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安安住進別墅後,陸庭予每天讓營養師一日三頓給她做營養湯。

在悉心的照顧下,安安胖了一圈,麵色也變得紅潤了。

安安從小在醫院長大,因為生病哪裏都去不了,陸庭予就帶著她到處去玩。

今天是遊樂園,明天是動物園,後天又是水上樂園,總之能玩的地方,陸庭予全都陪安安一起去,把她以前沒玩過的東西全都補了回來。

兩人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厚,就連季年這個爸爸也被冷落了。

不過季年對此不覺得傷心,反而鬆了口氣。

當初他一直擔心安安不能接受陸庭予,現在看來兩人不僅相處得很好,而且安安是真心喜歡陸庭予。

而且安安越黏著陸庭予,就說明陸庭予對她越好,孩子辨別善惡總是很簡單。

很快到了回醫院複查的時間,陸庭予特意推了會議,和季年陪安安回醫院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後,醫生告訴他們,安安的恢複情況很好,沒有出現任何不良反應。

這讓兩人都鬆了口氣。

回去的路上,安安看見路邊的冰淇淋車,小心翼翼地拽了拽陸庭予的袖子,“陸叔叔,我想吃冰淇淋,可以嗎?”

陸庭予看向安安,眼裏是柔和的笑意,“好,陸叔叔陪你去買。”

季年皺眉道:“庭哥,你不能太慣著安安,會把她慣壞的。”

陸庭予摸了摸安安的腦袋,意味深長地說:“沒關係,安安太久沒見過外麵的世界,就當是補償她的。”

更何況,安安是他的女兒,他怎麽寵都不為過。

陸庭予讓司機停車,帶著安安下車,兩人往冰淇淋車走去,從背影看起來,他們就像父女兩一樣。

這樣的認知讓季年胸口被什麽溫暖的東西塞滿了。

沒過一會兒,安安拿著冰淇淋跑了回來,“爸爸,冰淇淋好好吃,你嚐一口。”

季年低下頭,配合地嚐了一口。

安安用期待的大眼睛看著他,“爸爸,好吃嗎?”

季年笑著說:“好吃。”

安安又把身體轉向陸庭予,“爹地,你也吃,”

季年和陸庭予都愣住了。

陸庭予身體一僵,聲音啞了幾分,“你喊我什麽?”

安安縮了縮脖子,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小聲又喊了句“爹地。”

陸庭予眼眸中仿佛暴風雨般席卷開來,他喉結微微滾動,把安安抱了起來,“安安把我當爹地?”

安安伸出小手抱住陸庭予的脖子,點頭,“爹地對我最好了。”

陸庭予呼吸粗重,他用腦袋抵著安安的額頭,啞聲道:“安安真乖。”

等安安的身體徹底痊愈後,陸庭予和季年把她送去了學校。

本來季年還擔心安安第一次上學,會不適應學校的生活,結果回來的第一天,安安無比興奮,跟他說了很多學校裏發生的事情。

季年這才把心放回胸膛裏。

安安很快適應了學校的生活,還交了很多新朋友,就連老師都誇安安的狀態不錯。

陸庭予照常每天送他去會所,員工們都已經見怪不怪,私底下默認了兩人的關係。

季年也沒有解釋,就算他說太多別人也不會相信,而且他的確和陸庭予在一起了。

不過季年對此不覺得有什麽羞恥的,他和陸庭予是正常交往,不是他們口中說的包.養,房租和護工的費用他都有出,陸庭予也尊重他的意願。

這天晚上,陸庭予像往常一樣來接季年下班。

兩人回去的路上,陸庭予提起今晚要去參加個晚會,讓季年跟他一起參加。

季年詫異地指了指自己,“我?”

陸庭予“嗯”了一聲,從方向盤上空出手,牽住了季年,“我想帶你見見我的朋友。”

季年擔心給陸庭予丟臉,他從來沒去過這麽多有錢人的場合,不知道該怎麽應付。

季年為難地說:“庭哥,我還是不去了吧。”

“我陪著你,別擔心。”陸庭予捏了捏他的手,傳來一股沉穩的力量,“去了以後什麽都不用做,隻要跟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看著陸庭予堅定的眼神,良久,季年勉為其難答應了,

陸庭予從頭打量了下季年的穿著,似笑非笑地說:“看來要先給你換一身裝扮。”

季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雖然有些低檔,但衣服還是挺新的。

季年說:“不用了庭哥,這樣也挺好的。”

陸庭予握了握他的手,“聽我的。”

季年稀裏糊塗被陸庭予帶到一家商場,牌子上的店名在電視上經常出現,一看店內的高檔裝潢就不便宜。

陸庭予讓售貨員挑了幾套適合季年的,讓他進試衣間試試。

季年還來不及拒絕,就被推進了試衣間裏。

陸庭予百無聊賴坐在貴賓位上,仿佛卸去了隻能在季年麵前看見的溫柔,顯得有些麵無表情。

不多時,試衣間的門從裏麵打開。

陸庭予聽見聲音抬頭,看見季年,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

季年從來沒穿過這麽正式的衣服,有些不適應,“庭哥,還行嗎?”

陸庭予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番,“很好看。”

他讓服務員把季年試的衣服全部包起來,見季年想說什麽,搶先打斷季年:“不許跟我客氣,就當是我邀請你陪我參加活動的禮物。”

季年剛剛在試衣間裏看過價格,以他的工資也實在買不起這麽貴的衣服,他沒跟陸庭予再客氣,有時候情侶間計較太多反而顯得生份了。

等下次陸庭予生日,他也會買適合庭哥檔次的禮物送回去。

換上西裝後,兩人來到晚會現場,光是門口擺放的限量汽車都讓季年望而卻步,有些後悔跟著陸庭予來到這麽高級的地方。

陸庭予一出場,就吸引了在場的視線,尤其是一向獨自一人的他今天居然帶了伴,還是個難辦。

圈子裏誰不知道自從童樂去世後,陸庭予就變得生人不近,身邊從來不帶人,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帶人出場了。

季年第一次被這麽多人注視,不由得手心冒汗。

察覺到季年的緊張,陸庭予握住了他的手,“別緊張,我在這裏。”

季年的心稍稍安定下來,輕輕點頭。

陸庭予一踏進會場,就有不少人圍過來打招呼,有幾個平日裏跟陸庭予談過生意的,大著膽子問他身邊的人是誰。

陸庭予把手搭在季年腰間,坦然自若地說:“這是我愛人。”

眾人有些驚訝,目光紛紛往季年身上張望。

季年有些局促地打了招呼。

打發走這些人後,陸庭予捏了捏季年濕透的手心,“這麽緊張?”

季年被四周時不時投來的視線,“有點。”

陸庭予含笑道:“以後你會適應的。”

季年聽出陸庭予的意思,不由得心跳加速。

這時有人在遠處跟陸庭予打了聲招呼,陸庭予頷首回應,側頭對季年話說:“有人找我,我先過去一下。”

季年點頭,“好。”

陸庭予,:“別亂跑,不遠處有吃的,餓了就去用點,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我馬上回來。”

季年心口一熱,“好。”

等陸庭予走了以後,季年來到長桌前,果然擺了很多吃食,有正餐,有甜品,還有酒水飲料。

季年拿了點東西吃的,站在牆角品嚐。

這裏的東西不僅做得精致漂亮,口感也特別好。

可惜安安沒來,她最喜歡吃甜品了。

季年正想著等一會兒打包幾個小蛋糕回家給安安,思緒忽然被身後想起的男聲打斷。

“童樂!”

季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在叫他,等他記起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後,一雙手從後麵拍上了他的肩膀。

一個年輕男人站在季年身後,等看見他的臉後,驚訝得嘴巴可以吞進雞蛋,“童樂,真的是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看著男人臉上驚訝的表情,季年對這種情況都已經見怪不怪了,估計又是一個把他錯認成童樂的人。

不過季年心裏不免升起疑惑,陸庭予明明說他和童樂長得隻是有幾分相似,可是這些人為什麽都會把他認錯?

難道是因為沒看清楚嗎?

季年禮貌地說:“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童樂。”

“少來,你這張臉我還能認不出來?”男人自信滿滿地說:“你要不是童樂,我倒著吃飯。”

季年平靜地重複了一遍,“先生,我真的不是,我隻是跟童先生長得比較相似而已。”

男人聽到他這麽說,把臉湊了過來,仔細打量季年的臉。

這張臉分明跟童樂長得一模一樣。

男人以為季年在玩什麽失憶遊戲,笑道:“你明明和童樂長得一模一樣嘛,我認識你這麽多年,難道還能認錯?”

見季年還想否認,男人又說:“不然你把你的領子摘下來讓我看看,你脖子上有道疤痕,還是我弄的。”

季年身體驟然一僵,一股寒意從腳底升了起來。

他不自覺抬起手,摸上脖子的那道傷疤。

當初季年從昏迷中醒來後,有一次照鏡子發現他脖子上有道疤,他一直以為是墜海的時候弄傷的,可是今天這個男人卻說出了這件事。

而且他今天穿著高領,男人不可能看見他脖子上有疤。

除非這個人真的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