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幾道熱切的目光射來,不用看,就知道是阮家三兄弟,看來,今夜我要使出自己的渾身解數了——幸虧自己還讀過幾首唐詩宋詞,否則,今夜糗大了。阮家三兄弟是粗人,不通文墨倒也說的過去,可是我,堂堂一個所謂的讀書人,如果狎妓因為沒有填詞或者吟詩而被趕出去,這人可就丟到家了。不為別的,就為能夠一睹畫舫主人芳容,我也該試上一試。

想到這裏,我問道:“敢問姑娘,可有命題?”阮家三兄弟看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頓時顯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來。

“沒有,官人盡可隨意發揮,隻要應了今夜這景或者今夜之人都行。”我心裏想道,真是他奶奶的狡猾,這看似簡單,實則卻是艱難無比。因為這沒有題目的題目可是最難做的。該寫一首什麽好呢?如果寫的太爛,估計也不用在這裏丟人現眼了。而要寫的文采出眾,又何其容易?事到如今,隻好搜腸刮肚,看能不能找出前人寫的一首好詞或者絕句來交差了事。看看阮小五急切和信任的眼神,我不由的有些慚愧。阮家三兄弟以為我成竹在胸,隻有我自己知道自己什麽貨色。

來回踱著方步,擺出一副十足的架勢,我冥思苦想起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我突然想道了柳三變的《夜半樂》,正好可應此景。“筆墨伺候!”我突然喊道。一旁的阮小五正在焦急,對我的崇拜之情也正逐漸削弱,此時突見我才情大發,頓時激動的不可名狀。

一副淡藍的信箋鋪於桌麵之上,旁邊放著一支上好的狼毫軟筆。看到此處,我不禁暗暗叫苦,別說是毛筆,就連鋼筆我都用不好,這兩年在房產公司除了簽自己的名字之外,就沒有寫過什麽字。現在讓我用這毛筆寫字,可不是難為我嗎?

罷罷罷,豁出去了,我拿起毛筆,就自己的記憶寫了起來,直到此事,我才知道我真的是這宋代的人了。因為隨著我筆跡飛舞,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展現在我的眼前。真是他奶奶的絕了。我越寫越有信心,不一會兒就一揮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