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辣子勸歸遭譏諷

自打將林府的地契交給林致瑜,時間也不過兩天而已,本以為賈府在知道林致瑜後會消停一段時間,偏偏賈府等不及又派了人來。

“是璉二奶奶。”春纖在府中是聽到過王熙鳳的名聲的,所以有些擔憂的看向自家姑娘,“姑娘,璉二奶奶素來潑辣,若是胡攪蠻纏該怎麽辦?”

“再難纏還能將我綁了不成。”林仲玉不歧視女人當家,前提是不給家門帶來災禍,包攬訴訟放利子錢,用凡人的律法那就是滅門的禍,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無才帶來的是禍,但凡明理的女子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璉二奶奶對姑娘還是不錯的。”府裏不缺見風使舵的奴才,所以滴水之恩便顯得難能可貴,春纖雖不喜府內長舌的下人,但有恩的她也願意回報。

“你這丫頭,我還能和璉二嫂子吵起來?現在和我去迎一迎吧。”林仲玉有些無奈的看著春纖,深宅婦人看到得永遠隻是表麵,處處要標榜婦女的三從四德,這讓附體成女兒身的林仲玉頗為不喜。還是修真界強者為尊的法則比較適合他,隻要修為強大一妻多夫也不是沒有,總有一些門派喜歡雙修,陰陽調和也是修真的一種方式嘛。

“妹妹可別再受了涼,我自個進來了。”王熙鳳示意平兒在外麵等著,自個推門進了林仲玉住的客房,“妹妹在寺中可還好?”

“勞璉二嫂子掛念了,黛玉在這裏很有一番感悟。”林仲玉急忙起身扶住王熙鳳的手腕,“倒是璉二嫂子這麽大冷天的怎麽來了,凍壞了我可怎麽賠一個給璉二哥。”

“一段時間不見妹妹的嘴怎麽就抹了蜜了。”王熙鳳不改心直口快的本色,直接問道:“看來是有了林兄弟,妹妹也爽快多了。”

“真是讓璉二嫂子見笑了,我孤孤單單十幾年忽然有了兄弟,心中總還是有些忐忑的。”林仲玉知道這王熙鳳來這裏的原因,便做出苦惱的樣子。

“不知那林兄弟是何來曆?”王熙鳳看林仲玉的擔憂不似作偽,便直截了當的問。

“這可讓我怎麽說呢!春纖你下去換壺熱茶吧。”林仲玉裝作為難的樣子,打**纖下去,好一會兒才整理好語言,“說是父親上了族譜的嗣子,帶著以前的管家父子回了姑蘇,為父守孝三年後走了科舉的路子,如今已是舉人了,現在來京是為了明年的春闈。”

“倒是個出息的,不過林兄弟忙著溫習功課,恐怕對妹妹就照顧不周了。”王熙鳳知道林黛玉是個小性的,便斟酌著句子,“剛好三姑娘要出門了,不如妹妹回來湊個熱鬧,也好讓林兄弟專心溫習功課。”

“哪裏就擾了我的功課了,這位嫂子莫擔心。”林致瑜可是時刻關注這賈府的動向,於是在得知王熙鳳來了潭柘寺,立刻放下了手頭的事情,林黛玉畢竟是個女兒身,有些話還是他來說比較合適。

“哥哥怎的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林仲玉想到王熙鳳在場,便給林致瑜遞了個眼神,表現出局促的樣子,雙簧戲可比獨角戲來得有用。

“是為兄的不是。”林致瑜從春纖的口中得知林仲玉的態度,便裝出三分冷淡來,“眼看明年妹妹就及笄了,終身大事還沒個著落,所以哥哥便趁著此次春闈來探個究竟,還望妹妹莫怪。”

“什麽終身大事,就我這個**體就別拖累人了。”林仲玉臉一紅又一白,“還不知道哪天就舍了這臭皮囊,倒是累得哥哥操心了。”

“妹妹哪裏的話,讓老太太知道又該傷心了。”王熙鳳趕忙打斷了林仲玉自怨自艾的話,“老太太還想著趁三姑娘大喜給妹妹相看相看呢!”

“不知這位嫂子是哪個府上的,作為兄長自當上門道謝。不過我林家的姑娘自有林家做主,嫂子可別怪罪小弟說話直白。”林致瑜不怎麽喜歡紅樓夢這本書,裏麵的人作奸犯科的太多,就連柳湘蓮他也是看不上眼的,說什麽要娶個絕色女,也不過是貪戀一副皮囊而已。至於賈府那是從根爛掉了,長幼不分便罷了連主仆都不分了。再者來說就算曹公是賈寶玉的原型,那也隻能說曹公在那個時代不過一脂粉紈絝而已,說什麽女兒是水做的,那你一泥做的男人偏偏要混在水裏,不久成了扶不上牆的爛泥了嗎?

“哥哥,外祖母也是一片好心,別為難璉二嫂子了。”林仲玉扭了一下帕子,打起了圓場,“璉二嫂子別和哥哥一般見識,他也是為我好。”

“原來是榮國府的,聽妹妹稱呼你璉二嫂子想必是璉二奶奶了。”林致瑜不待王熙鳳表態,便又諷刺道:“不管是哪位也別想帶走我妹妹,剛一進京我便聽人說榮國公府也隻有門前的石頭獅子是幹淨的,想來府裏的醃臢是路人皆知了。”

“放肆,榮國公府豈是你黃口小兒能汙蔑的。”王熙鳳豁然起立,鳳眸含怒,冷笑一聲道:“看在你是妹妹兄長的份上還是乖乖請罪的好。”

“璉二嫂子,哥哥,你們……”林仲玉忽然有些傻眼了,林家這個嗣子不是剛上京嗎,怎麽如此厭惡賈府,倒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請罪?真是笑話。”林致瑜一甩袖子冷哼一聲,“妹妹可知父親送了多少銀錢給榮國公府嗎,怕是璉二奶奶也不知道吧,整整一百萬的銀錢,就這還沒算上我林家曆代主母的嫁妝和古董字畫,榮國府真是好大的胃口。”

“說得冠冕堂皇,原來不過是為了林家的家財。”王熙鳳聞言有如晴天霹靂,若真的有百萬銀錢,她何苦用自個的嫁妝填窟窿,不必想也知道這銀錢握在誰的手裏。

“您也說了是林家的家財,幹嘛要放在外姓人的府裏。”林致瑜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王熙鳳,“賢德妃省親的排場直到現在還讓人津津樂道,想來貴府是不會貪墨林家這點家當的,您不也說了老太太要給妹妹相看,真相看個門當戶對的,嫁妝也不能少了不是,先父可是朝廷的二品大員呢。”

原來老太太要促成寶黛的婚姻還有這一層在裏麵,而她的好姑媽偏偏宣揚金玉良緣,看來是想讓林妹妹死在府裏,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林姑父竟然留了後手,難怪姑媽這幾天總是魂不守舍的,怕是林家的財產沒剩下多少了。

思及此,王熙鳳看向已經傻眼的林仲玉,紅了眼眶,“妹妹你可說句話呀,就算府裏有起子小人,但是老太太對你就差掏心窩子了,那可是連寶玉都要靠後的。”

“我知道外祖母的好。”林仲玉咬了咬唇,怯怯的看了一眼林致瑜,“哥哥,若沒有老太太的照料我哪能平安長大,妹妹是個藥罐子呢!”

“是哥哥無狀了。”林致瑜心裏暗笑,這個不知哪裏來的小姑娘演技還真不錯,便長歎了一口氣,“哥哥這就給璉二奶奶請罪,好不好?”

“別了,我可受不起林兄弟的禮。”王熙鳳看到林致瑜臉上閃過一絲後悔,心中想著終是顧忌榮國府的勢力,便做出親熱狀,“妹妹的嫁妝老太太可都記在心裏的,林兄弟盡管放心。”

“我對老太太自然放心,她畢竟是妹妹的外祖,還能虧待妹妹不成。”林致瑜心道目前的賈家還動不得,太上皇可是個念舊的人,一旦太上皇仙去就是賈府敗亡之時,就讓這些人再蹦達一段時間吧。

“哥哥說話怎麽老是陰陽怪氣的,妹妹不喜歡。”林仲玉裝作不滿的看了一眼林致瑜,“璉二嫂子別放在心上,哥哥就是不討喜。”

“哥哥當然不如未來妹夫討喜了,不過妹妹嫁了人可要守著規矩,不是有句話叫妻賢夫禍少嗎。”林致瑜意有所指的說道:“別學那些眼皮子淺的放什麽利子錢,每個銅板上都沾滿了血腥,也別仗著夫家勢大包攬訴訟,禦史台可不是吃幹飯的,東窗事發那可是滅門的禍。因果報應不是不到是時候未到,明白了嗎妹妹。”

王熙鳳聞言心中一凜,難道她做得事被發現了,當然她隻是懷疑自個身邊出了奸細,倒是沒有想過東窗事發的後果,畢竟榮國府還有太上皇的恩寵在,於是不動聲色的看向林致瑜,“到底是要做官的,說起來頭頭是道的,可太過迂腐可不成,勢不就是用來借的嗎,要不然做官幹什麽!”

“此言差矣,樹倒猢孫散也是常見的。”一朝天子一朝臣,除非是純臣,否則像榮國府這樣的牆頭草就是新君第一個要鏟除的,林致瑜想到紅樓裏的秦可卿,那不就是個牆頭草的犧牲品嗎?

王熙鳳聞言想到蓉大奶奶給她托的夢,忽然坐不住了,想到一摞摞的票據眼前就有血色飄過,於是整了整臉色,笑道:“既然妹妹有林兄弟照拂,那我便放心了。隻一樣,妹妹可要記得三姑娘的婚期,林兄弟要是有空也來送送三姑娘吧。”

“一定”林致瑜看林仲玉點頭,便應了下來,早晚都要去,早去早脫離。

看著王熙鳳離開,林仲玉長舒了一口氣,和這些了解林黛玉的人來往真是苦差事,不過這個林致瑜倒真不錯,竟然不辭辛苦的來給他解圍,隻是又要添一樁因果了,他何時才能修成大道破碎虛空啊,他想自個的師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