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漸行漸遠(下)

外麵刀槍相碰時發出的聲響不停,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天空也完全的黑了下來,外麵的打鬥使馬車搖晃著,坐在裏麵的我心裏打著鼓。不時的,車上的簾子掀起,看到外麵的情況,大概有二三十來個人,都穿著黑衣,手上拿個劍,淩厲果斷。

原本拉車的馬早不知跑到哪裏去了,馬車的四個方向都有一人在對抗著敵人。站在馬車前麵的是茶叔,盡管他一退出社會很多年了,卻看身手依舊不不減絲毫,從和他對打的幾人漸漸露出的疲憊之色可以看出,隻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鬼狐站在了馬車的尾端,他的身手很快,似乎和他打鬥的有些小瞧了他的能力,連連吃了幾次悶虧,然後又開始反擊,可看的出這些雕蟲小技難不倒他;那個宮裏來的太監實在的看不出,他手持一條長鞭,站在馬車的右邊,狠狠的抽向向他衝去的一人,頓時那人皮開肉綻;而虞就站在車身的左麵,窗簾一挑開,看見的便是他的身影,有大概五六個人和他對打著。看樣子迎的不是很費力,但那五六人看上去都不是等閑之輩,能接下虞的那麽多招,已經很厲害了,況且他們還不僅僅隻是接下,而是在起中尋找反擊的機會。但是虞是不會給他們機會的,很奇怪對於武功一點上,我對他很有信心,卻仍舊是忍不住的害怕他一個招架不住怎麽辦?可我現在是關心他嗎?

來不及多想,突兀的,從車門邊射進一隻長箭,還好焦漓霖及時的為我擋下了那支箭。這箭上沒有毒,卻有著一種厲害的迷藥,一旦接觸了血,便會馬上產生效應使人昏迷,而這樣的箭射進我的馬車內已有不下十支了,射箭的人看來很會選擇角度,每次都在外麵那麽強的防備下把箭從不同的角度射進來,且射箭的人似乎了解我所在的位子似的,每一箭都是準準的對著我來,要不是有個武功不淺的焦漓霖在,我怕是早中了迷藥,被人虜去了。隻是抓我有什麽意義?看外麵主力攻擊的對象來看,他們要對付的是虞,可現在卻還有分心來抓我?難道要拿我來逼虞就範?真的認為我在虞的心裏地位很重?

看向外麵的情勢,雖越來越對我們有利,就像茶叔對麵隻剩兩人,鬼狐幾乎已經擺平,太監也解決的不少人,虞也一直處與上峰,但越是看到這樣的局勢,越是讓我不驚擔心。對方既然派了能力那麽高強的人來應戰,那麽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僅僅處與打鬥的階段,而且從時間上看也太久了,他們應該明白越是拖的時間越長那麽他們失敗的可能性就是越大,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我心裏有無數的擔心,同時也有無數的疑問,但是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我提出我的疑問,我隻能靜靜的觀察。焦漓霖要我把床簾拉上,而我卻固執的不願去遮蔽,就算外麵會有箭射進來,但是那至少不會奪了我的命去不是?可是對外麵局勢的不安感的增長讓我無法為了保護自己一人而去拉緊窗簾。

其實我很不明白自己現在的感覺,我了解自己對虞沒有對懌時同樣的感情,有的隻是三個多月的接觸中產生的感覺。我討厭他,幾乎是反射性的感覺,那麽在反射之下的感情又是什麽?他的專製,他的霸道,他的逾越,都讓我無法招架,卻也不得不招架,似乎還在不知不覺中接受,然後淪陷。

我似是為了自己可以對他放寬態度而尋找減少他對我監視的理由,然後安心的接受這個自己安排好的借口,試這接受,試著體會,當然我能體會到他的感情,卻是那麽的不真切,畢竟還是有芥蒂的,心理的反射感覺仍是存在的。我開始疑惑自己前一天為什麽會隻因為聽了隻言片語就跟著他出來了,然後因為一個夢便找了個理由正當的接受他的溫柔,然後遭遇了暗殺或是刺殺,然後是深深的擔心和不安。

“焦漓霖,我感覺不好。”在他再一次接下一更直衝我而來的箭後,我開口說出了我的感受。

“是的。”他簡單的回答我的話,我明白他感覺的到。

“你下去幫他們,隻少不能讓他出事。”我有些緊張,至少一想到他可能會遭到什麽我就緊張。

“不。”不知道焦漓霖現在幹什麽,惜字如金不肯多說什麽。

“我有些憤憤的看著他,卻也不忘關心外麵的情況,我也不再想自己對那人到底是什麽感情,至少我不會再去逃避或是看不清什麽,但是現在局勢如此,我現在擔心就是擔心,能有什麽不同的意義呢,就是這樣吧。

深呼吸,放下心情,從新看向外麵.虞的戰鬥似乎快結束了,現在那麽久也沒有發生我所擔心的事,漸漸的我放下心來,“沒事的吧,我多想了”我如是想著。

卻就在這時,樹林開始搖晃,林見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而且聲響由遠及進,慢慢的變的清晰起來。我兀的坐直了身子看向外麵,“外麵怎麽了?”我問著身邊的人,同時也問著自己,心又開始仆仆的跳。林間的動物原本因為打鬥的緩和回了些進了林子,但是現在又一次全都匆忙的逃跑,且逃的徹底,象是接近死亡之前的拚命的逃串。

我現在幾乎已經不管外麵是否有沒有危險了,連忙跳下馬車,跑到了虞的身邊,焦漓霖沒有攔我,跟著我一同下了馬車,我想他和我的感受是相同的,他一定也知道了前方的是什麽東西了。

原本還在糾纏打鬥的幾人都很自動的撤退了,看來是早一通氣好了的,我的擔心終究還是發生了,而且還發生的如此突然。

“明,你回去,待,馬車裏。”虞緊緊的握著劍,表情警惕的對我說道,似是對我自做主張的下車而感都不滿,不過似乎也有些擔心印在他的眼底。

“是蛇。”我回避了他的問題,直點主題,現在必須要最先解決眼前的危險,“是條很有危險性的蛇”雖然做為一隻兔子不怕蛇這種食肉動物是不可能的,就算我主觀上不怕,但是兔子的本性還是誘發著我,焦漓霖也是吧。我看了看一旁的他,臉色也有些青呢。

那條蛇的體積很大,從樹林抖動的程度可以看出,而且他的毒性從林間的動物的反映可以看出,它現在所在的位子還不是很近,一個個動物已經感到了威脅,我和焦漓霖也有些壓迫感。這蛇應該是集了天地靈氣的靈蛇,也是集了世上所有毒氣的毒蛇。

“蛇?”虞的語氣中有些疑問。

“大家先用水把布浸濕,然後掩住口鼻,現在蛇的毒氣已經開始傳遞到我們這裏了,一定要防止毒氣的吸入。”趁現在還有時間一定要把握住,這蛇雖是靈蛇但是如果沒有人的驅使一定不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驅使的人一定也不會離太的遠,“焦漓霖,你知道該怎麽做的。”我看向焦漓霖,他點了點頭,從茶叔手上接過布蓋上口鼻,一閃邊去了,他一定能解決為蛇引導的人的。“這蛇來了,一定不能接觸它的頭部,頭是他毒氣的積聚點,所以我們不能冒險。從林子抖動的程度看,這蛇的個頭肯定不小,地上有這些軟木。”我指指地上的那些閃落的木頭,雖然是黑夜點也能分辨清楚,“蛇來了,就用軟木襲擊。雄黃,茶叔你有帶吧?鬼狐,以你的能力,七寸,不是問題吧?”我轉頭看向鬼狐,他的話,一定沒問題的。打七寸,然後是焦漓霖的配合,蛇應該可以製服一段時間,然後我們可以想辦法是把蛇殺了還是做它法,但是靈蛇的解決方法一定不是那麽容易的,說不準這蛇能化形,那樣的話,就麻煩了。

“明兒,你……”虞似想要說什麽,我示意他把布拿好,放在口鼻上,然後看看林子的動靜,說明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對付蛇,要他不要講別的東西。

樹搖晃的更加的激烈了,我們都更加的警惕起來。

“嘶~~嘶~~~”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