就收著吧,也算個紀念品。”

許騏挑眉:“行吧。”

[霜降拒絕了,be了。]

[這位兄弟cp的粉絲還在刷。]

[拜托這位仁兄,能不能別刷了?人家霜降都說隻是朋友了,還捂著耳朵不聽不聽。]

[對啊,隻是朋友而已啊。]

忽然,許多人@謝妄,告訴他兄弟cp是假的,兩人隻是朋友。

謝妄氣不過,火急火燎地想要刷更多嘉年華,但直播已經結束。

金特助咳嗽兩聲:“謝總,不然我們回家休息休息?”

謝妄冷聲道:“繼續工作。”

金特助捂著心髒,含淚繼續賺加班費。

謝妄這口氣一直悶在心裏很久,直到淩霜降從甘肅飛回這天。

一早,謝妄便準備好晚餐,坐在沙發上等著淩霜降。

敲門聲響起,謝妄快步開門:“回來了,你的朋友已經為你做好晚餐了。”

淩霜降一頭霧水:“什麽?”

謝妄幫他脫掉外套:“冷不冷?你的朋友已經提前為你準備好洗澡水。”

淩霜降彎起眼睛:“你今天怎麽回事?”

“你的朋友沒事,就是有點想你。”

謝妄幽怨地看著他,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糖人:“小霜降,這個男孩兒像你嗎?”

淩霜降直到這時才察覺到謝妄是因為木雕的那件事才這麽不正常。

他低笑一聲:“我跟他沒什麽,你看到了嗎?我都沒有收他的木雕。”

“快吃飯吧,你餓壞了,你的朋友會擔心的。”

謝妄走到餐桌前,替他擺好碗筷。忽然謝妄抽了下鼻子,喉嚨有些哽咽和沙啞,眼角逐漸耷下。

淩霜降洗幹淨手,緩緩來到他身邊。

“我看看,這是怎麽了?”

淩霜降抬起腿,跨坐在謝妄腿上,指尖輕輕抬起對方的下巴,仔細端詳。

“這麽大的氣性,就是因為直播的事情嗎?”

謝妄抿唇:“嗯。”

淩霜降捧起他的側臉,指腹輕輕摩挲:“這件事不管怎麽樣,都是當初我處理不善,讓你受委屈了。”

謝妄眼底閃過一絲歡悅,繃著臉道:“沒事,你的朋友不委屈。”

淩霜降被逗笑:“不委屈嗎?原本我還想,補償你一下。”

眼神陡然亮起,謝妄抬頭:“補償我?怎麽補償?”

淩霜降淡淡笑著,指尖揉著他的耳朵:“答應你一個願望。”

謝妄眼神亮亮的:“我的願望就是,你再給我三個願望。”

腦袋被淩霜降拍了一下。

“你聽沒聽過,貪得無厭的漁夫故事?”

謝妄急忙道:“那我收回,我重新許願。”

淩霜降點頭:“好,你說吧。”

謝妄順勢抱起淩霜降,緩緩帶他走進臥室,待淩霜降坐穩後,他從床底下掏出一件粉色的盒子。

軟綿綿的粉色兔耳朵被他拿出,附贈一雙高筒白襪。

謝妄單膝跪在地上,舉著粉色兔耳朵:“戴上它給我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