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開個玩笑逗個樂子,菲爾就隻喜歡跳傘了。身為組長,菲爾最喜歡讓我們進行空中行動的演習,特別是高跳高開。這種技能是潛入目標區域最好也是最隱秘的方式。高跳高開其實就是從機艙跳出,幾秒後打開降落傘,然後利用傘的幫助到達指定著陸點。

我在五隊的時候就拿到了自由式跳傘的資格證,但是到了海豹六隊,我才算是真正掌握了跳傘技術。

說實話,第一次從機艙跳出去的時候,我也很害怕。

走到舷梯邊上然後往外跳,總是讓我覺得有點別扭。一開始我對跳傘不隻是害怕,甚至還有些討厭。雖然每次著陸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喜歡上了跳傘,但到了第二天,我又會心驚膽戰起來。我強迫自己一遍遍地練,直到最後,跳傘終於變得沒那麽難了。跳傘跟基礎水下爆破訓練一樣,我們不能隨意退出。而跳傘本來就是我們工作中的重要內容,所以我隻能讓自己喜歡上它。2005年,在我和陸軍三角洲特種部隊被共同派往伊拉克執行任務時,菲爾已經在阿富汗成功地完成了一次運用高跳高開技術的任務。我們一直在針對這種行動進行訓練,但我從沒想過有一天真能在實踐中把它派上用場。從加入突擊隊起,我就在伊拉克和阿富汗之間跑來跑去,不是被派到這兒,就是被派到那兒。我的生活逐漸形成了一種模式:部署、訓練、隨時待命。我們參加過很多行動。它們大同小異,我已經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了。但是通過這些部署作戰,我們很快積累起了很多寶貴的實戰經驗。我們作為一個集體也逐漸提高了技戰術水平,比之前更具戰鬥力。2009年,我們終於接到了一個特別的任務。

當時,我還在休事假,正等著坐航班飛回弗吉尼亞比奇。就在等待的時候,我在機場的電視牆上看到一條突發新聞。載有17000噸貨物的“馬士基·亞拉巴馬”號貨櫃船在前往肯尼亞蒙巴薩途中,在非洲之角附近遭到索馬裏海盜襲擊。我還記得那天是2009年4月8日,星期三。海盜擄獲了“馬士基·亞拉巴馬”號的船長理查德·菲利普斯,並挾持他一起乘坐該船的一艘救生艇逃走。他們隻有9天的口糧。美國海軍“班布裏奇”號驅逐艦一直尾隨這艘救生艇到索馬裏海岸外約30英裏處。船上的4名海盜都持有AK47。

坐在機場我就在想會不會召喚我們回去。我所在的中隊正處於待命期間,必須在接到命令一小時內部署到全球的任何指定地點,所以我能請到假簡直是撿到了天上掉的餡餅。

在電視屏幕上,我看到了那艘在海浪裏晃來晃去的橙色救生艇。不遠處就是灰色的“班布裏奇”號驅逐艦。機場太吵了,我試著擠近一些,想聽聽新聞裏是怎麽說的。我離開弗吉尼亞比奇的前幾天一直還都風平浪靜,但這會兒,我感覺會有召喚命令。救生艇的鏡頭再次閃現在電視屏幕時,我口袋裏的手機也響起來了。是菲爾打來的。

“看新聞了嗎?”他問。

“看了,剛看。”我說。

“你現在在哪兒?”

當時,我是隊裏除了組長以外最資深的隊員了。“我在機場呢,”我回答道,“正在等返程航班。”“好,那就好。”菲爾說,“盡快回來。”一瞬間,我的心裏像著了火一般。飛機最好能飛得再快點!這次行動真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可不想錯過了。但就算沒什麽急事,登機也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我看著人們排著長龍,有的緩緩前行去找自己的座位,有的正在焦急地往頭頂的行李艙塞放行李。我在心裏麵默默地懇求他們快一點。我們起飛得越早,我就能越早回去工作。而且,一旦起飛,手機隻能關機。如果他們想傳達什麽信息也聯係不到我。直到乘務員關上艙門的那一刻,我所知道的就是自己收到了歸隊的命令,要求我一小時內趕到中隊。而我一抵達,全組就要立即出發。

我戴上耳機,想閉目養神一會兒,但根本做不到。在弗吉尼亞落地後,剛出登機口沒幾步,我就開始打電話。“喂,怎麽樣?”接通菲爾後,我問道。當時已經是當地時間晚上8點多了,因為我是從西海岸趕過來的。“先在這兒好好待著,別亂跑,”他說,“明天一早就要開始工作了。我會讓你了解最新動態。計劃已在討論中,但我們還得等華盛頓最終決定。”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開始了工作。菲爾和我在中隊辦公室碰了個頭。我們坐在會議室的桌子邊上開始進入正題。“現在我們要解救一個人質,”菲爾告訴我,“從4個海盜手裏。他們想要200萬美元來換取人質。”“不是誰都能知道自己到底值多少錢的。”我說。“要是我就再多要點。”菲爾說,“區區幾百萬,開價也太低了,除非他們是找我前妻索要贖金。”

“他們要去哪兒?”我問他。

“他們想聯係自己的同夥,還想把菲利普斯帶回他們的營地或者母船上去。”菲爾解釋道,“所以,我們已經準備要麽拿下一條船,要麽搜查海濱地區,端掉他們的一個營地。”

練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兩種任務我們都早有準備。“‘班布裏奇’號上已經有幾個我們的人了。”菲爾說,“他們一直在非洲執行任務,昨天晚上上的船。我們和海盜的談判在星期四破裂了。”“在他們抵達海岸之前,我們還有多少時間?”我問。“因為他們和別的部落有些矛盾,海盜不想在目前的位置上岸。而他們自己的部落還要再往南一些,所以他們至少還要兩天才能上岸。”

我問了問召喚命令有沒有下達。“還沒下命令。不過已經在研究討論了。”菲爾說。“怎麽我們到現在還沒收到任何消息?”我說,“作個決定要這麽長時間,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夥計,作決定的是華盛頓。”他說,“不正常嗎?”一天後,我們終於接到了召喚命令。當時我們的絕大部分隊員已經歸隊,所有人都整裝待發。

約20小時後,C-17戰略軍用運輸機的活動舷梯打開了。陽光灑滿整個機艙。

東非的陽光明亮而刺眼,我遮住眼睛,並任由微風拂麵。幾分鍾後,我看到綁在一艘笨重的灰色快速攻擊艇上的小降落傘“啪”的一聲打開了,並且把這艘船一點點從飛機尾部拖了出去。船上裝有我們所需的一切裝備。我們打算先把船、船上的裝備和船員空投下去,然後再空投突擊隊員。

“哢噠,哢噠,哢噠。”

我能聽到船在金屬滾軸上向艙門移動時發出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急促,直到船徹底脫離舷梯。過了一會兒,第二個降落傘打開了,第二條船像一團灰色不明物體似的,瞬間“發射”出去。船員們也緊隨其後跳了下去。

看著船飛出機艙,我忍不住喊了起來。當船員們跳下舷梯時,我周圍的人更是歡呼起來。

當我等著舷梯邊上的隊友翹起拇指、做出一切順利的手勢時,我異常興奮,心跳越來越快。此時,他們正在仔細確認船上的降落傘是否已經打開。

我們選擇跳到“班布裏奇”號背後的盲區。這樣,海盜就不會發現我們了。美國海軍水陸兩棲攻擊艦“拳師”號正準備與我們會合。過去,它是用來運送海軍陸戰隊隊員上戰場的。我們將從這艘船的甲板上出發,開始行動。

在不遠處的海麵,船員們已經到達快速攻擊艇的附近,並開始整理降落傘了。我們還要等30分鍾才能跳,這30分鍾看上去似乎會很漫長。

我坐在靠近飛機前部的一個座位上。與我緊挨著的是中隊的一名談判專家,他身上係著雙人跳傘帶,這條背帶的另一頭就緊緊地捆紮在我的胸前。就在幾小時前他才知道,他要做的不隻是來非洲幫我們解救人質,還要先從高空跳到印度洋裏才行。

為了把所有所需人員空投到“拳師”號上,我們必須進行3個雙人跳,其中就包括這位談判專家。這3名非海豹隊成員能為這次行動提供非常重要的支持。飛行途中,我找了個機會和這位談判能手坐下來隨便聊了幾句。

“你要和我一起跳。”我對他說,“準備好了嗎?”

他很瘦,留著短短的頭發,渾身散發著書生氣。當我給他說起跳傘大概是怎麽回事,等一下會遇到什麽情況時,他看上去有點兒緊張。

“以前跳過傘嗎?”我問。

“沒有。”他答道。

當6分鍾倒計時鈴響起時,每個人都站起身來做最後的檢查。我發現談判專家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了。從艙門第一次打開後,他就再沒有多說過一句話。至少我第一次跳傘是在亞利桑那州;而他第一次跳傘就是實戰,還要跳進印度洋。

“我們不會有事。”我安慰他。但他看上去並不太相信我的話。舷梯又一次打開。飛機上大概有40名跳傘者,大家在舷梯旁排好了隊。

“準備!”跳傘長一邊喊,一邊向我們發出跳前30秒倒計時的信號。我能感受到談判專家的腿開始發抖了,當我們靠近舷梯時,他抖得更厲害了。“喂,老兄,放鬆些!”我對他說。他隻要記住我告訴他的那些話,就算幫了我的大忙了。

“綠燈,跳!”跳傘長放下了舷梯。高空中,大家晃晃悠悠地走向舷梯,然後一個一個往下跳。靠近舷梯時,我能看到地平線附近水天相接的美景。我走上前,拍了兩下跟我一起跳的搭檔的肩膀,在他的耳邊使勁喊道:“就位!”這個信號的意思是要他走到跳傘位。我想讓他站在舷梯邊緣,這樣,我們一起往外跳的時候,我就不會把他的小腿撞到舷梯上。他整個人僵在那裏一動不動。我能感覺到他的腳想要抬起來,但似乎卻在舷梯上釘得更深了。我又拍了拍他,衝他喊道:

“就位!”

他還是沒動。

我們沒時間再等了。於是我把他推到前麵,然後一股腦兒一起跳了下去。

減速傘在我身後“砰”的一聲打開了。這個小傘能幫助我們保持穩定,並控製自由下降時的速度。和以前的數百次跳傘一樣,我順著臉頰摸到拉繩,用力一拉,打開主傘。

突然間,所有飛機的轟鳴聲和嘈雜聲都消失了,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僅有降落傘在風中嘩嘩作響。

環顧四周,真美。新鮮的空氣讓從機艙出來的我們感到一陣舒暢。天空和海水通透而碧藍。隻有幾縷白雲高高飄浮在我們頭頂。掃視下方,我看到一個個降落傘旋轉著,組成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的中心,4艘灰色的艦艇正在海麵上漂**。

我的隊友們避開彼此,打著旋兒,從四處飛撲下來,落入海中。

這片海比較平靜,隻有小小的波浪。不遠處,“拳師”號開闊平坦的甲板正等候著我們。當我們快碰到水麵時,我立刻把主傘拉平,然後“咚”的一聲跳進了跟洗澡水溫度差不多的海水裏。我解開拴著談判專家的搭扣,開始把自己從降落傘背帶的五花大綁中解放出來。

我們離那艘船不過20碼。之前為了跳傘方便,我把橡皮腳掌用膠帶粘在了腳踝處。現在我撕掉膠帶,讓它們垂下來,然後往談判專家的身邊遊去。在我身後,備用傘已經滲滿了水,備用傘包把整個降落傘一點點拽下水麵,最終沉入海底。我遊到談判專家身邊時,他穿著救生衣,正在使勁踩水,想靠近懸掛在船邊的梯子。

“怎麽樣,老兄?”我問。

“太瘋狂了!”他說。

從飛機舷梯放下來直到現在,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我爬上快速攻擊艇,在船前部找了個位置。現在,我們要等著清點人數。因為這種船隻能容納12人,船上很快就擁擠不堪。我爬到船頭,把腳**在水裏。水流把我的腳蹼推來**去。

“我說夥計,你沒看到鯊魚嗎?”一名隊友爬到船頭問我。

“沒有啊。”我說。我知道這一帶海域有大批鯊魚出沒,但目前還沒看到有什麽東西靠近。

“兄弟,我剛才遊過來的時候看見水下有個巨大的影子。”他說道。

我立刻收回了腳蹼。

就在我們在飛行途中時,菲利普斯曾嚐試逃跑,這使局勢更加緊張。他成功地跳入海裏,但又被海盜從海裏撈起來用槍指著了腦袋。他們綁住了他的雙手,還把一部電話和一台美式收發報機丟入了海裏。因為海盜覺得菲利普斯船長可能在用這些東西接收我們船上的指令。

當時,救生艇的燃料已經用盡,隻能在海麵上隨風飄**。“班布裏奇”號指揮官弗蘭克·卡斯特利亞諾已經說服海盜讓驅逐艦來拖行救生艇,並征得海盜同意通過驅逐艦上的硬殼式充氣橡皮艇為他們運送食物和水。在其中一次運送途中,第四個海盜阿卜杜爾·瓦伊穆西因為手上有傷要求醫療救助。他被轉送到“班布裏奇”號上進行治療。瓦伊穆西是在阻撓菲利普斯想要逃走時把手弄傷的。

星期六,在成功登上“拳師”號之後,我們派了一個小隊登上了“班布裏奇”號。中隊其餘成員則高度保持警惕,原地待命。一旦救生艇上岸,我們就不得不在岸上展開解救行動。

登上“班布裏奇”號的小隊是由一個突擊小組、幾名狙擊手和一個指揮小組組成的。海豹六隊在扇形船尾處設立了一個觀察點。在談判進行時,狙擊手開始移動瞄視。我們現在是靜觀其變。

星期天,我們突然接到消息,說菲利普斯現在已經平安登上“班布裏奇”號。很快,所有人都了撤回。我碰到了我的朋友加裏。在基礎水下爆破訓練期間,他在班上總是排在我前麵。加裏比我晚幾年進入綠隊。他剛到海豹隊時負責開小型潛艇。想到他要把自己6英尺4英寸的大塊頭塞進小潛艇裏也挺好玩的。上一次部署期間,他獲得了銀星勳章。在坎大哈的一次任務中,他也確實盡力配合過5個人,為他們收拾了殘局,那5個人本來是想掩護他的小組的。這次,加裏上了“班布裏奇”號並負責審問被捕的海盜瓦伊穆西。

我們握了握手。

“兄弟,看在老天的分兒上,透露點內幕吧。”我說。

“我們在最後一名海盜把頭伸出來時終於發現了他,然後把這3名海盜都給幹掉了。”加裏答道。

他告訴我,他的任務是和受傷的海盜瓦伊穆西談話,加裏希望這個家夥能說服同夥投降。加裏上了“班布裏奇”號後,開始用糖衣炮彈進攻瓦伊穆西的心理防線。

“喂,夥計,冰激淩要嗎?”他問,“要不,喝一罐冰鎮可樂?”

瓦伊穆西和加裏開始了一段美食和精神安慰之旅,並在此基礎上很快建立了友誼,加裏始終讓瓦伊穆西站在船艙外。這樣,其他海盜就能看見他又是喝可樂又是吃冰激淩,而且他還要和留在救生艇上的海盜們來回喊話進行談判。

“我聽不見。”加裏對瓦伊穆西說,“讓他們把繩子再往近拉一點兒。”

瓦伊穆西同意了。繩索越來越短,救生艇離“班布裏奇”號隻有寸步之遙了。海麵上的風浪大了起來,沒有引擎的救生艇被推得轉來轉去。天黑後,加裏和隊友把救生艇拉得更近了些。當時夜色一片漆黑,海盜們根本不可能發現有人把他們的船往“班布裏奇”號那邊拖。在扇形船尾處,加裏和隊友掃視著救生艇。隻有通過夜視儀才能看到紅外激光在船身上來回晃動。

負責放哨的那個海盜總是坐在射程內靠前的位置,幹掉他比較容易。透過船上的窗戶,加裏他們還能看到一個海盜在駕船。這也是一個相對容易的目標。但是第三個海盜始終不露麵,而狙擊手們卻必須同時擊斃3名海盜才行。唯一能在開槍的同時保證菲利普斯安全的辦法就是等第三個海盜自己現身才行。在等了幾個小時之後,第三個海盜的頭和肩終於從救生艇後方的艙口露了出來,這正中狙擊手下懷。之前的命令是除非菲利普斯的生命岌岌可危,否則不準動手。因為看到事態越發緊張,又擔心菲利普斯的安全,我的隊友們開火了。幾秒鍾後,3個海盜全部倒在集中火力的攻擊之下。

就在狙擊手的最後一槍響起之後,扇形船尾上的隊員們聽到一聲槍響,明顯是從海盜所用的AK47發出的。槍聲在海麵上發出回聲,我的隊友們立刻感到有點沮喪。這次賭得有些大。華盛頓方麵一直在接收最新消息,也在觀察無人機給救生艇提供給養的情況。海豹六隊的指揮官和我們中隊的指揮官都在“拳師”號上。

因為擔心發生最糟糕的事情,同時也為了確認菲利普斯是否還活著、有沒有受傷,兩名靠近拖船繩索的狙擊手跳起來沿著繩索滑向救生艇。這一刻必須分秒必爭。拖船繩索在離黑暗的海麵上方幾英寸的地方晃晃悠悠,隊友們在繩索上努力保持著平衡,幾分鍾內到了救生艇旁。他們登上救生艇,搖擺著奔向人質包圍圈,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手槍。救生艇隻有一個出入口,因此即使是一名受傷的海盜也能輕易瞄準他們。

進入救生艇後,他們迅速而有序地給每名海盜補了一槍,確保再不會有什麽威脅。最終在一個角落找到了菲利普斯。

他被捆在那裏,但沒有受傷。“班布裏奇”號的硬殼式充氣橡皮艇載著五六名海豹隊員尾隨在救生艇後,他們聽到槍響後,立即追上了救生艇,把菲利普斯從救生艇裏解救了出來。

另一邊,“班布裏奇”號上,在最後一槍還沒響起時,加裏一把抓住瓦伊穆西,把他一拳打倒在甲板上。“等著坐牢吧!”他說道,“你的同夥都死了,你現在對我也沒什麽用了。”

隊友們銬上瓦伊穆西的雙手,用連帽衫上的帽子蒙住他的腦袋,然後把他帶走了。加裏在扇形船尾處見到了菲利普斯。剛登上“班布裏奇”號的這位船長有點困惑又有點茫然。“你們為什麽非要這麽做呢?”他問道。他當時的反應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輕微表現。在槍擊帶來的震驚中,他還沒有搞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以及為什麽會這樣。

菲利普斯接受了體檢。醫生說他的情況還算不錯。沒過多久,他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也漸漸消失了,他很感謝我的隊友們所做的一切。菲利普斯給家人打了電話,然後他先到“拳師”號上,之後等著回自己在佛蒙特州的家。

其餘的隊員又在“拳師”號上待了幾天,在上岸飛回家前等待著後續命令。最終,我們拯救了一條生命而不是出去白忙乎了一場,這讓人感覺很好。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之外的地方做點事,也感覺很棒。我很高興能做一點不一樣的事。但讓人失望的是,我們也隱約看到了政府體製的弊端。隻是作個決定就這麽慢,我們整裝待命好幾天後才終於接到行動命令。不過,解救菲利普斯船長的行動又一次增強了我們的戰鬥力,並讓我們在華盛頓眼中進一步成為能擔當更為嚴峻任務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