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和我,其實私下裏也是多年的好友了,他應該是那種男閨蜜型的,可是,我跟蕭淑在一塊聊天打屁的時候,蕭淑經常對著我補刀,或許是出於因果報應,我一見蕭何就很容易跟他鬥嘴。

所以當那天蕭何看見他媽口中所謂的相親對象是我的時候,驚訝了一下。

我爸跟蕭何他媽寒暄了一陣就各自走了,留下我們兩個雙眼相對風中淩亂。

“我都沒想到,我媽會安排我跟你相親!”

“我也沒想到,你會是那個相親男!我方才還在想,我要見到的相親對象是不是很奇葩,還特摳門,喝茶都要我買單!”

蕭何反唇相譏,“我還以為我碰見的相親女是個36D,結果沒想到竟然是平胸矮個還惡意賣萌的蠢女人!”

靠,我有些想罵人,什麽叫平胸啊,我好歹還有個B+好嗎,好歹我還有個一米六的身高,這個身高已經算是男生中的理想身高了好嗎?

好吧,這些槽點都算不上槽點,關鍵是我哪裏蠢了?

“口胡!我哪裏蠢了!”

“在我眼裏,你就是最蠢的那個!”

我有些生氣,於是叫來了服務生,“點一份冰橙汁,這位先生買單,謝謝。”

這時候也是個大熱天,高檔一點的餐廳榨的冰橙汁價格稍微貴一點,偏偏蕭何剛畢業,啟動資金都拿去做創業公司了,身上大概也就那麽點兒錢,我就讓他買單!

哼,不讓他出點血難解我心頭之恨!

蕭何翹起了二郎腿,“嗯,也給我來一份,謝謝。”

我咋覺得這人這麽邪惡呢?

蕭何收起了姿勢,看著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

“小如畫,我可是知道你現在跟誰在一起哦。”

蕭何那時的話還回**在我的耳邊,我又被我父親從記憶中拉了出來,“爸,我在聽。”

“哎,爸老了,也管不住你了,既然你現在暫時不願意回來,那就算了,這個電話號爸爸不會換了,你有事,就給這個號打電話。”

我輕輕嗯了一聲,等電話那頭成了盲音,才收了線。

不知不覺夕陽已經染紅了天空,我想起那時,楚揚帶我看夕陽,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火燒雲,就像現在這樣,馬路上的車來來往往,呼嘯聲不絕於耳,看著天空我竟然覺得有點兒哀傷。

然後,我發現,我餓了。

歡迎會那天,我知道楚揚一直把蛇精病放在他家裏照顧,我有好些日子沒見到蛇精病了,如今竟然十分想念,隻好又打了個電話給他。

“喂,楚揚?”

楚揚這時候抱著電腦在家中,他在瀏覽一個網站,這個網站是以楚揚私人名義獨立開的一個網站,是個打拐網站,楚揚的立意是,要讓這個網站成為全球性的公益組織,但是,按著他的估計,希望不大吧,但總算有所努力。

A市,最近本就不太平。

媒體報道了多起人販子拐賣孩子的新聞,楚揚眉頭深鎖,如果讓這些新聞再這麽將事實放大,威信力就沒有了。

當然,他也會盡量找出那個人是誰的,畢竟,這件事還牽扯到了季蕭淡出市民視線的事……

楚揚接到我的電話,正用肩膀夾著手機講電話,所以我能聽見他的聲音有些悶。背景音,有蛇精病歡脫的腳步聲,也有楚揚劈裏啪啦敲擊著鍵盤的聲音。

這個時候電腦的頁麵已經變成了一個係統頁麵,楚揚正在其中抓BUG修複……

“大忙人,有沒有空啊,我想蛇精病了,能不能把它還給我啊?”

楚揚手一頓,停下了編寫代碼的動作,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正在舔爪子的蛇精病,我扁著嘴,蛇精病不在的日子我還真有些寂寞,都想去吃給它做的豬油拌飯了。

楚揚低了一下頭,然後說,“你在哪?”

我看了一下周圍,原來不知不覺我已經走過一個街區了,楚揚的家臨近市政廳,從這裏打車過去也要四十分鍾……

“衛陽大道南邊,我又走過了一個街區,貌似在金子路……”

說到這裏我突然有些想笑,A市這個地方有很多奇葩的路名,比如金子路,唉,這路名也能誤導人啊,還有人以為這條路是因為有人在這裏撿到過好多好多金子才得此名的,可我真的很想問他,“你吃過老婆餅,但裏麵有老婆嗎?”這個問題。

“那你先到那邊的肯德基等我,我四十分鍾就到,過去接你來。”

我剛想拒絕,楚揚就說,“不許拒絕,我都能聽見你的肚子咕咕叫了。”

我納悶,這人是說笑嗎?他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還能聽見我的肚子在咕咕叫?

反正掛斷了電話以後,我就在肯德基等著楚揚。

楚揚這人,自我認識他開始,他就從來沒遲到過,市長的執行力很強,說什麽時候,就是什麽時候,我就點了一杯雪頂咖啡在等著他。

這時候的楚揚則是拿了外套,又揉了揉蛇精病的腦袋,將一盆的狗糧放好,還對它說,“乖啦,我去接你主人,一會就來了。”

也不管蛇精病聽不聽得懂……

蛇精病:“媽的智障!”

我到了楚揚家,這四十分鍾的路程,看似枯燥,但其實並不如此,楚揚真的好貼心,來的時候還給我帶了一份三明治。

我這個人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去點肯德基的漢堡吃的,一定要吃三明治,而且還必須是有人親手做的我才吃。不過當年我跟何清盛結婚以後,一直都是我在給他做三明治吃。

也就楚揚會這麽多年記得我這個小習慣,並且到現在,他做的三明治還那麽好吃,還變了好幾種花樣來做。

“哎,楚揚,你做的三明治怎麽還這麽好吃呢?”

吃完一個三明治,離到他家還有十分鍾的時候,我覺得之前吃東西那聲音太尷尬了,於是隻好吃完之後問了他這個問題。

雖然我感覺這個問題有點兒傻。

“因為我一直都有在練習啊,就是希望哪天,你再回來的時候,我可以繼續親手給你做。”

聽完這個話,我頓時覺得,楚揚的撩漢技能滿分,哎,套路走不走心,大家自己心知肚明。

我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話,然後剛想提到我爸的事的時候,到家了。

楚揚一開門,蛇精病估計是多日不見我,竟然衝上來圍著我轉了一圈,又聞了聞我的褲腳才認出了我來,它親昵的蹭了蹭我,我彎下腰,揉了揉它的毛。

“我的蛇精病啊,你最近是不是發胖了!”

楚揚嘴角狠狠地一抽,關上門,給我找來了拖鞋,扔下了外套,我換了鞋看著他撕扯領帶的那個帥樣,竟然有些發了花癡。

他二話沒說就鑽進廚房忙去了,我感覺很累,就躺沙發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我覺得口有點渴,楚揚碰巧端了一盤菜出來,放到桌上又說:“如畫你別急啊,還有一菜一湯,我再給你做個蛋炒飯就出來。”

我一把就拉住他的胳膊,麵色蒼白,有些艱難地說,“楚揚,我感覺我肚子不舒服……”

楚揚看我不對勁,就扶我起來上廁所,誰知道我一站起來就腿軟,臉色越來越尷尬了,楚揚絲毫不介意,扶著我就去了廁所,我關上門的時候他還說,“有事叫我啊。”

於是楚揚就這樣叉著腰在外麵一直等我,我感覺有些不好了,為什麽肚子裏的排泄物就猶如排山倒海一般洶湧而出呢,感覺我連前天吃下去的雪糕都給拉出來了。

我突然想到,我前天還貪涼吃了個西瓜……

唉,果然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一想到我今天又在肯德基點了一個雪頂咖啡,我整個人都不好了,估計拉完這個肚子我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季如畫,你好了沒,都要二十分鍾了,你不會在馬桶上暈過去了吧?”

還好楚揚沒說我掉進馬桶裏了,我還得感謝他手下留情,但是發出的聲音已經證明我此刻真是一點兒話都說不全了。

“我……還……活……著……”

楚揚湊近了廁所的門,輕輕拍了拍,“喂喂,如畫,你可別嚇我,你到底怎麽了,拉肚子拉成這樣?”

他想了一想,眉頭一皺,就翻箱倒櫃去找胃藥和止瀉藥了。有經驗的人呢都知道,拉肚子的人拉了一次可能還會拉第二次,受涼的狀態就是這樣,吃一粒止瀉藥最好,立竿見影,然後躺在**睡覺最好。

其實聽著楚揚的關切的話語我還是感覺有些臉紅和尷尬的,畢竟我們是這麽多年都未見的老朋友,老同學,更何況我還知道他心中的所想,但像這樣在他家的馬桶拉肚子,我感覺還是很毀形象啊。

就像女神突然被拉下神壇的那種感覺。

但我估計楚揚大概不會這樣的……反正我最醜的素顏的樣子他都見過了,反正我受傷時候的狼狽模樣他都見過了,這樣臉色蒼白的我,他大抵隻會覺得心疼啊。

因為那次醫院事件,蕭淑告訴了我好多好多小細節,讓我確定他確實是在心疼我的。

果不其然,我一從廁所出來,就靠著門,幾乎站不住,楚揚聽見了響動,放下藥箱就過來扶住我,一把將我抱起放到沙發上,還給我拿來了毛毯。

“現在雖然已經到了夏天,可晚上還是有些涼的,我說季如畫,你就不能好好地保護一下自己?你也不想想,你要是倒下了,我還怎麽有心情好好工作?”

楚揚這廝最近是不是中邪了?我納悶,這人最近說的情話越來越能撩撥我這顆幹澀多年的少女心了,難道是因為我在生病,所以容易對照顧我的人產生好感?

他一臉生氣地去廚房給我燒水去了,遠遠地我就能聽見他聲音飄了過來。

“看來今天晚上的蛋炒飯是吃不成了,一會給你做點粥吃,吃完你就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