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生歡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遇見如此時此刻這般的狀況,尷尬而莫名其妙。

她記得她去了鄰居老張家裏,幾人吃著她做的點心,老張泡了一種看起來帶著駭人紅色的茶水,但是喝起來卻十分清甜可口,幾人開開心心的聊天,期間又逗了逗自己寶寶在內的三個小孩子,氣氛非常融洽。

老張是一個編劇,拿出他最近打算交給熟識的導演拍一部電視劇,讓她參謀一下。夏生歡大學學的是中文,雖然不是專業出身,但是她對於影視小說這一塊倒是十分感興趣。再加上鄰居老張的老婆經常幫她帶孩子,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幫他出謀劃策。

隻不過,她一看就差點兒被其中的故事給弄的陷進去,拔不出來,好半天回不過神,等她覺得自己失態的時候,更讓她尷尬的時候,她已經滿臉淚水。

兩個個小時候之後,夏生歡抱著安安對老張告辭,回到自己家裏,剛一進門,她就覺得空氣之中有些不對勁。

仿佛,有什麽東西深藏在暗處,有好像空氣中變得熱了起來,不經意間感覺屋子裏麵多了一些東西。

然後,她感覺突然腦後劇痛,身體一軟倒在地上,還好沒有壓住寶寶,歸功於她的眼急手快。等她眼睛裏的光芒漸漸暗下去的時候——

她不隻是想到底是誰暗算她,而且感覺身體上有一種如同上一次被周樂樂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感覺——

好像是靈魂出竅,但好像又不是,腦子裏閃過一係列剛才在劇本中看到的東西,以及老張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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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生歡發現她這次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到一係列屬於別人的故事。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故事卻像是發生在她身上一樣,讓她倍感心痛。

也許前世今生……

今日下班之前,謝寂收到男友徐耀輝的短信,要她快速回家相聚,言辭之間給人極其神秘興奮的感覺,她心生好奇一個沒忍住就翹了總監的班。

徐耀輝和她都是父母不詳的孩子,兩人從小在同一家孤兒院長大,可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紀他們就順理成章成為男女朋友,算一算在一起也有七年之久。

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雖然會因為大城市的經濟壓力吵吵鬧鬧,但也平淡而幸福。

兩人雖然不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但是工作都有扶搖直上的勢頭,年底工作晉升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到時候工資也會番上幾番。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前段時間兩人已經敲定年底訂婚。

從外麵打開他們愛窩門的那一刹那,白色地板上胡亂扔著的男女衣服,米黃色的寬大沙發上兩個**交纏的熟悉身影,讓她差點兒眼前一黑當場暈過去。

那個矯健有力正勇猛衝刺的身軀自然是她男人。男人身下的女人嬌嫩妖冶滿臉桃花,卻是她大學唯一也是最要好的閨蜜,寰宇國際董事長的侄女楚楚,也是公司的副總裁。男友是經過她這位好朋友的一路賞識提現才坐上銷售部門經理的位置。

她原先以為那是姐妹人情,如今卻全然成為出軌女幹情。

屋子裏喘息聲陣陣,臉紅心跳的韻律,魅惑著人的感官。她深愛的人和她最親近的人做著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事情。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的時間,盡情發泄完的兩人才發現站在不遠處,臉色蒼白神情痛苦的她。而他們卻隻是微微一愣,便和她打開天窗說亮話。

男友和閨蜜的**早就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整整四年。從她把男友介紹給閨蜜的那一天開始,這對狗男女便一來二去勾搭成女幹,隻是礙著三人十分要好的關係便一直沒有對她挑明。

兩人把事情的始末闡述的清楚明了,她聽得隻是嘴角抖動,心裏不住冒寒氣。尤其是從男友口中出來的那淡淡的卻最是刺痛她心的那一句:“謝寂你從來不需要男人。這麽多年來無論生活還是工作,你大多時候強悍到讓我覺得將來要和一個男人共同生活。這個認知讓我感到黑暗和恐懼,甚至變態。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末了兩人緊緊靠在一起額頭抵著額頭親密地商量了一下,男友打算把房子存折現金全部劃到她的名下淨身出戶,閨蜜再給她十萬現金當做和平分手的費用,條件是要她好聚好散不得糾纏男方。

姑奶奶我年薪五十萬很缺錢嗎?多年相濡以沫的感情可以拿錢來一筆勾銷?好歹情人朋友一場,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這樣急著像打發一條不知

廉恥搖尾乞憐的狗一樣待她,怎麽對得起她!

當時,她腦子一熱,認死理的倔脾氣老毛病一犯,三步並作兩步跑去廚房拿了把菜刀就衝出來過去和兩人拚命。

或許是覺得尊嚴受到了侮辱,或許是因為太過悲傷,她完全忘記了這對肮髒的男女都是可以以一當十的跆拳道高手,曾經幾度為學校得過不少國家武術比賽大獎,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

當她手裏拿著雪亮的菜刀,腳下踩著十厘米的粉紅細跟高跟鞋不要命地朝他們兩個衝過的時候,舉到半空中的刀還沒有砍下去,胸口和肚子已經同時遭受到迎麵一記猛踢。

她想是因為他們的性命受到威脅,下意識就在腿上下了不知輕重的力道。

她又站在靠近陽台狹窄異常的地方,承受巨力的瘦弱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從大開的透明窗戶飛出!

二十五層的高樓!她驚懼之下,驚呼之中菜刀脫手而出甩向半空,又攜帶者獵獵作響的風聲朝她稚嫩單薄的胸口筆直地落下!暖黃的落日餘暉從不鏽鋼刀背折射到視網膜深處,留下一抹絕美的影像。她張大著嘴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半空中墜落的身體飛速地變成一大片濕潤的猩紅色。

在零點零一秒之間,除了兩旁刷刷本飛速穿過的高樓大廈和地麵公路上傳來的刺耳緊急刹車聲尖叫聲。

她看到大半個身體探出公寓窗戶上的兩人。

他們表情蒼白驚懼,四隻胳膊直直地伸出窗外,五指張開成鷹爪形狀,腰部扭曲的如同麻花一般,姿勢定格成詭異的模樣。

這兩個男女,一個是她的最愛,另一個是她此生的知己,卻合力把她推向生命的終點。

她勾起嘴角,隻來得及附送他們一個純真甜美的笑容,便在身體與地麵相撞,傳來那種能毀天滅地的劇痛之中,徹底失去意識。

她必須得笑得漂亮些,已經滿盤全輸,死相也不能太難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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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必死無疑。

而一轉眼,她卻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個入目一片刺眼紅色的屋子中。

豔紅色繡著交頸鴛鴦觸手絲滑的錦被,雕著四爪金龍的床,鴛鴦戲水的屏風,古色古香的玉器畫軸。

一眼望去,她這門外漢都看得出來,這些東西中的任意一件就是賣掉十個她也賠不起。

她渾身不著寸縷,身邊還躺著個從光裸的後背看過去,應該同樣**的男人。

但是,這絕對不是讓她最難受的地方。

最讓她鬱悶的是,她的雙手居然一雙鹿皮包裹的黑鐵手套靠在床頭,附帶從下巴直直看下去全身青青紫紫或被掐或被咬的痕跡無數,關鍵是不知道怎麽搞的,下身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簡直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

她斜著眼睛用力瞪了一眼身旁睡得正香甜的始作俑者,對著頭頂上方的空氣呲牙咧嘴一番。

老天爺這是在玩她嗎?男友剛出軌就附送一出豔遇,還是有特殊癖好的某一類人。她雖然在內心不歧視這種人,可是並不代表她會接受並且還會樂在其中。

還有……這是哪裏?除了旅遊景點,如今的現代人還會花很多錢修這樣複古的建築?

從男人散落在玉枕上的頭發來看,目測應該比她的還要長一大截,不倫不類的長度,應該是個攝影師導演搞藝術之類的奇葩人物。

可是,如何解釋她竟然沒有死這件事?就算沒有被菜刀高空墜落淩空插死,那樣的高度和堅硬的地麵也足以讓她的五髒六腑摔成十髒九腑了吧?難道現在的醫療技術已經高到難以想象的水平?還是她落地的角度很巧妙沒有傷到身體要害?

她苦惱地轉了轉微微側了側腦袋,頭發好像纏住了一件物事,隨著她的動作不道碰到了什麽東西,隻聽叮叮當當輕響半天。

她抬起眼睛看向聲源處,正巧對上掛在窗幔上的一麵製作精細菱花小銅鏡,旁邊的流蘇綴滿了在燭光之下熠熠閃爍的五彩瓔珞,聲音想是剛才兩物輕輕撞擊所發出。

當銅鏡裏麵的景象映入眼簾時,她渾身劇烈一顫。

銅鏡顯示的畫麵雖然模糊,但還是可以看出所照女子的模樣,隻見她唇如花瓣胭脂,雙頰殷紅,烏發蟬鬢,眉梢黑而細長,盡顯妖媚和清純混合摻雜的野性姿態,端的是雪膚花貌,勾魂攝魄。

這……絕對不是她!她肯定!錯不了!她那清湯掛麵略微帶些嬰兒肥的長相,向來因不符合大眾審美品位被很多

男人都嫌棄過,要不然相戀多年的男友也不會出軌。

還有,她的頭發向來隻有披肩的長度,什麽時候長的足夠在手臂上纏個十七八道那麽長?

她與鏡中的人大眼瞪小眼好久,腦子裏突然浮現一個驚世駭俗足夠嚇死人的想法——難道她這個爹不疼娘不愛連男人也嫌棄的都市小白領也趕了一回潮流,死後魂魄跨越時空,借屍還魂到某一個剛死的美人身上?

不敢置信地用力咬了咬舌頭,破皮出血,不由自主地驚呼道:“呀——疼!好疼!”眼角生理鹽水不受控製地滑落到枕頭上,看來是真的穿了。

可是被拷的雙手和這貌似古代喜房的屋子又是怎麽回事?還有夏商西周三國兩晉南北朝?唐宋元明清?西漢東漢?她現在所在的是中華上下五千年哪個朝代?

下巴突然被一隻白皙修長漂亮的大手捏住,力氣之大,痛得她眯起眼睛眼角繼續掉淚。接著耳邊有人吹了一口輕佻味道十足的熱氣,敏感的耳垂被溫熱的唇舌纏綿第吮吸啃咬。

喘著粗重的氣息,輕吟出聲,她半個身體都在酥麻癢癢酸軟無力之中掙紮沉浮。不多時,沙啞磁性的男聲帶著不易察覺的慍怒和淡淡的調笑,在她耳邊說道。

“古人言春宵一刻值千金,人生苦短,應及時行樂。怎麽?難道是本殿下剛才沒好好疼美人你,讓你如今居然還有力氣咬舌自盡?”

“沒……”咬舌自盡?誰?謝寂雙眼迷蒙腦袋混亂地想,還沒有完全從身體裏殘留的快感中回過神來,根本來不及體會出男人言語裏的下流的意思。

“沒有就好。本皇子最討厭女人承受本殿下的恩寵的時候,在我的**要死要活一哭二鬧三上吊,弄髒我這張舒服並且價值不菲的大床。”停頓了一下,男人繼續開口,霸道而無恥,一通不正不歪的道理,說道:“你也不過是被下人送到宮中任人享樂的寵物玩意,跟了我是你的福氣,總比得過被年近半百父皇那三千如狼似虎的後宮佳麗折磨死的好,況且我樣貌又年輕,又英俊,經過昨天晚上你也應該知道……那方麵的技術也是出類拔萃,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你說對不對,嗯?”

父皇?原來這丫原來還是一皇親國戚直係。技術?特殊虐待癖好?還恩寵?這話說的還真夠自大不要臉……帝王家總是盛產無恥的沙文豬。

謝寂在心中不住地翻著無語的白眼,斜了對方一眼,卻一愣,半天怔怔回不過神來。

倘若忽略男人修長結實的身軀,隻看他的臉的話,也就十四五歲的年紀。他膚色晶瑩如玉,眉目還沒有完全長開,五官如削,青澀之中隱隱可見成年之後冷硬威武的輪廓。右眼眼角卻有一顆紅色淚痣,在昏黃的燭光之下奕奕生光,仿佛綻放在連綿不絕的雪山山腰中一株豔麗的紅梅,真是說不盡的妖媚風流,道不明的孤傲清麗。

乍看之下,儼然就是徐耀輝少年時期模樣的翻版,細看也隻有八九分相似,當然去掉那顆痣的話。

他樣貌進入她眼睛中的那一瞬間,她以為那前世的冤家陰魂不散也隨她穿越而來。後來一想覺得不可能,人家肯定正跟著她那位有權有勢的好友甜蜜,做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男的美夢。再者,她從未見過這樣美貌的男孩,小小年紀,卻給人的感覺卻相當複雜,邪氣溫柔而又冷酷深不可測。

相一比較,徐耀輝頂多算是個空有樣貌的花瓶,浮躁急躁,本事就在於利用漂亮的皮相勾搭勾搭沒有見識的千金小姐罷了。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聽他的聲音正處於變聲期,那就是說她居然和一個……未成年人那啥……那啥了!這對於她這個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根蒸苗紅的祖國下一代是一個多麽震撼的事實,猥褻未成年人是犯法的,是極其不道德的,是非常受廣大同胞所鄙視的。

雖然不知道她這個身體年齡到底多大,但是看發育情況絕對成年了。更何況她心裏年齡可是要奔三了,她居然做下了這樣的事!即使她身體本尊很可能被被強迫,也絕對不行!

真是讓她膈應得要死!還好兩個不都是未成年!

“回答我!”見身下的女人隻顧毫不矜持地直愣愣望著他的臉,又是發呆,又是深深歎氣,又是表情鬱悶憋屈,總之活生生地體現出三個字“不滿意”,並且對他說的話一概不理不睬,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

這女人怎麽這麽大膽,居然敢直視他淩厲的眼神,簡直不知廉恥,沒有一點女人該有的羞羞答答的為婦之道,真是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