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至, 大地一片潔白,嶺南這個地方幾乎不會下雪,驟然下降的氣溫, 不知凍死了多少因荒年而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難民。

在這場罕見的大雪中江家起事了,打著昏君無道,使得天降大雪, 江氏要替上天滌清昏君暴行。

江氏一起, 潁川沈氏,洛岐劉氏、秦氏紛紛響應,就連曾經讓皇家頭疼的亂軍也順勢歸順,各方勢力擰成一股,皇家那些腐敗的軍隊根本不是江輕舟訓練的專業軍隊可比, 幾場戰役下來, 便潰不成軍。江氏軍隊直奔帝都而去。

這次起事,江氏幾乎是傾巢出動,各方勢力融雜的同盟軍中,老媽江水平為主帥,江輕舟為前鋒將軍, 這些年江氏訓練的精銳部隊全部帶走, 長寧郡空虛, 而江輕舟交給江漾的任務就是守住長寧郡。

因為她們把精銳部隊全都帶走, 老媽江水平擔心有人趁嶺南空虛,趁虛而入,屆時同盟軍將腹背受敵。

江漾腦袋疼,她哪裏接受過正兒八經的軍事教育, 僅有的知識庫存還是看三國演義看來的, 可要事讓她自己上, 她沒那天賦,而且江水平留給她的底牌實在少得可憐,長寧郡剩下的全是老弱病殘,不說一位稍微有名氣的將軍,就連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劍術還比不上她。

頭疼!

江漾在軍隊裏巡視一圈,利用小時候看三國演義的經驗臨時抱佛腳看了幾本兵書,在長寧郡城樓上虛張聲勢,看起來好似兵力不缺的樣子。又派了好幾路探子守在各路要塞,隔幾個時辰就回來稟報一次。

弄完這些回到江府已是深夜,江漾在外頭忙了一天,既要巡視全城,還要跟城內的人精官員們在酒桌上推杯換盞,說的每一句話都要在腦子裏過上千遍,生怕在酒精的作用下說錯了一句,時刻不敢鬆懈,身心俱疲。

回去的路上腳步搖搖晃晃,回雪居內室裏燈火通明,兩道人影映在燭窗前,身形朦朧。

“眉兒你還是早點歇息吧。”扶月摟著孩子說道。

起事前,江輕舟將扶月接回了江府,托付給了她,讓她好好照顧。可能江輕舟雖然認可她與秦氏的感情,卻也不敢完全信任他,或者說是提防著男人的嫉妒心吧。

兩人的兄弟關係也順勢公開了,劉氏得知後,暗地裏嘲諷了一句:“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這般,隻能靠給女人做小出頭。”

雖然心裏瞧不起,但畢竟是自己女兒的男人,扶月還給江輕舟生了兩個兒子,也算是為江家開枝散葉有功了,便也沒有為難他,隻是暗地裏送了許多東西去自己正經女婿秦氏的房裏。

劉氏雖然偶爾刻薄,但並不是那種自己淋了雨,所以要把別人的傘撕了的惡毒嶽父,在他眼裏秦氏跟自己是同一階級的,都是名門公子出身的正牌夫郎,不是那些小家子出身的低賤小侍可以比的。

秦氏對扶月的存在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或許他早就已經知道扶月和江輕舟的關係,對於江輕舟將人直接領回家也沒有露出一絲不滿,永遠端著讓人挑不出錯的笑容料理著後宅,無論做人做事都滴水不漏。

池眉揉了揉眼睛,嗓音明顯帶著些倦意:“我不累的哥哥,現在這個時辰阿漾都還沒有休息,還在外麵忙碌,我是她的男人,不能為她分擔已經很愧疚了,怎麽能自己先休息呢?”

“可是你還懷著孕,不要這麽辛苦,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孩子想想吧,你忘了父親是如何承諾你的了?”

沒錯,池眉懷孕了,就在江氏剛剛起事造反時,他被診出有孕,且已經有三個月,算算日子,好像就是他們第一次體驗魚水交融的時候......蠢魚果然沒有騙她,鮫人一族命中率是真的高啊。

起初蠢魚肚子鼓起來的時候,她還以為時蠢魚吃胖長膘了。

一番酣暢淋漓的**運動後,江漾躺在**在拍了拍他的肚子說道:“池眉,該減肥了,都有肚腩了。”

蠢魚臉漲的又紅又白,頭一回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明明之前都是反過來的。

他抓著她的手摁在所謂‘大肚腩’上,氣地漲鼓鼓地說道:“你再好好看看,我才沒有長胖,我們鮫人族的雄魚即使生了孩子身材也不會走樣的!你、你再好好看看!”

在江漾連續猜錯三次之後,才不可置信的得出他懷孕的結論,平地一聲驚雷,炸的她頭腦暈眩,隨後又請來大夫診脈,這才得知他已經有了三月身孕,並且還是兩個女兒。

江漾得知後立馬拉著池眉去見劉氏,在起義這個關鍵節骨眼上,不知勝負,整個江家其實都如同踩在薄冰之上,往日森嚴不可撼動的規矩,在這種時間也可以從簡。

“父親,母親剛剛起義,池眉就懷上身孕,為我們江家添了一位女兒,可見這孩子是上天的意思,將福氣帶給我們江家,昏君無道,宗室凋零,可我們江家卻能開枝散葉,子嗣延綿無窮盡也。”

劉氏雖然知道這些都是江漾誆他的話,可是在這個時間段,江家甚至整個長寧郡的頭上都浮著一層陰霾,一旦造反失敗,整個長寧郡都得跟著遭殃,江家確實需要一件喜事來衝淡這層陰霾,便也不再介意池眉的身份,也鬆口隻要他能將孩子安然生下,就將池眉提位側室。

“我不在乎什麽側室不側室的,不過是個身份而已,我不是側室,阿漾不也一樣跟我在一起嗎?”池眉低聲道,即使聲音裏難掩的疲倦可依然強撐著:“哥哥,你不用擔心我,你忘了嗎?我身體一直是很好的,我隻是想為阿漾分擔一些勞累。再說了,我有什麽辛苦的啊,我天天在院子裏坐著好吃好喝,可阿漾她卻要在外頭跑,她才是真正辛苦的,我不想她累了一天以後,回來看見黑漆漆的屋子,連給說話、端茶倒水、揉肩捶腿的人都沒有,那阿漾也太可憐了。”

江漾聽著池眉的話,靜靜的靠在門框上,頭抵著門上精致的浮雕,酒氣在她周身縈繞,幾乎快要麻痹她的神智,趁著最後一絲理智,她敲了敲門,低喊道:“蠢魚,池眉,好夫君,給我開門。”

屋內傳來一陣響動,門一下被打開,池眉驚訝道:“阿漾你怎麽了?”

江漾醉醺醺的軟在池眉懷裏,抱著他的臉吧唧親了一口,隨後頭一偏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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