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又夏也無心再做設計,雖然榮振燁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但她的心還是忐忑難安。他那麽愛秦雪璐,和她那麽多年的深厚感情,還是因為她的家庭而放棄了,在他心裏,榮氏帝國肯定是比女人重要的。她隻不過是個替代品,在他心裏本來就可有可無,他怎麽可能為了她激起群怒,眾叛親離?

去浴室衝了個涼,讓自己冷靜一下,她就回了房間。

榮振燁正倚在**,看電腦上建築模型的3D演示。

伊又夏躺到他身旁,沒有說話,拿起pad默默的看了起來。

榮振燁轉眸瞟了一眼,麵相、命理、五行?

他微汗,迷糊呆瓜竟然開始研究這玩意了,看來在這件事裏受到的刺激不小!

“老婆,這東西隻能娛樂,不能當真。”他微笑的撫了撫她的頭。

“我是不想當真,可是有人當真了,不還要開家庭會議彈劾我嗎?”她沒好氣的甩了句,絕對不能坐以待斃,今晚要通宵研究一晚,明天好和那個無事生非的極品婆婆唇槍舌戰一番。就算要離開,也該是她主動提出,昂首挺胸的離開,而不是灰溜溜的被人轟走。

榮振燁放下電腦,攬她入懷,看來又有人在老婆麵前搬弄是非了,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如果全家人都投讚同票,讓我們離婚,你還能拗的過去嗎?”伊又夏一點沒有被安慰道,胳膊怎能拗得過大腿?

榮振燁故意低歎一聲,露出了極為無奈的表情,“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難辦了……”他欲言又止,伊又夏的心立刻就掉進了冰冷的海洋。就知道一旦出現全票通過的現象,他就妥協退縮了。江山美人,孰重孰輕,他的心裏清明著呢!

她忿忿的把目光轉到了pad上,不再理會他,等她鬥完極品惡婆婆之後,就理直氣壯的數落他十宗罪,跟他離婚,然後雄赳赳、氣昂昂的從榮家大門走出去。

榮振燁瞅著她緊皺的柳眉,鼓得圓圓的腮幫子,臉上掠過一絲促狹的微笑:“老婆,是不是舍不得我,不想離開我?”

“少自作多情,孔雀開屏。”伊又夏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老婆,知道你的最大特點是什麽嗎?”榮振燁雙手托著手腦勺,悠悠的看著她。

“什麽?”她吐出兩個字。

“口是心非。”他俊美的臉突然就湊近了,火熱的氣息在她唇間回旋,仿佛是在間接接吻。伊又夏惡狠狠的瞪了下他,一掌伸出推開他的臉,“我巴不得明天就能恢複自由,但絕不能是被封建迷信和無稽之談坑害,被你們趕走,我雖然是一介草根,但也有尊嚴,不是可以被人隨意踐踏的。”語氣裏帶著一分不屈,一分倔強,她伊又夏從來不向惡勢力低頭,越戰越勇。

“可是老婆,沒有我幫忙,你一個人真的可以應付大家長們嗎?”榮振燁雙臂環胸,似乎在等著她向自己求救。但伊又夏就是咬著牙關,不肯鬆口,像是在跟他賭氣,他都決定放棄她了,不再是能夠讓自己依靠的堅固大山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我還是靠自己比較實在,免得到時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榮振燁眉尖為鎖,有了一點陰鬱之色:“老婆,你就這麽不信任我?”

伊又夏撅起小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著什麽算盤?”

榮振燁摸了摸下巴,目光深沉且犀利:“說說看。”

“你肯定是準備見風使舵,做一根兩邊倒的牆頭草,要是我占上風,你就站在我這一邊,我要是家長們占上風,你就倒戈,讓我下堂。”伊又夏雙手叉腰,用著極為輕蔑的眼神瞪著他,“傻子才找像你這種意誌不堅定的人當盟友。”

“老婆,你就這樣看我?”榮振燁低歎一聲,表情極為失望。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伊又夏一副看穿他的犀利表情。

“看來你一點都不了解我。”榮振燁搖頭苦笑,小呆瓜的腦子估計有選擇性的犯二症,但凡跟他有關的事,她都迷糊的讓他無語凝噎。

其實,伊又夏不是迷糊,隻是太過於現實而已,“倘若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肯定會選擇更有價值的熊掌,而不是隨處都可以撈得到的魚吧?”她幽幽的說,用著極為篤定的語氣。

“誰是熊掌,誰是魚?”榮振燁挑眉。

“當然我是魚了。”伊又夏嘟著嘴囁嚅了句,現實總是殘酷而沉重的。

“你又不會遊泳,哪裏像魚了?”榮振燁笑著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

“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不要亂開玩笑好不好?”她握起小粉拳,在他肩頭狠狠的砸了下。他猛一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進了懷裏,“老婆,你這麽妄自菲薄,很沒自信吶。”

“我是個很現實的人,不是成天做美夢的傻白甜。”她想要推開他,脫離他的懷抱,但他抱著不肯放鬆,“迷糊呆瓜,如果我說在我眼裏,你是熊掌呢?”

“那肯定是哄我,逗我玩的。”她很幹脆的回了句,根本不相信,她隻是個替代品,隨時都能更換,才沒有那麽重要的價值。

“你柔柔軟軟的,可以暖床,又笨笨傻傻的,容易逗弄,還迷迷糊糊的,很好騙,優點還是很多的。”榮振燁輕撫著她的麵頰,嘴角帶著揶揄的淺笑。

她吐血!這是優點嗎?明明都是缺點,就知道在他眼中,她一無是處,隻會讓他頭疼。

“走開,別打擾我學習。”她氣得頭發絲都冒煙了,小腳兒報複似得,使勁的替他的腿肚子。

“老婆,學習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好,還是趕緊履行你的義務,伺候老公吧?”榮振燁一個大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

“休想,今天晚上不準碰我。”她又打又推又踢,拚命的反抗,可惜力不從心,兩隻小手很快就被他攥住,按在頭頂,亂踢的長腿兒也被他夾住動彈不得。柔弱的她根本就是隻小羊羔,哪裏抵抗的過他這隻凶猛的獵豹之王,隻有乖乖被宰割和吞食的份。

“老婆,我就喜歡你欲拒還迎的模樣。”榮振燁薄唇掠過邪肆的壞笑,盯著她的眼睛裏燃燒著熾烈的火焰,燙得她臉頰紅通通的,像熟透的*蘋果,“混蛋,變態!”她羞惱交加。

“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是什麽人?”他輕啄紅唇,淺嚐芳澤,仿佛是在挑逗她,她左右扭頭,就是避不開,“我要學習,不然過了明天,你想欺負我都沒機會了。”

“老婆,有一點你應該要清楚,你是我關在籠子裏,要鎖住一輩子的鳥兒,除了我,誰也打開不了籠子,讓你離開。”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像一陣闖入窗戶的夜風,卻暗含著某種無形的堅定力量,無人能動搖。

她呆滯了,睜大眼睛看著他,他的神情高深莫測,像是窗外浩瀚的蒼穹,包含著難以探知的秘密。在她還沒弄明白他的話時,小嘴兒已經被他覆蓋,然後就再也無力思考了……

第二天的家族大會,是歐陽懷萱強烈要求的,即便被榮承允嚴厲的訓斥,她也堅持不動搖。伊又夏在家裏存在一天,她就有種強烈的挫敗感,仿佛讓昔日的情敵反敗為勝,占了上風。

伊又夏坐在椅子上,臉色平靜,隻殘留了一絲對某男的不滿,原本她是想早點起來,多學習一下的,沒想到被某男弄暈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已經快中午了,隻能臨時抱佛腳,惡補一下。好歹,她還是有點底子的人,伊家奶奶就是個老迷信,幹啥都得合八字看日子,她耳聞目睹的,腦子裏各種被動接受。

“今天叫大家來,就是想討論一下振燁和小伊的婚事,昨天我去黃大仙廟給他們算了算,大師說小伊是極惡的克夫相,留在家裏會家宅不寧,讓振燁犯血光之災,而且他還給他倆算了一卦,卦象顯示是大凶。所以我的建議是如果他們真的不能在一起的話,不如趁著婚禮還沒舉行,讓他們辦離婚手續辦了。畢竟我們榮家已經經曆過一次大劫難,不能再經曆第二次了。”

榮承允看了她一眼,女人到了更年期果然是各種不可理喻,各種無理取鬧。他喝了口茶,把目光轉向伊又夏,“小伊,對於媽咪的話,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伊又夏微微一笑,緩緩啟唇,“爹地,媽咪,爺爺奶奶,還有各位長輩,先不論迷信之說可不可信,隻說從別人口中聽到的任何事都需要經過自己的辯證和篩查,才能判定真假。就拿那位大師說得克夫相來說吧,命相學上所謂的克夫相是這樣的。”她打開投影儀,把網上的圖片放了上去,“蜂目狼頭,下三白眼,額頭窄,顴骨高,鼻削如刀,眉低壓目,這些都是克夫相的典型特征,請各位長輩們看看,我有哪一點像?”

“不像。”三夫人搖了搖頭。

榮振燁在心裏偷笑,迷糊呆瓜準備的還挺充分,有圖有真相。

歐陽懷萱眼底閃過一道寒光,小狐狸精竟然還搞出一堆圖片來挑戰她這個婆婆的權威,是想造反嗎?

“黃大仙廟的大師在龍城是出了名的靈驗,很多達官貴人都會請他算卦,他看得不可能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