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後,蕭沛語接到了厲景鎬的電話。

“你去哪兒了?”這開場白,還真一點兒都不見外,忘記他們目前的關係了嗎?

他說話的語氣並不好,不,應該是很不好,甚至能聽出來他的緊張,應該是剛回到家,就發現她留給他的字條了吧。

“環遊世界。”蕭沛語輕鬆的回答,隻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有多難受,多想念這個聲音,特別是看到他的號碼,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她鼻酸的真想掉眼淚。

離開家的那天,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獨自開車四個小時,到了之前他們約好會一起去的城市,不想去揮霍他給她的錢,這一周的時間,她就吃住在小小的車裏,昨天剛找到快餐服務員的工作,都晚上十點鍾了,她卻剛下班。

“你瘋了吧,不好好在家呆著,你一個女人環遊什麽世界,到那個城市了?趕緊回來,不,你告訴我地點,我去接你。”

聽他的語氣,厲景鎬比開始接通電話的時候,更緊張了。語氣很不好,句句都是命令,卻都是不容忽視的關心,惦記,擔憂。

蕭沛語更想哭了,他是又喝醉了吧?所以把他們之間最關鍵的關係忘記了。

“我們離婚了。”蕭沛語壓住心裏酸苦的滋味,淡漠的說。

電話那邊的厲景鎬沉默,他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是啊,他們離婚了,還是他提出來的。

沉默之後……

“沛語,別鬧了好不好,先回來,你自己開車在外麵瞎轉,我不放心。”他放低聲音,低低沉沉的情緒聽起來讓人心酸。

“我沒鬧,真的,你安心工作就可以了,你不是還給我錢了嗎,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都沒有如此大方過,一次給我這麽多錢讓我揮霍,我挺好的,真的。”

她真的不是在鬧,是回不去了。他們之間,回不去了的。

她會這麽說,是聽得出來他是真的擔心她,所以她也說了好幾個真心,不希望他惦記著她。

畢竟他們離婚並不是因為感情的問題,他雖然很少回家,卻不是因為在外麵的花花世界裏沾花惹草,他純是為了工作,為了剛剛起步的公司,這些她都清楚,也一直很理解。

如果不是因為兩年來都沒有懷孕,在麵對長輩給的那種無形的語言壓力下,那天他說出離婚二字的時候,她也不可能點頭說好的。

對於感情,她從不覺得,是因為不愛了,而選擇了分開,而是因為彼此都太累了,因為孩子的問題,他們之間那可笑有可悲的兩年備孕之戰,真的都有些筋疲力盡。

“沛語……”厲景鎬輕喚她的名,卻不知還能說什麽,離婚是他提出來的,他還有什麽資格要求她,留在自己的身邊,等他回家。

這兩年,他懂她心裏的壓力,每次回家麵對父母於豔麗的明槍暗箭,別說是她,有時他都難以接受,而她每次都是微笑著點點頭,就好像說的不是她而是別人,而他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笑容背後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