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婦不好惹

“爹!”聽到周濟然的聲音,周芸梓猛然抬頭,哭音盡現。盛昕蓉,這場戰,才剛開始...

“梓兒...我的寶貝梓兒啊...”痛心疾首的周濟然大步上前,萬般心疼的摟過站起身的周芸梓上下打量,“有沒有哪疼?有沒有被傷著哪?”

“爹,梓兒沒事。”周芸梓搖搖頭,隨即苦著臉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葉淩韜,輕聲哽咽道,“可是夫君他...”

“爹都看到了。”讚許的看了一眼葉淩韜,周濟然轉過頭,惡狠狠的瞪著僵住的盛昕蓉,“盛昕蓉,你今兒若是不給我周家個滿意的交代,我會讓你知道國舅府這三個字究竟是怎麽寫的!”

“國舅爺大駕光臨,尚書府蓬蓽生輝...”盛昕蓉沒想到周濟然會來的這麽快,更沒想到尚書府竟然沒一個下人趕來通報。此時此刻,盛昕蓉隻能暗自慶幸葉淩韜為周芸梓擋下了她的巴掌和拳頭,否則...盛昕蓉不敢多想後果,隻能僵硬的笑臉示人。

“當著葉家列祖列宗的麵說這些違心的話,你都不怕天打雷劈,半夜鬼纏身嗎?廢話少說,誰給你的膽子打我國舅府的小姐和姑爺?”都說國舅爺周濟然是個什麽也不懂的莽夫。然而這個莽夫在自家閨女被打的時候,一句簡簡單單的質問卻將自認了不得的尚書夫人打好腹稿的回答盡數噎回肚中。

誰給她的膽子?周濟然難道不該問問她為何要打周芸梓和葉淩韜嗎?到了嘴邊的回答嘎然而止,盛昕蓉的麵色極度難看卻半句不敢多說。

“心虛的無話可說?盛昕蓉,老子告訴你,你不要以為裝裝啞巴此事就能善了。你敢打老子的女兒,老子就是鬧到皇上麵前,也照樣敢讓你這個尚書夫人乖乖跪在地上給老子的女兒磕頭求饒!”周濟然一生無子,最為看重的就是太子妃和周芸梓兩姐妹。太子妃還好說,打小就懂事的無需他操心。反倒是向來調皮搗蛋的周芸梓,性子隨了他,脾氣也隨了他,簡直是疼進了心窩窩裏。要說他最無法容忍的事,寶貝梓兒被欺負當屬第一!

磕頭求饒?那也要看周濟然有沒有這個本事!她就不信皇上會坐視周濟然無法無天!盛昕蓉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隻當周濟然的這句威脅是放屁!

“爹,不能這樣的。雖然姑父封了梓兒當公主,可梓兒畢竟已經嫁進尚書府,大伯母要打要罵,娘家人都不能插手的。”周芸梓刻意強調“娘家人”三個字,說給周濟然聽,更是說給盛昕蓉聽。盛昕蓉真當皇上不會向著他們國舅府?那就瞧瞧她姑姑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吹起這陣枕旁風!

娘家人?皇上封周芸梓為公主,那就是昭告天下認下這個女兒,那就是周芸梓的娘家人。如果皇上真的要為周芸梓出頭...盛昕蓉臉上的淡定瞬間散去,換上無法自抑的心悸和驚慌:“國舅爺,這隻是誤會...”

“誤會?行啊!你站著這讓老子揍你一頓,老子也跟你說句誤會。你不怨恨老子,老子也不再要交代。這事了結,如何?”周濟然說著就挽起袖子,衝著身後的護院招招手。於是,護院領頭立刻雙手奉上一根粗、棒。

看著周濟然抓過粗、棒二話不說的就揮了過來,盛昕蓉尖叫一聲,嚇得麵色蒼白,軟倒在地。

“國舅爺手下留情!”葉濤威一回府就聽到下人稟報尚書府出了事,慌忙趕過來卻瞧見這駭人的一幕。當下顧不上其他,麵如土色的求情道。

粗棒在碰到盛昕蓉的頭的前一刻停下,周濟然鐵青著臉扭過頭:“尚書府的意思是,此事一定要鬧到皇上麵前才肯給我國舅府交代?”

“國舅爺息怒!下官絕無此意。”盛昕蓉到底幹了什麽事惹的周濟然帶著護院衝上尚書府?葉濤威不用多想也能肯定此事他們定然不占理。不然以盛昕蓉得理不饒人的霸道氣勢,還不將來找麻煩的人轟出尚書府?

“那行,我周濟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隻要尚書大人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可以暫且把此事壓下,不稟明聖上。”冷冷的看著葉濤威,周濟然收起了棒子,意外的好說話。盛昕蓉一介女流,交給他家夫人過來處理便是。至於他,哼哼!

暫且壓下?葉濤威隻覺眼前一片黑暗,茫然失措間便瞥見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葉淩韜:“淩韜你跪著做什麽?趕緊起來。”

“大伯,我家夫君受了大伯母的打,被大伯母罰跪祠堂三天三夜不準吃喝不準睡覺,更不準起身!”周芸梓的態度看似恭敬,說出來的話語卻極其刺人。盛昕蓉何以此般囂張?葉濤威的縱容絕對脫不了幹係。

“周芸梓你胡說八道,肆意造謠!我何時責罰淩韜了?我責罰的明明是你這個惡...”最後那個“婦”字終是沒有說出口,盛昕蓉駭然的看著從她頭上飛過的大粗、棒,張大了口呆愣當地。

“搞了半天你責罰的是我家梓兒?好啊!很好!非常好!我家梓兒打小金貴,從沒受過半句罵,更沒挨過丁點打。就是皇上到了國舅府,對咱家梓兒也是輕聲哄著,好言安撫。你們尚書府倒是膽子肥啊!三天三夜不準吃飯不準睡覺更不準起身?來人,給我砸!今兒不砸的尚書府麵目全非,誰都甭想回國舅府!”親耳聽見盛昕蓉承認責罰他家梓兒,周濟然就是撕破臉皮也要將尚書府的臉麵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幾腳。

“嶽父慎重,這裏是葉家祠堂。”心知國舅定然會為周芸梓撐腰,卻未料到事情會發展至這步田地。無論如何,葉淩韜不能讓葉家祠堂遭到波及。

“爹爹...”未免周濟然拿葉淩韜開刀,周芸梓扯扯周濟然的袖子,哀求的眨眨眼。

然而這一次,倒是周芸梓想多了。在親眼見到葉淩韜護著周芸梓不被盛昕蓉責打之後,周濟然對葉淩韜的印象可謂大好。虎著臉瞅了一眼的葉淩韜,周濟然重重的哼了一聲,揮手吼道:“都給我出去砸!不要碰葉家祠堂一磚一瓦!”

“是!”整齊的應答伴隨著退出去的腳步聲遠去,隨後響徹耳邊的是桌椅倒地、瓷器破碎的刺耳聲音。間或傳來丫頭們的驚呼尖叫,短促微弱,一聽便是受到極大驚嚇後瞬間捂住嘴巴的壓抑叫聲。

“國舅爺,這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早在盛昕蓉脫口而出真正責罰之人乃周芸梓之時就已嚇得沒了言語的葉濤威遲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心下大急的上前求情道。

“尚書大人放心,本國舅出了尚書府立刻進宮謝罪。今日之事,本國舅一力承擔,絕不推脫!”砸了尚書府又怎樣?敢動他家梓兒,都別想安穩過日!

“國舅爺這又是何必?”見周濟然盛怒難消,葉濤威咬咬牙,猛的轉身快走幾步,一巴掌甩在了跌坐在地的盛昕蓉臉上,“都是你這毒婦整日仗著長輩身份欺壓小輩,苛責侄子侄媳,打死你都不為過!”

“葉濤威,你敢打我?你居然打我?我這麽做是為了誰?我還不是咱們家輕言?咱家兒子差點被周芸梓踢斷腿,我罰她跪三日祠堂又怎樣?我是讓她自己跟列祖列宗謝罪!我...”盛昕蓉越說越傷心,氣勢洶洶的惡狠表情再也掛不住,雙手捶地的嚎啕大哭起來。

“我可憐的兒啊...我苦命的兒啊...都是娘沒用,娘護不住你啊...娘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人傷了還得跪在地上磕頭跟害你的人求饒賠罪啊...我不活啦...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我去死,我這就去死...”盛昕蓉的苦情戲越演越上癮,先是坐在地上撒潑大哭,隨即雙腿蹬地雙手捶胸,最後更是一骨碌自地上爬起身朝著一旁的柱子撞了過去。

哪曾見過盛昕蓉如此弱勢的一麵,葉濤威三魂嚇掉了六魄,攔腰抱住盛昕蓉:“你...你這是幹什麽你?”

“老爺,是妾身沒用。妾身護不住咱們的輕言,保不住尚書府的安寧。妾身...妾身這就當著葉家眾位老祖宗的麵以死謝罪...”雙手死死的扒著葉濤威的衣服,盛昕蓉痛哭流涕,打定主意讓周濟然父女無顏見人。

隻不過,周濟然和周芸梓是何等人物?別說盛昕蓉這撒潑鬧死的情景實在太過滑稽可笑,就是盛昕蓉真的死在這裏,關他們何事?他們可沒碰盛昕蓉一根手指頭,按著盛昕蓉自己的話說,那可是為了葉輕言、為了尚書府以死謝罪,死給葉家眾位老祖宗看的...

是以,周芸梓和周濟然對視一眼,冷笑著走到葉淩韜身旁跪下:“曾曾祖爺爺,您親耳聽見了,大伯母為了咱們尚書府要以死謝罪。等到了地下,您見著大伯母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千萬不要誤解芸梓不懂事,隨意傷人。”

“剛剛在院子裏,是大哥先對芸梓口出汙言穢語,還試圖對芸梓動手。夫君是擔心芸梓才出麵阻攔的,沒有半點對兄長不敬之意。哪想到大哥接著便口出惡言,還公然對夫君動腳。芸梓實在是氣不過才反抗的,曾曾祖爺爺一定要明鑒啊...”以死謝罪,說的好聽,不就是想把髒水潑在他們父女身上嗎?她倒要看看,列祖列宗在上,盛昕蓉的戲還怎麽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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