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口供不一

“草民回家吃飯啊!”曹墨理所應當的說道:“他們兩口子,帶點炊餅,帶點水,在地裏待一天,草民回家吃點飯怎麽不行了?”

江瞳啞然失笑,暗道自己也太敏感了一些,隨後道:“不是不行,隻是你家離滿大鬆家也忒的近了些,本官有些疑惑罷了。”

曹墨怪叫一聲,臉上滿是驚駭:“大人莫不是懷疑我?”

江瞳趕緊擺擺手,好不容易安撫好了曹墨,正準備盤問下一個人,就聽見大堂外,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江瞳抬頭一看,隻見兩個胥吏捆著一個三旬左右的壯漢,推搡著從門外進來。

胥吏:“快走,快點!王法大堂,你還不老實!”

壯漢一邊掙紮,一邊梗著脖子嚷吵道:“放開我,綁著我作甚!”

江瞳擱下手中的驚堂木,看著堂下站著的壯漢,壯漢個子不高,約莫六尺左右,皮膚黝黑,一身橫肉,被繩索勒出深淺不一的痕跡。

“堂下何人,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王八沒好氣的甩開兩個胥吏,見到一臉嚴肅的江瞳,哼了一聲,隨後跪在地上,悶聲道:“回稟大人,草民王飛,天水縣王灣村人,草民不知何罪之有,一大早就被衙門的人綁過來了。”

王飛一身短打胡亂套著,連扣子都沒有係好,臉上還有睡覺枕頭的壓痕,頭發也是亂糟糟的,看起來所言非虛。

一旁的陳六子見到王飛,圓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他招呼道:“王哥,王哥!”

王飛低著頭斜睨了一眼,見到陳六子,也有些訝然:“你個混球,咋在這呢?”

陳六子趕忙解釋道:“王哥,別渾說了,咱師傅的閨女,讓人弄死了,現在縣衙查凶手呢!”

“啥?”王飛陡然提高了嗓門,把一旁其他等待提審訊問的人都嚇了一跳,一個胥吏毫不客氣的用水火棍將他壓了下去:“大呼小叫做什麽,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

王飛不甘不願的低下了頭,但是依舊難掩驚駭之色:“你說誰?咱師傅、蘭蘭那小妮子?”

陳六子正準備點頭,就聽見堂上的江瞳問道:“王八,本官問你,案發當時,你在哪裏?”

王八聞言,抬頭一怔:“大人咋知道草民綽號王八?”

江瞳屈指敲了敲桌案,沒好氣道:“回答問題。”

“哦哦哦!”王飛點點頭,道:“那天吃完飯,草民就走路回的家,隻不過草民回家之後,和家裏的婆娘吵了一架,心裏有些憋氣,當天晚上,帶著師傅給草民結算的工錢,去了村子裏的娼館,在那呆了一宿,一直到第二天晌午才回的家。”

江瞳抬頭瞟了一眼那個將王飛壓回來的胥吏,那胥吏拱手道:“回稟大人,小的後來去那個娼館調查了一番,確認王飛所說無誤,如有需要,小的可以再去王灣村將那個娼妓羈押過來做供。”

江瞳擺擺手,一個娼妓的話,是最不可信的,真真假假,屬難分辨,眼下一連盤問了三個人,都沒有作案時間和作案動機,難不成自己的調查思路有問題不成?

江瞳忍不住陷入沉思,堂下百姓也不知道在發什麽呆,一個個大氣不敢喘,跪在下麵,小聲的交頭接耳。

“大人在考慮什麽?”

“難不成咱們幾個裏麵真有凶手?”

“不能吧?還有幾個人,大人還沒有盤問呢。”

一旁的聶思思,見江瞳有些走神,上前輕輕推了江瞳一把,江瞳回過神來,有些歉意的一笑,隨後點向下一個人,沉聲問道:“你說。”

這次這個嫌疑人,有些奇怪,居然是一個女人,穿的倒是富貴些,一身絲綢小袖衣,下身穿著長裙,看年歲也已經四旬左右了,身材有些發福,一雙小眼睛如同綠豆一樣鑲嵌在大餅臉上,鼻梁塌陷,嘴唇擴厚,一股油膩之感,滿溢出來。

天氣有些熱了,外麵熾熱的陽光照在大堂裏,婦人一張胖臉上汗津津的,她一拱手,一旁的幾個同被傳喚的家夥,就皺起了鼻子。

“大人啊,這事和民婦可沒有什麽關係啊!”民婦動作有點誇張,她反手掐著腰:“這事都怪我們家那口子,我們家相公啊,那是一個商人,平素滿大鬆的活計,都是我們相公給他的,要說我們家,可和給他們沒仇,非但沒仇,還有恩呢。”

那民婦說到激動處,差點沒有站起來,卻被兩個胥吏用水火棍交叉著摁了下去。

“回稟大人,這婦人說的沒錯,隻是她家相公不在,這婦人說她相公出去收取貨銀了,沒在家,小的隻好把她押解過來了。”一名胥吏解釋道。

江瞳問道:“案發當時,有沒有印象,你相公去了哪裏?”

“有有有。”民婦忙不迭點頭,她回憶道:“那天相公一大早就出去收取貨銀了,說是晚上才能回來,他回來的時候,民婦都已經睡著了,他呀,生意做的極大,整日忙來忙去,民婦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婦人說起這些的時候,臉上滿是自得的笑容。

顯然,正是這種瞎忙,給她帶來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和奢侈富態的體形和穿搭。有了這些,她自然不會去過問自己夫君的去向。

“大人,這娘們撒謊!”

驀地,人群中,有人突然提高了嗓門,那婦人的聲音如同卡住喉嚨的鵪鶉,憋得通紅,惡狠狠的扭頭看去,卻見到後來的王飛梗著脖子,一臉嫌棄的揭發道。

見到王飛,那婦人有些張牙舞爪的怒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敢在大老爺麵前汙蔑民婦,民婦和你沒完!”

當然,兩排胥吏自然不能讓她如願,急忙將她壓製了下來,江瞳目光一凝,沉聲道:“安靜!讓他說完!”

王飛雖然被繩子捆著,但是他毫不客氣的說道:“這娘們草民認識,她相公和俺師傅關係不錯,有時候經常在師傅師娘家吃飯,提起這娘們,用她相公自己的話說,就是個潑婦!”

那民婦一張肥臉霎時間變得鐵青,周圍人不少忍俊不禁的表情,讓她難堪至極:“你說什麽?”

王飛嘿嘿一笑,道:“頭天晌午,她相公和我們,一起在師傅家吃的飯,這事陳六子也知道,好像是找師傅借錢吧,具體我沒聽太清楚,反正不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