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井房發現了一盞濁血燈,但深井打開的一刹那,古怪的“濁血燈”發生了異變火殷洪的火苗猛漲了起來

四叔置身其間,恍如身處地獄魔窟,心裏萬般困苦一下湧上心頭,沒有原因,就是感到萬般失落,五味雜陳攪的人內心瘋癲。

火光通紅,卻有如置身冰窖。感覺生無可戀,竟有種想要了解自己的衝動。四叔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心中這麽沮喪難過,看到牆就有一種一頭撞死的想法,但四叔畢竟和薑半仙學過幾年的道法,雖然拖拖拉拉沒領悟到什麽高深的境界,卻把陰陽之氣調和的恰到好處。

就在四叔就要精神就要崩潰的瞬間,一股脹氣由小腹翻湧而上,沒吐出來,憋得臉通紅,腦袋嗡的一下,清醒了大半,四叔才反應過來,這是著了這“濁血燈”的道,從地上爬起來,暗罵一聲:“好陰險的邪術!”

回身朝“濁血燈”殷紅的火苗上狠啐了一口唾沫,隻聽‘嘶嘶’之聲在燈芯處傳來,像一頭受傷的惡獸發出的絕望哀鳴。

再看那火苗已經逐漸萎靡。又恢複到豆般大小,火苗上下穿**著,搖搖欲滅。

四叔看著這邪性的“濁血燈”,暗自想到,那杜老漢可能就是誤入此地,著了這“濁血燈”的道,若不是剛才一口老陽之氣把自己憋醒,恐怕現在也和那老杜頭一個模樣了。四叔越想越是心驚,看來這倉房裏邊果然藏著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才會使這“濁血燈”迷人心智,還是小心為好。

四叔拿起“濁血燈”,朝井下照去,腐臭的味道已經沒有剛剛那麽濃了,隻是光源有限看不到這井到底有多深,井壁掛著一根二指粗的麻繩。

目之所及之處好像有一層化不開的黑色霧氣,四叔撿起一塊碎石扔了下去,想探一下深淺,石頭撞擊井壁之聲不絕,卻是確認不了深淺。

四叔提了一口氣,脾氣上來,豁出去了,下去看看有他娘的什麽牛鬼蛇,神統統招呼著,誰讓自己對人家姑娘誇下海口呢。

看著井中的濁氣散的差不多,四叔一手拿著燈,一手把著繩子,慢慢的往下滑。四叔邊往下滑,邊看著這青石的井壁,雖然是冬天,但這陰涼的井壁卻沒有看到枯死的苔蘚也很反常,看來此地絕非清淨善良之地。過了二十多分鍾,四叔下到井底時已經是驢臉淌汗。

井底並沒有上麵那麽冷,反倒是有一股潮氣。四叔提燈在井下轉了一圈,發現這井底果然別有洞天,光禿禿的井壁上竟多出來一道虛掩著的木門,上麵刻滿了粗糙的符文。不像是道家的符文,也不像佛家的梵文。

奇形怪狀,都是一些類似圖騰的符號,四叔也看不懂,沒管那麽多,反正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四叔推門而入,沒等看清什麽,卻聞到一股血腥之氣。嗆得人直欲作嘔,四叔搖了搖頭,點著牆上掛著的火把,眼前的景象卻讓四叔頭皮發麻。

隻見牆上用鐵鉤掛著一排赤身**的活人,有男有女,也有小孩,渾身鮮血,被鐵鉤穿著鎖骨,掛在牆上。

一個個眼神裏充滿了哀怨,嘴唇青白,瘦弱不堪。一根根竹管插進前胸。一滴滴鮮血正不斷的滴在地上的器皿裏,活像一個屠宰場。四叔看的半天合不攏嘴,回過神後,卻是暗暗咋舌,手中的“濁血燈”也像是受了什麽刺激而暴怒一樣,忽明忽暗,火苗左右搖擺。若是沒有四叔一口注入老陽之氣的唾沫壓製著,可能早就發作起來了。

四叔走進近一瞧,這些人都是奄奄一息,有些人已經氣血耗盡。死去多時,昏暗汙濁的眼神裏充滿了哀怨和仇恨。

四叔看到這,已經壓不住內心的怒火,怒聲罵了一句:“他奶奶的,哪個王八犢子,這麽缺德。”說著,眼淚已然在眼眶裏打著轉。那些還活著的人也好像沒有聽到四叔的喊罵聲,目光呆滯,認身體裏的血液一點點的流幹。

四叔手中的濁血燈嘶嘶之聲不絕,殷洪的火苗搖曳之中,“噗”的一聲滅了下來。四叔也感到有一股陰氣,迎風鋪麵狂暴而來,牆上的火把,無風自搖。四叔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虎目怒瞪,知道有什麽東西要朝自己襲來,若是沒有大陰之氣這“濁血燈”怎會無故滅掉。

但怎奈,來時隻是想查看一番,並未想到井底竟有如此慘烈景象,沒有準備法器工具。但四叔脾氣上來,管你是閻王老子,還是閻王老子,都得留下胳膊大腿。

四叔眼睛雖然還充著血,但頭腦已經冷靜下來,點燃牆壁上剩餘的兩根火把。此時,內裏已是被照的通明,四周除了血液滴入器皿的“滴答”之聲,就在沒有別的雜音。

向前望去,長方形的密室內部盡頭,堆滿了裸,身的屍體,層層疊疊。但,凡是仰麵的屍體,肚皮皆翻露在外像是被誰在肚子上掏了一把。井下溫度偏高,有些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一些肥大的蛆蟲在屍體的海洋裏徜徉著。

四叔雖然是個糙爺們,但看到這番景象也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隨即想到,那老杜頭肯定就是被這些枉死的冤魂借“濁血燈”的怨念纏住。

隻要燒了此處,便萬事大吉。可眼前這些慘死之人,卻讓四叔久久不能平複胸中怒氣。雖不知道是誰幹的,但肯定和那趙德彪脫不了幹係。八成就是他爹趙大虎所為,一想到王大虎以前就是薩滿教徒,心中已經下了定論。

四叔轉身不去看那些腐屍。但卻被屍體的腐味熏得頭大。伸手入懷拿了瓣大蒜,掰開後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辛辣之氣立刻刺激的腦袋清醒了起來,北方天氣本就寒冷,隨身帶頭大蒜即可驅寒又能醒腦,四叔從小無論冬夏,都有隨身帶大蒜的習慣。

四叔本想把那些未死之人救下來,就算活不成,也別受這份活罪。可還沒等接觸到那些掛在牆上的人,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就開始扭曲了起來,好像是特別痛苦。

四叔以為是這些人痛得醒了過來,卻發現這些人的皮膚裏像是有什麽東西欲破皮而出,鬆塔塔的人皮被頂的老高,裏麵的東西在人身體裏不停地遊走著,好像在找一個最佳的地點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