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規矩不能違背，輪到我提問了。”一人一問，循環不止。“讓我忘記赤白羽是你做的好事吧？”她想從最初問，那我必然要禮尚往來咯。
“是，誰讓姐姐總喜歡三句必有兩句是他呢？”她故意強調了赤白羽的地位，眼尾橫掃她的姐夫們，果然都是表情“絕佳”。
我們是姐妹，正如我對殘月說過我能一眼看穿是誰給他的人形是一樣的，我知道尋是故意在挑撥我們，離間我們的感情，但我故意不解釋，這在所有人的眼中恐怕都隻有兩個字可以表達吧——默認。
“姐姐，你不熱嗎？能不能將衣服脫掉？”鬼舞尋提的這個問題不是直麵的問題，是不足以作為真心話中的問的，換句話就是，有奶的不一定是媽，有問號的不一定是問題。
尋的問題很平凡，平凡到像是問人，你吃飯了沒？最近過得怎麽樣呢？……諸如此類的平凡。我冷笑，要真的如表麵的平凡我也不會在意，可是問這麽平凡的問題的是幻弑界的天神！尋的問題也就當然的不像表麵那麽簡單的。
脫去外衣，所有人都看到了我青綠的手臂，我不自然的晃晃手，“好了。”切，擺明的在威脅我，居然還用“能不能”，把能不能去掉才是她真正的話吧。
“刖？！這是怎麽一回事？啊，好燙！”魎染笑一把將我的手扯進他的視線，望著清可見血的突兀膚色，半晌，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推開我，撲向鬼舞尋，“你不是說了會給她身體的嗎？那個小孩身體不是以我的基因造的嗎？你騙我？竟然騙我？！”
魎染笑的慌亂帶動了所有的人，甚至連赤白羽都微微動了動手指。
“咲霆哥，小擇怎麽了？”俏若夕看不見，他第一次討厭自己看不見，第一次後悔將眼睛給出去。
“基因？”染笑你時尚了，“染笑，你知道什麽是嗎？你……”
“母親，我求您給她一具血肉之軀，孩……孩兒求您了……”魎染笑越說越小聲，最後跪地不起，埋著頭低聲嗚咽。
“染笑，你說什麽？”
“母親，孩兒求您給刖一具身軀，孩兒……”
“染笑？喂……你別嚇我啊？染笑？”我顫巍巍的扶著他，“你起來，請你告訴我這到底……”我亂不擇口，連請字都說了出口。“染笑！你不會知道了吧？染笑？喂？……”我的聲音在顫抖，身體不受控製的抽搐。
他叫尋……母親？難道我一開始就猜錯了？我以為他隻是尋派來監視我的細作，沒想到啊，沒想到……“以為？以為！以為！！！傻瓜嗎！”我以為我可以永遠用以為騙天下，可現在……以為永遠都是以為，它永遠都不會成為就是……永遠都不會成為絕對，永遠都不會成
為……我的保護傘……“嗚嗚，染笑，夠了，求你，求你別再說了，我……我……嗚嗚……”夠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因為已經……完了。
“至少讓我留一點自尊吧，染笑……女尊國女人的自尊可……可是很強的……求你……”事到如今隻有這一個辦法了，我眼淚一抹，“尋，大冒……”
“等一下，姐姐又想製造新的問題嗎？”鬼舞尋不能，也不會讓在場的問題越積越多。“姐姐現在沒辦法回答我兒提出的問題了，就有我來替姐姐作答吧~”她的語氣輕快，聽不出一點不悅。然而事實上，她比在場的任何人都痛苦，因為……隻有她知道所有的事，她知，她明知，卻又故問。
“我兒？”看來魎染笑還真的是她的孩子……我受不了打擊，一時間誰的話都沒有聽進去。
俏若夕慌了，他做不到！平靜的聽那哭泣，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小擇？你在哪裏？”他慌了，他真的害怕了，自己早已適應了盲眼，現在一慌，腳下站都站不穩，跌撞著去尋找聲音的源頭。
殘月無力的倒在了床邊，盡管他什麽都不知道，但他不笨，接下來……他們將麵臨的艱難，絕非小可。
蘇咲霆低頭看腿傷，血……又止不住了。
“姐姐不說，尋就當你是默認咯~”鬼舞尋在忍，以笑容忍受心痛。“我兒問的是姐姐的手到底是怎麽回事？是想問膚色為什麽會是這樣？為什麽跟火爐一樣燙？”
尋在說我的膚色？我茫然的抬起頭，再怎麽充耳不聞，也不會忽視那再三的假媚之音。“咦？若夕，你什麽時候躺到我身邊來的？”的手擦傷了不少，我輕輕碰觸他。
“啊……”他的一聲輕呼頓時讓我清醒過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仿佛受了驚嚇，我不停地重複著這三個字。
“小擇，沒事的，沒事的……”不過隻是燙罷了，小擇的痛若是能通過燙熱傳遞給我，那我被燙死又算得了什麽？我可是堂堂寒水皇朝男兒！俏若夕拋掉女尊國學來的扭扭捏捏，以男子特有的氣質緊緊擁住滾燙的身體。
“姐姐的肌膚之所以如此燙手，是因為……”
“尋……看我痛苦，真的是這世上最有趣的事嗎？”我的妹妹？嗬嗬，我沒有妹妹，因為我是……
“因為姐姐是……水晶人偶……”終於說出來了，我終於說出來了！鬼舞尋高興的跳了起來，“這樣姐姐就是我的了，哈哈哈，我一個人的了，千萬年間，我兒……母親感激你，千萬年間除了你，無人問出此問題，我無時無刻不想著有人能問，救你果然不是錯舉！我兒，有何想要的，母親能給的，定會盡全力拿來賜給你！”
她推開俏若夕，把我拉起來抱在
懷裏。
我目光呆滯，刻意忽視了所有人。
“水晶，奢華之石，人偶，提線人生，水晶人偶，鬼舞刖身心……”這就是我一直想要隱瞞的，知道了我是水晶人偶，就知道了紫溟根本沒有懷孕過，他的孩子是尋的……就知道了我的疼痛感觸全是偽裝的，就知道了我從來都是有心髒的，赤白羽的心髒就是我真正的心髒……就知道了我……
鬼舞尋太高興了，所有的傷心憤怒殺氣瞬間消失不見。當人開心到極致的時候什麽都不會在意。因此……她犯了同樣的錯誤——忘了規則。
“我不是人偶，從來都不是……這就是我的回答。”真心話隻有在你幫那個人回答了問題後，那個人承認了才能成立。我定的規矩，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姐姐？我為了你在打冒險中被廢了所有法力，為了你把‘人類’的心髒給了我兒，為了你建立了水晶棺，為了你不計較孟婆辦事不周，為了你……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感動嗎？”鬼舞尋陰沉了臉，知道得到了人也是沒有用的。“大冒險不成立。”
“尋，我們之間的秘密又何止這一場真心話大冒險呢？身為姐妹的我們勾心鬥角慣了，偶爾談談心也是不錯的，為什麽你總要破壞它呢？”我極其平靜的複述著我的不滿。
鬼舞尋呆矗在原地，她當然知道談心是與我解開心結的最短捷徑，但她不願意，她總認為談心過後，我們之間就沒有了羈絆，我和她之間就連最基本的聯係都沒有了，她，不能接受，她，決不允許。
看出她內心想法的我眼神一變，說：“那好吧，我允諾當年的決定。”
“誒？”好事來得太突然，鬼舞尋霎時間覺得這一刻十分不真實。
“刖，你要做什麽？！”幾個男人同時脫口急問。
我嫣然一笑，冰藍色肌膚已回複為當初的蒼白。
“魎染笑，你算得上我的侄兒了，我不想跟侄兒發生關係，遭眾神唾罵，你還是去你母親那裏認個錯，收收凡心吧。”
“刖？你在說什麽啊，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我……”
“閉嘴，容不得你信，也容不得你不信，總之，你我情意已盡。”我厲聲製止，挑起一簇淺紫長發，手刀斬斷，不帶留戀的朝他狠狠扔去。
魎染笑驚呆了，恐睜著眼，看發在空中滯留片刻，一陣風從Rose摔出的破碎玻璃口拂來，瞬間，綻放出琉璃紫的煙火，不等他握住……
“刖，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這招？你接下來大概會說是你是想剪個短發才……”
“嗬嗬嗬，以為？別搞笑了，以為？哈哈哈……啊，不行了，眼淚都笑出來了……”我一邊擦眼淚一邊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