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婚後第一次執行任務,感覺身體似乎大不如前,偶爾會頭暈無力,很輕易就感到疲乏。回程時同隊的隊友攙著我的手臂,很認真地說:

“夏子桑,你可不能倒在這裏,不然我們沒法向朔茂大人交代了。”

鮮少聽見有人稱旗木朔茂為“大人”,我看了她一眼,身旁的女孩子長發及肩,十七八歲的模樣,褐色的發,褐色的眼,看上去元氣滿滿的。

雖說是第一次和她同一個小隊執行任務,卻總覺得她有點眼熟。

“我才不會在這種地方倒下啊。”

說著,我忽然想起為什麽覺得她眼熟了,便笑道:

“你是智子的妹妹吧,兩姐妹長得真像呢,難怪才第一次見你就覺得熟悉。”

智子是我和旗木朔茂的鄰居,年紀與我相仿,卻是個不喑忍術的家庭主婦。

女孩子的嘴角翹了起來:

“不是第一次哦。當年在風之國的戰場上,我就見過夏子桑啦。”

嗯?我疑惑道:

“哪一年?什麽時候?”

她“嘿嘿”笑著不語,露出的兩隻虎牙煞是可*。

夜裏我們在野外露宿,衣裳被霧水打濕,周身涼颼颼的,幸好忍者有查克拉護體。

我坐在樹上,看星光一束一束灑落在枝葉間,四周青草的清香很好聞,原來是春天已近。

然後我想起了,這個褐發的女孩子就是三四年前在木葉和砂忍的主戰場上,給旗木朔茂送藥卻在帳篷門前羞羞答答徘徊的小少女。才三四年的功夫,便已出落成落落大方的清麗女孩了,和以前真是判若兩人。

我轉頭輕笑著對她說:

“已經成長為好姑娘了呢,下次遇見心儀的男生不會膽怯了吧?”

她“噗”的笑道:

“夏子桑記得我啦?”

而後坐到我身邊來,像是數星星一樣仰望著頭頂的夜空,片刻後說:

“我說句實話吧,夏子桑不要介意哦。”

“請說。”

“從我很小很小的時候起,朔茂大人就是我的夢中情人了。”

她一說完這句話,我們就一同笑了起來。

“但是我羨慕夏子桑,卻不是因為這個。”

我好笑地睨她一眼:

“羨慕我什麽?”

“真的不是因為我嫁了木葉白牙嗎?”

她的笑聲像鈴鐺般好聽,吐吐舌頭說:

“也有一點點啦。”

而後像急於辯白似的:

“可是我最羨慕夏子桑的,真不是這個原因哦!”

她的耳環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我最羨慕的,是夏子桑你能夠和喜歡的人一起並肩作戰。無論朔茂大人怎麽厲害,夏子桑都有能力站在他身邊。”

“我不要像智子姐姐一樣,隻能待在後方等戰場上的心上人回來,連是生是死也要靠別人來告知。”

“我想成為的,就是像夏子桑這樣的女人。”

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卻真是把我嚇了一跳。

原來我在別人眼中是這麽勵誌的形象。可她根本不知我為了獲得這樣的能力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我想她此刻的眼睛一定亮若星辰,而我隻能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歎息不被她看見。

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今後也絕不會。

回木葉後我去了趟醫院,當然沒有找信一。四十來歲的普通醫生很專業地將我身體裏裏外外檢查一遍,然後笑得很慈祥:

“恭喜你,夏子醬,已經有一個多月身孕了呢。”

我頓時呆如木雞。

那醫生大媽還在說:

“直到孩子出生之前都不能出任務了哦,還有平時的飲食也要注意,兵糧丸那東西是絕對不能再吃的了……”

我居然要做母親了。

我居然可以做母親。

在我完全始料不及的情況下,這孩子就選擇了我。也許是男孩也許是女孩,他/她是否也渴望著親眼見一見這個世界?

但我真的能照顧好這個孩子嗎,真的能親眼看著他/她長大嗎——我害怕得雙手顫抖。

不過,旗木朔茂一定很高興。

“夏子醬,夏子醬!你有聽我說話嗎!”

醫生突然拔高聲音,我連忙急急應道:

“是!”

她用病曆輕輕拍了拍我頭頂,聲音放得很緩柔:

“初次做母親的感受我很明白,不要緊張,心情放輕鬆點,開開心心地迎接這孩子的到來就可以了。”

我撫著尚平坦的小腹,心裏久久不能平靜——這裏居然有一個孩子,這孩子日後會叫我“媽媽”。

旗木朔茂是一周後才從村外執行完任務回來的,吃飯時我跟他說起這件事,他愣了愣,筷子沒拿穩“哐當”一聲掉到了桌麵。

我起身給他拿了雙新筷子,一轉身就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又是一聲“哐當”,新拿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得,今天的筷子均是命途多舛。

他的表情不知是驚喜還是驚恐,隻直直盯著我的臉,半天才擠出一句:

“我要做父親了?”

我點點頭:

“好像是。”

然後我第一次見他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看看我的肚子,又#性*小說 *www.*class12/撓撓銀發,像是想笑又不敢笑,十分小心翼翼的樣子,輕聲說:

“我沒做過父親。”

“但是會努力做個好父親。”

我撫摸著他英俊的臉龐,用稍顯嫌棄的口吻搖搖頭說:

“這副樣子實在是太丟臉了啊,白牙大人。”

他把臉埋在我的長發間輕笑。

因為懷孕而一下子閑下來,無需再理會那些大大小小的任務,起初我並不太習慣這樣無所事事的生活,旗木朔茂笑我說:

“你啊,就聽醫生的話好好休養吧。”

“不是常常說很向往每天悠閑地種花養魚的生活嗎。”

他在客廳裏盤腿看卷軸,我枕著他的膝頭仰視他一絲不苟的端然神色,通常看著看著就會不小心睡著了。睡醒時大多會在臥室的**,有時也會還在客廳,隻是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旗木朔茂喜歡喝茶,後院的水井裏有從山上引下來的山泉水。初春時節天氣乍暖還寒,我為他沏茶時白氣從滾燙的茶水中嫋嫋升起,彌漫在室內格外溫暖。一偏頭就可見他不知何時望過來的目光,比手中的茶水還要柔和和溫暖。然後我們不禁相視而笑,他低頭繼續看他的卷軸或拭擦短刀。

有時我也會為他拭擦白牙之刃。

一天我們出門散步,遇見小春和門炎迎麵走來,問了好,小春的神色雖仍是淡淡的,但也看得出比往常高興。因夏子是她的學生,她一向待我親厚。

門炎還是不苟言笑的樣子,似乎對超級天才不去鑽研忍術而經常陪老婆散步很不以為然,瞟了旗木朔茂好幾眼,後者佯作一無所覺。

“好好調養吧,這可是旗木一族的子嗣。”

這位木葉顧問之一最後這樣對我說。

旗木朔茂握著我的手緊了緊,未等我開口,他就笑著應道:

“這是我和夏子的孩子。”

雖語氣是笑著的,但我抬頭見他眼裏根本沒半分笑意。

我知他是怕我覺得委屈。

道別後我回頭望身後,剛好看見小春朝門炎瞪了一眼。

我不由得兀自笑了笑,謝謝他們這麽*護和體諒我。

門炎說的原是實情,雖稍嫌不討好,卻沒有惡意。

我雖然不用出任務,但旗木朔茂還是要忙的,也沒見過哪個忍者有大把大把的時間陪伴懷孕的妻子。

他不在家的時候,我一個人澆花、喂鯉魚、帶開得最好的滿天星去慰靈碑、將收集回來的櫻花瓣用鹽保存起來、和鄰居的主婦們閑話家常。

三月底去忍者學校觀看結業式,遠遠就看見玖辛奈笑靨如花,水門金色的發燦如陽光。女孩子為終於能成為忍者興奮不已,拉著我不停說啊說像隻活潑過頭的小雀。

五月的一天,旗木朔茂正在村外執行任務,我一個人散完步,回家途中遇見約著一起修行的誌微和豬鹿蝶三人組。誌微和他們可謂不打不相識,現在已成為很好的朋友。我這幾個月閑來無事,偶爾會在誌微修行的時候指導一下,有時豬鹿蝶也在一旁,因此這三個孩子對我也不陌生。

鹿久在太陽底下練習他的影子束縛術,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到下巴,依然一動不動咬牙堅持著。聽說這少年最為出眾的並非家族秘術,而是智商高於常人一大截的頭腦,日後長大了應該是軍師級的人物吧。

我站在陰涼的樹蔭下,聽見他突然冒出一句:

“真羨慕夏子老師啊,因為懷孕而不用去執行麻煩的任務。”

他說歸說,卻一定不是真有什麽羨慕的。

丁座朝他打眼色:

“不要對夏子老師說這種無禮的話啦,鹿久!”

我笑了笑,打量著他說:

“真遺憾呢,鹿久君,你以後可沒有懷孕的機會哦。”

少年的臉在陽光下黑了下來。

四位木葉好少年說什麽“讓孕婦獨自回家萬一發生意外會無顏麵對木葉的下一代”,堅持要送我到家門口。我倒認為沒必要,笑說:

“就算我懷有身孕你們也打不過我。”

丁座湊到我耳邊低聲說:

“不是啊,夏子老師,其實鹿久是想順路去邂逅吉乃啦。”

“吉乃?是上次把鹿久君當成色狼痛扁一頓的那個女孩子嗎?”

我不禁脫口而出。

“上次那件事是誤會啦誤會!”

鹿久難得地急急辯解道,狠瞪了丁座一眼:

“丁座再亂說話就把你的零食全藏起來。”

老實的丁座縮了縮脖子,把“我沒有亂說……”的後半句硬是咽回了肚子裏。

亥一和誌微事不關己各自望天。

鹿久一向老成,提到吉乃的時候倒是露出了幾分少年的模樣。

和這些孩子分別後,我一邊推開前院的木門,一邊撣下落在肩上的樹葉,意外地瞥見木柵欄旁蹲著一個小小的身影,便驚訝道:

“玖辛奈?”

紅紅的腦袋抬了抬,大眼睛裏似乎有幾分迷茫或其他什麽不確定的情緒,女孩子猛地彈起來奔到我身旁,仰著臉望我說:

“老師你終於回來啦。”

以前在加藤家的時候這孩子沒少來找我,但結了婚之後這還是第一次。

我幫她拂下粘在紅發上的草屑,都已經是正式的忍者了,還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上到戰場上那該怎麽辦呀。

“在和螞蟻玩嗎?”我笑道。

女孩子一跺腳,臉頰鼓鼓地說:

“才不是!”

我拉著她入屋,邊走邊問:

“今天怎麽想到來找我玩啦?”

她默不作聲地低著頭,像是在數自己的腳步。

客廳裏掛著一幅畫,畫裏麵是櫻花盛開時的木葉街景,玖辛奈湊過去看了好久,才扭頭問道:

“好漂亮啊,是老師畫的嗎?”

我跪坐在榻榻米上倒牛奶,自己一杯,女孩子一杯,聽見她的問話,也看了看牆上的畫,答道:

“不是哦,是我哥哥阿斷畫的。”

結婚的時候阿斷送給我們的畫,雖是普普通通的木葉春景,但我喜歡那溫暖而美好的畫麵。

聽說夏子的畫也畫得不錯,可惜我隻會畫雞蛋,真是慚愧。

阿斷說等他結婚我也要畫幅畫送給他們,我麵上訕笑著,心裏已打算到時找個借口賴掉。

和玖辛奈閑聊了一會,屋子裏出現了兩個令我更加意外的來客。

“漩渦玖辛奈,你是時候回去了。”

戴著白色動物麵具的暗部說。

玖辛奈立刻拉著我的手躲到我身後。

我詫異不已,從什麽時候開始,玖辛奈的外出時間要受暗部這樣監控著了?

“發生了什麽事?”我問。

暗部猶疑一下,並未答我問題,隻說了一句:

“這是三代目和琵琶子夫人的吩咐。”

玖辛奈躲在我背後不肯出來,拉著我的手越來越緊,手心冒汗。

暗部作勢要過來拉她,我連忙後退一步完全擋住她,開口說:

“玖辛奈和我很久沒有這樣好好說話了,今晚在這留宿一晚,明早我再送她回去好嗎?”

兩名暗部猶豫不決,過了好一會才說:

“夏子桑不要讓我們為難了。”

我抱歉地笑了笑,卻知道自己不能在此讓步。

我知道他們很大程度上是看在旗木朔茂的麵子上才不與我動手。自從和旗木朔茂結了婚,許多輩分比我高、職位比我高的忍者都對我客氣了很多。

說起來都算是妻隨夫貴,雖然並非是什麽值得誇耀的事情。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瞬身離去,另一人一動不動地佇立在我們對麵。

玖辛奈這才輕手輕腳地從我身後鑽出來,扶著我的手臂說:

“老師你坐著吧。”

這孩子大概覺得挺著大肚子的孕婦連站久點都很危險。

約莫過了十分鍾,剛才離開的暗部回來了,向同伴點點頭,然後對我們說:

“三代目同意了。”

他們走後,無論我問什麽問題,玖辛奈一概抿唇搖頭不回答,後來我也不再問了。

晚上和玖辛奈一起睡覺,兩個人窩在被窩裏東一句西一句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聊著聊著眼皮就漸漸自動合攏,迷迷糊糊中仿佛聽見女孩子問了一句:

“如果我變成怪物,老師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

我實在是困得腦子無法思考,大概也是迷迷糊糊地應道:

“就算玖辛奈變成茨木童子,老師依然會喜歡你的。”

然後我就睡著了。

翌日醒來,玖辛奈還在熟睡,我為她掖好被角就出去做早餐。

天已經大亮了,後院梔子花葉子上的露珠已消逝,再過一兩個月,院子裏就會開滿猶如漫天繁星的白色小花了。

算了算時間,旗木朔茂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這種生活真是安逸得不像話。——這樣的想法剛冒頭,院子裏鬼魅般的出現了一個人——可惜也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客人。

家裏男主人不在,真是什麽人都可以隨便出入了啊。我自嘲地想。

然而招呼還是要打的:

“大蛇丸前輩。”

今天是每個月找大蛇丸拿藥的日子,而我居然不小心忘記了。

自從有了身孕,我就停止服用藥物了。是藥三分毒,我希望我的孩子可以健健康康地來到這個世界上,為此就算要我少幾年命,我也是願意的。

大蛇丸並沒有走過來的意思,隔著好幾米掃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

“你還真不怕死。”

我莞爾道:

“如果我真的不怕死,就不會和您做那個交易了。”

他不置可否地露出一個怎麽看怎麽嘲諷的笑容,轉身大搖大擺地走了,邊走邊說:

“嘛,反正也與我無關。”

“記得遵守你的諾言。”

我覺得他就是來估量一下我大約什麽時候會死的。

裏屋傳來玖辛奈的聲音叫著“老師”,我答應著走進去。

此後一天偶遇綱手,我旁敲側擊地問她最近火影是否在計劃著什麽大事。她翻了個白眼嫌棄地說:

“哼,老頭子整天忙著帶兒子,哪有空計劃什麽大事。”

看她的神情,像是真的不知情。

然後她瞥瞥我的腹部,說:

“你肚子裏的打算叫什麽名字?”

我想了想,希望是個可*的女孩子,便答:

“叫知世。”

我當然沒有告訴她這名字是從我童年最喜*的一部動畫片裏剽竊的。

綱手不知情,玖辛奈又什麽都不肯說,我實在放心不下,最終還是去問了小春。火影無論做什麽大決定,一定會和木葉的兩位顧問商量。

小春深深地看我一眼,語氣不情不願地說: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我皺了皺眉頭,她又放緩了語氣說道:

“夏子,你是即將做母親的人了,不可再像以前那樣任性。”

“你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不再隻與你一個人有關,朔茂君待你好,你也要凡事多考慮他和你們的孩子。”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很慈祥,還伸手捋了捋我鬢邊的碎發,令我想起很多年前媽媽叮囑我要跟幼兒園的小朋友好好相處的場景。

夏子的這位好老師,沒有丈夫,沒有孩子,她的青春全都奉獻給了村子。

旗木朔茂回來後,一次我幫他整理卷軸時突然問他:

“如果以後我給你帶來麻煩,你會不會怪我?”

他從書本中抬頭,輕笑道:

“你會給我帶來什麽麻煩?”

我笑著攀著他伸過來的手臂,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來: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很棘手的麻煩啊。”

他低頭吻我的唇,說:

“盡管找。”

幾縷銀發垂落到我的臉頰上,有點癢。

天氣越來越熱,我卻依然喜歡把旗木朔茂當成靠枕,而在他眼中,大概我也有類似於抱枕的功能吧。

梔子花終於開了,午後或黃昏時我們坐在木回廊上乘涼,總有陣陣幽香沁人心脾。即使誰也沒有說話,我仍感覺時間像長了翅膀過得飛快飛快。

有時我在半夜醒來,外麵下著大雨,雨珠打在屋簷上啪啪啪響,枕邊的男人呼吸平穩睡得正酣,竟會無緣由地湧上一股心安和滿足。

人生真是奇妙,在原來的世界裏,我的生活安定平和,根本不必擔心會遭戰爭所擾,身體健康無病無痛,亦無需擔憂性命安危。但我從未有過像此刻一樣的心安和滿足。

大概是因為遇到了這個男人吧。

我何其幸運。

再次見到玖辛奈的時候,她的笑臉和以前一樣燦爛明媚,全然不見上次被暗部催促回家時的忐忑和不安。我雖始終不知道她與火影和琵琶子夫人之間發生過什麽,但她安然沒事就好。

女孩子笑容堅定地對我說:

“我有老師和三代目、琵琶子夫人,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怕!”

我不由得微微驚訝,原來琵琶子夫人和火影與她這麽親近。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然而她說這句話的三個月後,我在家裏聽見來訪的綱手說,玖辛奈被雲忍擄走了。

火影已經派出了好幾隊忍者去營救,但目前為止似乎還是一無所獲。

“看來雲隱村這次是蓄謀已久,有備而來。”第一美女說。

我執行任務時曾在雲忍手中吃過虧,當然十分清楚他們素以狡詐多計著稱,便焦急道:

“現時多國紛戰,出了火之國國境就很難救回了!”

一激動就覺腹中疼痛,不禁急喘著氣冷汗連連。

旗木朔茂連忙過來扶著我,我疼得厲害,也無暇對他那幾乎想趕綱手走人的神情有什麽異議。

綱手倒不怕他,而是皺緊眉頭朝我擺擺手說:

“你坐好坐好不要亂動!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要你亂慌張的。”

“何況事到如今,你慌張也沒用。”

旗木朔茂攬著我說:

“水門已經追尋過去了,一定會把玖辛奈救回來的。”

水門畢業後成為自來也的學生,據說比他的好色老師可靠了不止一點點。

“你就安心等水門的好消息吧。”

綱手邊說邊從榻榻米上站起來,瞪了旗木朔茂一眼,對我說:

“我走啦,再不走白牙就要拿刀砍我了。”

旗木朔茂悠然笑道:

“慢走不送。”

我也笑了,起身準備送她,突然一陣劇痛襲來,雙腳發軟,連站都站不穩。

這疼痛比我之前受過的任何痛感都要劇烈,瞬間感覺天暈地眩,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滿腦子隻剩下痛,痛,痛。

我隱約看見綱手和旗木朔茂慌亂得不成樣子。

等到終於能夠掌控自己的意識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我從醫院的病**坐起來,旁邊的護士笑著說:

“夏子桑的生產很順利呢。”

我怔了怔,伸手一摸腹部——呀,平了。

忍不住覺得好笑——生平第一次生小孩,居然除了痛什麽都記不得了。

“孩子呢?”我問她。

她含笑看向門口,我轉頭就看到旗木朔茂抱著一團小東西進來,護士很善解人意地離開房間,關上門。

待他走近了,我說:

“讓我抱抱知世吧。”

他有點哭笑不得地扯扯嘴角說:

“是男孩子呢。”

說著就坐在我身邊,動作很輕柔地把嬰兒轉移到我懷裏。

親手抱著自己孩子的一刹那,我幾乎感動到要落淚。

我一直以為我是沒機會擁有自己的孩子的。

但現在,這孩子就在我懷裏安靜熟睡著。

——感謝主。

“怎麽不說話了?”

旗木朔茂攬著我肩膀輕聲問。

我凝視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心想我生小孩痛得死去活來,他的樣子卻比我更憔悴。

這世上再無任何人比這個男人更珍惜*護我。

我靠著他的肩頭,心裏很多種滋味混雜在一起,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了唇角一點一點往上翹。

“水門和玖辛奈平安回來了。”他說。

這當然又是一個好消息。

我看著孩子熟睡的臉,不由得感歎道:

“你們家的基因真霸道。”

這臉龐五官,長大後完全就是另一個旗木朔茂。

他失笑道:

“是是,應該怪我。”

“不能叫知世了啊。”

虧我還一直期待會是個可*的女孩子呢。

他也看著孩子,仿佛正認真思忖著這個問題,然後抬眸望向窗外,好半刻都沒有說話。

我的病房在四樓,從窗口可眺望到遠處的繁華街景。

如今正值初秋,但無關季節,木葉一直一直都是生機勃勃的模樣。

“我們的孩子,叫卡卡西好嗎。”

他帶著很淺卻很溫柔的笑意說。

卡卡西。

——守護麥田的稻草人嗎。

我知道他的用意,看看他,又看看孩子,最終笑道:

“好。”

“旗木卡卡西。”

他把「守護」看得比什麽都重要。

我們的孩子如果像他,也沒什麽不好的。

窗台上有不知名的鳥雀飛來,歪歪頭看了看我們,又倏地一下飛走了。

很像我當年折的紙鶴。

【正文完】

想看HE的童鞋看到這裏就行了,(真)結局會扔在番外,讓我緩一陣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