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璟和連燦麵麵相覷,看著麵前一大盆的東西。

諾達的盆子裏,盛滿了黃乎乎的黏黏的東西,雖然不怎麽中看,確實香氣四溢。而連燦和紀璟的麵前,各放著一把勺子,連個小碗都沒有。

老板娘,沒有沒有小碗給我們每人一隻啊。紀璟喊道。

哎呦,我說你這孩子,你們都是情侶了,在一個碗裏吃東西,又有什麽關係呢如果還要各吃各的,還叫什麽情侶啊。老板娘笑的爽朗,卻讓紀璟和連燦一頭的黑線。

他們兩個是冒牌的好不好,情侶呢,就連好朋友都算不上的啊,還要一個盆裏吃東西

無奈,肚子餓的咕咕叫的,紀璟也顧不得那麽多,拿起勺子,便是舀起了一勺,送進了嘴裏。

隻是普通的南瓜糊糊而已,卻做的異常的香美。

紀璟不顧連燦依舊一本正經的坐著,自顧自的吃了許多。

老板娘,為什麽南瓜糊糊叫一生一世啊。紀璟吃了,還不忘問個為什麽,以她的資曆,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嗬嗬嗬,南瓜,雖然是普通的東西,可是,卻能填報肚子,就像是愛情,一生一世,不會永遠的轟轟烈烈,最終都會歸於平淡,就像我和我的老公,我們平平淡淡,相濡以沫,雖然普通,卻有著點點的甜蜜,就像是南瓜的清甜一樣。老板娘說著,看了一眼在廚房忙碌的自己的老公,那眼神裏,滿是對老公的愛意。

原來是這樣啊。紀璟若有所思的又舀了一勺送到了嘴裏,通過老板娘這樣一說,味道好像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這個時候,盆子裏,又多出了一把勺子,那是連燦的。

紀璟看著連燦舀了一勺,送進了嘴裏,然後又是一勺,又是一勺,眼看著就要見底,不免大急,伸出手,就把盆子往自己的麵前一拉。

連燦吃的正有滋味,冷不防紀璟這麽一來,心高氣傲的他,哪裏肯讓,當下便把盆子往自己的身邊用力一拉。

兩個人你爭我搶的,全然沒有了風度。

嗬嗬嗬,別搶,還有好東西,這是心連心,試試吧,你們一定會喜歡的。

心連心紀璟好奇的看著老板娘新上的一份菜肴,同樣還是在一個盆子裏,卻是蓮心串著藕片,這是一道甜點,藕片上,粘著黏黏的糖汁,糖汁又裹住了白白的蓮心,看上去,很美味的樣子。

紀璟這一次索性先問開了:老板娘,這道菜又是什麽意思呢

你看,這是藕片,藕雖斷,絲卻還是連著心,夫妻一輩子,總會有磕磕碰碰吵架鬧不愉快的時候,可是再怎麽吵,就像是這盆蓮心藕片一樣,那些情,那些愛,那些美好的過往,總是在心裏回**,所以,一定要原諒對方。老板娘很耐心的解釋著。

原來是這麽有意義啊。紀璟說著,拿起了一串心連心,咬了一口,嗯,味道好好哦,甜而不膩。紀璟吃的津津有味,一旁的連燦若有所思的看著紀璟,這一次,卻遲遲沒有動手。

吃到最後一串的時候,紀璟終於看向連燦:不試試

不用了。連燦拒絕。

幹嘛,害怕和我吃了個情侶套餐我就會纏著你紀璟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吃完了最後的一串。

好飽啊,摸摸圓滾滾的肚子。

這個時候,老板娘又上來了最後一道菜唯愛你。

這個又是什麽啊紀璟打了個飽嗝,她是真心吃不下了,隻不過是好奇心驅使了。

本來是兩個人的套餐,到最後,基本都是她一個人吃的啊。

這是一顆心。老板娘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就放下了手裏的盆子走了。

或許,她忽然發現,坐在一起吃飯的兩個人,並不像情侶,才會失去了解釋的性質吧。

紀璟看著盆子裏,黑乎乎的東西:我吃飽了,再也吃不下了,要不你吃吧,我反正沒有吃過,你也不用擔心什麽了。她說話,分明就是在調侃連燦。

我不吃內髒。連燦再次拒絕的幹脆。

紀璟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要不要這麽清高孤傲啊,反正不關她的事情了,他不吃餓肚子是他的事情。

既然吃飽了,就走吧。連燦說著,從錢包裏掏出了兩張百元大鈔,放在了桌子上,便站了起來,頎長的身影,自顧自的朝著外麵走去。

紀璟也趕緊跟了上去。

真是頓無聊的晚餐啊。

她一邊打著飽嗝,一邊想著,走了幾步,想想不對,又轉身,將最後一道唯愛你打包了起來。

就算吃不下,可那時象征著老板和老板娘愛情的東西,決不能辜負了別人的美意吧。

等到紀璟趕來的時候,連燦早已坐在車裏等著她,看著她手裏捧著的那一包東西,長眸有些不屑。

不過,紀璟才不會管那個瘟神想什麽呢,帶回去當夜宵也是好的。

車子,到達幽篁的時候,已經不早。

可是幽篁,卻依舊燈火通明的,更詭異的是,連家的傭人們,沒有一個在睡覺,全都在客廳裏忙碌著。

紀璟跟著連燦走出來的時候,就見房子裏奔跑出一團粉色的身影。

紀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連燦被那團粉色的身影抱住了,而連燦,也在一刻,俊臉上,漾起了笑容,將懷裏的身影,夢的抱了起來,打起了轉兒。

紀璟站在一旁,看著兩個旋轉的人兒,聽著女孩子咯咯的笑聲,一時間,看的竟有些呆了。

那樣的連燦,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啊。

連燦,在她的心中,就是一個缺乏七情六欲的男人,冷血無情,喜怒無常,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走進他的心裏。這些年來,他的身邊,甚至連個女人都不曾出現過,讓紀璟一度懷疑他是不是愛搞基的。

可是現在,他的笑容,是那麽的真誠,仿佛懷裏抱著的,是舉世無雙的珍寶。

澈兒,怎麽回來也不叫我去接機他的聲音裏,都是帶著喜悅的。

他依舊擁著連澈,卻不曾管身邊還站著的紀璟,就帶著連澈往別墅裏走去了。

紀璟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原來,她就是連澈啊,這些年來,常會聽到下人們說,連燦還有個妹妹,有個親妹妹,叫連澈,一直住在國外。

他對連澈,好溫柔啊。

那才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的感情啊。

自己呢,嗬嗬。

紀璟隻能對自己嗬嗬兩聲了。

區別,在這一刻,是如此的明顯。

木然的走進別墅,兩個人,早已沒有了蹤影,仆人們,依舊在忙碌著,對於紀璟的回來,似乎沒有人注意到。

連家正牌的二小姐回來了,她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孩子,又算什麽呢

有一天,她離開這裏的時候,或許連個下人都不如的。

好在,這些年,連燦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紀璟這樣的事實,所以,紀璟在過去了最開始的驚異和淡淡的羨慕之後,就一切回歸正常了,回到自己的房間,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倒也是一夜無夢,睡的好極了。

卻隻是醒的極早。

早的就連仆人,都沒有起來幾個呢。

紀璟換好了衣服,就去了廚房,準備隨便找點東西填飽了肚子,就去學校。

昨天,因為臨時被連燦帶去了申伯伯那裏,她想要做的事情都沒有來得及做,正好今天起早了,可以趕緊去完成了。

卻不想,廚房裏,有個比她起的更早的人,穿著可愛的小兔的睡衣,一頭微卷的黑發隨意的披散在後肩。

早啊。紀璟隨意的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一個喉嚨很沙啞的聲音響起,甚至有些蒼老的感覺,和那可愛的小白兔睡衣,完全的不搭的感覺。

隨即,一張臉也轉了過來。

嘭。紀璟手裏的水杯,就那麽毫無征兆的摔倒了大理石的地麵上,巨大的聲響,在清晨的別墅裏,顯得異常的響亮。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臉上,布滿了坑坑窪窪,皮膚的顏色,也是不均勻的,紅紅白白,眼睛,更是可怕,眼皮耷拉了下來,隻剩下一條縫了。

對不起。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很快,就低下頭,朝外麵跑去。

怎麽了,澈兒。是連燦緊張而擔心的聲音,在紀璟的身後響起。

低低的啜泣的聲音:我沒事。可是哭聲,卻顯示了有很大的事情,因為那哭泣聲,根本沒有停止。

對不起。紀璟轉身,有些無辜,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真的不是故意反應那麽大的,她隻是真的嚇到了。

漂亮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連燦,希望他能夠原諒。

可是連燦的長眸裏,此刻,卻溢滿了憤怒,他惡狠狠的盯著紀璟,那樣子,似乎一口吞了紀璟都解不了心中的氣。

對不起紀璟再次道歉。

滾連燦的喉嚨裏,逼出了這麽一個字。

連先生我真的對不起紀璟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傷害了連燦和連澈的心。

滾聽不懂嗎這一次,連燦幾乎是咆哮了起來。

對不起被連燦這麽一吼,紀璟的眼淚也不爭氣的滾落下來了,低下頭,真的朝外麵跑去了。

躍華大學。

紀璟懶洋洋的靠在紫藤花架的長椅下,連燦的那一聲滾,一直在她的耳畔翻滾著。

雖然,和連燦的關係一直都不算好,也知道自己連家什麽都不是,可是,那一聲滾,還有連燦的眼睛在一刻爆發出來的厭惡,還是傷到了她的心。

連燦,和自己,究竟有什麽關係

那些個問題,又開始糾纏紀璟。

她得不到答案,也找不到答案。

怎麽了,有心事溫潤如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教授紀璟抬起頭,看著斜靠在紫藤花樹下皇甫軒,清晨的陽光,慵懶的照耀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光芒,看上去,真實而夢幻,就像是夢境中走出來的王子一般。

皇甫軒,就那麽在陽光下,在紫藤花樹下,看著紀璟淡淡而笑。

那笑容,讓紀璟在那一刻,拋去了所有的不快和不安,心,好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水霧一般的大眼睛,隻是傻愣愣的看著皇甫軒朝著自己慢慢的走近。

一直到皇甫軒坐在自己的身邊,紀璟的眼睛,也隻能追隨著皇甫軒的身影,腦袋裏早已是一片空白。

她就像是普天下所有的懷春的少女一樣,在自己的夢中的情人麵前,明明有好多的話要說,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了。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討人厭紀璟低頭,看著地上散落的花瓣,訥訥的說道。

不是。皇甫軒肯定的回答,你很可愛,討人喜歡。

真的麽紀璟有些不相信的抬起頭,看著皇甫軒,可是,為什麽他那麽討厭我呢紀璟自言自語著。

皇甫軒看著紀璟:你說的他,又是誰呢

算了。紀璟卻又住了口,或者,難得有機會和皇甫軒在一起,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別人的身上了吧。

皇甫軒也不勉強,見紀璟不想再說,倒也不再追問了。

最近,有沒有在做設計稿呢

沒有。紀璟老實回答,有些不好意思,最近真的荒廢了學業,借著養傷的接口。

可不能懶惰了哦。皇甫軒,伸出手,揉揉紀璟的腦袋,眼神裏,那一刻,有寵愛閃過,隻是可惜,低著頭的紀璟,渾然不覺。

我我這就去。紀璟猛然站起來,紅著小臉蛋,朝教室就走去。

皇甫軒看著紀璟的身影,唇角微揚,她就是個小女孩,不是嗎

教室裏,紀璟說幹就幹,真的埋頭設計起來了。

教室裏的喧鬧,這一刻,與她是完全的無幹了,她要做一個不讓皇甫軒失望的學生,沒有勇氣向他表白,那就要做他的得意門生。

紀璟一想到這裏,更加的投入了。

教室什麽時候安靜下來的,老師,什麽時候進來的,她渾然不覺。

一直到身旁的許如意用力的捅了她一下,她才驚醒過來,茫然的看著許如意,不知道她想幹嘛。

許如意的嘴裏發出輕輕的嘶嘶聲,示意她往講台處看。

紀璟這才後知後覺的看向講台處,隻是,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

講台旁,站著三個人,一個是躍華大學的校長,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卻又是德高望重的,學生們都很尊敬他。

校長的左手邊,是班級的班導,而真正讓紀璟嚇一跳的,讓一向熱鬧的班級如此的安靜的,是校長右手邊的人。

那個人,穿著一身的黑衣,頭上,戴著帽子,遮住了大半個臉蛋,可是,即便如此,她臉上的坑坑窪窪,還是驚嚇住了大部分的學生。

而學生,之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說話,全是校長的威懾力使然。

此人,不是連澈,又是誰呢

紀璟看著安靜站在校長身旁的連澈,分明感覺到連澈那雙詭異的眼睛看向自己,可是再看,卻又發現,不是在看著自己。

她看著連澈,想著早上的一幕。

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

這是新轉來的學生,連澈,連澈同學,是個設計界的天才,本來在美國深造,並且獲得了多項的設計大獎,許多還是國際上的,可以說,整個躍華大學,沒有一個學生取得的成績的能和她相比。校長介紹著連澈,話裏話外都在幫著連澈說話。

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大家自然是明白校長的意思,連澈能夠讓一學年都見不到一次麵的校長親自出馬,來頭自然不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點利害關係自然是知道的,她雖然長的可怕點,可是又不用娶回家做老婆,拍拍馬屁又何妨。

這樣一想,班裏的掌聲愈發的響亮了。

已經有人跟狗腿的示意連澈和他們一起坐。

連澈最終選擇了坐在紀璟和許如意的前麵。

坐定之後,她轉過臉,看著紀璟,露出了一個陰森可怖的笑容:我們又見麵了。

你好。紀璟訥訥的說了一聲,完全的擯棄了平時的伶牙利嘴。

許如意看外星人一般,看看紀璟,又看看連澈。

開始上課了,紀璟卻失去了所有上課的性質,她隻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到連澈帶著帽子的腦袋,早上的一幕,又會記起。

直覺告訴她,事情不是那麽簡單,可是,卻又沒有一點的頭緒。

連澈,是不是連燦的妹妹什麽的許如意傳來小紙條。

是。紀璟飛快的回複。

她怎麽那麽醜許如意立刻拋來一個問題。

不知。紀璟老實回答。

我總覺得她對你好像有敵意啊。許如意繼續。

英雄所見略同。紀璟寫到。

啊她不會像那些中寫的那樣,暗戀自己的哥哥吧,所以把你當成了假想敵許如意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激動的寫著,字跡潦草的要命。

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豐富了紀璟沒好氣的白她一眼,這是什麽跟什麽嘛。

我的預感一向很準。許如意繼續雞婆。

紀璟已經不想理她了,索性趴在桌上,閉著眼睛構思自己的作品了。

下課鈴終於響起。

紀璟飛快的收拾好東西,準備繼續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她要買的東西,還沒有買到呢,今天隻有一節課,有的是時間去買東西了。

本來是要叫許如意一起去的,可是那丫,非要去圖書館學習,說什麽,前幾日在圖書館遇到了命定的天子,所以,打算去圖書館繼續邂逅。

紀璟背起書包正待出去,卻不想,連澈的聲音響起:不一起回去嗎依舊是蒼老的聲音,卻沒有多少的敵意。

啊紀璟疑惑的看著連澈,弄不明白她究竟是要鬧哪樣。

我們不是住在一起麽連澈繼續說道,耷拉的眼皮下的眼睛,努力的看向紀璟。

可是,我還有點事情,不會立刻就回去。紀璟說道。

哦。連澈聽到紀璟這麽說,有些失望,慢慢的低下了頭。

那一刻,看得紀璟有些心軟,她本來就沒有對自己做什麽不是嗎早上,也的卻是自己失態啊。

就連那個所謂的陰森可怖的笑容,那也說不定是自己的多想而已,她那樣的容貌,怎麽笑,都不會是漂亮迷人的啊。

內疚,開始漫上心頭。

那個,我其實是想去買些東西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的。紀璟在連澈的身後喊道。

真的可以嗎連澈轉過身,臉上又露出了那個陰森可怖的笑容,可是這一次,紀璟卻釋懷了,看吧看吧,她的笑容就是那樣了,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這樣想著,便迎了上去,和連澈一起朝外麵走去。

外麵,早已挺好了連家的汽車。

待遇就是不一樣啊,連澈一來上學,連燦立刻就派了專車接送。

她紀璟上學,向來都是靠兩隻腳丫子和公交車的。

你說的地方在哪裏不遠的話,我們一起走過去吧,我剛回來,對這裏也不熟悉,想要走走熟悉熟悉。連澈說道。

紀璟本來還想著有車坐了,可是看著連澈的意思,顯然是想走,便隻好帶著連澈步行了。

紀璟本來還想著有車坐了,可是看著連澈的意思,顯然是想走,便隻好帶著連澈步行了。

兩個人走了十多分鍾,便到了一家精品小鋪,裏麵雖然不大,可是東西卻是琳琅滿目。

紀璟徑直走到了賣藝術品的地方,開始挑選起來。

買了做什麽送人連澈跟在身邊,她的坑坑窪窪的手,也撫摸在了那些細膩的陶瓷品上。

紀璟不經意的一瞥,心中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澈的手,也完全的毀壞了,五根手指,就像是五根老樹皮的樹枝,怎麽說呢,頗有點童話裏惡巫婆的手。

那雙手,與細膩而白皙的陶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又嚇到你了連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對不起。紀璟為自己的失態再次道歉。

連澈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下,卻沒有說沒關係。

你手裏的不錯。她的眼睛看著紀璟手裏拿著的一個半圓形的瓷器,光潔的瓷麵上,畫了一隻妖魅的眼睛。

獨具慧眼。紀璟也看著那隻眼睛說道。

送給男朋友連澈不經意的問道。

不是,送給一個朋友。紀璟趕忙澄清道。

放上這個,更漂亮。連澈說著,隨手從另一邊的花瓶裏,抽出了三支幹花,插在了紀璟選中的瓶子裏。

嗬嗬,這樣真的更美了。紀璟由衷的讚歎。

連澈的眼光,果然是不同的,怪不得,她會得到那麽多的設計大獎呢。

兩個人,買好了東西,便又步行著朝前麵走逛去。

依著紀璟的性子,是想要回去了,可是連澈不答應,非要紀璟帶著她繼續逛逛,紀璟也不好拒絕,隻好繼續往前走。

不過兩個人說麽是逛街,連澈卻一家店鋪都沒有進去過,隻是,拉著紀璟就那麽走著。

似乎純粹在大法無聊的時光。

而紀璟,雖然很好奇連澈身上那麽嚴重的傷到底是從何而來,卻又不敢貿然相問。

正走著,忽然前麵一輛車猛的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下來的,卻是臉色極差的連燦。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就將連澈拉倒了自己的身邊,仿佛紀璟是會吃人一般。

他的動作,讓紀璟受傷了一把。

放學不回家,你帶著她亂走做什麽連燦凶巴巴的看著詰問著紀璟。

我紀璟剛想解釋,忽然又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如果一個人,已經擺明了對自己沒有好感,那麽,再多的話,都是無謂,還不如閉嘴少費唇舌。

哥哥,你誤會了,阿璟正好要給朋友買東西,所以我就叫她帶我走走的。連澈倒是不緊不慢的開了口。

連燦狐疑的看著紀璟。

紀璟聳聳肩,還是不打算解釋,反正也無所謂了。他愛怎麽想怎麽想去,自己反正對連澈沒有什麽企圖。

上車吧。連燦大概終於確定了紀璟沒有惡意之後,終於開口。

我還是走回去吧。紀璟拒絕的幹脆。

怎麽不一起回去呢連澈看著紀璟,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她問的小心翼翼,很無辜的樣子。

這樣一說,連燦又開始緊張的看著連澈,好像紀璟真的欺負了連澈一樣。

不是,我隻是想一個人逛逛。紀璟無奈的笑笑,這對兄妹真的好難伺候啊。

要走要留都是錯。

既然如此,澈兒,我們回去吧。連燦倒也不勉強,拉著連澈的手,就進了汽車。

汽車,很快絕塵而去,紀璟站在風中,看著遠去的汽車,歎口氣,何時,自己也能擁有這樣在乎自己的人呢

連澈,雖然醜陋無比,可是,至少還有愛著她的哥哥連燦,可是自己呢,什麽都沒有。

她轉過身,走進了街邊的咖啡館。

點了一杯咖啡,看著窗外的人群,默默的喝著咖啡。

她的手邊,放著挑選好的禮物。

再過一日,就是皇甫軒的生日,他的生日,也是她無意間得知的,那個時候,她正住院,皇甫軒每日都會去看她,有一次,他正好遺忘了手機,紀璟按捺不住好奇,偷看了他的手機,才在他的記事本裏看到了他的生日快到了呢。

於是,打那個時候起,她便想著要送份禮物給他。

隻是不過,如今禮物倒是買好了,卻不知道以什麽借口送出去,或者,該要如何親自將禮物送給皇甫軒,她的臉皮是那樣薄的一個人啊,隻要想想那樣的場景,都會覺得臉紅心跳呢。

在喝完了三杯咖啡之後,紀璟終於站起來。

時間尚早,現在,也不過是吃中飯的時間,可是,卻不想回幽篁。

但是咖啡喝道這個份上,也真的是要吐的感覺了。

紀璟一個人,晃**在大街上,那種沒有歸屬感的感覺,在腦海中盤旋著。

她很孤單,隻是很多時候,不願意承認罷了。

所以,才會抓到一個對自己好的皇甫軒,那樣的念念不忘了吧。

幽篁。

過些日子,我會安排手術,澈兒。陽台上,連燦半倚靠在陽台上,看著低頭侍弄著花朵的連澈。

許久,都是沒有反應。

澈兒連燦叫了一聲。

我已經不報希望了。連澈依舊沒有抬起頭,手裏的花,卻被她掐下了一朵,然後,在手心裏撚轉,直到破殘。

申伯伯的醫術,極為的高明,一定會有辦法的,這麽多年,針對你的情況,他一直在尋找最佳的治療方案。連燦繼續說道。

哥哥,我已經厭倦了一次次的希望,然後再一次次的失望。你知道嗎,每次,我滿懷希望的躺到手術台上,期望著醒來的時候,可以看到自己的一點點的改觀,可是結果呢,非但沒有一點的好轉,反而是情況越發的嚴重。連澈說話間,又掐下了一朵花。

澈兒,對不起。連燦看著一直低頭的連澈,言語間,竟有了也哽咽。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夠牽動他的情緒,讓他願意付出一切,便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他的親妹妹,連澈了。

這些,又不是你造成的。連澈終於抬起臉,眼睛裏,卻早已淚水滿眶。

連燦伸出手臂,將連澈擁在了懷裏。

對不起,澈兒,哥哥,一定會還你一個漂亮的容顏的,一定會的。他知道自己的話語,是多麽的蒼白無力,可是,這一刻,也隻有這樣的誓言,能讓彼此的生活繼續下去了,不是嗎

連先生,司徒來了。周管家敲了敲門,報告著。

連燦鬆開了連澈:你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他們去做就是了,我有點事,晚點回來陪你吃晚飯。

哥哥,該給我找個大嫂了。連澈卻忽然牛頭不對馬嘴的說道。

現在哥哥,最想做好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你。連燦說著,點了一下連燦的鼻尖,寵溺的笑笑,走了出去。

哥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這麽急著就走了呀。看著連燦急匆匆的走出去,連澈自言自語的說道。

客廳裏,司徒染已經等候,神色看上去有些焦慮和緊張。

看見連燦過來,趕緊迎了上去。

那日襲擊你和璟小姐的人,查到了點眉目了。司徒染說道。

可是連燦的臉上,卻沒有多少驚喜的樣子,距離他和紀璟被偷襲,過去快要一個月了,司徒染匯報的,是查到點眉目了,而不是抓到了人,這和他以往的辦事風格和效率是迥然不同啊。

看著連燦麵無表情的坐到沙發上,司徒染怎麽會看不出連燦心裏不爽。

隻好厚著臉皮也坐到了連燦的對麵。

可以肯定的是,此次的事件,和藍正沒有關係。司徒染繼續匯報。

諒他也沒有那個膽了。連燦冷哼一聲,那一日,藍正是被他直接切斷了手筋,加上後來又派個人妖想來行凶,又被他識破,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敢出來造次。

隻是,不是藍正的話,會是誰呢這才是司徒染急匆匆找來的原因,那個狙擊手,來頭不小。

那一日,連燦帶著紀璟走後,他便去查看了,對方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來,就連子彈,都是特製的。

不過,也正是子彈,讓他大概追查到了些線索,該殺手,應該是來自國外的暗殺組織。

隻不過,連燦到底是又得罪了什麽人啊,這一次,又引來了國際上的殺手。

國際殺手連燦聽完司徒染的匯報,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句。

和紀璟會有關係麽連燦忽然說道。

什麽意思不是衝著你來的司徒染完全的暈了,紀璟這些年,被他養在幽篁,與外界接觸少之又少,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紀璟和他的關係。

紀璟又怎麽可能引來國際上的殺手呢

他本可以殺了紀璟的,可是,在紀璟衝出來之後,卻沒有殺她,反而是離開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若是他要殺我,殺了紀璟,將我引出去,不是正好下手麽。連燦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司徒染也愣住了,這個,他還真不知道了。

所以呢司徒染試探性的問道。

繼續查。連燦吩咐道,澈兒那裏,也要加派人手,她現在回來了,我更加不放心她的安全了。說道連澈,他的眉心皺起來了。

我會派人暗中保護的。司徒染說道。

不,我要你親自保護澈兒。連燦看著司徒染。

我去保護了澈兒,那你

我沒事,一個人,完全可以應付。連燦輕鬆說道。

那麽璟小姐呢,要不要司徒染問道。

要,不過,更要留意她接觸的人。連燦說著,陷進了沙發,眼睛,也不經意的看向了時鍾,現在,已經快要下午三點,她卻還沒有回來。

該死的,他什麽時候會擔心她的回來與不回來了

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司徒染看連燦又陷入了發呆的症狀,趕緊告退。

待到司徒染一走,連燦再也坐不住了,便朝著外麵自己的汽車走去。

大街上,紀璟一手拎著禮物,一手拿著手機。

皇甫軒的電話,她早已存在了手機裏,心裏。可是這一刻,卻不知道該用什麽借口撥打那個熟悉的了然於心的號碼。

啊呀。看著不小心被自己按了撥打鍵的點哈,紀璟正想按掉還是不按掉的,電話卻已經被接起了。

小璟皇甫軒的聲音已經傳來。

呃教授紀璟臉紅紅的握著電話,很沒出息的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麽了。

有事還是那麽溫柔的要溺死人的聲音。

沒沒事,啊,不,有,有事。紀璟一下子變成了個結巴。

嗬嗬,你在哪裏電話那頭,傳來了皇甫軒善解人意的聲音。

我在xx路。紀璟報了自己的位置。

是麽等我,很快就到。皇甫軒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果然是很快,在紀璟還沒有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還沒有想好見到皇甫軒要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皇甫軒已經出現在了紀璟的麵前。

黑色的風衣,在風中擺動,休閑的牛仔褲襯著兩條修長的腿,那樣子,帥極了。

這麽快紀璟傻愣愣的看著仿佛從天而降的皇甫軒。

好像掛掉電話到現在,也不過是兩分鍾左右的時間吧。

哦,正好在附近開會。皇甫軒隨意的說著,眼睛,卻是很認真的看著紀璟。

這個,送給你。紀璟猛地將手裏的東西送到了皇甫軒的麵前。

皇甫軒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包裝精美的紙盒。卻沒有伸手去接。

我住院的時候,你一直來照看我,心裏一直感激,所以隻是個小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謝謝。皇甫軒接過。

不打開看看麽紀璟眼巴巴的看著。

雖然隻是個簡單的小禮物,卻還是希望得到他的喜歡的。

不了。皇甫軒卻拒絕了。

紀璟的小臉白了白,這是要被拒絕的節奏麽

時間也不早了,一起去吃晚餐皇甫軒卻又提議。

好啊。紀璟答應著,腳步,也已經不自覺的跟著皇甫軒往前走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可是看上去,卻又是那麽的搭。

另一邊,連燦坐在汽車裏,看著紀璟跟著皇甫軒往前走去,心裏,卻說不出是什麽奇怪的情緒。

俊逸的臉,慢慢的卻開始變得冷若冰霜,長眸裏,寒光閃過。

腳下的油門踩過,緊貼著皇甫軒的身邊,擦過,揚起了一陣風,樹葉,也紛紛卷起來了。

喂,什麽人啊,這麽沒有素質,不長眼睛啊。紀璟看的心疼死,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另一邊,皇甫軒卻有些不以為然,反倒是好笑的看著紀璟跳腳。

那個察覺到皇甫軒正看著自己,紀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的淑女形象啊。

皇甫軒卻不等紀璟再解釋下去,伸出手,一把拉住了紀璟的小手,溫暖的大手,緊緊的握著紀璟有些冰涼的小手,那種暖意,一直傳到了紀璟的心底裏去。

她乖巧的一句話也不說,安靜的走在皇甫軒的身邊,心裏卻早已是小鹿亂撞了。

兩人,終於在一家西餐店門前停下。

不過,看樣子,似乎裏麵的生意是極好的,時間還算是早的,卻早已是坐滿了人。

門童看到紀璟和皇甫軒走來,也滿是抱歉的告知裏麵已經滿了。

皇甫軒卻不急不忙的,隻是俯身在門童的耳畔說了幾句話,門童立刻換上了謙卑的神色,將皇甫軒和紀璟迎了進去。

你說了什麽紀璟好奇的問,剛才那個門童分明是拒絕了他們啊。

這個,就當作是秘密吧。皇甫軒朝紀璟妖嬈一笑,笑的花癡的紀璟有些犯暈。

餐館裏,本就有些位置是極好的,但是早被預訂的。

這一次,兩個人坐著的,正是某個人早已預訂好的,卻被紀璟和皇甫軒鳩占鵲巢了。

不過,這些麻煩事,自由餐館的經理出麵去解決了。

紀璟和皇甫軒,隻需要好好的用晚餐就行了。

點好了餐,皇甫軒便讓紀璟坐著,說是要為她彈奏一曲。

紀璟一個人坐著,兩眼冒星星的看著皇甫軒優雅的坐在鋼琴前,他彈的什麽,她幾乎沒有聽進去,她的眼睛裏,隻有王子般的皇甫軒那隨著音樂的節奏而輕微擺動的身影。

真的是要迷死她了呀。

紀璟看得正花癡處,冷不防麵前坐下了一個人。

此人,正是星皇的的趙經理。

此刻,他正一臉賊笑的看著紀璟。

你還有臉來紀璟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很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嘿嘿,紀小姐,別來無恙。趙經理完全無視紀璟的鄙夷,仍舊是滿臉堆笑。

快滾,別妨礙了本小姐的興致。紀璟扭過頭,不想再看那張狗臉,若不是他,她的清白還在,也不用讓自己在麵對皇甫軒的時候,總是那麽自卑。

我很快就會滾的,隻要紀小姐看完這些。趙經理說著,遞給了紀璟一個手機樣的東西。

紀璟狐疑的接過,但是很快就要又扔給了趙經理:你的東西,我碰都不想碰。

這裏麵的,可不是我的東西。是你的。趙經理笑的猥瑣。

你說什麽紀璟感覺自己的身體一凜。

看看不就知道了趙經理不懷好意的斜睨著紀璟。

紀璟的眼睛,看向了另一邊正專心彈琴的皇甫軒,眼睛微閉的他,看上去,是那麽的迷人。

手一按,那個東西上,立刻出現了不堪的畫麵,紀璟顫抖著心,越看越心寒。

畫麵雖然不是很清楚,可是仔細的辨別,那個被男人壓在身下,不著寸縷的,不是自己,又是誰呢

而且,從這個角度上看,顯然是強暴她的男子親自拍攝的,趁著她昏迷的時候拍的。

太過分了。

紀璟的拳頭慢慢的握緊。

原本以為,那隻是意外,隻要自己從此遠離星皇夜總會,就不會有任何事了,可是,如今

紀璟咬緊了嘴唇,憤怒的盯著眼前的趙經理,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一腳踩死他,讓這樣的人渣,從此不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嗬嗬嗬,這樣的視頻,我們還有很多,所以,你也不要想著把這個毀掉了就可以了。趙經理不急不緩的說道。

你究竟想要怎麽樣紀璟強忍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齒道。

客人對你的表現很滿意,所以想要長期包養你。趙經理毫不客氣的喝了一口皇甫軒的咖啡。

做夢紀璟想也沒有像變拒絕了。

如果你不怕你的視頻明天出現在各大媒體,你的學校,還有,你心儀的對象的麵前的話。趙經理說著,還扭頭看了一眼正在彈琴的皇甫軒。

皇甫軒彈得認真,絲毫沒有注意到紀璟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一聽到皇甫軒,紀璟的氣焰立刻又被壓了下去。

包養時間一年,從今天開始,隻要他有需要,你要保證隨傳隨到,當然,也不會白睡了你,一年,給你五百萬。

紀璟扭過頭,強忍住快要掉下的眼淚。

不幹,絕不不幹,這簡直都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下要逼良為娼的節奏麽

我若是你的話,一定不會拒絕的,紀璟,你想想,隻不過是一年,一年之後,你照樣可以去找你喜歡的男人,一年的時間,也可以用來考量一下,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值得你的去喜歡。趙經理開始循循善誘。

狗屁。紀璟罵了一句。

我的話是糙,可是理不糙。哦,對了,客戶要求你現在就過去陪他,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恐怕趙經理說著,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皇甫軒,你不會真的希望我拿著這個親自送到皇甫軒的麵前吧。趙經理說著,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

我去。紀璟站起來,眼睛卻忍不住看向了皇甫軒。

對不起,她在心裏默念著。

皇甫軒,真的,真的不想讓你看到我如此不堪的一麵,真的不想。紀璟在心裏默默的念著。

這就對了嘛。還是星皇的老地方。趙經理得意的笑了起來。

紀璟最後看了一眼皇甫軒,徑自朝著門外跑去。

門口。

趙經理才出去,迎麵就遇到了司徒染。

司徒染,司徒染,朝趙經理伸出了手。

趙經理立刻將剛才威脅紀璟的視頻交了出來:沒看,我絕對沒看。他很狗腿的說。

你若是看了,你就準備為你的眼睛默哀吧。司徒染冷冷地說道。

是是是。趙經理一連串三個是。

若是此事,你敢透露半點風聲,我保證,你一定不能明天的太陽。

放心,我的嘴巴,就像是死人一樣牢靠。趙經理立刻指天發誓。

司徒染這才離開。

趙經理看著司徒染上了一輛黑色的車離開。

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媽媽的,這活真是不好幹啊。想起,不久前的一幕,他的冷汗又再次留下來了。

本來,他今晚安排的好好的,在自己的小蜜處,正愜意的洗著鴛鴦浴,不想,門忽然就被推開了。

嚇得正和小蜜在水中親熱的趙經理一下子就軟了,小蜜的家裏可是裝了那麽強悍的保安係統,為的就是防著家裏的正房來捉奸,更重要的是,他還在小蜜的家裏,藏了大量的先進,安保係統可謂是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