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是他送我的

藍悅半信半疑地接過了不大不小的盒子,盒子並沒有經過精心的包裝,隻是一個帶著logo的普通包裝盒,隻是看上去有些眼熟。

捧著盒子,藍悅的眼中掠過一絲亮光,這該不會又是祁大少爺的惡作劇吧!

“這個我不要,你還是還給他吧!”

“不行,要還給他你自己去還,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不給藍悅繼續開口的機會,容衍機智地轉身就跑。

望著容衍遠去的清瘦背影,藍悅氣呼呼地皺起了眉頭,將包裝盒放在一邊,打算第二天還給祁宴君。

天色漸漸晚了,原本想要等父親回來再睡的藍悅,眼皮不住的打架,當牆上的鍾表轉到十二點之後,她再也抵擋不住困意沉沉睡過去。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藍悅,被自己的父親給推醒了。

“爸,你回來了?我燒水給你洗臉。”

“不用了,悅悅,爸爸問你,桌上的那雙舞蹈鞋是哪裏來的?”

“舞蹈鞋?”望著父親慈愛的臉,藍悅聽見舞蹈鞋三個字陡然沒有了睡意,順著父親手指的方向,她瞧見了容衍給她的包裝盒。

包裝盒給藍父打開了,燈光下,裏麵赫然放著一雙精美的舞蹈鞋,做工細致完美,儼然是學校定製的舞蹈鞋。

“是祁少給我的。”

“二少爺?”藍父盯著舞蹈鞋若有所思,布滿倦色的臉孔帶著對女兒的疼愛。

藍悅點了點頭,祁翰墨離開海城已經好幾天了,大家都默認了在祁家祁少就是祁宴君,外麵的人稱呼祁翰墨都稱作祁爺。

“二少爺確實是一個好孩子,總是這麽照顧你。”

聽見自己爸爸的感歎,藍悅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祁宴君照顧她?他哪天不壓榨她就好了,不過破天荒地送她舞蹈鞋,難道是忽然良心發現了?

不過她有點明白,為什麽張博提到舞蹈鞋,祁宴君會那麽生氣了!

“悅兒,是爸爸對不起你。舞蹈課的事情老師已經打電話告訴爸爸了,爸爸今天已經提前向管家預支了下個月的工資,明天你把錢還給祁少吧!”

“爸,其實我根本不需要舞蹈鞋,我也不想上舞蹈課……”

望著父親日漸蒼老消瘦的臉孔,藍悅眼底有淚花閃爍。

藍父為女兒的懂事而感到欣慰,但他還是將錢塞到了藍悅的手裏,“乖孩子,聽話明天去將錢還給祁少,以後跟其他孩子一樣好好去上舞蹈課。”

“你在想什麽?”

耳邊響起了祁宴君低沉魅惑的嗓音,藍悅手一顫,小勺子落進咖啡杯,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發呆了很久。

回憶往事,她想到了父親,想到了容衍,想到了很多很多人。物是人非,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當初父親很希望自己能夠跟祁宴君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此時他們卻像是陌生人一樣靜坐著,相看無言。

不想讓祁宴君看出她眼底的淚意,藍悅別開眼睛,故作淡漠,“外麵就是海城中學吧?看見這裏的景色覺得很熟悉,就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以前的事情?”聽藍悅提到以前,祁宴君的眸色更加溫柔了許多,年少時很多美好的回憶至今曆曆在目,這也是他很喜歡來這家咖啡廳的原因,“你想到了什麽事情?”

“你曾經讓容衍給我送過一雙很貴的舞蹈鞋,我當時想將錢還給你,結果直接被你罵了一句神經病,你還將錢砸在了我的身上。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你脾氣就已經很壞了。”

“以前我真的做過很多讓你討厭的事嗎?”

祁宴君忽然一本正經起來,靠著沙發,抿著薄唇盯著藍悅。

藍悅沒說話,他們的過去已經是過去,不值得再提起。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不過我還是想要謝謝你,當初我父親剛離世那會兒,盡管你很討厭我,但是你還是娶了我,至少沒讓我成為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藍悅說話的聲音永遠大不起來,就如她的人一樣纖細惹人憐愛,巴掌大的臉素麵朝天,連口紅都沒有抹,過分白皙的肌膚反而襯得她蒼白瘦弱。

祁宴君望著藍悅欲言又止,他有太多話想要說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知道當初她沒有涉設計自己,反而她是被許妙容給陷害了。

那個時候,他做了太多傷透她心的事情,他從來沒奢求能彌補這些傷痕。

現在藍悅能夠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跟他聊天,這已經是最好的狀態了。

“對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要問你。”忽然想到了什麽,藍悅的眸色陡然暗了許多,她垂下的睫毛覆蓋了眸子,也掩去了她眼底複雜的情緒,“容衍和她妻子的墓地在哪裏?我回米國之前,想要去看看他們。”

“墓地是我選的,容衍的兩個大哥都不是省油的燈,我不想他們兩個打擾到容衍休息,所以就選了隱秘的地方,那個地方隻有我知道。你要是現在有時間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看他們。”

見時間還早,藍悅便點了點頭。

十幾分鍾之後,藍悅就坐著祁宴君的車前往容衍的墓地。

墓地的環境跟藍悅想象中的一樣清幽安靜,望著墓碑上年輕的麵孔,藍悅將兩束花放下,難過地歎了一口氣。

為什麽容衍夫婦那麽好的人,厄運卻不肯放過他們呢?

“修遠他現在過得還好嗎?容家沒有其他可靠的人了,修遠誰來照顧。”

前幾天,藍宸皓還在她耳邊念叨著要找容修遠,其實她心裏有一個想法,隻是不太妥當。

如果可以,她可以替容衍照顧容修遠,她可以將容修遠帶去米國,這樣容衍的大哥和二哥就沒辦法找容修遠的麻煩了。

“我已經收養了修遠,他現在是我兒子。”

祁宴君的話讓藍悅皺起了眉頭,她抿唇,眸色凝重,她不覺得祁宴君這樣一個孩子性格的人可以照顧好孩子。

“修遠這麽小就經曆了這樣的事情,他現在肯定很敏感,你能照顧好他媽?”

挑了下眉頭,祁宴君動了動嘴角,“這件事情用不著你操心,反正你很快就要離開米國了,修遠他怎麽樣,你也幫不了他。”

“如果你沒辦法照顧好他,我可以帶他去米國,我和慕寧兩個人可以提供給他一個很好的環境。”

藍悅的話一出口,氣氛陡然冷了下來。

祁宴君勾著一雙森冷的眸子望向藍悅,薄唇抿出更犀利的弧度。

譏諷之色在他俊美的麵龐上一閃而過,“嗬,你們兩個跟容衍什麽關係,修遠為什麽要交給你們?就算我不反對,容家的人會答應嗎?”

麵對祁宴君的冷嘲熱諷,藍悅沒說話,她知道自己的想法確實天方夜譚,但是她是真的想要為容衍做些什麽。

“我承認我這個想法有些可笑,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修遠,畢竟他還那麽小。”

“現在是許妙容在照顧他,我爸媽也會幫忙照顧,他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

藍悅總是將慕寧掛在嘴邊,徹底惹怒了祁宴君。

縱然他知道藍悅和慕寧之間的婚姻很可能隻是交易,但他還是掩不住心底的怒氣。

然而一直心平氣和的藍悅從祁宴君的口中聽見了她最不願意提起的名字,神色也稍稍有了變化。

她從墓碑前站起身,臉別向另一邊。如果不是她沒有開車來,還要坐祁宴君的車回去,她現在肯定已經離開了。

墓地旁有一塊很漂亮的竹林,竹葉鬱鬱蔥蔥,隨著微風吹過,發出沙沙的聲音。

靜默了許久,因為冷風帶來的寒意,藍悅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蛋更加發白了。

“走吧!”

祁宴君還算有紳士風度地開口,示意藍悅跟他回車上,他走在她的右邊,高大的身材為她擋住了從側邊吹來的風。

開車送藍悅回蘭斯家的場館,祁宴君一路上都黑著臉一言不發,藍悅的餘光能夠瞥見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相比較五年之前,他瘦了更多,臉部的線條也顯得更加冷峻了。

“叩叩!”

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忽然有個不知死活的人跑過來敲祁宴君的車窗。

祁宴君冷著臉將車窗開了一半,外麵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或許沒想到豪車裏麵坐著一對顏值驚人的帥哥美女,愣了愣之後他又開始老練的推銷起來。

原來海城新開業了一家商場,這個男人是來發傳單做宣傳招攬客人的。

“在馬路上發傳單,是哪家商場為了招攬客人讓員工這麽拚命?”祁宴君譏諷地揚起唇,懶得搭理車外的人。

藍悅在一旁為發傳單的男人捏了一把汗,祁氏名下在海城有很多商場,這男人發傳單發到對手這裏也是沒誰了。

“我是亞新商場的,先生你太太長得這麽漂亮,你平日一定很寵愛她。你可以抽空到我們商場辦一張vip會員卡,這樣太太以後到我們那裏消費也比較方便。”

這個傳單員自說自話,賣力宣傳。

一旁的藍悅卻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要說這人也太沒眼力勁了,她跟祁宴君根本不是夫妻,他現在根本就是在浪費唇舌。

“我把她的地址給你,明天我派人去你們那辦好卡,你送過去給她。”

一分鍾之後,綠燈亮了,祁宴君當真寫了地址扔給了發傳單的小哥,然後繼續開車送藍悅回場館。

婚後有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