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見警察上鉤,衝他招招手,示意到一旁說話。

警察四下看了看,略微一猶豫,一把拉著曾毅到旁邊說話,心裏則是存了心眼,要是上當受騙,待會兒一定給曾毅一個好看。

“快說。”警察衝曾毅冷臉喝道。

曾毅笑盈盈的暗暗指了指玻璃窗外,警察一愣的,扭頭看去,見到遠處拐角有個人探頭探腦的,當即皺起了眉頭來。

曾毅察言觀色,見他有所上鉤了,立馬再添油加醋道:“這六個鬧事的就是這人指使來的,他是個詐騙犯,拿下他雖說不是什麽大功,但也是小小的功績一件,對您以後升職加薪可是助力不小哦。”

警察果然被說的有些動容,沒人不想權勢名利,更何況是在機關工作的人呢,曾毅的這句對升職加薪有助力,立馬就撓到了他的心坎深處。

衡量一下利弊後,警察咬牙道:“你等著,我這就去抓,要真是個欺詐犯,回頭有你小子的好處。”

警察急忙要衝出門,曾毅一見不妙,一把拉住了警察。

警察被拉的身子一頓的,惱火的扭頭瞪來:“你幹什麽,放手。”

曾毅訕笑的鬆手,忙賠笑道:“警官,您先別忙生氣,我是想說這人賊精著,你這麽正大光明的出去,他一準望風而逃,倒不如……”

後麵的話曾毅沒有說,因為他知道,若是說出怎麽抓人的方式,肯定要惹警察厭煩,甚至是討罵。

要知道,這些警察肚子裏其實憋著怨氣呢,平日裏受人五人六的領導吆喝,已經對他人的命令有所厭煩,若是這時候再火上添油,倒黴的絕對是自己。

果然,曾毅後麵的話沒說,警察已經知道怎麽做了,二話不說把他交給了同事,然後自己繞到後門出去,然後繞路在金先生的背後把人逮了個正著。

看著金先生一臉懊悔沮喪的被押入警局,曾毅咧嘴笑了,心裏說不出的愜意。

那抓人的警察衝曾毅肩膀拍拍,哈哈大笑道:“同誌,謝謝你協助警方辦案。”

果然是拿人家的手短,這會兒對曾毅的稱呼都由小子變為同誌了。

曾毅一方麵臉上和警察賠笑說著客氣話,心裏則是感慨《八門寶鑒》中對人心的剖析,這真是針針見血,毫不留情。

從這事上,曾毅還明白了一點,隻要人心不死,便會心生貪念,貪念一起,便給了江湖人可趁之機做局行騙。

雖說曾毅協助警方辦案拿獲了一個詐騙犯,是大功一件,可從另一方麵來看,他又何嚐不是為自己謀利,利用警察貪功升職的欲念而加以誘騙抓捕,說到底他也在騙,不過這個騙局無害而已。

……

“熙熙攘攘,皆為利也,人心啊……”

出了警局的曾毅有所感慨,真應了那句上頭有人好辦事,雖然隻是暫時性的巴結了一個小小的警察,但是還是給他很大的甜頭,本來是互相鬥毆的案件直接大手一揮定性為自防,叫那群混混是氣急敗壞,可偏偏沒辦法。

如此一來,匆匆趕來要交保釋金的老板娘歡喜不已,不但能省下一大筆錢,而且店鋪內的損失也能得到賠償,歡喜的她恨不得抱起曾毅,然後在他額頭上狠狠親吻一口以示感謝。

當然了,這一切隻敢心裏想想。

“曾毅,你身體沒事吧,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老板娘看著臉色不是太好的曾毅,有些擔心道。

提到傷勢,曾毅身子微微動了動,發現身上居然沒有傷痛,這讓人很是意外,想來想去,身上沒有傷勢,估計都是那塊玉佩的功勞。

如此一來,曾毅更加堅信玉佩中的吐納功法不平凡。

“沒事,就是吃了些拳腳,死不了。”曾毅衝老板娘擠出一個笑容來。

老板娘見狀這才放心下來,兩人回了店鋪,清理好一切,盤算了一下損失,本來也沒多少損失的,但是老板娘大筆一揮,居然報了損壞一隻晚清官窯瓷碗,賠償金額直接上萬。

到底有沒有這隻碗,曾毅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老板娘給警察塞紅包了,對於這點,他佯裝什麽都沒看見,自顧自的去忙碌……

下班回家,曾毅迫不及待的學起吐納起來。

這吐納講究的是心神合一,感腑躁動,一陽生騰,則氣感明。

這話的意思是練功的時候,要心如止水,摒棄雜念,然後將心神沉入肚子裏,感受髒腑之間的氣息流動,這些氣息都會歸於丹田之中,當丹田之中什麽時候感覺到一個熱氣湧出,這便是有了氣感,這便是入了修煉內功的第一道門徑。

不過這說起來容易,坐起來卻是很難,曾毅盤膝打坐,不消五分鍾,雙腿就已經酸麻起來,再過五分鍾,已經是麻痹難當,就要堅持不住了。

但是他知道此刻絕不能半途而廢,否則下次連十分鍾的盤膝都做不了。

心一橫,咬著牙,曾毅就當自己的雙腿已經沒了,自己此刻就是個癱子,隻有肚子內有感覺。

還別說,這個法子還真是有用,慢慢的,曾毅感覺不到自己雙腿的存在了,手也隨後感覺不到了,就感覺肚子裏有東西在鑽。

就好像有條小蛇在肚子裏遊動一般,曾毅知道,這是髒腑挪動消化的活動,也不去管它,仔細感受髒腑內氣,按照吐納法門開始呼吸。

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一呼一吸間,曾毅的心神漸漸沉浸在了一個玄門的感覺中,他感覺到周身的空氣都在躁動,好像空間在扭曲,氣息在往他的體內湧來。

忽的一口長氣直竄口鼻,氣息悠長,直沉丹田,丹田驀地一熱,曾毅感受到了氣感。

要說美女在旁此刻見到他的模樣,一定要羞紅了臉罵不要臉,曾毅也是感應到了身體的變化,睜眼衝身下一看,頓時羞紅了臉。

褲子撐起高高的帳篷,著實不雅。

深呼吸幾口,醜態才消失不見,曾毅急忙去衝了個澡,納悶怎麽吐納會鬧出這麽尷尬的事情來。

躺下想了許久,曾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幸而這沒對身體造成什麽負擔,曾毅也就沒多放心上,翻個身昏昏沉沉睡去……

……

第二天,照舊上班。

老板娘依舊明豔動人,一襲黑色連身顯瘦連身裙,外加黑色絲襪,身上無一處不透著少婦韻味,是越看越迷人,勾的曾毅工作時都有些分神。

“老板娘,你這有能掌眼的不?”有客上來,前腳才踩著門檻便喊來。

這一嗓門亮堂著呢,曾毅都覺得天花板的吊燈都被震的有些晃**,忙拿眼去看人。

這是個一米八零的漢子,生的魁梧,一張國字臉透著濃濃的威氣。

大漢手持一個紙盒子,他雖然走的急,但是拿手小心翼翼的上下拿著紙盒子,深怕滑手落地,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出,他很寶貝這件東西。

曾毅也被勾起了好奇,忙湊到了櫃台旁。

老板娘乍見有客上門求掌眼,微微一愣的。

要知道,這掌眼的事情一般都是找大鋪子老學究,或是出錢請文物局專家鑒定,這大漢怎麽會找她呢?

“這位先生,怎麽稱呼。”老板娘一愣神後立馬恢複常態,先別管自己有沒有這金剛鑽攬這瓷器活,先把生意給穩住。

這就是她的經商之道。

“我姓陳,這是我的寶貝。”陳先生把紙盒小心翼翼的放到櫃台上,老板娘好奇裏麵是什麽,忙裝模作樣的取出手套來,自己一套,給陳先生一套。

陳先生接過套上手套,緩緩的把紙盒取下,露出了內裏真容,這是一件開片裂紋釉水滴瓶。

這種瓷器很容易辨認,其釉麵布滿許多小裂紋,有疏有密,有粗有細,有長有短,有曲有直,形似龜裂、蟹爪或冰裂的紋路,稱為裂紋釉。

這本是製瓷工藝中的一種缺陷,不料缺憾也是一種美,裂紋所呈現的那樸素、自然和粗拙的原始美,讓陶藝家們有步入另一片藝術新天地的快感,從而加以發掘,有意識的去燒製出這種袖麵裂紋,逐步形成了現代充滿審美感官的裂紋釉。

老板娘拿起這水滴瓶,仔細研究起來,一時間泛起難來,她也看不出這東西的真假來。

陳先生在一旁幹看著直著急,曾毅瞅著納悶他怎麽這麽著急,於是試探性的問道:“陳先生,這水滴瓶買來花了不少價錢吧。”

陳先生搖頭道:“不,這是我祖傳的,傳了三代了,據我爺爺說這是晚清的玩意,珍貴著呢。”

曾毅一聽這樣,更加不解的問道:“那你怎麽現在想起拿出來做鑒定,莫不是急用錢,打算出售?”

“我不缺錢。”陳先生脫口便道。

這叫曾毅一怔的,要知道,一般家裏藏有古董的,是輕易不拿出掌眼的,因為玩家都怕一不小心就鑒出個贗品來,到時候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傷心不已,所以他們寧可抱著僥幸心理在被窩暖著這些玩意,也絕不輕易做鑒定。

看陳先生這麽火急火燎的來做鑒定,曾毅還當是缺錢用了,不得已才拿出寶貝來,可他說不缺錢,這倒是叫人想不通了。

“陳先生,既然你不缺錢,那你是為了什麽急著鑒定,像這種老玩意,應該放在家裏多吸點人氣,這樣鑒定希望才大嘛。”

這話是老板娘問出來的,她實在是鑒定不出好醜來,聽著兩人的對話,忍不住好奇起來。

不料她這話一出口,陳先生當場就誤會了,還當鑒定結果不妙,頓時大哭起來,如此魁梧大漢居然急的哭出來,這讓曾毅和老板娘齊齊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