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過沙發,跑到倉庫的角落裏,我急忙拉出放著嘉琪的箱子,結果剛拉過箱子就聞了一股讓人窒息的酸臭味,低頭一看,卻看到嘉琪的連衣褲都被黃綠色的大便滲透了,我當場就惡心了起來,喉嚨裏一股酸水湧動,扭頭就嘔出了一團酸水。

一天沒給她換尿布,居然嚴重到了這個地步。吐了幾口水,我捂著鼻子把嘉琪的箱子給抬了起來,然後一路抬到了我房間的洗手間裏,我先是匆匆忙忙地用熱水泡了奶水給嘉琪喂下,看著嘉琪和我第一撿到她時那樣瘋狂了似的狂吸奶水,我感到自己心髒狠狠地揪成了一團。

在我喂奶之後,嘉琪的哭聲才終於漸漸地停止,雪白的小臉上留著糙瑟的淚痕,沉沉睡去。

看到嘉琪睡著,我又急忙用衛生紙包著收脫下她的褲子,露出尿不濕的那一刻,我崩潰了,隻見尿不濕的前麵已經完全濕透,而後麵像是染了顏料似的被染得黃黃綠綠。

那一刻我的胃又是一陣翻騰,我是閉著眼憋著氣才給嘉琪脫下了褲子然後給她用電熱器的熱水衝洗的。

衝洗之後我給她換上了嶄新的尿不濕,但是褲子是暫時不能用了,因為我也沒有給她買第二件,所以隻能找出了一件我小時候的舊毛衣給她裹上。

而那條連衣褲,我則是扔到了水桶裏,撒上滿滿的洗衣粉後,就用熱水泡著,打算等臭味消散一些再洗一下。

一切匆匆忙忙地做完之後我才是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上學的第一天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況,真的差點把我心髒都嚇裂。

看著沉睡中的小嘉琪眼角的淚痕,我的心裏充滿了深深的愧疚。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重任。

輕輕用沾濕了的紙巾擦去小嘉琪眼角的淚痕,我死死地咬緊了牙齒。

也就在那一刻,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要給全校的師生下藥。

我豁出去了,什麽都不管了。

我會有怎樣的後果我無所謂,我隻要小嘉琪沒事,隻要她平平安安就好。

下瀉藥這種事想要決定去做很困難,但是做起來,其實並不困難。

那天晚上,我騎著自行車去了三家大藥房,買了5元一盒的硫酸鎂藥片整整10盒。之所以分開三家大藥房買,是因為同一家藥房裏買太多顯得太惹眼太容易被人記住,而且,萬一以後學校裏調查起來,調查大藥房裏的人最近又沒有學生來買瀉藥的,那時候萬一追查到我頭上來我就完蛋了。

我這麽做,也是降低風險的一步棋。

回到家後,我把所有的藥片全都取出,在廚房裏用筷子把白色的硫酸鎂顆粒全部搗碎,變成白色的粉末狀,乍一看有點像麵粉。我把這些碎片狀的硫酸鎂全部裝到了一隻白色的小塑料袋裏,然後塞進書包。

明天中午,我就要采取行動了。

整個晚上,我都是心神不寧的,心裏忍受著理智的煎熬。

我知道,一旦我敗露的話,那麽我不僅不得不交出小嘉琪,而且我的人生也會就徹徹底底完了。

這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賭博。一旦我失敗,我就會一無所有。

那天晚上,除了小嘉琪要喂奶的原因外,還因為我對明天的計劃的結果的憂慮,我根本沒有睡覺。

第二天早上,我是6點10分不到起來的,雖然睡眠不足,但是精神卻並不怎麽萎靡,反而有些意外地清爽,因為我腦海裏一直在想著我今天要做的事,想到起來就是天亮,就要實行計劃,我根本不可能睡著。

給嘉琪喂了奶換了尿不濕後已經是6點40分,在那之後我就騎著自行車往學校裏衝。

7點不到的時候我到了學校,之後就是進教室上早自修。

但是因為想到書包裏就裝著我昨晚準備好的瀉藥,我根本就沒有心思早讀,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讀了些什麽東西。

就這樣,一個上午我整個人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態。就這樣一直過了三節課,到了第四節,也就是上午的最後一節課語文時,語文老師甚至還上課叫我回答問題,結果被她一叫我也是驚異地站起來,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能回答出來,最後被老師給批評了幾句。

這算是上午的小插曲。

雖然挨了批評,但是我卻沒有多在意。因為我知道我的計劃的時間就要到了。

但是,就在我本以為能夠安然實行計劃的時候,意外還是不期遇地發生了。

就在下課鈴響起的時候,我立刻就把那一小袋瀉藥從書包裏拿出來放到了上衣口袋裏,打算到食堂後就拿出來按計劃辦事。

但是就在我剛把那瀉藥塞到口袋裏的時候我的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

“楊建東,你到我辦公室來。”

聲音有點嚴厲,又有幾分的平靜。

聽到這個聲音,我全身的寒毛瞬間豎起,徐徐回頭,卻看到語文老師,同時也是我們班主任老師的屠老師正站在我身後數米開外朝我搖手示意,目光有些嚴厲地盯著我。

擦,出情況了。

那一刻我萬念俱灰,以為是我的計劃被班主任發現。

但是我疑惑的是,她怎麽可能知道我的計劃?

不對,她應該隻是要批評我上課心不在焉而已。很快我就明白過來,因為除非屠老師是神,否則她是絕對不可能知道我要在食堂的湯裏下瀉藥這種事的。

既然這樣的話……

定了定神,吞了口口水,我還是跟著班主任進了她的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她就在她的桌子前坐了下來,盤起了二郎腿,有些淩厲地盯著我。

“楊建東,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看你上課根本就沒有在聽啊?”屠老師聲色俱厲地問道,語氣有些重。

好在,我自認為我雖然有些變態意**,但還算聰明,至少也是能夠急中生智。

“老師,我身體不太舒服。”我微微低下頭,裝作萎靡不振的老實樣子說道。

“身體不舒服?怎麽不舒服了?”屠老師聽我這麽一說,語氣倒也是立刻緩和了下來,但是眼神裏還是有幾分懷疑。

“老師,我今天早上來的時候頭就很暈,第三下課還去廁所吐了。”我故意低聲下氣地說道,然後故意表示地有些歉意地看著她,“老師,我想請假一天,去看看醫生。”

被我這麽一說,屠老師似乎還真的有點信了,隻見她微微皺起了濃濃的眉毛,沉默了一會兒。眼裏卻多了一絲的關懷,畢竟身為班主任,還是關心自己的學生的。

“這樣啊。那要不我陪你去校醫室看看?”

聽到去校醫室,我又是略微驚了一下。去了哪裏我肯定要原形畢露啊。

“不用了老師,我就是有點頭暈,回家睡一覺應該能好。”

“要不要我打個電話給你的爸媽?”

“不用了……我爸爸在外地,我媽媽……已經和我爸爸離婚好幾年了。”

聽我的話,屠老師臉色變了變,隨即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道:“那這樣吧,你給我寫張請假條,我給你簽名,你拿去給保安看,告訴他你請假,他就會讓你出學校的。”

聽到屠老師的話,我大喜過望。沒想到我居然還真的騙過了她。

於是我在她的辦公室裏拿筆寫了一張請假條表示請假一天,最後她給我簽了個名,寫上了10月9日到10月10日的請假日期後,就重新遞給了我。

“建東啊,既然身體不舒服下次就早點說噢。”屠老師此刻的神色變得很溫和了。她繼續說道,“你考進來的時候成績是全班第八名,看得出來你是個很優秀的學生。剛上高中內容都是新的,和初中很不一樣,你不要太放鬆落下了。老師對你可是有很高的期望的。”

聽到班主任的囑咐,我又是連連點頭。

“謝謝老師。”

“嗯,那你走吧,好好休息,爭取明天來上課。”屠老師最後這麽說了一句,倒也沒有再說別的。

拿著請假條出了辦公室,我如臨大赦,這時才發現自己掌心全是汗。

當然,拿到請假條後我並沒有直接出校門回去,而是先假裝回家的樣子,朝著車棚的方向走去,這樣可以避開老師的目光,然後我又繞了個圈,從車棚繞了回來,從教學樓的右側的另一條路走向了食堂的方向。

注視著遠處學生出出入入的學校食堂,我抓緊了上衣的口袋,感受到口袋裏的那一塊凸起,心跳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