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關甚六點鍾就爬了起來,給陸竟晏煮了一鍋養胃粥。

陸竟晏下來時,關甚的養胃粥剛好出鍋。

“晏哥, 今天的早餐是養胃粥!”關甚朝客廳裏喊道。

陸竟晏走進餐廳, 看了眼鍋裏冒煙的粥, 道:“怎麽起這麽早?”

“醒了就起來了,我又不喜歡睡懶覺。”關甚當然不會回答他昨晚興奮了一夜沒怎麽睡得著,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就趕緊爬起來了。

他不會承認自己回味了一整晚那個無效的吻。

陸竟晏先給關甚盛了一碗粥,接著才給自己打一碗,隨口問:“昨晚我喝醉了, 沒發生什麽事吧?”

關甚的手抖了一下, 低頭盯著碗裏的粥說:“沒有。”

陸竟晏輕嗤一聲:“那就好。”

昨晚吻了那麽久, 應該超過了半小時, 還敢說沒有,看來下次他得在關甚身上留點證據才行,省得被賴賬。

陸竟晏也不是沒情商的, 經過昨晚那個吻,他基本可以確定,關甚是喜歡被他吻的, 四舍五入也喜歡他的人。

如果不喜歡,怎麽能不抗拒, 還配合得那麽默契?

隻不過,陸竟晏還是不太能確定,關甚對自己的喜歡是僅僅是出於那方麵的欲望, 還是真心的喜歡。

他決定改天再找個機會試探試探, 現在不是時候,等會兒關甚有比賽, 他怕影響關甚的狀態。

陸竟晏依然心情大好,一連吃了兩碗養胃粥。

吃完早餐後,時間還早,關甚拉著陸竟晏上了三樓舞蹈室,把他這幾天獨自訓練的成果展示給陸竟晏看。

陸竟晏看他跳完這支舞,沒有什麽評價,隻是問了句:“這首曲子的名字叫什麽?”

關甚答:“殘骸。”

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殘骸”。

對於這個名字,陸竟晏一點也不意外,他抬手揉了揉關甚的頭發:“好聽。”

關甚不確信地問:“那我這支舞還有問題嗎?”

“沒看出來哪裏有問題,對自己自信點。”陸竟晏挽住他的肩膀,“走吧,收拾一下,該出發了。”

關甚點點頭。

他並非不自信,隻是陸竟晏看完他這支舞一句評價也沒有,他有些擔心自己的作品沒有進步,也怕觀眾對他的舞視覺疲勞。

上午九點整,《街舞巔峰》四位導師和54位舞者集結完畢,500位幸運觀眾亦全部入了場,第二輪戰隊賽正式打響。

開場四支戰隊都有一場戰隊秀,不過這次的戰隊秀關甚沒有參與,且四個戰隊也就隻有關甚一個舞者沒有參與戰隊秀。

關甚孤零零的坐在等候區,他坐的位置很靠後,身後便是觀眾席,後麵的人說了什麽,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Karson怎麽不上去跳啊?”

“估計是因為身份曝光遭到其他人的排斥,別人不想跟他一起跳舞吧!”

“誒,本來我還挺喜歡他的,現在知道他偷走歐冉17年人生就喜歡不起來了,終究是錯付了。”

邊上有個妹仔懟了過去:“就你這芝麻綠豆大的腦子,確實不配喜歡Karson,還是離Karson遠一點吧,他用不著你喜歡。”

“你!”被懟的妹子怒瞪眼,“你是腦殘嗎?”

妹仔冷笑:“不好意思,我不是Karson的粉絲,但我有明辨是非的基本能力,Karson也是被抱錯的,而非他自己主觀想要當別人家的孩子,你要是還聽不懂,那我就長話短說,Karson是無辜的。”

被懟的妹子動了幾次唇,卻找不到反駁的話,幹脆就不說了,假裝沒聽見。

關甚聽完這幾個妹子的討論,內心毫無動靜。

他和歐冉身份互換十七年這件事,本身就很難說得清誰對誰錯,但他相信每個人的心目中都有一杆稱,隨便別人怎麽說吧,反正他問心無愧。

一探究竟的戰隊秀表演完畢,關甚的隊友紛紛落座。

陸頑在關甚身邊坐下,手臂很自然地打在了關甚的肩上,“Karson,昨天你怎麽沒來彩排?”

關甚抖了抖肩:“沒人通知我要彩排。”

陸頑:“……”

陸頑咳了聲:“陸老師沒通知你嗎?”

關甚搖頭,昨天他幾乎一整天都在家裏練舞,陸竟晏也沒跟他說要彩排的事。

估計是不想讓他到節目組裏遭人白眼吧。

陸頑有些擔憂:“那你等會兒上台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不會。”關甚對自己的實力向來很自信,不管站在多少觀眾的舞台上,他都不會感到緊張,或許這就是他的天賦。

“真羨慕你的心態誒……”陸頑歎了聲,感覺到有一束冰冷的視線在凝視自己,他趕緊把手縮回去。

扭頭一看,果然又遭到陸老師的死亡凝視了。

見陸頑的鹹豬手從關甚肩上移開,陸竟晏才把視線收回。

陸頑是個管不住嘴的,安靜一會兒後又把臉湊到關甚的耳邊,“話說你怎麽不化妝啊?衣服也沒換。”

關甚道:“等會兒準備到我上場我再換。”

關甚的演出服是他昨天下午親手做的,那套衣服隻能在舞台上穿,其他時間不合適,所以他不打算現在就換上。

至於化妝,沒必要,上台前往臉上抹點東西就好。

舞台上,最後一支戰隊秀表演結束,四位導師走上舞台,落座導師席。

導演將第二輪戰隊賽54進46的規則簡明扼要地講完,接著道:“下麵,我說一下今天的比賽場序,首先進行的是NVN比賽,也就是多人齊舞賽,其次是3V3,再到2V2,最後是獨舞秀。”

頓了下,他抬頭看向舞者等候區,又道:“下麵有請四位導師走到舞台中間,抽取第一場比賽的對手,同時請參加NVN比賽的舞者到後台候場。”

聞言,參與NVN比賽的舞者紛紛移步候場。

四位導師亦動身走到舞台中間,同時工作人員拿了四個盲盒過來。

導演道:“請四位導師一人拿走一個盲盒,如果抽到一樣的東西,那麽兩兩互成對手。”

按照順序,先抽簽的是白曉倫,抽簽之前要說幾句話帶動氣氛。

陸頑趁勢湊到關甚耳邊,歎了聲:“誒,咱們這次的多人齊舞秀懸了。”

關甚問:“為什麽這麽說?”

陸頑憤憤道:“這幾天你沒來節目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上次對你針鋒相對的那個楊琪琪,這幾天練舞特別不積極,動不動就哭,哭完就道歉,舞跳得一團糟,其他人都快被她搞崩潰了。”

關甚心頭一緊,難怪陸竟晏這幾天都沒讓他來節目組,甚至連彩排都沒叫他過來,估計是怕他來了會影響軍心。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太尷尬了。

關甚眼中浮出慚愧:“是因為我嗎?”

“當然不關你的事啦!”陸頑憤憤然地說完,好似想起了什麽,湊近關甚的耳邊,壓低聲音道,“前幾天我在樓梯道看見楊琪琪跟歐冉私下見麵,歐冉把她哄得樂嗬嗬的,但一回到舞蹈室,她又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我懷疑她是不是串通敵人想搞垮我們內部!”

關甚頓時語噎。

這還真是那位真少爺能幹出來的事。

陸頑越想越氣,咬牙切齒道:“昨天彩排你是沒看到,我要是一紮,我都恨不得連夜把楊琪琪踢了重新編舞,可惜來不及了。”

關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要是一紮他們贏不了,晏哥淘汰的肯定是那個跳得最差的人。”

“你一點也不覺得氣憤嗎?”陸頑挑起眉道,“我都快氣炸了。”

“沒必要拿別人的不努力來懲罰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關甚平常心,“反正我不會輸。”

陸頑像看怪物一樣看他:“你說話越來越有陸老師那味兒了。”

關甚的臉莫名變熱了起來,摸摸鼻梁,沒接話。

陸頑突然想起了正事:“話說回來,你的獨舞秀準備得怎麽樣了?”

“還行吧。”關甚一臉輕鬆。

陸頑隨口問:“這回的曲子該不會也是你自己作的吧?”

關甚沒有回話,因為舞台上導師的抽簽結果出來了。

LED直播屏上,出現了多人齊舞秀各站隊的對戰信息。

一探究竟(陸竟晏)戰隊VS百戰百勝(莫柏)戰隊

猛獸突擊(屠扶蘇)戰隊VS無與倫比(白曉倫)戰隊

沒想到第一輪就對了莫柏的戰隊,關甚扭頭問陸頑:“莫柏那隊的齊舞誰是隊長?”

陸頑憤然道:“還能是誰,那位真少爺唄。”

自從知道歐冉一直逮著關甚抄襲之後,陸頑就對這個真少爺越來越惡心,甚至有了生理上的厭惡。

尤其是撞見歐冉跟楊琪琪私下見麵之後,對歐冉的厭惡上升到了不共戴天。

關甚會意,看來這局的勝負已經分曉了。

那位真少爺雖然滿身都是茶味,但他的智商一直在線,參加多人齊舞秀被淘汰的概率是最低的,再使點手段把對手搞一搞,穩贏。

恐怕真少爺暗中搞的對手不止他這隊,另外兩隊應該也被搞了吧。

想到這些,關甚有些擔憂地看向陸竟晏的方向。

這一局要輸了,他會不會難過?

陸竟晏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默契地看了過來。

關甚腦子一熱,抬起手比了個心。

做完這傻丨逼動作後,關甚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這是在幹嘛???

陸竟晏亦微微地愣了愣,旋即對關甚露出迷人的微笑,伸出左手,做了個接受的動作。

這兩幅畫麵正好被二人的專屬鏡頭偷偷地錄了下來,負責這兩個機位的兩位攝像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