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樂天歎了口氣,都是自己的女兒,她誰也不想偏袒。

“初暇,女人還是該以家庭為主,你現在還是先把心思放在婚禮上,等和如楓結了婚再說。”

“我也想啊,可是婚期都還沒定下來呢。”許初暇皺起了眉頭,滿眼的擔憂之色。

“姐,如楓哥最近花邊緋聞不少,你得把他看緊了。”伊又夏端起茶幾上的果汁喝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

她看得出來,秦如楓對許初暇並沒有很上心,加上許初暇又發生過“雙飛門”的事,他對許初暇的感情肯定就更淡了。而秦家是打算借許初暇把許家拉進同盟,一起對付榮家,但現在許哲楷重新坐鎮,許初暇要翻身根本就沒有可能了。秦家和許家最多也就隻能做個親家,而榮家和許家也是親家,這層關係,對他們一點幫助都沒有,所以他們對這場婚事也就不冷不熱了。

“如果許氏能把過去的職位還給我,秦如楓至於這樣對我嗎?”許初暇滿眼的憤恨。

伊又夏幽幽的望著她,“你真的是許初暇嗎?”她的聲音低沉如風,卻在許初暇心裏掀起驚濤駭浪,“你是什麽意思?”

“威廉可以造出一個酷似的我,沒準也能造出一個酷似的許初暇,明天你跟媽去做個親子鑒定吧,這樣大家都能放心。”伊又夏說得毫不客氣。

許初暇的嘴角劇烈的**了下:“伊又夏,你竟然敢懷疑我?”

“人的臉可以整,但心不能,你跟我姐差別太大了。”伊又夏毫不客氣的說。

許初暇的臉色鐵青一片,倏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你要做親子鑒定也可以,不過要等我跟秦如楓結婚之後,我不想再有任何事打擾到我和秦如楓的關係。”說完,就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杜樂天望著她的背影,轉頭瞅著伊又夏,“你不會真的懷疑你姐是假的吧?”

“威廉那個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就算她是真的,也可能被洗腦和控製了,我們必須要防備。”伊又夏提醒道。

杜樂天點點頭,她從心底裏希望她就是自己的女兒,不然她的初暇會在哪裏呢?

兩天後,許初暇又來了,她改變主意,決定先做親子鑒定了。不過她沒有通知伊又夏,而是單獨帶著杜樂天去了。

當伊又夏接到杜樂天電話時,親子鑒定報告都已經出爐了。

“看到這個結果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她是初暇,不會錯的。”杜樂天笑嗬嗬的說。

“媽,你們是在哪裏做得鑒定,怎麽不事先通知我一聲?”伊又夏皺了下眉頭。

“是一家專門做親子鑒定的權威機構,有司法部門的認證,他們的資質我都驗過了。你現在身子越來越沉了,經常跑來跑去的也不方便,我和你姐去是一樣的。”杜樂天說道。

“她是我姐就好。”伊又夏淡淡的說了句,表情裏帶著幾分複雜之色。

許初瑕來的時候,臉上帶著陰鷙的神采,“看到鑒定結果,滿意了嗎,以後不要再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很傷人,知道嗎?”

伊又夏烏黑的杏眸微微閃動了下:“不是說要結婚之後再驗嗎?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被人懷疑的滋味很難受,所以我改變主意了。”許初瑕輕描淡寫的說。

“姐,我不是想懷疑你,之前在村子裏救過你的一家人已經被找到,因為煤氣中毒,他們全家都死在了出租屋裏。”

伊又夏一邊說一邊凝視著許初瑕的表情。這是榮振燁昨天剛剛得到的消息。

許初瑕露出一副驚悸無比的模樣:“怎麽會這樣?他們是好人,怎麽會遭遇到這樣的不幸呢?”

“也許是被殺人滅口。”伊又夏幽幽的說,威廉最擅長的就是這一招,他的錢是沒命享用的。

許初瑕微微一震,“他們得罪了人?”

伊又夏看著她,眼裏帶著幾分研判的目光,“是什麽原因不清楚,倘若我猜的沒錯的話,跟救你有關。”她的語氣含蓄而耐人尋味。

“因為他們救了我,被害我的敵人報複了?”許初瑕皺起了眉頭。

“也許是,也許是怕他們泄露不該泄露的秘密。”伊又夏低沉的說。

許初瑕的嘴角微微**了下,但她沒有表現出來,臉上依然保持著鎮定:“你呀,成天疑神疑鬼的,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威廉這個大boss一天不除,我都不會放鬆警惕。”伊又夏凝肅的說。

“你有這個功夫,還不如給我想想辦法,讓秦如楓趕緊跟我結婚。”許初瑕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秦如楓這龍城第一花少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你要嫁給他,就要做好心理準備。”伊又夏勸誡道,秦家人的心思她清楚的很,身為榮家的媳婦,她不會做出任何有損於榮家利益的事,所以許初暇的婚事,她是不會插手的。

“但凡有錢有勢的男人身邊都是女人一大堆,難免不會花心,結了婚他們就會收心了。而且我可以以秦家少奶奶的名義狠狠的懲治這些狐狸精,誰敢勾引我們家如楓,我就弄死她。”許初暇惡狠狠的說。

伊又夏歎了口氣,“婚姻不是終身保險,婚可以結,也可以離,關鍵是要自律,如果這個男人真心愛你,自然會為你守身如玉,就像大哥對一凡那樣。如果他隻是想要利用你,一旦你失去價值,在他眼裏就是空氣。”

聽到這話,許初暇臉上三道黑線:“伊又夏,你說話也太難聽了吧,不要以為榮振燁對你好,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沒準哪天他厭倦你了,也會把你當空氣,當糞土。”

伊又夏未動聲色,神情淡淡的,“姐,你是聰明人,秦家看中了你什麽,你應該很清楚,不然你也不會這麽費力的想要在許氏爭到一席之地。”

忠言逆耳利於行,她知道自己的話不中聽,但隻有坦白的指出來,才能讓許初暇迷途知返,不要被敵人利用,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不過,許初暇聽在耳朵裏是暴跳如雷,她原本就討厭伊又夏,如果不是她從中阻撓,她現在也不會被秦家冷落。

“伊又夏,你敢說榮家之所以對你這麽好,裏麵沒有一點利益因素?榮家也是指望通過你來加強同許家的合作關係吧。”

“你要說的這點當然也有。”伊又夏坦然的點點頭,“不過,就算我不是許家的人,榮家人也會依然對我好,不會有什麽改變。”

“你太自信了。”許初暇低哼一聲。

杜樂天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們都是親姐妹,應該互幫互助才行,不要傷了和氣。”

“媽,你也看到了,是她處處跟我作對,不但幫著許文康那個外人來對付我,還想要破壞我和秦如楓的關係。”許初暇憤憤的說。

“姐,你誤會了,我隻是好意提醒你而已,沒有別的想法。婚姻就像買鞋,合不合適隻有自己知道,我也不想多說什麽,隻要你自己不會後悔就行。”伊又夏意味深長的說。

“我當然不會後悔,你可以當榮家的主母,我也可以當秦家的主母,我的能力又不比你差。”許初暇沒好氣的說。

伊又夏沒有再多說,現在的許初暇滿腦子幾乎都是權勢和地位,比親情似乎重要多了,倘若不是看到親子鑒定,她實在不敢相信她就是自己的姐姐。難道一個人失去了記憶真的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嗎?

許初暇走後,杜樂天拿了一疊照片出來,這些都是她為艾琳物色的相親對象。上次和玫瑰夫人帶她去見了朋友的兒子,她一口就拒絕了。既然她不喜歡,她就再給她挑,直到挑到她滿意為止。

伊又夏有點納悶,母親最近怎麽對艾琳這麽上心了。

“媽,雖然您和姨媽是好朋友,但艾琳畢竟是姨媽的女兒,跟我們沒有太大的關係,而且法國人思想開放,講究的是自由戀愛,不會搞相親這種事。”

杜樂天不以為然,“有句話叫入鄉隨俗,她現在是在龍城,而且也是一半的中國人,怎麽就不能去相親呢?”

伊又夏撫了撫額,總覺得母親的行為有點詭異,她很少對當月老這種事感興趣的。

“媽,您這麽費力的幫艾琳物色對象,是不是有什麽別的目的啊?”她望著母親,目光裏帶了幾分犀利之色。

“沒有,我就是關心玫瑰夫人,她受了這麽多的苦,就艾琳一個養女,我也是希望她能像我一樣早點抱外孫,享受天倫之樂。”杜樂天支支吾吾的說,眼簾耷下來,沒有看女兒。

伊又夏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微妙表情,她了解母親,她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人,隻要一撒謊就會心虛,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媽,您有事瞞著我,我可是您的親生女兒,有什麽事不能跟我說的。”

杜樂天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目光微微閃動著。她很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女兒呢。

說吧,會影響到她和艾琳的關係,不說吧,萬一艾琳真跟榮振燁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那豈不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