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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孤月x吟無霜】8

接下來的路途一直就很順利,又過了月餘,兩人終於抵達南海旁的一個漁港,按照秦少宇信上所說的地點找到聯絡點後,便安心租了一處宅子住下,等著從染霜島來的領路人。

兩人暫居的小漁村不算大,這裏的村民祖祖輩輩都靠海吃飯,日出而落日落而息,很是安寧平和,與外頭的往來也不多,頗有幾分與世無爭的意思,因此也無人會前來打擾。一棟小小的二層樓幹淨清爽,赤腳踩上去吱呀作響,推門便能看到無邊碧海藍天,院子裏還有兩把躺椅,配上一壺清茶幾枚素果,日子倒也愜意。

連城孤月原本想找個廚娘,不過卻被吟無霜拒絕,一來外頭就有幾個小吃攤,雖說隻是些簡單吃食,倒也清淡可口,二來這裏雖說隻是暫時租下來的宅子,但總歸還是屬於兩個人的地方,他也不想外人來打擾。

房屋緊靠著大海,因此每晚都能聽到嘩嘩海浪聲,偶爾還會有海鳥的鳴叫,從窗戶裏看出去,無邊星空朦朧靜謐,雖說不如西北大漠那般明亮閃爍,卻也別有一番美景。

屋內燭火搖曳,吟無霜半靠在連城孤月懷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繞他的頭發。

這樣的夜晚實在太過溫柔,連城孤月與他十指交握,隻想就這麽抱著一輩子,甚至連呼吸也不敢大聲。

“按照一來一往的路程,我們少說也要在這裏住一個月。”吟無霜仰頭看他,“再回東北,隻怕要到冬天了。”

“嗯。”連城孤月幫他將頭發順好,“這樣也好,成親加上過年,雙喜臨門。”

“你怎麽總是想著成親?”吟無霜有些好笑。

“難道你不想?”連城孤月翻身,將他虛壓在了身下。

“有區別嗎?”吟無霜問。

“自然有。”連城孤月看著他,“從見到的第一眼,我就想將你帶回家。”

吟無霜雙手握住他的肩膀,微微仰頭親了一下。

連城孤月眼底有些詫異。

“當是補償。”吟無霜懶洋洋,“初次見麵,我給你的那一掌。”

“這樣就算是補償完了?”連城孤月眼底有些笑意,“不夠怎麽辦。”

“你還想要什麽?”吟無霜問。

“你說呢?”連城孤月與他額頭相抵。

吟無霜微微側首,像是想要躲開,卻反而被輕輕捏住下巴。

“閉上眼睛。”連城孤月聲音低啞,如同蠱惑。

“我……”吟無霜有些皺眉,隻是還沒等他拒絕,便被吻住了唇瓣,將餘下的話悉數堵回嘴裏。

舌尖在唇齒間遊走,帶來陣陣灼熱氣息,看著那淺櫻色的唇瓣被自己染上一層緋紅,連城孤月眼神更是溫柔幾分,手臂環住那細瘦腰肢,另一隻手摸索向下,輕輕拉開他的腰帶。

吟無霜睫毛輕顫,任由他的動作越來越放肆。

衣衫被一層層褪去,昏黃燭火下,身下之人美到不真實,宛若最精美的雕刻,連觸摸都帶著戰栗。

帶著薄繭的手滑過寸寸肌膚,吟無霜微微閉著眼睛,漂亮的眉毛也擰在一起,太過陌生的感覺,幾乎連呼吸都快要停止。原本想要逃走,可一想那個人是他,便無論如何也不想拒絕。

見他手指緊緊抓著被單,連骨節都泛出森白,連城孤月有些心疼,起身將人抱進懷裏,“怕了?”

吟無霜握住他的手,也不知要說些什麽。

低頭吻吻那微微汗濕的頭發,連城孤月扯過一邊的薄毯,裹住那赤|裸纖細的身子,一直安安靜靜抱著,直到感覺懷中人不再緊張,才在他耳邊低聲道,“繼續好不好?”

吟無霜沒說話。

沒說話就意味著默許,連城孤月將他放平在**,“不舒服就告訴我。”

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吟無霜心裏發燙,手臂搭在他的肩頭,“嗯。”

連城孤月笑笑,低頭親親他的額頭,而後便一路輾轉,在臉頰唇邊流連,從精巧的喉結,到鎖骨,到胸膛,頂禮膜拜一般,生怕會將人驚到。

吟無霜眉頭微皺,臉頰也泛上緋紅,雖然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卻還是咬著手背,固執不肯發出更多聲音。見他這副青澀的樣子,連城孤月心裏更加憐惜,動作也愈發體貼,隻恨不能將這世上所有溫柔都給他。

精巧的藥罐被打開丟在一邊,屋外海浪陣陣,青竹小**,年輕的身體緊密相擁,剪影相互交疊,分不清誰是誰。

吟無霜黑發散亂,勉強撐著身子,眼底泛上淚光,連喘息都幾乎破碎。

連城孤月將他的身子揉進懷裏,低頭重重親吻下去,此生再也放不開。

說不上過了多久,屋裏終於平靜下來。連城孤月燒了熱水幫他清理,而後又上完藥換了幹淨衣服,鋪上幹淨床單被褥,方才將人抱進懷裏。

忍了將近一年,隻一次自然是不夠,但見他已經有些受不住,還是不忍心再欺負下去,低頭親親那蒼白的唇瓣,“還疼不疼?”

吟無霜靠在他胸前,神情有些疲倦。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種事會這麽累,就像是先被抽離思維,再被抽離體力,最後隻剩下種種陌生刺激,如同屋外連綿不絕的潮水,卻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

大概是因為情愛太過激烈,連城孤月試了試他的脈搏,覺得有些虛弱,於是便幫他掖好被角,“好好睡。”

吟無霜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像是最閃爍的星星。

“是不是不舒服?”連城孤月有些擔心,用指背蹭蹭他臉頰。

桌上的燭火已經熄滅,隻有星光照進窗欞,吟無霜用指尖輕掃過他五官的輪廓,最後停在那滾動的喉結,往下按了按。

連城孤月失笑,“怎麽了?”

吟無霜臉上也帶了笑,伸手環過他的脖子,安心閉上眼睛。

原來這世上真的能找到一個人,讓自己能心甘情願為他做所有事情,即便是痛楚,隻要是他給的,也一樣甘之若飴。

這樣,真好啊……

連城孤月將他緊緊揉進懷裏,雙臂堅實牢固,如同最避風的港灣,護著懷中人一世喜樂,安穩無憂。

海風陣陣,潮汐潮退,是最幸福的聲音。

第二天清晨,連城孤月起了個大早,出門去找了隔壁大嬸,請她燉了鍋滋補湯水,然後又買了些容易下咽的粥飯,一起帶著回了住處。

吟無霜還未起床,連城孤月也不舍得讓他起床,陪著吃了早飯後,便又將人塞回了被窩裏,動也不許動一下。

“悶。”吟無霜道,嗓子有些啞。

“再多躺一天。”連城孤月坐在床邊,“聽話,對你的身子好。”

想起昨夜兩人的瘋狂糾纏,以及情到濃時他說的那些話,吟無霜不可避免有些臉紅,扭頭卻看到地上那條床單……臉更紅!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連城孤月識趣道,“我拿去丟掉。”

吟無霜皺眉,“燒掉!”

連城孤月點頭,“嗯,燒掉。”

吟無霜道,“現在就去!”

連城孤月乖乖從地上拎起來,卷一卷往外走。

吟無霜又道,“不要在廚房燒!”

連城孤月:……

那要去哪裏燒?外頭很多人啊,自己蹲街上燒床單很像腦殘,在院子裏燒又不吉利。

但這種時候顯然應該無條件服從,於是連城少主隻好揣著床單,做賊一般四處走,最後終於找到一個背風的小坡地,點燃火折將那條床單燒了個幹幹淨淨,頗有幾分毀屍滅跡的意思。

漁村沒有酸梅賣,卻有豆莢樣的酸角,連城孤月燒完床單後,順便去集市買了一兜,帶回家哄媳婦。

隻是在他走後沒多久,一個黑影便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蹲下用手撫摸那堆燒成灰燼的床單,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也不知在說些什麽,眼中泛起森白,中邪一般教人心裏發麻。

吟無霜吃完大半兜酸角後,心情果然就好了些,被連城孤月帶到了二樓天台,躺在搖椅吹風看海景。連城孤月原本就喜歡他喜歡到瘋魔,昨晚親密過之後,這晌看著就更喜歡,坐在身邊還嫌不夠,幾乎想將人時時刻刻摟在懷裏,外人看一眼都覺得吃虧。

“看什麽?”大概是由於他的眼神實在太熾熱,吟無霜實在很難忽略。

連城孤月想也不想道,“看媳婦。”

吟無霜:……

“一輩子住在這裏也挺好。”連城孤月握住他的手,湊在嘴邊親了親,“我出海打漁,你在家做飯,賺了錢就去鎮上買好吃好玩的,江湖鬧到天翻地覆也和我們沒關係。”

雖然明知是胡鬧,吟無霜卻還是配合點頭,嘴角彎彎道,“嗯。”

“算了。”連城孤月又改主意,“打漁做飯都我做,你在家睡覺就行。”

吟無霜笑出聲,拇指和食指捏捏他的臉頰。

遠處,碧海藍天連成一條線,雲朵潔白如絮,往近一些,漁民正在沙灘上曬網補船,一條條銀白色的魚被倒進貨倉,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不摻虛假,空氣中滿是潮濕氣息,連心也跟著寧靜起來。

時間一晃便過去十來天,兩人也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清晨一起在小樓裏看日出,中午去海市散心,晚上太陽下山後,便去海灘散心,踩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漁民對兩人也很是友好,出於對外頭世界的好奇,總會時不時問一兩句,連在海市上遇到時,也會多給兩條魚,連城孤月道過謝後拎在手裏,對吟無霜道,“回去煮湯吃。”

吟無霜眼底帶笑,“嗯。”

海市上很熱鬧,除了漁貨海菜之外,還有不少稀罕小玩意。連城孤月蹲在一個小攤前,拿起一串小小的紅色珊瑚珠,衝吟無霜晃了晃。

“公子好眼力啊。”小老板笑嗬嗬道,“這種成色的珊瑚,在海裏可不多,若是拿去北邊大地方,價格還要再翻倍,錯過就再沒了。”這話自然是吹噓成分居多,無雪門裏莫說是這種不值錢的珊瑚珠,就算是深海血珊瑚也不在少數,但兩人自然不會計較這些,覺得圓潤好看便買了,和一堆魚肉菜一起拎回家,準備自己開火做飯。身後是暖烘烘的夕陽,照得人挺舒服。

廚房裏幹淨整潔,不過兩人廚藝卻都不怎麽樣,也就勉強能將東西燒好的水準。連城孤月將魚洗幹淨,然後甩手丟下鍋。

劈裏啪啦的聲音霎時響起,油花四濺,吟無霜迅速躲到門口。

連城孤月抱著必死的心情,往裏加了些鹽,然後迅速澆了一大勺水進去,扭頭道,“好了進來,不濺油了。”

吟無霜皺眉,“能吃嗎?”

連城孤月想了想,道,“沒事,還有別的菜。”

吟無霜:……

幸好海邊的魚夠新鮮,因此即便是三腳貓的廚藝,隻要不糊也能出鮮味。連城孤月將魚湯倒進砂鍋中,用小火慢慢煮。

廚房早已狼藉一片,吟無霜搖頭,上前道,“我來吧。”

連城孤月道,“你會?”

吟無霜道,“至少比你強。”

連城孤月交出鏟子,然後道,“要是廚房著了,我們就趕緊跑。”

吟無霜懶得與他貧嘴,自己將鍋擦幹淨,倒了些油進去。

連城孤月無所事事,從身後抱住他,一副萬年牛皮糖的架勢。

雖說也沒怎麽做過飯,但天分這種東西也沒法解釋,半晌之後,熱騰騰的的四菜一湯便擺到了桌上,吟無霜洗洗手,道,“吃飯。”

連城孤月將他抱到懷裏,低頭狠狠親了一下,“怎麽這麽賢惠啊。”

吟無霜哭笑不得,伸手將他推開。

而從這天後,兩人也便沒再去外頭吃過飯,海邊海產多,天天換也不會重複,早上一起手牽手趕集市時,也很有幾分尋常小夫妻過日子的架勢,潮起潮落間,是最幸福不過的氣息。

但即便是再留戀這裏,卻還總會有正事要做,在一個安靜的黃昏,聯絡人終於從染霜島上回來,說讓兩日後的清晨去最東邊碼頭,會有一艘紅色船隻接兩人去見鬼手神醫。

送走聯絡人後,吟無霜躺在搖椅上,看著滿天繁星出神。

“治好傷後,我們再來這裏。”連城孤月道,“這座宅子我已經買下來了,留著將來養老用。”

吟無霜收回視線,扭頭看他。

“冬天無雪門太冷,你若是在長白山住膩了,我們就來這裏。”連城孤月握住他的手,神情很是認真。

吟無霜笑笑,“好。”

連城孤月湊近,在他眉梢輕輕落下一個吻,而後便將人攔腰抱起,轉身回了房間。

桌上紅燭跳動,青竹小床晃晃悠悠,情|欲蔓延席卷,像是永遠都不會散去一般。

錦緞石獸被丟到一邊,大張著嘴進行了全程圍觀。

直到後半夜,這場情愛才雲消雨散。吟無霜臉色有些蒼白,啞著嗓子咳嗽。

連城孤月下床幫他倒了溫熱茶水,喂著喝完一杯,“要不要吃些藥?”

吟無霜皺眉搖頭,一個字都不想說,隻想好好睡一覺。

連城孤月將他抱進懷裏,手在背上輕撫安慰,直到確定懷中人已經沉沉睡了過去,方才低頭親了親,動作溫柔到無以複加,生怕會將人驚醒。

兩日之後,也是約定好的時間,兩人一早便起了床,把屋內收拾整齊後,連城孤月將衣物收進包袱,最後隻剩下那隻錦緞石獸,然後試探道,“不然我們將它留下?”

吟無霜堅定搖頭,“不。”

“總歸也要回來的。”連城孤月繼續道,“而且這麽大,帶著也不方便。”

吟無霜繼續搖頭,“不。”

連城孤月心塞。

吟無霜皺眉看他。

“好好好,帶著帶著。”連城孤月趕緊投降,將那隻石獸三下五除二塞進了包袱,由於太大,還露出一個蹄子在外麵,老老實實背在背上,“看,裝進去了。”

吟無霜四下看了看,然後道,“走吧。”

屋門被落了大鎖,遠處天際也才剛剛露出魚肚白,兩人手牽手出了漁村,一路前往東方碼頭而去,在那裏果然停著一艘紅色大船,跟船工確認過之後,便登船離岸,向著無邊深海而去。

這日傍晚時分,小漁村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呼,“著火了啊!”

大家夥聞訊紛紛嚇了一跳,趕忙從自家宅子裏跑出來,就見在村子南邊,那處被兩位公子買下來的小樓正烈火熊熊,幾乎要照亮半邊天際。

村民趕忙拎著水桶前去撲火,但卻也於事無補,整座木樓如同被澆了火油一般,越燃燒越旺盛,一直到最後一根房梁都化為灰燼,方才自己熄滅。

知道兩人已經出了海,村民也隻有在心裏惋惜,想著若是他二人想再建,全村一人搭把手,估摸也用不了多久。

一個黑影站在遠處礁石上,直到看著木樓燃盡,方才發出詭異笑聲,轉身向另一頭跑去,須臾便消失在了黑暗裏。

船隻繼續在海上前行,按照船工所講,若是一路都風平浪靜,趕到染霜島也要半個月左右,運氣不好遇到暴風雨,那便要找一處荒島躲避,隻會拖得更久,急也急不來,隻能求老天保佑。不過幸好兩人都不是急躁的性子,雖說在海上漂流的日子乏味了些,但有心愛之人陪在身邊,倒也不覺得枯燥。碧藍海麵一望無際,經常會有飛魚跳起落下,還會有商船靠近,拿著一些深海裏找到的稀罕石頭和貝殼賣,在陽光下亮閃閃,很是好看。

微風徐徐,兩人肩並肩坐在船舷上,看天邊流雲被風吹散,瞬息萬變。

船工平日都不會打擾兩人,連城孤月攬過他的腰,湊過去親了親。

吟無霜靠在他肩頭,“像是要起風了。”

“我問過船工。”連城孤月道,“這種天氣在海上很正常,晚上船大概會有些晃,不過不算大事。”

“還有兩三天就該到了。”吟無霜道,“聽說染霜島很美,這個季節到處都是花。”

“鬼手前輩住的地方,自然不會差。”連城孤月幫他整好頭發,“不過長白山也很漂亮,你去了便會知道。”

吟無霜笑笑,“嗯。”

夕陽落下海麵,舉目望去,四處皆是細碎金沙,宛若仙境一般。

夜晚一如既往的安靜,兩人在船艙內相擁而眠,耳邊是陣陣海浪,安寧又平靜。

“好好睡。”連城孤月又親了一下他,方才戀戀不舍放開。

吟無霜安心縮進他懷中,隻是還沒來得及睡著,卻覺得船身微微一搖,像是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

連城孤月翻身下床,披衣前去看究竟。

暗黑夜色中,幾個船工正在船頭忙乎,看不清是在做什麽。

“公子。”見他過來,其中一個船工道,“正好,過來搭把手,哥幾個實在沒辦法了。”

“怎麽了?”連城孤月上前。

“不知道撞到了什麽東西。”船工道,“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

連城孤月站在船頭往下看,卻覺得身後傳來一陣破風聲,心裏一驚本能閃開,就見一把匕首重重釘在船舷。一個船工從一旁拿起布袋,將裏頭粉末狀的東西衝他撒了過去,銀城孤月縱身躍起,心知中了暗算,掉頭便想去找吟無霜。那幾個船工一掃前幾日憨厚寡言的模樣,個個麵目猙獰撲上來,卻沒有與他纏鬥幾招,而是在聽到一聲清脆哨響後,便轉身躍入茫茫海麵。

巨大的爆炸聲傳來,火球從船上騰空而起,照亮整片天。

“無霜!”連城孤月撕心裂肺大吼。

大船須臾間四分五裂,伴隨著熊熊烈火一起沉入海中。連城孤月飛身掠過幾塊木板,命也不要的往裏衝,卻什麽也沒找到。最後一點火光也被浪潮打滅,海麵上隻剩幾塊焦黑浮木,四周水麵一望無際,安靜到放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連城孤月單手握著一塊木板,就著慘淡星光,咬牙在海裏一點一點搜尋,手臂被木片劃傷也全然不顧,海水與血水融在一起,是最徹骨的寒冷。

嗓子喊到嘶啞,卻再也換不來那人的一個回應,從星光滿天到日出海麵,四已是幹幹淨淨,連半塊浮木也不剩。

身體早已麻木,心也跟著麻木。

漫天朝霞下,連城孤月頹然閉上雙眼。

原來疼到極致的時候,也就不會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