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嘯宇也是一羞,接過手帕在臉上胡亂一抹。這一抹卻似和泥巴一樣把那灰土、汗水和到一塊去了,非但沒幹淨,反而跟個花臉和尚一般。

馬靈兒轉頭見齊嘯宇這樣不禁莞爾,男人總是這般粗心。

“我來幫你吧。”馬靈兒也不等齊嘯宇答應,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手帕,細細的為他擦起來。

齊嘯宇不曾料到馬靈兒會有此舉,呆得一呆,再見那馬靈兒神情專注,目光盈盈,眼中滿是溫柔。身旁的篝火燒得吱吱響,火光倒映在馬靈兒臉上,映的她容顏煥彩,仿若仙女下凡般。

“大小姐,你長的真漂亮。”齊嘯宇忍不住讚道。

“你真討厭,不給你擦了,自己擦吧。”馬靈兒粉麵一紅,把手帕扔給齊嘯宇,心中卻是美滋滋的。

半晌,齊嘯宇將自己的臉收拾的幹淨了,倒也有幾分俊朗,卻是那條疤太煞風景。

“這手帕……”齊嘯宇看著被弄的髒兮兮的手帕。

“這般髒了,我才不要呢,便送你了。”

“這算是定情信物嗎。”齊嘯宇打趣道。

“你……要便要,不要便扔了,哪那麽多的廢話。”馬靈兒氣鼓鼓的道,眼睛卻偷偷瞟向齊嘯宇,卻見他將手帕細細疊好放入懷中,心中揚起一陣莫名的甜蜜。

忽聽“咕咕”的聲音,齊嘯宇捂著肚子,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馬靈兒。他實在餓的不行了,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馬靈兒莞爾一笑,站起身來道:“我去去就來。”不多時回來,卻帶著一隻已死的野兔。想這馬靈兒自幼在這山寨中長大,縱有些打獵的活計也不覺奇怪,隻是這夜晚時分,能這麽快的打到獵物,馬靈兒的武功倒也不容小覷。

吃完烤兔肉,兩人都有點累了,便依著大樹休息。齊嘯宇忽然想起古人的一句話:“飽暖思**欲。”轉頭看看一旁的馬靈兒,卻早已沉沉睡去,睡夢中黛眉輕鎖,怕是為自己的父親擔心。

耳畔有清風徐徐吹過,帶動周圍的樹葉發出沙沙聲,林間不時有些夜間覓食的動物走過,月光皎潔,輕輕的灑在齊嘯宇的臉上。他靜靜的看著馬靈兒,慢慢移動到她的近前,湊到她的身旁幽幽道:“我叫齊嘯宇。”

轉過麵去的齊嘯宇深籲一口氣,馬靈兒確實漂亮,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但他齊嘯宇也非奸邪之輩,邪念一閃即逝。不久,齊嘯宇入得夢鄉,一旁的馬靈兒卻睜開了雙眼,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第二天,齊嘯宇還在睡著的時候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肉香,睜開雙眼,卻見那馬靈兒把一串烤好的兔肉就放在他的鼻下來回晃動。

“竟然要這麽喊你,你才能醒,你還真不一般。”馬靈兒衝齊嘯宇燦爛一笑,把兔肉遞到齊嘯宇手中。“快點吃,吃完我們就要回寨子了,明天就是我爹的壽辰了,也不知道五叔他們會不會提前動手。”

經過一夜的休息,齊嘯宇身體體力都恢複不少,吃完飯兩人馬不停蹄的往山寨趕去。傍晚時分,兩人終於到了寨前,馬靈兒正要入寨,齊嘯宇一把拉住她。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沒腦子呢!你現在進去被你那五叔的手下看到怎麽辦啊。我們不能從大門

走,要從別的地方進去。”

馬靈兒聽齊嘯宇喊自己丫頭,臉色一紅,嗔怪道:“你才沒腦子呢,我不是太擔心我爹了麽。”說罷領著齊嘯宇來到一棵大樹下:“我們就從這過去。”

齊嘯宇抬頭一看,十幾米高的大樹。

“這麽高,要爬你自己爬,我可不爬。”

“沒讓你爬。”馬靈兒瞪了一眼齊嘯宇,拉住他,小腳一點,縱出幾丈高,落到大樹的樹枝上,又一點,躍進了寨子裏,輕輕落地。

齊嘯宇被搞蒙了,這麽高的牆就這麽進來了啊。“原來你會輕功可以高來高去啊。那你下午還漫山遍野的跑,直接飛回來啊。”

“我飛回來,你怎麽辦。”馬靈兒回頭幽怨的看了齊嘯宇一眼。

聽到這句話,齊嘯宇頗為感動,看著馬靈兒俏麗的背影,有種想上去抱她的衝動。

馬靈兒帶著齊嘯宇七繞八繞,來到一幢木樓前,兩人閃身進去。隻見堂中正有一人來回踱步,此人穿著灰色長袍,發須微白,滿臉絡腮胡子,長的膀大腰圓,身材相當魁梧。

“爹。”馬靈兒驚呼一聲。

“靈兒,你怎麽回來了。”這人正是馬靈兒之父,山寨寨主馬大山。

馬靈兒見馬大山一切安好,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來了,撲到馬大山的懷中,嗚嗚的哭了起來。

“爹,你快去把那馬五抓起來,他想害你。”馬靈兒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其中某些環節,她便悄悄帶過。

“怪不得,我看老五這幾天不對勁呢。他告訴我說你帶人下山給我置辦壽禮去了,剛才我還在考慮這事,明天便是我的壽辰,你怎能到現在還不回來呢。原來你是被那奸人所害啊。”馬大山背著手在廳中來回踱步,忽見一人傻傻的站在門前,此人衣衫襤褸,樣貌倒也幾分清秀。

“這位是……”馬大山指著齊嘯宇沉吟道。

“在下齊嘯宇,昨日有幸和大小姐一同墜崖,並由此結為患難之交。”齊嘯宇上前一揖正色道。

馬靈兒站在馬大山後麵聽到齊嘯宇這句話,頓時火大,昨天那般遭遇還不都是你造成的,想罷狠狠的瞪了齊嘯宇一眼。

“齊公子免禮,老夫看公子一身風塵,靈兒卻衣衫整齊,想來這一日公子對小女一定照顧有加。待除得奸人,老夫定要擺酒為公子壓驚,隻是不知公子何以與小女一同落難呢?”這馬老頭也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齊嘯宇揶揄道,急向馬靈兒投去求救的目光。

“爹,這事說來話長,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五叔控製起來啊。”馬靈兒見狀忙上前岔開話題。

馬大山沉吟不語,他的女兒他知道,長的貌若天仙,這南七省十三寨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各個山頭的寨主,少寨主也不知有多少,年年來提親,門檻都快被踩斷了,她卻連一個都沒瞧上眼,今日對這小子卻是大為蹊蹺,這其中定有貓膩。想罷定定的看著馬靈兒微笑不語。

馬靈兒被看的雙頰飛紅,害羞的躲到馬大山的身後嗔道:“爹!”

“哈哈哈。”知女莫若父,馬大山看穿了女兒的心思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一旁的齊嘯宇被兩人的奇怪舉動搞的莫名其妙,見馬大山笑了,當下也跟著笑起來。

“公子,你笑什麽啊。”馬大山突然收住笑聲問到。

“我笑該笑之事啊。”齊嘯宇打著哈哈,額頭冒出一把冷汗,這馬老頭也真會捉弄人。

“嗯,靈兒你速帶齊公子去找個廂房休息,再把你二叔三叔叫來。路上注意不要被其他人看到。”馬大山辦起事來雷厲風行,當下決定找寨中另外兩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前來商議。這馬大山實是元末的一名將領,元朝滅亡後,馬大山投奔無門,便帶著手下將領隱入山中做起綠林好汗,如今一晃三十年過去了,以前的馬家軍,今日的馬家寨在江湖上已是小有名聲,馬大山也儼然成了這南七省十三寨的總瓢把子,人怕出名豬怕壯,以馬大山今時今日的地位,自有很多人眼紅嫉妒,出此之事也是意料之中。

“誰跟你是患難之交啊。”出了門,馬靈兒便劈頭蓋臉的問道。

“難道不是嗎,我們二人自那萬丈懸崖上殉崖而下,又在林中相依而眠。你放心啦,我這人很慷慨的,今日既與你共患難,他日也定會和你同享榮華的。”齊嘯宇看著馬靈兒一本正經的道。

“誰跟你殉崖,誰跟你相依而眠,誰跟你同享榮華啊。”馬靈兒氣的一跺腳,麵上發熱,快步朝前走去。

齊嘯宇在後麵看著,微微搖頭。不知道為什麽,每每跟她說話,自己總喜歡這般逗她,看她羞氣交加的模樣,自己卻特別開心。

“你別生氣啊,我跟你開玩笑的啊。”齊嘯宇快步跟上賠笑著,馬靈兒卻並不理他,自顧自的朝前走。

“哎,好吧。某些人既然不願意理我,那我有些話也就不說了,就怕到時候讓那滿嘴噴糞的五叔陰謀得逞,有些人又要哭哭啼啼的了。”

“噗嗤”馬靈兒想起齊嘯宇昨天在那懸崖上罵五叔時候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此人雖然可惡,但也並非惡人,隻是總喜歡這般氣我,也不知上輩子到底欠他什麽。馬靈兒看著站在路中央停止不前的齊嘯宇,隻見他仰著頭,一副趾高氣揚的無賴樣,不覺好笑,歎了口氣,走上前。

“我不生氣了,什麽事快說。”馬靈兒覺的自己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樣哄著齊嘯宇。

“真不生氣啦。”齊嘯宇腆著臉道。

“嗯。”

“這般話,剛才在堂上我便想說,但我畢竟不是山寨的人,多有不便。不過你我患難之交,說予你聽倒也無妨。”齊嘯宇說起正事還不忘開玩笑,氣的馬靈兒咬牙切齒。“你那五叔為人奸詐狡猾,我想他在這山寨裏也是有一定勢力的。你們若是今夜動手,到時候他反口不認,你們拿他也沒辦法,最好等到明天壽筵上逮他個現行,到時候也能讓他手下的人心服口服。”馬靈兒聽罷輕輕點頭,確實如齊嘯宇所說,五叔有批手下對他非常忠心,無憑無據的情況下,這批手下必定誓死護主,到時候難免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嗯,等下我會跟我爹他們說的。算你有點小聰明。”馬靈兒神秘的笑道:“縱然如此,我還是覺的你這個家夥很無恥!”看著齊嘯宇被自己冒然的一句話說的一愣,馬靈兒“咯咯咯”的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