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鄴城,風起。

京城的調令到了東疆鄴城,馮唐便是再不願意,也不敢再推脫。他本想‘弄’些殘兵老將應付一番,可這調令上卻多了一招,要讓馮紫英打頭陣。

自家兒子上場了,那這在調兵方麵就不能馬虎了。浚稽山那些匪徒有些雖然是難民中的烏合之眾,卻也不乏一些武功高強的江湖中人。若是硬拚,打頭陣的兒子可就危險了。所以在調令回來後,馮唐就很有誠意的讓賈璉從主力軍黑甲軍裏麵挑了一萬人。

對付山匪,一萬人自然是多了。不過帶兵打仗講究的是氣勢,東疆軍先前與柔然的一戰打的太憋屈,此次也正好湊這個機會去威武一番。

“看那老賊這次還敢不敢敷衍咱們。”林托手裏擦著劍,顯得有些洋洋得意。

朱奎沒有理會林托。一般情況下,朱奎是完全聽賈璉的,賈璉指哪裏,他就打哪裏。此戰雖然自家公子從未說過其中艱險,但是從公子看了這地圖足足有三天後,他便知道這一戰必定輕鬆不了,他心裏也有了幾分壓力。

看著賈璉已然冷靜的看著那桌上的地圖,朱奎擔憂道:“公子,可是有何顧慮?”

賈璉的眼光順著手一直在地圖上畫著,可是畫了幾次,卻依然不得要領。他抬起頭來,黑黝黝的眸子帶著疑‘惑’,沉聲問道:“朱奎,你記得上次我們追蹤的人是幾人嗎?”

朱奎微愣,隨即恍然大悟,“上次我們一路追蹤的是四人,三男一‘女’。”

“對,就是這個。”賈璉眼裏終於迸出亮光,他嘴角溢出冷笑,“上次入山的路上雖然經過處理,但是那唯一的腳印卻隻是一個‘女’人的腳。這說明另外三人是平白無故失蹤了。”

平白失蹤?!林托突然覺得一股寒氣從背後升起,手臂上起了一粒粒的‘雞’皮疙瘩,“公子,這大白天的……冶特詭異了……”

朱奎橫了一眼,唾棄到:“就那點子出息。”

“怎麽,你不怕?”林托立馬回道。

賈璉卻很是淡定的笑了起來,笑容淡淡,透著舒朗。“怎麽會消失,他們不能飛了天,便隻能遁地了。”

他轉過身,滿眼‘精’光的看著浚稽山地形圖,“這次讓他們‘插’翅也難飛!”

有了對策,賈璉已然‘胸’有成竹。

吩咐了林托和朱奎暗中監視浚稽山和馮唐父子的動向,便回了房間。

這幾日為了這件事情已經好幾日未曾好眠了。

一路上婢‘女’們紅著臉行了禮,賈璉卻好似沒有看到一般,他臉上是一貫的對人三分笑。在這些下人眼中,這樣的主子是極為和善的。

行至‘門’口的時候,剛要推‘門’,突然覺得不對勁。

是什麽感覺也說不出,隻覺得似乎連空氣都便的和往日不一樣了,似乎帶著一股淡淡的……‘藥’箱。

推開了房‘門’,踏入房‘門’後,轉身將‘門’關上。突然背後一寒,一柄長劍便刺了過來。劍身銀白,透著滲人的光。

賈璉迅速側身,扯下腰間的長笛一揮,發出鏘的一聲。

隻見賈璉身形穩如山,那偷襲之人卻是掉了長劍,往後退了數步,撞倒了桌子上。那人撐住身體,冷笑道:“賈大人倒是好俊的功夫。”

“王爺。”語氣中透著微微的驚訝。隨即反應過來,行禮道:“微臣見過王爺。”

忠順站直身子,許是剛剛出了力,臉上有些微紅。一身紫‘色’的雲紋錦袍,襯托了王室的尊榮。他眯了眯眼睛,“賈大人還是請起吧。”

說完轉身坐在圓桌前,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見賈璉站起來了,他突然輕笑道:“賈大人在這地方可好?本王看著倒是氣‘色’比之前還好了許多。”

“謝王爺體恤,微臣一切安好。”

“哦——是嗎?興許你聽了你家裏的喜事,更加好了。”忠順抿了口茶,顯得興致極好,他看著一臉淡然的,恭謙的站在自己麵前的賈璉,心裏便有了嫉妒想要打破這種平靜的*,他抿‘唇’一笑,“你府上最近可有一樁大喜事。你二叔家的寶貝兒子娶妻了。嗯,可真是‘門’當戶對呢,整好是他的親表姐,真可謂是親上加親。”

他說著,便若無其事的觀察著賈璉的反應。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賈璉已然平靜無‘波’的低著頭。

“你為何不氣?”隻要是男人,這樣的事情都忍受不了吧。

賈璉輕笑著抬起頭來,與之前的三分笑意不同,這次連黑漆漆的眸子裏都帶了三分暖意,“家父早已給微臣報喜,他們能締結良緣,微臣自當全新祝福,哪裏還能有其他情緒。”

忠順眯著眼,顯得有幾分不信,“你對她無心?”這是唯一的可能了,不知怎的,這麽想的時候,心裏是帶了三分喜悅的,但是又被這人的泰山不崩的表情給深深的大白了。

“王爺此次前來,難道便是為了看微臣生氣?”

“放肆!”忠順怒斥。

他站起身子,踱步到賈璉的麵前,冷笑道:“此次本王是奉了皇兄的安排,前來圍剿山匪的。賈大人,關於賊匪之事,可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微臣遵旨。”

賈璉一板一眼的果真給忠順講起了浚稽山的情況。

二人講了將近一下午,方才結束了談話。忠順捂著嘴,大了個哈欠,站起身子便往賈璉的‘床’走去,邊走邊吩咐道:“此次本王是一人來此,暫時沒地方去,現在你這裏湊合一下。”說著便已經倒在‘床’上‘蒙’頭大睡起來。

賈璉倒是無話,一臉淡定的拿了‘床’薄毯子,便歪歪的靠坐在軟榻上淺眠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房中的呼吸聲便輕柔而平緩起來。‘床’上的被子被掀開,先前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忠順突然坐了起來,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慢慢的走到賈璉身前,低下了頭,兩人挨著很近,幾乎呼吸可聞。

倒不是有了什麽旁的心思,隻是耐不過心裏的那些好奇心,他是真的想知道此人到底在想什麽,到底何事能讓他那萬年不變的笑容徹底撕裂。

“微臣不知道王爺竟然有此陋習。”

說話間,一雙漆黑黑的眸子已經睜開,正清明的看著身前的人。

先去睡覺了,明天努力,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