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婦變公主

“葉淩韜,說!是不是有這麽一回事?”國舅府沒有兒子,就隻有兩個疼之若寶的閨女。如今姐姐貴為太子妃,妹妹卻遭人嫌棄的退親,任誰心裏都不是滋味。皇上眼神一轉,怒氣便落在了葉淩韜的身上。

“臣不知。”皇貴妃和太子妃的意圖很明顯,保全周芸梓和國舅府。至於尚書府,毫無疑問不在被保護的範圍內。葉淩韜並非有意明哲保身,隻因確實不知這其中詳情。

“不知?那你為何要娶周芸梓?”對於葉淩韜的回答,皇上甚是不滿意。

“百善孝為先。這門親事是由家中大伯母提及,家母做主應下的。”沒有趁機訴說半句盛昕蓉的威逼,葉淩韜神情嚴肅,語氣認真。

“皇上,依臣妾拙見,葉大人怕也是被逼無奈...”皇貴妃向皇上身邊挪了挪腳步,不甚肯定的插嘴道。既然梓兒嫁給了葉淩韜,該護的還是得一並護著。加之葉淩韜在尚書府的處境本就不可能越過葉輕言這個正牌大少爺,強逼代娶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皇貴妃此言一出,葉淩韜微微低下頭,不爭不辯,沉默不語。

看來是真的被逼無奈...唉!暗歎一口氣,皇上無奈的搖搖頭:“也罷,命該如此...”

“父皇何出此言?依兒臣看,即便事出有因,公然藐視皇權也是極大的罪過。雖說父皇從未明言欲招葉淩韜為駙馬,但也是眾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實。如今被周芸梓橫插一腳,實乃對皇家的大不敬!”這邊皇上鬆了口,那邊的太子卻是橫眉冷眼,仍舊不依不饒。

“不就是個駙馬虛名嗎?封梓丫頭做個公主不就得了?來人,擬旨!”正如太子所言,皇權不容侵犯。然而皇上金口一開,自是金科玉律,再無反轉餘地。

“皇上萬萬不可。”皇貴妃驚呼一聲,心中再高興,麵上也必須飽含擔憂的出言阻攔。

“請父皇收回成命。”身子深深伏地,太子妃慌忙磕頭,拚命壓抑住激動的情緒。意外之喜嗎?梓兒這次...是真的要騰達了?

“啟稟父皇,兒臣私認為此事尚欠考慮,封周芸梓為公主委實不妥。”黑臉扮到底的太子殿下上前一步,滿臉的不讚同和反對。

“何時起朕的旨意也需得經由你們的認可和同意了?”想他一代明君,深受百姓愛戴和讚揚,封個公主居然還被再三阻擾,更甚被說成欠考慮?不妥?皇上深深的覺得他的九五自尊遭到了質疑。是以,旁人越是說不行,他就偏要下這個聖旨,封這個公主!

“臣妾不敢。”“兒臣不敢。”皇貴妃和太子妃對視一眼,心下悄悄鬆了一口氣。太子的麵色稍顯不愉,卻也沒再多言勸阻。

反倒是跪在一旁的葉淩韜聞言著實愣了一愣,怪異的抬頭看了一眼當今聖上。封周芸梓為公主?皇上就真的沒發現太子三人的真正意圖?

不管皇上到底有沒有發覺中了皇貴妃和太子及太子妃的套,周芸梓的公主份位莫名其妙的就成為了事實。對此,目睹全程的葉淩韜無言以對,拿到聖旨的周芸梓卻是…哀嚎不已。

“皇上姑父到底在搞什麽鬼?不會被刺激傻了,故意想法折騰我吧?我不就是不小心搶了他女兒的夫君麽?至於這樣嚇人麽?就我這樣子還當公主?我怎麽越想越心虛,越想越覺得有詭計?”雙手背在身後,周芸梓苦著臉踱來踱去,怎麽也冷靜不下來。警告?暗示?皇上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小姐自己心裏有數就好。別再瞎胡鬧了。再有下次,宮裏頭的那兩位主子也會被小姐連累的。”眼神微閃,蓮俏繃著臉,語氣沉重的遊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這不也是被葉輕言那個混賬給氣糊塗了嗎?”真以為她多想嫁進尚書府啊?還不是憋著一口氣的想讓葉輕言沒好日子過?隻是…將皇上算計在內確實不該,也不是她周芸梓一貫的行事作風。

“反正事已至此,小姐你怎麽說都行。”蓮俏撇撇嘴,很是不敬的斜眼說道。嫁進尚書府也就算了,居然還拿著一整盒子的金銀首飾去討好二夫人。陪嫁箱子裏那麽多的首飾,幹嘛專挑最貴重的?真是不爭氣!

“蓮俏,做人應該大度點。你這樣斤斤計較,實在不好。”周芸梓的腳步慢慢踱至蓮俏麵前,語氣真誠的說道。

她斤斤計較?她這都是為了誰做打算?蓮俏氣得差點沒尖叫出聲。鼓著腮幫子瞪了一眼周芸梓,轉身就出了房間。再跟她家小姐同處一屋,她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做出更多以下犯上的欺主舉動。

“不是都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嗎?跟在我這個待人寬厚的主子身邊這麽多年,這丫頭的脾氣怎麽越發的大了?”絲毫不覺得有其主必有其仆,周芸梓搖著頭直歎氣。

待人寬厚?剛踏進房門就聽到這句話的葉淩韜腳下一個踉蹌,急忙扶著門框穩住身子。抽了抽嘴角,別過臉看了看已經氣得站在門外的蓮俏,頓覺無語至極致。這四個字能用在動輒抄起竹竿就往葉輕言身上打,當眾揚言要將玲瓏和葉輕言丟進荷花池的周芸梓身上?

“哎呀,夫君,您回來了?”見到葉淩韜,周芸梓立刻迎了上去。左手輕輕包住成握拳狀的右手抵在下巴處,笑的特別的嬌羞。

這又是演的哪一出?葉淩韜引以為傲的理智頻臨崩潰,深覺跟不上周芸梓的情緒變化。點頭輕應一聲,維持著麵不改色的模樣走到桌前坐下。

“夫君可否告知妾身今日在皇宮內發生了何事?”既然有所求,周芸梓自然不會在意葉淩韜的冷淡態度,腆著笑臉湊到葉淩韜身旁坐下。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心下暗自點點頭,葉淩韜卻絲毫不為所動,隻是抬起手拿過茶壺。

“我來,我來。”周芸梓極有眼色的搶過茶壺為葉淩韜斟上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送至葉淩韜嘴邊,“夫君請用。”

嘴唇稍稍動動就會碰上滾燙的茶水,葉淩韜的鎮靜再也維持不住,極其無奈的看向滿臉討好的周芸梓。

“額…那個…夫君自己喝…”仿若終於發覺不對,周芸梓幹笑著將茶杯放至桌上,努嘴示意道。

葉淩韜仍是沒有接話,姿態優雅的端起茶杯,杯蓋輕輕劃過杯沿。待到最表層的茶水稍涼,這才慢慢抿了一小口。

得,這才是真正的品茗,她那一定要等到茶水涼透再大灌猛灌的粗魯舉動簡直是侮辱了喝茶這兩個字!看著此般模樣的葉淩韜,周芸梓的腦中霎時浮現出“陽春白雪”和“下裏巴人”的挫敗感。當然,“陽春白雪”指的絕對不可能是她…

“分家就分家,夫人你為何就一定要強留韜兒住在尚書府?”聽著盛昕蓉添油加醋的講述,葉濤威隻想快點把周芸梓這個惹不起的大麻煩送走。已經得罪過一次國舅府,再來一次可真的沒那麽好脫身了。

“不可能!”盛昕蓉一開始的謀算在周芸梓接到賜封公主的聖旨後,徹底化為堅定不移的執念。成親第二日就封為公主,日後的榮華富貴又豈在話下?已經到了碗裏的肥肉,哪有蠢得白白送出去的理?早知道就不該答應輕言退親。這樣的好事居然拱手送給了葉淩韜,盛昕蓉怎麽想怎麽悔不當初。

“那你想怎樣?繼續跟周芸梓鬥下去?你根本不是周芸梓的對手!”之前不是,現在乃至今後更不可能是。一想到周芸梓被封公主,葉濤威就惱怒不已。這中間的彎彎道道,與其說是皇上對周芸梓的恩典,倒不如說是對他們尚書府的警告。再鬧下去,打的可就是皇上的顏麵了。

盛昕蓉張張嘴,想要辯解卻又無從說起,終是化作不甘心的一聲冷哼:“不管怎麽說,就是不能分家!”

“你…”見話說到這個份上盛昕蓉還是打定主意不放人,葉濤威懶得再說,拂袖走人。

“夫君,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嘛?”鍥而不舍的追在葉淩韜的身後,周芸梓垮著臉哀求道。不帶這樣吊人胃口的!太過分了!

隻作沒聽見身後周芸梓的柔軟嗓音,葉淩韜步伐未停,一路前行的去給林雪請安。這位前後差別甚大的國舅府千金,實在比他預期中的還要有趣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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