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不多說，大家想聽什麽歌？”直播間裏，關甚剛問完手機又響了，來電顯示還是剛才的號碼。
“騙子又打過來了。”關甚忍無可忍，“難得遇到這麽敬業的騙子，不如我開免提給大家上一節反詐課吧。”
他接通電話，按下免提：“大哥，您可真有毅力。”
手機那端換了個女的：“歐先生，真的非常抱歉，這麽晚了還打擾您，我們這邊是《街舞巔峰》節目組的，幾位老師看了您跳舞的視頻，一致認為您那支原創街舞非常有創意，且技術含量也很高……”
聽到這裏，關甚關閉了免提。
他把手機貼到耳邊，斂聲屏氣：“你說的視頻在哪裏看到的？”
【啊，怎麽關免提了？】
【聽起來好像不是騙子啊？】
【狗子姓歐？】
【狗兒子會跳街舞？】
“呃、”小姐姐一時語塞，“不是您發給我們的嗎？您填寫的身份證信息我們也核對上了的。”
關甚似是想到了什麽，聲音有點冷：“抱歉，那不是我發的，我也不姓歐，請你們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再、見！”
掛完電話，他順手將這個號碼拉進黑名單。
【狗兒子，《街舞巔峰》官博上有公開的聯係方式，可以對一下有沒有剛剛那個號碼。】
【這個節目請來的四位街舞導師都是街舞實力派頂流，狗兒子你要是去露個臉，哪怕一輪遊都能漲一波粉。】
【狗兒子去對一下號碼吧，別錯過了這麽重要的比賽。】
關甚幾乎沒有多想，冷聲道：“沒必要，我對那個比賽沒興趣。”
這時手機又進了一個陌生來電，關甚這回連接都懶得接，直接劃掉，繼續拉黑。
那頭的小姑娘快急哭了，拿著手機走出辦公室。
偌大的會議室裏稀疏的坐著七八個人，其中包括《街舞巔峰》的製片人，導演，以及還明星導師莫柏。
小姑娘叩了三下門，推門進來，喪著臉道：“導演，莫老師給我們推薦的那位舞者拒絕了我們的邀請，還把我們拉黑了。”
導演“啊”了一聲，問：“他為什麽要拒絕？”
坐在導演對麵的莫柏轉筆動作一頓，抬頭看向那小姑娘。
小姑娘道：“一開始他把我們當成是詐騙犯，等我們說解釋清楚之後，他說他不是自己報名的，還說他不姓歐，然後就把我們拉黑了。”
導演扭頭看向莫柏：“莫老師，你沒跟那位舞者打過招呼啊？”
莫柏笑得有些尷尬：“我以為他會很樂意參加，就沒跟他打招呼。”
導演好奇：“他到底是哪路神仙？竟讓你親自幫他報名。”
莫柏斂起笑意，毫不吝嗇地誇讚：“兩年前歐甚還沒有退出我們舞社的時候，社內battle零敗績，連我都沒贏過他。”
導演詫異：“不是吧？你們X宇宙舞社這幾年可是出了好幾個世界冠軍啊，連他們三個也沒贏？”
莫柏點頭：“跟歐甚比起來，他們還差了點。”
邊上製片人問：“既然他這麽厲害，怎麽會退出你們舞社？”
莫柏沉默了許久，不太確定：“……出國留學了吧。”
“這樣啊？”製片人興趣滿滿，“那他出國之後有沒有參加什麽賽事？我想看看他現在的實力。”
莫柏搖頭：“他退社之後我們就斷開了聯係，我不太清楚他這兩年的戰績如何。”
製片人轉頭對著導演說：“老郭，視頻咱都看過了，這孩子顏值高，實力也不差，他要是來參賽，絕對是一匹黑馬。”
導演讚同地點了點頭，看向坐對麵的莫柏，“莫老師，既然你跟他是舊識，不如你親自給他打個電話吧，我真不希望錯過這麽優秀一位舞者。”
莫柏莞爾一笑：“行啊，那我現在就給他開個視頻吧。”
他掏出手機，翻出“Ossian”的名字，發出視頻請求。
下一秒，對方拒接了。
大明星莫柏的麵上有些掛不住，幹笑：“估計是手誤，我再試一次。”
這回對方總算是接了。
莫柏還以為接通後就能馬上看到那人現在的模樣，結果對方並未出現在鏡頭裏。
關甚的手機還在桌上躺屍，攝像頭拍到的是天花板。
莫柏臉上有些失望：“人呢？”
視頻那邊傳來關甚敷衍的回應：“我在直播，不方便拿手機。”
一聽到對方在直播，莫柏立馬好聲好氣：“老幺，你直播先關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關甚勉強看了眼手機。
視頻裏的男人一身純白西裝，頭上染著金發，脖子上還掛著條金項鏈，品味一如既往的土豪氣。
關甚敷在臉上的麵膜幾欲要掩不住他的不耐煩：“不關，你直接說吧。”
莫柏：“有些話我不方便在鏡頭前講，不如我們打字說？”
關甚視線從電腦屏幕移開，落在手機屏幕上，態度比對待騙子還要冷漠：“不了，就這樣說，你是想說那個街舞比賽的事吧？”
莫柏點頭：“嗯。”
關甚問：“是你替我報名的？”
“是。”莫柏承認，“我把你推薦給了節目組。”
關甚嗤笑一聲：“抱歉，我不打算參賽。”
莫柏不解：“為什麽？”
【說話的這個人又是《街舞巔峰》那邊的工作人員？？？】
【所以狗兒子剛剛接的那幾個電話都不是詐騙吧？】
【狗兒子為什麽要拒絕啊？】
“沒有為什麽。”關甚不打算回答，拐著彎下逐客令，“莫哥，我這邊挺忙的，粉絲催我唱歌了。”
【誰催了？？？】
【沒人催啊！】
【狗兒子學會說謊了！】
“你在哪個平台直播？”莫柏問，“下次直播我可以幫你宣傳一下。”
關甚醜拒：“不用了，我直播的內容挺無聊的，不需要做推廣。”
三番兩次被拒，視頻裏的莫柏臉色有些繃不住：“老幺，這兩年你發的朋友圈不是看書就是做設計，一條跟街舞有關的動態都沒有，你是不是一場比賽都沒有參加過？”
關甚好笑：“跟你沒關係吧？”
莫柏氣急道：“我承認兩年前、”
“莫哥。”關甚打斷，“現在我的直播間裏有150萬人在看，你再說下去就掉馬了。”
莫柏：“……”
【哦豁，有故事？】
【狗兒子為什麽這麽執著捂馬甲啊？】
【狗兒子別打斷，讓他說！】
莫柏壓低嗓音：“我們打字說。”
關甚拒絕：“不了，我很忙。”
莫柏雙手緊了緊拳頭，倒吸口氣讓自己冷靜：“總之我希望你再認真考慮一下，《街舞巔峰》這個節目將會是未來幾年國內最大的街舞賽事，我會讓節目組那邊繼續保留你的參賽資格，想通了給我打電話。”
關甚朝天翻個白眼，不想再忍：“你他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老子說了不參加就是不參加，真當老子還是兩年前那條乖乖聽你話的狗啊？”
莫柏：“……”
“非要老子爆粗！”關甚說完，把視頻通話掛掉了。
【狗兒子在線爆粗！】
【我，竟然覺得狗兒子爆粗的樣子有點帥……】
【狗兒子，消消氣哈。】
【xswl，《街舞巔峰》這個節目好神奇，把好好一個孩子逼得在線爆粗。】
【不知道晏哥還在不在，看到狗兒子這麽抗拒《街舞巔峰》，到時候錄製的時候可別留下心理陰影。】
“陸竟晏送出永恒真愛，世界在變，你是永恒的眷戀！”
“陸竟晏送出永恒真愛……”
“陸竟晏送出永恒真愛……”
“陸竟晏送出永恒真愛……”
關甚：“？？？”
【陸竟晏居然還在？？】
【好家夥，陸竟晏居然在潛水！】
【晏哥好有錢！】
梁山瞅了眼對麵還在喪心病狂刷禮物的陸竟晏：“晏哥，送太多了吧？”
“充了10萬，留著也沒用。”陸竟晏不以為意，“你不覺得小主播懟莫柏的樣子很有意思嗎？”
梁山狐疑：“你這麽肯定跟小主播連視頻的是莫柏？”
陸竟晏點頭，卻沒說什麽。
梁山感慨：“真是莫柏的話，小主播敢對他這麽甩臉罵髒話，是條漢子。”
在他說話間，陸竟晏還在直播間裏不間斷的刷著真愛永恒禮物。
梁哥趕緊勸：“晏哥，送太多了！”
關甚心裏憋著一團火，沒心情再唱歌，本想提前下播。
但看到陸竟晏一口氣砸了三十幾個價值1314元的禮物，他心中那股氣兒莫名變成了驚慌。
“陸竟晏……”關甚頓了頓，改口，“晏哥，我喊你一聲晏哥，求你別刷了，你想聽什麽歌？我唱給你聽。”
【遇見！】
【遇見！】
【遇見！】
看著彈幕清一色都在發“遇見”，關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麽遇見？”
【傻兒子，陸竟晏發微博了，他想聽“遇見”。】
【是晏哥想聽！】
【去看晏哥微博！】
關甚拿起手機，點進陸竟晏的微博。
“@陸竟晏：我想聽“遇見”。”
“咳咳！”關甚幹咳兩聲，邊翻伴奏邊說，“等著，我找找伴奏。”
【23333晏哥又發微博了！】
【狗兒子，看晏哥微博！】
【晏哥微博晏哥微博！】
關甚找好伴奏，看了眼彈幕，接著點下手機，刷新陸竟晏微博。
“@陸竟晏：你微博是什麽？我們互關一下。@狗狗狗狗狗哥唱歌狗狗”
“我微博啊？”關甚臉上莫名有些發熱，“你等一下。”
“@陸竟晏：嗯”
關甚拿起手機，點進微博，這兩年他一直以遊客身份逛微博，連號都懶得上。
今天不得不新注冊一個小號，注冊完直接點下關注陸竟晏。
“晏哥，我剛剛關注你了。”關甚說，“微博號叫‘關你甚事’，我打到公告裏吧，其他人也可以關注一下。”
說完，他把“關你甚事”四個字貼到了直播間的公告欄裏。
【啊啊啊狗兒子終於肯公布微博號了！】
【狗兒子，你是認真的啊？剛注冊的號？】
【狗兒子你是有多擔心被人扒出你的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