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帶著大師兄李慢慢來到宋國,自然不是為了喝一口酒徒的就,吃兩塊屠夫的肉這麽簡單的事情。夫子盡管和天一樣高大,但是和酒徒,屠夫比較起來,他也不過是活了一千多年而已。換句話說,酒徒和屠夫吃過的鹽都比夫子走過的路要多。夫子來到宋國,便是想向酒徒和屠夫請教一些問題。

“我想知道,你們對於昊天,有多少了解呢?”

夫子淡淡的問道。

“昊天?!”

酒徒停下來喝酒,屠夫停下來吃肉,看的出來對於這樣的一個名字,酒徒和屠夫兩個人都是頗為畏懼的。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都能夠看到對方眼眸當中的那種恐懼。

“昊天,便是這個世間最強大的存在,他不是生命,但是卻比生命要高級很多。”酒徒和屠夫當然沒有見過昊天,因為但凡是和昊天有過交集的人物,現在都已經被天誅殺了,譬如柯浩然,一旦被昊天給看到,那麽自然是難逃一死。在昊天的眼眸當中,世俗當中的全部生命,都不過是它的一盤菜而已。

當昊天想要吃東西的時候,便從這個螞蟻窩當中,找到那些會飛的螞蟻,然後吞噬掉。道門的修煉功法,便是將天地元氣在身軀當中過濾以後,然後在排泄出來,重新進入到循環當中,而魔宗的修煉法門,卻是將天地元氣變成是自己的。這樣的話,元氣便不能夠再度循環利用,如果長久這樣下去,昊天的力量變回衰竭,這也正是昊天道門不遺餘力要消滅魔宗的原因了。一千年前,西陵神殿的光明大神官,正是看到了某一種可能,或者說洞悉到了某一種天機,才冒著天下之大不為的風險,深入到荒人部落,在納蘭湖當中建立了魔宗。隻不過,光明大神官也沒有逃脫出來昊天的追殺,汩沒在了曆史的長河當中。

“我們對於昊天來說,便是一個個的螻蟻。”

酒徒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絕望,他在連綿的永夜當中生活了那麽多年,也正是因為這樣,他顯得格外的怕死,也正是因為怕死,酒徒越來越絕望。

“有些螻蟻,會飛翔,有些螻蟻之能夠在地麵上爬行。”

“相對於世人來說,你是一個能夠飛翔的很高的螞蟻,但是相對於昊天來說,你依舊不過是一個螞蟻罷了。”酒徒看著夫子,在人世當中,夫子是有著天一樣高的人物,可是對於昊天來說,夫子也不過是一隻螞蟻罷了。無數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覺醒以後,不甘心在做一隻螞蟻,他們拔劍向天,想要和昊天一戰。

可惜的是,就算是最為厲害的柯浩然,也死在了昊天的天誅當中。

“或許,有些螞蟻能夠飛出去昊天的這座神國。”

夫子飲了一口酒,沉默了一會,方才淡淡的說道,“實際上,你們應該知道佛門的開創者佛祖,他是懸空寺的第一任首座,可惜的是我誕生的時候,佛祖已經涅槃了。”

“但是你們兩個應該見過佛祖,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對於佛祖這個問題,世俗當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好奇,他們好好奇,佛宗的開創者佛祖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人物。到底是涅槃的佛祖高還是現在的夫子高呢?

“佛祖?!”

酒徒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來一分不屑,“那個老禿驢,他比我們兩個還要膽小呢,在我和屠夫看起來,佛祖也不過是一隻會飛的螞蟻罷了,隻不過這一隻螞蟻,卻擁有著大智慧。”

“佛祖建立了佛宗,能夠在道門的統治下,硬生生的建立起來一個佛門,的確是有著很大的不同凡響。他想集合信仰的力量,超脫這昊天的世界。”

“但是這談何容易啊,我們這片世界,便是昊天的神國,在其中一舉一動,都要受到昊天的窺視,所以佛祖也失敗了,他在懸空寺之上的梨樹下麵坐化,涅槃了。”

夫子點點頭,他自然是知道,佛祖最後在梨樹下坐化涅槃,這佛門的涅槃境界,是比佛門大海無量,金剛不壞更加強大的一種神通境界。既然是境界,那麽佛祖不可能讓自己死掉。

夫子很關心佛祖的生死,因為他知道,佛祖的眼光和見識,還在酒徒和屠夫之上要不然的話,佛祖也不可能在昊天道門統治下,建立了佛門懸空寺。

“你要見佛祖?”

酒徒淡淡的問道。

“是啊,佛祖好像是薛定諤的貓一樣,他躲避在那裏,偏偏不讓我們看到。”在夫子的理解當中,這佛門的涅槃,便是薛定諤的貓一樣,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

“要尋找佛祖,自然要去懸空寺,或者是去爛柯寺。”

屠夫看著夫子,緩緩的說道。“懸空寺是佛祖涅槃的地方,而爛柯寺當中卻又岐山大師。岐山大師是佛門這些年來,最傑出的人物,就算是那講經首座,在某些方麵也不如岐山大師。”

看的出來,屠夫這樣的人物,對於岐山大師都很膜拜。

“天下的禿驢,我沒有看上來一個,都是一群冥頑不靈的人物,不過這岐山大師,卻是當中最為奇特的一個,在我看來,真正可以成為高德的人物,便是這岐山大師了。”

夫子站起來,看著宋國的方向,淡淡的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麽我就去爛柯寺一趟,看一看在岐山大師那裏,能不能找到佛祖的蛛絲馬跡。”

夫子抓了一大塊豬肉,交給大徒弟李慢慢,然後登上黑色的車廂。

黃牛拉著吃,李慢慢坐在車廂前麵和夫子吃著不知道是豬肉還是牛肉的肉。兩個人一匹黃牛,向著宋國瓦山爛柯寺逶迤前行。爛柯

寺在宋國的地位極其顯然,普天之下出了佛門的聖地懸空寺之外,這爛柯寺便是最厲害的一個寺廟。爛柯寺厲害,不是因為爛柯寺裏麵的武僧多麽厲害,而是因為爛柯寺的主持,岐山大師,在修行界當中的名望頗高。

如果說,這個世間真的有人做到了以德服人,那麽這個人不是夫子,不會柯浩然,不是懸空寺講經首座,也不是道門知守觀的觀主陳某,這個人一定是岐山大師。

夫子和岐山大師的關係,也算是匪淺。

黃牛來到了山下,瓦上之上,早有一黃衣僧人過來接引,岐山大師這樣的人物,盡管修為全部的喪失掉了,但是他的眼光和卓識,甚至於他的運籌帷幄,都有著很深的造詣。

他猜到了夫子會來,那麽夫子便真的來了。

在李慢慢的陪伴下,夫子登上了瓦山,一路上的風光很美麗,這爛柯寺多了許多世俗的味道,少了佛門的那種四大皆空的感覺。登上了高高的懸崖,便看到了懸崖上的茅草屋。

和夫子的性格一樣,這爛柯寺的主持岐山大師,對茅草屋也是格外的看重。

“夫子,你來了。”

看到夫子,岐山大師一臉的平靜,他看著夫子,淡淡的微笑,“我早就知道你要過來,但是沒有想到,你來的這麽早,看來你遇到了很多的事情,也在尋找事情的答案。”

岐山大師果然是高人,一切天機運算,自然都在他的胸中,給人一種成竹在胸的感覺。

“是啊,過來叨擾大師了。”

夫子看著岐山大師,微微鞠躬行禮,這岐山大師比夫子的年紀要小很多,但是他的大仁大義一直在世間流傳,對於岐山大師,夫子保持了格外的尊重。

“哈哈,能夠收到夫子這樣的大禮,岐山真是惶恐啊。”岐山大師伸手一指,旁邊有兩個空著的蒲草團。李慢慢向著岐山大師恭敬的行了一禮,跟著夫子坐在了蒲草團上。

“你師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柯浩然和我有過一麵之緣,在我看來,他的確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有點恃才傲物,不過我喜歡這樣的氣質。”

岐山大師提起來柯浩然,仿佛也是滿良的興奮,“我要是還能夠修煉,我也一定想要有柯浩然大俠這樣的氣質,可惜啊我已經成為了一個廢人了。”

“那裏,岐山大師你運籌帷幄,普天之下,再也沒有人比你看的更明白了。”

夫子微笑著說道,“我師弟他的確是有點驕傲,不過我這個當師兄的實際上很是汗顏,感覺到自己有點不配當這個師兄了呢。”

“岐山大師,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尋找佛祖!”

夫子看門見山,明人不打暗語,他知道在岐山大師麵前,根本不可能隱瞞什麽想法。

“佛祖?!”

岐山大師微微點頭,看著夫子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的出來,夫子你終於開始要問天了,不過這條路長路漫漫,自古以來不知道有多少人走過去,但是他們都失敗了。”

“你要小心一些呢。”

岐山大師叮囑道,“關於我佛佛祖的事情,我研讀過很多的書籍,佛祖當年在懸空寺外麵的梨樹下坐化涅槃,留下了一些法寶,其中這個棋盤,便是其中之一。”

在岐山大師的手中,出現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棋盤。

“恩?”

看到這棋盤,夫子的臉上帶著一抹驚訝,因為他看出來,這四四當放的棋盤當中,隱含著很大的秘密。或者說,夫子看到了在棋盤當中,蘊含著一個小世界。

“佛在棋盤當中,建造了佛國。”

夫子淡淡的說道,“佛的涅槃,實際上便是來到了這棋盤當中,融合到了那個佛國千萬的生命當中,看的出來佛祖想要和昊天一樣,打造屬於自己的一個神國。”

夫子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到來在這棋盤當中蘊含的便是一個巨大的佛國。在這佛國當中,人人都可以成佛,人人都是佛,是菩薩。而佛祖,便在這些佛當中,化身千萬。

“我要進入這佛國當中。”

夫子看著岐山大師,尋求這岐山大師的意思。

“請。”

岐山大師雙手合十,微微一笑。

夫子看著這棋盤,他的身影忽然從蒲草團上消失不見,下一刻巨大的人間力量灌輸到了這棋盤當中,夫子的身影來到了這棋盤當中。他看到了一個世界。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棋盤便是佛祖的神國,他看到了一個世界,看到了佛國,也看到了無數的佛。這些佛,有的騎在黑虎當中,有的在路邊買菜,有的在廚房當中忙活。

所有的人,都是佛。

所有的人,都是佛祖,或者說佛祖便在他們的身軀上。

“佛祖,出來吧。”

夫子淡淡的說道。他沒有看到佛祖,因為這神國當中,處處都是佛祖,每一個人都可能是佛祖。他不用找,隻是站在那裏,輕輕的這麽一喊,佛祖便能夠看到。

“你就是夫子?”

佛祖沒有現身,不過他的聲音卻從佛國當中傳遞出來,進入到了夫子的耳朵當中。佛祖的實力和境界,在那個時代也是超一流的人物,幾乎能夠和夫子媲美。

但是,他終究不是夫子。

“佛祖,你要是不出來的話,我要拆了你的這個神國。”

夫子淡淡的說著,他的語氣很平淡,看不出來任何的波瀾。不過因為他是夫子,他說話從來都是一言九鼎,整

個佛祖的神國都在來賴賴作響,天幕之上的流雲,在夫子這句話當中盡數的碎粉。

諸多佛都安靜了下來,他們看著夫子,滿臉的大慈悲,但是卻沒有一位佛敢來到夫子的麵前,將夫子給度化。

“來到我的神國,我便是這裏的主宰。”

佛祖依舊沒有出現,他在挑戰者夫子的底線。盡管人世當中關於夫子的消息不算很新鮮,但是佛祖終究是在棋盤當中,而不是在世俗當中。他看到了夫子,感覺到了夫子的強大, 但是佛祖卻還要試一試夫子到底有多高。

夫子有天那麽高!

“佛祖,你涅槃了這麽多年,我看拜訪你,你居然用這樣的禮數來招待我嗎?”

夫子微微皺眉。

他的手一抓,一股浩瀚的人間之力出現在了他的身軀上,他的身影依舊是那麽高,但是在諸多佛的眼睛裏麵,卻好像是刺破了天地一樣。在昊天的神國當中,夫子都有天一樣高,那麽在佛祖的棋盤神國內,夫子的身影更加的巍峨。佛祖的神國內,無數的誦經聲音響徹起來,一道佛光從天而降,似乎想要壓製夫子。

夫子看也沒看,大手一抓,那漫天的佛光在他的手中一陣掙紮,不過強大如夫子,又跟麽會給這些佛光反抗的機會呢?

“嘿嘿,我有些要發怒了。”

夫子一出手,便展示了強大的手段,周圍誦經的佛聽之下了誦經,他們的嘴上都帶著斑駁的血跡。夫子不過是輕輕一抓,便破了佛國無數佛的誦經聲音,這樣的實力,讓人恐懼。

“哼!”

便在這個時候,諸佛當中,有一位佛向著夫子緩緩的走了過來,這位佛每每行走一步,腳底下便有無數道的蓮花升騰起來。他掩著麵,來到了夫子的前麵。

“掩麵佛?”

夫子眉頭一皺,“佛祖,你化身在掩麵佛身軀上,我這次來沒有什麽惡意,隻不過是有很多的東西不太明白,所以想要來請教請教。”

“你要請教什麽?”

佛祖依舊用袈裟掩著麵。

“據說佛祖能夠知道身前五千年,身後五千年的事情,我是來問一下,佛祖在身後五千年當中,對於昊天有沒有什麽計劃?”

夫子問道。

“我已經涅槃,在棋盤神國當中,我無處不在。”

佛祖淡淡的說道,“昊天想要殺死我,我已經涅槃,他就不可能殺死我。”佛祖說的很有自信,昊天的確是不能殺死佛祖,因為昊天找不到涅槃的佛祖。

“不知道佛祖可知道昊天降落在世間的天書?”

夫子問道。

“天書這件事情,這麽重大,我自然是知道的。”佛祖依舊是掩著麵,他的聲音當中有些飄渺,有些大慈悲,滾滾的佛性出現在了他的身軀上,“七卷天書,實際上是一個昊天的一個預言,如果不是知道了這個預言,我又怎麽可能拋棄了懸空寺那麽大的基業,選擇進入到涅槃這種不死又死的境界?”

“什麽預言?”

夫子看著佛祖,眉頭微微皺起來,看的出來,佛祖對於天書,對於昊天的意圖,他是了無執掌。

“日落沙明天倒開!”

佛祖淡淡的說道,“七卷天書,便是這七個字,日落沙明天倒開,就是有一天,昊天要重開昊天神國。這也就意味著昊天會在之前降落到這個世界當中。”

“一旦昊天降落在世界當中,那麽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籠罩在昊天的眼眸當中,酒徒和屠夫這兩個老家夥會被昊天找到並且吃掉。而我如果沒有涅槃,也逃脫不了昊天的手段和天算。”

“這就是我涅槃的原因了。”

“日落沙明天道開?!”

夫子的眉頭皺的更深,這七個字,便是取自七卷天書名字的前一個字組成的這句話。如果真的如同佛祖說的這樣的話,昊天降落在這個世界上,那麽一切都要被昊天毀滅。

“那麽,佛祖你既然知道昊天的預言,不知道關於我的預言,你可知道?”

夫子問詢道。

“這個是自然!”

佛祖的聲音當中,帶著一股莫名的興奮,“天書的預言當中,有這樣一句話,叫做天不生夫子,萬古將長夜。”

“這句話什麽意思呢?”

夫子皺眉,在參悟這樣的玄語的本事,他的確是不如佛祖。

“你看,我們以前生活的天空,每次到了夜晚,便是漆黑一片,我們之能夠看到星光。”佛祖淡漠的說道,“而在日落沙明天道開當中,明這個字很關鍵。”

“我們可以看出來,明字是由一個日和一個月構成的。大家都知道,昊天代表的便是日,是昊天神輝。而剩下的那一半便是這個月字。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誤的話,你將會變成是一輪明月。”

“月?”

昊天的世界當中,並沒有明月這個東西,聽到明月這個詞匯,夫子也不太懂,但是他卻是知道,這個明月便是一種新生的事物。

“昊天降臨的時候,你將顯聖化為一輪明月。”

佛祖繼續說道,“這些便是昊天給我們的預言,說是昊天的預言,實際上不如說是昊天的天算,它推算到了這一步,未來的走勢自然是要按照這個走勢來的。”

“化為明月?!”

夫子的臉色有些難看,盡管他不像酒徒和屠夫那樣的貪生怕死,但是他也有七情六欲,而欲望這種東西,讓人欲罷不能,縱然是夫子,也不想成為那種冰冷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