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沙沙作響, 雷聲在耳邊轟鳴。
聽到那句話的一刻，謝妄猛地推開門，唯恐出現幻聽。
當日思夜想的人真切出現在眼前時, 他快步迎上去，將淩霜降攬在懷裏。
巨大的驚喜襲來, 謝妄不敢相信淩霜降居然會千裏迢迢來英國看望他。
周圍彌漫著謝妄身上專屬的味道，一切都感覺那麽熟悉。
淩霜降將頭依偎在謝妄懷裏，安安靜靜享受著這一刻的靜謐。
感腰上的力道越來越緊, 他輕聲道：“輕一點兒。”
這句話將謝妄從喜悅中拉回, 胳膊稍稍鬆開，淩霜降身上那潮濕的衣料讓他無法忽視。
“怎麽這麽濕？快進來。”
淩霜降走進去：“從出租車下來時雨還沒這麽大，走到你這裏時風把我的雨傘刮跑了。”
謝妄皺了皺眉：“怪不得淋這麽濕，怎麽不讓我去接你？你自己一個人, 這麽晚從機場過來多危險。”
淩霜降接過謝妄遞來的幹淨毛巾，輕輕擦拭頭發，“你忘了，我在這裏上的大學，對這裏的路很熟。”
“那你也不應該這麽晚一個人叫出租車, 幸虧南肯辛頓這裏治安還不錯。”
兩人說話時，謝妄已經把淩霜降摟在懷裏，並小心翼翼幫淩霜降把外套脫掉。
可當他脫完外套時他才發現，淩霜降裏麵的毛衣也濕了。
這麽冷的天氣，渾身濕透很容易感冒。
謝妄眉宇間透著幾分心疼，開始檢查淩霜降其他位置的衣服。
襪子半濕、褲腿下麵幾乎被雨水浸透。
謝妄替淩霜降摘下襪子, 手掌握著他的腳麵, “腳也這麽涼, 冷不冷？”
淩霜降搖頭：“不冷。”
謝妄又看了眼他的腳趾：“阿降哪裏都好看, 就連腳趾頭也好看。”
淩霜降默默笑著：“你說過這句話。”
謝妄有些恍惚：“我說過嗎？”
“你在戀綜第二天說過。”淩霜降配合他脫掉褲子，低聲道：“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謝妄心底一片柔軟，湊過去：“那時我不懂事，不知道你喜歡我。我向你保證，我們在一起後，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也都會記得。”
淩霜降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輕點頭。
現在，淩霜降渾身上下都是冰的，謝妄抱著他：“快去洗個熱水澡，這個時間我給你煮一杯紅茶驅寒。”
“浴室在幾層。”
“我臥室就有。”
淩霜降身上已經隻剩下單薄的保暖內衣。謝妄拿來浴袍替他裹上，自然而然地將他抱起來走上樓。
兩人上樓梯時，淩霜降打量著這裏，輕聲問：“這房子是你租的還是買的？”
“一年前買的。”謝妄親了親他的眼睛，刻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的？”
淩霜降：“跟金特助要的。”
“這個小金，你過來居然不告訴我。提前告訴我，我可以去機場接你，這樣你就不會淋雨了。”
淩霜降：“我沒告訴他我具體什麽時候來，隻是要了你的地址。其實我也是想給你個驚喜。不過比較倒黴，遇到暴雨天了。”
謝妄聽聞慢慢浮起笑容：“怎麽突然來英國？是想我了嗎？”
雖然心裏猜的已經八九不離十，但謝妄還是想聽淩霜降親口說出來。
環著謝妄的腰，淩霜降溫聲說：“聽小金說你病了，我很擔心你。”
這次，謝妄久久沒說話。
用腳輕輕踢開臥室的門，他坐在沙發上將淩霜降圈在懷裏，將臥室的溫度調高。
他輕輕抵著淩霜降的額頭，“這麽關心我啊，小霜降。”
“我不關心你，關心誰。”感受著來自謝妄的體溫，淩霜降用手揉了揉他的頭小聲道：“我先去洗澡吧。”
“我是不是你最喜歡的人。”謝妄依舊不依不饒，繼續纏著淩霜降的腰繼續發問，“是你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男人對不對。”
淩霜降縱著他幼稚：“對，第一個。”
得到心滿意足的答案，謝妄的唇瓣緩慢挪動到淩霜降的脖頸，親了一下：“阿降，我跟你一起洗行不行？我好想你。”
淩霜降猶豫片刻，隨後浮起笑意：“不行。”
趁著謝妄發蒙，他從謝妄懷裏掙脫，光著腳走進浴室。
謝妄在後麵幫他拿著鞋，念叨著：“光腳小心著涼，生病了別怪我打你屁股。”
淩霜降轉身關門：“知道了大嘮叨，把鞋放門口吧。”
不久浴室裏，傳出稀裏嘩啦的水聲。
謝妄看著浴室的玻璃，忽然想起一件事。這棟別墅當初購買時是從一對白人夫婦手上買下。
他有潔癖，所以上上下下全部裝修了一遍。當時他買別墅的初衷便是在海外各個國家談生意時有個落腳的地方，享受家裏的品質。
所以每個房間都由設計師精心設計，采用最先進的材料和電器。
其他不說，單獨說他房間裏的浴室，采用特殊玻璃製成，手機跟浴室外的藍牙連接後，便能控製玻璃的模式功能。
比如他隻需要按下控製鍵，浴室的門便會變成全透明模式，裏麵的所有角落都會上傳到手機上。
謝妄當然不會做出偷看淩霜降洗澡這種事，因為他要明著看。
“霜降，洗完淋浴你可以泡在浴缸裏打開溫泉模式，上麵的精油是緩解疲勞的，裏麵有中藥成分可以驅寒，能有效防止你今天受涼。”
“好。”淩霜降在裏麵說道。
五分鍾後，水聲停止。
淩霜降走到浴缸前準備泡澡。
浴缸上麵的功能鍵有很多，是謝妄從法國進口，上麵的法文淩霜降看不懂。
“謝妄，怎麽調成溫泉模式？我不認識上麵的法文。”
謝妄站在浴室門口，低聲道：“我的手機好像可以控製浴缸，你等等我馬上。”
淩霜降耐心回：“好，不著急，這裏麵很暖和。”
連接好藍牙後，謝妄簡單操作，僅僅五分鍾，浴缸轉化為溫泉模式，裏麵的水像溫泉一樣冒著熱氣翻滾，溫暖治愈。
淩霜降試了試水溫，踏進浴缸，慢慢躺在裏麵。
浴缸的位置正對著浴室門，淩霜降能看見謝妄的黑影。
他朝著外麵說：“謝妄，浴缸裏的水很舒服，你先去休息，我馬上出來。”
門口的謝妄聽見後並沒有離開。
“浴缸還有按摩功能，我幫你打開吧。”
“但是我對操作不太熟悉，你可能需要等一等。”
瞧著謝妄這麽細心，淩霜降將頭枕在浴缸邊沿，朝門外輕聲笑了笑：“不著急，辛苦你了。”
“不辛苦。”門外的黑影動了動。
忽然，浴室那扇帶有磨砂的門驟然間變成透明玻璃，謝妄清晰出現在淩霜降眼前。
淩霜降愣了下，快速從水裏坐起身奇怪地看著門外。
他知道，有一種浴室門從裏麵可以看到外麵，但外麵看不見裏麵。
但謝妄家的明顯不是這樣。
因為謝妄現在看自己的眼神，明顯不對勁起來。
“謝妄，門怎麽變成這樣了？”
謝妄盯著淩霜降的肩膀，視線像是黏在了上麵，有幾分心虛但更多的是炙熱。
“霜降，我操作失誤，這個門不小心變成透明的了。”
淩霜降收起兩條腿，坐在浴缸裏看著他：“那你能調回去嗎？這樣有些奇怪。”
裏麵的淩霜降，身上被水浸濕。
謝妄的視線沿著那白皙的鎖骨逐漸向下，喉嚨不自然地滾動兩下。
“我盡量。”
浴室內的溫度目前是39度。
謝妄一邊操控手機，一邊打量著淩霜降。
那浴缸裏的水真是阻礙。
除了淩霜降的肩膀和腿全部都看不見。
如果水再淺一些的話就好了。
“霜降，我馬上弄完。”
說完這句話，謝妄故作焦急地操控手機，幾聲指令響起，浴缸裏的水聲嘩的一下慢慢排出。
淩霜降還沒反應過來，水位已經降低十厘米，一直到他的小腹才不再往下滲。
見到這番景象，謝妄喉嚨癢得厲害，神態不自然地咳嗽兩下。
“抱歉，好像有bug。”
和淩霜降說話時，謝妄眼睛很亮，像帶著小鉤子悄悄打量。
望著謝妄異常的一舉一動，淩霜降心下了然。看來這一係列操作應該都是謝妄有意為之。
他懶懶靠在浴缸裏，目光毫不避諱地打量謝妄，似笑非笑。
“這個浴缸好像壞了，水位怎麽還降了。”
謝妄故作嚴肅，繼續鼓搗。
“沒事，修不好就算了。”
淩霜降輕笑一聲，緩緩直起腰身，不再顧忌謝妄這裏，而是按照自己的洗澡流程該幹什麽幹什麽。
泡澡完畢，該淋浴了。
光滑的脊背朝著謝妄，他光腳從浴缸裏邁到地麵，走到淋浴間開始洗澡。
身上的泡沫順著溫水緩緩流下，直至腳踝。
淩霜降仰頭看著噴淋，雙手在黑發裏穿插，在肩膀上滑動，由上至下一寸一寸將身上的泡沫打理幹淨。
肩膀、胳膊、後背、腿…
每個地方仔仔細細，一樣都沒落。
透過麵前的金屬噴淋，他能看到謝妄依然站在那裏，目光炯炯。
嘴角帶著笑意，噴淋的水緩慢停止。
他裹好浴袍，來到洗麵台前。
洗麵台與謝妄的距離僅僅相隔30厘米，離得更近。
淩霜降朝謝妄問道：“你這裏有身體乳嗎？”
“沒有，我不用那種東西。”謝妄看了半天，早已口幹舌燥，嗓子泛著低沉的啞聲。
淩霜降又問：“我的行李箱裏有，你能幫我拿過來嗎？”
謝妄抿了抿唇：“可以。”
很快，謝妄將淩霜降的身體乳拿過來，開門的一刻他快速往前蹭了蹭，肩膀甚至已經進去一半，但依然被淩霜降堅定地拒之門外。
雖然沒達成目標，但謝妄也不急。
反正他站在外麵也能看見。
“謝謝。”
淩霜降站在鏡子前，沒有開口讓謝妄離開，依然自顧自地幹著自己的事情。
將身體乳打在手心，他慢慢推開，等有了溫度才貼在胳膊上輕輕打旋。
胸前摸身體乳需要將衣服脫掉，淩霜降僅僅解開前四顆扣子，不經意轉頭看了門外的謝妄一眼。
謝妄一怔，喉結不自然滾動。
淩霜降收回視線，手心朝著裏麵開始塗抹，鎖骨、胸膛、小腹一樣不落。
抹沐浴乳時，浴袍寬大的領口半遮半擋，逐漸滑落到脊背，白皙的皮膚像是打上一層瓷白的光，細膩光滑。
謝妄有些壓不住體內的躁動，握著門把手，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試圖進去。
可按動幾下沒有效果，他才肯罷休。
這時，裏麵的淩霜降將腿抬起來，搭在洗手台的邊緣。
按下一些身體乳，手心堆積一些細膩的白色乳液。他觸碰著腿，輕輕打圈，漂亮的手指溫柔撫動，不緊不慢。
十分鍾後塗抹均勻，才換另一隻腿。
期間，淩霜降又看謝妄一眼。
這次謝妄並沒有避開，反而更熱烈地看著淩霜降，雙手扒著門眉心隱隱透著幾分焦急。
他又想起那篇霸總小說。
就像裏麵的男主角一樣，他也好想闖進去，從後麵抱住淩霜降，掐著他的腰把他親到求饒。
喉嚨裏一陣幹澀，謝妄隱隱覺得鼻腔很不舒服，裏麵的火想要宣泄卻又沒有出口，難受得厲害。
歪頭看著謝妄，淩霜降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穿好浴袍拎起身體乳，“對了，有沒有幫我整理出幹淨的房間？”
“你不跟我一起睡嗎？”謝妄聲音有些沙啞，抓著門把手焦急地看著他，“我們已經同居了，哪有讓你睡其他房間的道理。”
說這句話時，謝妄看淩霜降的眼神帶著一抹難以言說的銳利與占有欲。
他決定，隻要淩霜降一開門，他便立刻衝進去把對方扛起來扔在**親個夠。
隔著一層門，淩霜降似乎看透他的心事，“你生病了，跟我睡在一起會傳染我，你願意嗎？”
“不會的，我保證不傳染給你，我戴著口罩。”謝妄越說越心急，使勁扒著門：“霜降你快出來吧，裏麵熱。”
“裏麵熱嗎？我倒是看你，覺得你挺熱的，額頭上都出汗了。”
淩霜降繼續逗他，仍然不肯出去：“那麽盼著我出去幹什麽？這裏很暖和，我今晚睡在裏麵也不是不可以。”
“那裏怎麽睡？”謝妄幹燥的嘴唇迫不及待張合，“你快出來，我給你找被子。”
終於，淩霜降有打算出來的趨勢。
他左手搭在門把手上，若有所思：“奧對了，我想再上個廁所，你可以讓門重新變回磨砂的嗎？不然你在這裏，我不好意思。”
“行，我立刻弄。”謝妄眉心緊鎖，急不可耐地操作兩下，門立刻重回磨砂模式。
淩霜降彎起眉眼：“這不是挺會操作的？你先走吧，我過會兒就出去。”
這次謝妄很聽話，隻是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便緩緩離開。
臥室裏，謝妄雙手抱臂，在裏麵走來走去。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來到床前打開抽屜，不過很可惜，這裏是酒店什麽都沒有。
如果沒有那東西，可能會讓淩霜降生病，體內發炎發燒。
可如果再讓他等，他害怕自己會爆炸。
本來再等等也沒什麽，可是剛才淩霜降太誘人了。
蜂腰細臀，又純又欲。
他的男朋友這麽好看，再忍不是男人。
謝妄站在化妝鏡前，偷偷掀開褲子。
他很滿意。
也不知道他的小霜降待會兒看見後滿不滿意。
躺在**，謝妄眼巴巴看著浴室，鼻腔至喉嚨一陣通暢。
他甚至懷疑自己的感冒好了。
一會兒，該是什麽姿勢好呢？
謝妄擺了幾個，生怕給他的小霜降留下不美好的回憶。
此時，浴室裏麵淩霜降並沒有去廁所，而是在洗麵台前刷牙護膚，故意拖延時間。
謝妄跟他耍小心眼，他也得以牙還牙。
看了眼時間，差不多過了半小時。
淩霜降穿好浴袍，緩緩推開浴室門。
僅僅兩秒，謝妄聞聲而來。
眼瞧著謝妄要朝自己撲過來，淩霜降躲了一下，聲音溫柔如水：“你感冒了，小心傳染給我。”
謝妄並沒有因為這句話停下腳步，隻是怔了怔，隨後將淩霜降扛起來輕輕扔在**。
黑色的簡約風床單鋪在身下，讓淩霜降的皮膚更顯白皙。
淩霜降躺在上麵，神色動人：“可以關燈睡覺了嗎？”
謝妄蹙眉：“不可以。”
淩霜降慢慢打量他：“可是你生病了，會傳染給我。”
“感冒了嘴可以不動，但別的地方可以。”謝妄湊過去，小心翼翼抱著他，原本壓抑許久的火苗瞬間被點燃。
“可不可以，阿降。”
淩霜降故作不明：“什麽可不可以？”
謝妄再次湊近：“我想跟你關係再親近一些。”
淩霜降本來想答應，但看了眼四周，垂著羽睫：“你這裏有提前準備東西嗎？”
謝妄立刻起身：“我現在出去買。”
“別。”淩霜降雙臂勾住他的脖子，“改天吧。”
謝妄立刻憋屈起來，一副失魂落魄，沒有得到糖果的小朋友模樣。
“可是我等了很久，等不了了。”
淩霜降見他著急的模樣實在委屈，輕輕直起身湊到他耳邊，抬起手：“可以用它。”
謝妄眼底逐漸彌漫上一層緋色，漆黑的眼神亮了亮：“可以嗎？”
“嗯，可以，但是要關燈。”
謝妄立刻湊過去，環住淩霜降的腰，像捧著珍貴瓷器一樣，把他抱在懷裏，輕輕蓋上被子。
屋外的暴雨連綿，謝妄下巴抵在淩霜降的頭上，手掌地捏著他的耳朵，力度不自覺壓重。
他再也無法保持理智。
屋外的淩亂的樹枝，被風用力向下壓著，迎接暴風雨的洗禮。
不知不覺中，風漸漸停了。
外麵的暴雨聲逐漸消失，天空也好像放晴，厚重的雲層裏，繁星閃爍。
謝妄親著淩霜降的耳朵，替他擦幹淨額頭的汗，擁著他入睡。
他再一次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gay。
翌日，陽光映射進屋內，灑在溫暖的棉被上。
謝妄被金特助的手機吵醒，提醒他該參加重要的會議。
“嗯，我知道了。”
被子裏，淩霜降睡的很熟，臉頰兩側彌漫著淡淡的紅暈。
謝妄偷偷親他兩口，下床哼著小曲兒換好西裝準備去上班。
離開前，他特意留下一張便箋。
［親愛的老婆，醒來後告訴我，我派人給你送早餐。今天我會盡量早點回家陪你，答應我不許因為想我偷偷哭。］
淩霜降醒來後，拿著這張便簽再一次好奇謝妄這些酸溜溜的話是從哪裏學來的。
謝妄這個時間在專心工作，不想麻煩謝妄照顧自己，淩霜降自己打開外賣軟件，點了一份早餐。
這邊，謝妄一直到中午都沒收到淩霜降的微信，有些擔心，聽匯報時魂不守舍，心思完全不外。
他的小霜降是不是累到了？
他這麽厲害嗎？
嘴角不自覺彎起，謝妄指尖打著節拍。
昨晚，他的小霜降太漂亮了。
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濕濕的，像個單純懵懂的小貓，說話軟聲軟氣。
“謝總。”
“謝總？”
聽到金特助的呼喚，謝妄拉回思緒：“怎麽了？”
金特助指著文件第五行：“總監問您，這個計劃可不可行。”
謝妄微微正色：“嗯，可以。”
兩小時的漫長會議終於開完，謝妄一出門便迫不及待給淩霜降打電話。
可打了幾分鍾，那邊也無人接聽。
謝妄內心當即一沉。
他的小霜降不會嚇跑了吧？
自己有這麽可怕嗎？
雖然是大了一些，但是也還好吧？
心裏像熱鍋上的螞蟻，亂成一團。
他已經設想到淩霜降拉著行李箱，黯然回國的模樣。
難不成，對自己昨晚的表現不滿意？
謝妄陰沉著臉，朝金特助道：“我現在回趟家，你去查查霜降有沒有回國，如果有告訴我航班。”
金特助驚訝：“淩先生來了？”
謝妄：“嗯。”
“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
金特助堆起笑臉：“怪不得您今天的狀態神采飛揚，一看就是被愛情滋潤著。”
謝妄冷哼：“有什麽用，人不還是跑了。”
金特助有一瞬間沒聽明白：“跑…了？”
謝妄歎息：“昨天可能嚇到他了。”
謝妄這句話意味深長，金特助幡然醒悟。
怪不得陛下今天心不在焉。
“我現在就派人去查，您是自己回家還是我開車送您？”
謝妄：“你開車吧。”
一路上，謝妄始終神色凝重，情緒低落，身上各處透著低氣壓。
昨晚被那麽折騰，今天居然敢逃跑，這個小東西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故意把自己弄病好讓自己心疼嗎？
金特助透過後視鏡看著謝妄：“謝總，您要不要再給淩先生打個電話？或許他剛才隻是在睡覺，沒有接通呢？”
“嗯，我試試。”謝妄拿起手機，麵色嚴肅：“他如果是沒聽到，我可以原諒他。但如果故意逃跑，不可原諒。”
金特助忽然覺得，謝妄今天有些不太正常，應該去精神科掛個號。
“謝妄，我在外麵。正巧碰見一個同學，在跟他聊天。”
謝妄維持著冷冽的神色，語氣溫柔：“寶寶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淩霜降：“你沒在工作嗎？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家。”
謝妄：“我中午休息，可以去接你。你不要動，不要隨意過馬路，小心汽車。”
一陣笑意傳來，淩霜降：“行，我發給你定位。”
掛下電話，金特助笑道：“我就說嘛，淩先生怎麽會逃跑呢？他隻不過是出去轉轉，您別著急。”
“我怎麽可能不著急。”謝妄冷冰冰道：“23歲了，還跟個小朋友似的讓我擔心。明明告訴他看到便簽給我回電話，可他偏不，這次我不會那麽容易原諒他。”
金特助嘖一下：“那您打算？”
謝妄：“回去揍他。”
金特助啊了一聲：“這是家暴吧？有話好好說，您別動手。”
“我的耐心已經被磨沒了。今天回去，必須給他立個家規，讓他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裏。”
金特助害怕的開著車，有點怕謝妄回去把淩霜降揍出個好歹。
不久車停在一處公園門口。
金特助眼尖，一眼就認出淩霜降。
“謝總，淩先生穿著藍色大衣在第三棵樹下跟別人聊天。”
謝妄眯起眼：“那個人是男的。”
金特助點頭：“嗯，確實是男的。”
車門打開，謝妄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淩霜降發現他，朝他揮揮手。
淩霜降麵前的男人，應該就是他口中的同學。
謝妄來到淩霜降身邊，掏出名片：“您好，我是他男人。”
淩霜降和同學明顯怔了怔。
同學隨後笑著道：“你好，我是他的同學。”
簡單寒暄過後，謝妄與淩霜降與同學告別。
附近有一家便利店，裏麵的串串和零食淩霜降比較想念想買來吃。
於是金特助停好車，與他們步行過去。
期間，謝妄不想讓淩霜降自己走，非要背著他，美其名曰節能減排。
淩霜降拗不過，乖乖趴在他背上。
金特助看著一切，怎麽也無法把家暴和謝妄聯係在一起。
走進便利店，淩霜降去選購東西，金特助則跟著謝妄挑選別的。
謝妄這次似乎別有目的。
買了一些KY潤滑液，和其他相似的東西。
金特助看著謝妄似笑非笑的模樣，悄悄說：“謝總，您晚上回去真的要揍淩先生嗎？淩先生身子弱，不抗揍啊。”
謝妄看傻子似的看金特助一眼。
他就吹個牛，還真有人信了。
“不揍他揍誰？偷偷出去不告訴我，打電話也不接，反了天了。”
“晚上給他點顏色瞧瞧。”
兩人拿完東西走到貨架盡頭，一轉彎碰見了正在挑東西的淩霜降。
淩霜降緩緩抬頭，目光溫柔，朝著謝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