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孕了?”右長老瞪大了眼睛盯著池眉的肚子, 顫聲問道。

池眉點點頭:“當然,我跟了阿漾這麽久了,當然懷了她的孩子。”

“你、你你你、”右長老指著池眉的肚子抖得像得了帕金森:“荒唐!荒唐!你怎麽可以跟人族女子私通, 還懷上了孩子!你可是我們的王子啊,怎麽如此不知廉恥,我們鮫人族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右長老說話一直客氣有禮, 從來沒有說過如此重話, 更何況還是當著曾經被眾人捧在手心裏的王子的麵,指著他的鼻子罵,言語雖輕,卻好像一記無比響亮的耳光扇在池眉的臉上。

他的臉色陡然蒼白難堪,緊咬著下唇說道:“對, 我就是不知廉恥, 反正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我已經是阿漾的人了,你們如果要殺了她,就連我還是我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殺了吧。”

“你——”右長老青筋狂跳,又氣又無奈, 看著被一眾小輩圍起來的左長老大喊道:“老石醒過來了沒。”

“還沒有, 左長老氣得不清。”照顧她的小輩們說道。

右長老心煩意亂的吼道:“隻要沒死, 就快把她給我弄醒!”

左長老被氣暈吐血, 小輩們都見怪不怪了,暴脾氣就是這樣,以前也暈過好幾次。但他們從未見穩重的右長老發火,心下一緊, 又是掐人中, 又是放虎口血的, 終於把左長老弄醒了。

悠悠轉醒的左長老看了看右長老,又看到了在她身後臉色蒼白的池眉,差點又暈了過去,右長老在她腦門上拍了一下,才沒讓她再次昏死過去。

“王子,我們曆經千難萬險終於尋到你,可你呢?”右長老的話中含著不加掩飾的責怪之意。

池眉低著頭,蒼白的唇色囁喏。

“要我說反正那女人已經把鮫珠吐出來了,咱們現在就殺了她,永絕後患。”左長老念念不忘要殺江漾。

“不可以!”

“不可!”

池眉與右長老同時出聲。

左長老皺著眉:“老白你幹嘛?你也被那個吃軟飯的收買了?”

右長老歎了聲氣,在左長老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左長老捂著心髒,肚皮朝天,像條死魚一樣徹底暈了過去。

右長老搖搖頭,對著池眉說道:“既然你懷了那個女人的孩子,我們可以暫時不殺她,但是她畢竟是狡猾的人族,誰知道她會不會背地裏搞小動作把人族引來,給我們鮫人族帶來滅頂之災。為了以防萬一,她活著可以,但是必須跟我們前往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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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這是淪為人質了?”江漾聽了池眉的轉述,苦笑道。

“不是人質。”

“哦也對,你那個長老都逼著我們成親了,不能算人質,應該算龍王贅媳。”說著江漾自己都笑了起來。

“右長老她們是太害怕人族了,怕那些人族再次找來害了我們,所以迫不得已才......”池眉眼瞼微微下垂,神色更是莫名委屈。

江漾挑起他的下巴,令他仰頭看著自己。

池眉睫毛輕顫,眸光顫巍巍的閃爍,不敢與她直視。

“出去一趟,臉色就白了一個度,被罵了?”江漾摸了把他的臉,笑道。

“沒有。”想到右長老平淡冷漠的話,池眉心尖酸脹難忍,

江漾鬆開手說道:“你說他們逼我去海底是迫不得已,那麽你騙他們說你懷了我的孩子也是迫不得已了?”

池眉顧不得傷春悲秋,立馬捂住了她的嘴,警惕的看著周圍:“小聲點,我們鮫人的聽力是很敏銳的,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撒了謊,她們肯定不會放過你。”

“而且我隻有用這方法才能穩住他們。”池眉捂著平坦的小腹說道。

江漾反問道:“你的肚子一看就是沒懷上的,現在你可以騙他們是因為月份小看不出孕態,可是等過了幾個月還是肚子還不顯,謊言一下就被戳破了,那我還不是要死。”

池眉顰著眉:“我也是沒辦法,情急之下隻有這麽說了,要不、”

池眉咬咬牙,小心窺探著江漾的表情,試探著說道:“要不、我們把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他們就不會發現了。”

江漾照著他腦門狠狠敲了一下:“你——”

池眉光潔白皙的額頭紅了明顯的一塊,眼中流露出意料之中的失落,艱難維持著語氣:“沒關係,你不願意就算了,我、我到時候再想其他辦法。”

江漾低下頭,想到自己回陸地是沒有指望了,與其被困在孤島跟脾氣古怪的春見待在一起,跟著池眉見識一下海底兩萬裏也不錯,至少跟池眉在一起她還是挺舒服的。

“我一個人族,去海底會被淹死的。”

池眉眼前一亮,雙手激動的緊握著說:“不、不用擔心,這個我有辦法,我把鮫珠給你,你就可以在避水了!”

“你的那什麽長老不是說沒了鮫珠會死嗎?”

池眉搖搖頭:“那是因為鮫珠離體太久,其實隻要在鮫人最虛弱的時候換回來,是可以恢複的,隻是有些人族貪得無厭,拿了鮫珠就再也不想還回去了。”

江漾點點頭,說到底其實就是個信任問題。那些別有居心的人千辛萬苦騙了鮫珠換取富貴,怎麽可能再把鮫珠還回,而且像這種人原本就自私又謊話連篇,對任何人都有戒備,自然也怕她們把鮫珠還回去後,鮫人回到深海再也不回來了。

“那行吧。”

“你答應了?!”池眉滿眼驚喜的看著她,濕漉漉的手臂環著她的腰。

“嗯。”江漾懶懶點頭,反正鮫人王也沒有女兒,大兒子上岸去找她姐姐了,小兒子也是個沒什麽城府的,不如下海嚐試一下做龍王贅媳是什麽滋味。

“太好了。”池眉蒼白的臉上因為激動而泛出櫻花一般薄粉色的紅暈,嘴唇更紅如剛淋過雨的櫻桃,紅潤水光,看著想讓人咬一口嚐嚐其中滋味。

剛剛把鮫珠還回去時,她隻是蜻蜓點水的跟池眉碰了碰唇,隻覺得很軟很涼,像在吃很淡的荔枝味果凍一樣,還不急細細品味就退了出去,有點遺憾。

“那、那阿漾,我把鮫珠渡給你。”池眉羞赧的咬著唇,臉頰的薄粉色變成了嬌豔欲滴的鮮紅色。

機會來了。

江漾點點頭。

池眉緊緊抱著她的腰身,身子往前傾,雙眼緊閉濃密的睫毛因為過於緊張而細微的顫抖著,拽著她腰帶的手似乎都在哆嗦。

他慢慢靠近,一股清新的雨後青草味襲了過來。

江漾在小倌館什麽樣的男人沒經曆過,情場高手,輕車熟路,自然不會像這條純情美人魚一樣就連接個吻都緊張地哆嗦,還沒親上,臉就紅的跟火燎了一樣。但不知為何,聞著他身上這股淡而清新的青草味,卻比以往花魁身上最名貴的香味更能撩撥她的心,竟有一瞬間的心神迷**。

唇瓣被一股微涼柔軟的東西輕輕貼上,那股清淡的香味離得她更近了一些,江漾呼吸不由急促。

池眉顫抖的抱緊了江漾,雙手因為過於緊張而僵硬的發涼發抖,上半身緊緊的貼著江漾,心跳幾乎要從他的嗓子眼裏衝出來,一瞬間他的腦子裏湧進了無數想法,緊張、害怕、期待、激動,還有一絲慶幸,江漾應該沒有發現如此笨拙的自己。

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跟江漾接吻了,但每一次他都愚笨的像個呆頭魚,手足無措,粗苯呆傻。

猶記得那一夜他救了命懸一線的江漾,那是他第一次跟江漾有了稱得上親密的接觸,雖然隻有僅僅兩秒的時間,卻好似剛被人從蒸籠屜裏拿出來的螃蟹一樣,從頭紅到尾,渾身無力的摔進水裏,摸著唇瓣,在水裏癡癡的泡了一夜才清醒過來。

可那畢竟是乘人之危,江漾什麽都不知道。

這次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跟江漾有了親密接觸,而且她還同意了,池眉興奮的顫栗,尾鰭不受控製的揚起,緊緊纏著她的垂在水中的雙腿,曖昧交纏,親密的如同交尾。

貼上江漾雙唇,他好似被電擊了一般,全身酥麻,好像剛剛從醋缸子裏撈出來,被泡的發酸發漲的骨頭還沒來得及瀝幹就被扔進了蜜罐裏,甜膩的滋味灌進心裏,連骨頭縫都是濃稠的甜漿,呼吸都是甜味,幸福的喘不過氣來,一道暖流從他的身體裏渡到江漾體內,池眉睜開濕漉漉的雙眼,身子依然緊緊地與江漾想貼著,尤未從剛才抽回神韻來。

“王子,右長老叫我——”一個看起來呆頭呆腦的年輕鮫人遊了進來,看見緊密相纏的兩人,不由得咽了咽喉結,後麵的話被他吃了回去。

池眉好似被火燙了一般,捂著臉埋進了江漾的懷裏。

呆頭鮫人也捂住了眼睛,一路退退退,大喊:“對不起王子,我什麽都沒有看見,你們繼續,我一會兒再進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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