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婦陪說話

胡說八道!栽贓陷害!信口雌黃!搬弄是非!眼瞅著周芸梓竟然反過來拿老祖宗來壓她,盛昕蓉氣的渾身發抖,恨的咬牙切齒。隻是這尋死覓活的戲,卻是再也演不下去了。

死掐住葉濤威的胳膊,盛昕蓉低下頭,頻臨崩潰的吼道:“老爺,咱家輕言還躺在**不能動彈呢...”

葉濤威聞言一震,望向周芸梓的眼神變得深沉。因著這個女子,尚書府一再不得安寧,不得已的搭上淩韜已經使得皇上近日對他的不滿愈發的明顯,現在連尚書府也被牽連禍事...

“分家!”沒有在意盛昕蓉的鬼哭狼嚎,周濟然道出了今日前來的終極目的。他家夫人說了,無論如何都要幫著梓兒分出尚書府,免得日後徒遭盛昕蓉報複。隻要搬進新的府邸,梓兒便是當家夫人,再也沒人敢欺負。

“不行!”周濟然的喝聲沉如大鍾,盛昕蓉毫不遲疑的拒絕則是尖利刺耳。惹了禍就想跑?她偏偏要將周芸梓留在尚書府好生折磨!

“誰說不行?老子說行就行!梓兒,回屋收拾東西!爹幫你搬!”完全沒把盛昕蓉當回事,周濟然的強勢霸道絕不容小覷。

外麵砸東西的聲音依舊纏繞耳邊,眼前周濟然的威逼霸權步步戳人要害。葉濤威隻覺胸腔中憋悶的怒氣一團一團的揉在一起,越積越多,越漲越大...

“都住手!”就在葉濤威頻臨爆發的前一刻,外麵的大廳傳來一道威嚴不失悅耳的冷喝聲。

落後幾步的柳琴一抵達尚書府就見國舅府的護院正賽著玩似的砸著尚書府,當下麵色一黑,出聲喝止道。就是撕破臉皮,也不能此般白白將把柄送到外人口中啊!

“夫人!”見到柳琴,國舅府一眾護院紛紛停手,恭敬喊道。

“誰準你們在尚書府隨便動手的?都出去外麵站著!”雷聲大雨點小的將國舅府護院弄出尚書府,柳琴並未帶著身後的奴仆女婢進入葉家祠堂,而是轉向躲在一旁的尚書府眾下人,“都收拾收拾吧!”

雖然並不認識柳琴為何人,可令一眾凶狠的國舅府護院著實嚇得整個尚書府不敢出聲。此刻一經出現便將國舅府護院喝退的柳琴,無疑有著了不得的身份。是以,待到周濟然、葉濤威和盛昕蓉聞聲步出祠堂,尚書府的一片狼藉已經開始慢慢歸位。

不像話!簡直是豈有此理!看著眼前的情景,葉濤威和盛昕蓉再也顧不上身份禮儀,一致冷下了臉。

看著葉濤威兩夫婦的神色,柳琴淡淡的彎了彎眉眼,扯起嘴角走上前:“我家老爺向來脾氣不大好,若是有所冒犯,還望尚書大人和尚書夫人不要見怪才是。”

周濟然氣焰囂張的在尚書府耍完威風擺完架子,柳琴再跑來□□臉?當他們尚書府是可以任意踐踏的菜園子不成?葉濤威忍著怒氣沒應答,盛昕蓉的語氣卻是不甚好起來:“國舅夫人這話說的我們倒是不好接口了。左右國舅府是惹不得的皇親國戚,咱們尚書府也隻得認了不是?”

“瞧瞧尚書夫人這話說的。若是真不好接口,尚書夫人哪還能出聲諷刺咱們國舅府不是?”不以為意的笑笑,柳琴的臉上絲毫未見半點怒氣。

盛昕蓉當場被噎住。諷刺國舅府自是有的,隻是柳琴這般當眾將話挑明,難免有些難堪和無措。畢竟是仗著國舅府理虧才敢回的話,隻是此刻看來…她似乎誤解了柳琴讓那些護院住手的顧慮所在。

“說到底這事的源頭還是在尚書府,大家不如坐下來慢慢商討商討究竟該如何解決此事?抑或一定要鬧到皇上麵前才肯罷休?如若尚書府真的有這個意思,我們國舅府倒也無所謂,舍命奉陪便是。”不若周濟然那般動輒罵人動手,柳琴的架勢著實彰顯出一府女主人的雍容華貴及泰然處之。

“國舅夫人想如何商討?”問出這句話的並非盛昕蓉,而是陰著臉的葉濤威。想他怎麽說也是一朝廷命官,科舉正式選拔出的國之棟梁,與那靠裙帶關係橫行霸道的周濟然豈能相提並論?欺人太甚!目無法紀!不可饒恕!

“自是好好商討商討如何分家的相關事宜。”不以為杵的伸手拉住意欲發怒的周濟然,柳琴輕飄飄的語氣,卻是一副天經地義的神情。

“分家,分家…我尚書府如何分家、是否分家,何時輪到國舅府來插手了?國舅夫人未免也太過仗勢欺人。”再好的耐性也經不住周濟然和柳琴一再明目張膽的挑釁,又是砸尚書府又是強逼分家,盛昕蓉握緊了拳冷笑道,“即便是皇親國戚,也需得想想皇貴妃和太子妃在宮內外的名聲…不是?”

“家妹和小女在宮內外的名聲無需尚書夫人為之擔心,聖上和太子殿下自有明斷。”無論盛昕蓉如何發怒,柳琴的表情始終未有太大的波動。隻是風輕雲淡的笑著,不緩不慢的應對著。

聽著外麵的動靜,葉淩韜的眼中一片深邃,黝黑無底。直到此刻他才終於明了,除了宮中那兩位手段高明的皇貴妃和太子妃,霸道強勢的國舅府還有一位鎮得住場的國舅夫人所在。

國舅府的進退尺度,國舅夫人遊刃有餘,拿捏的甚準。即便國舅爺再無法無天,國舅夫人仍是能胸有成竹的把場麵圓回來。葉淩韜甚至敢肯定,哪怕是鬧到皇上麵前,國舅府亦是不會吃虧。

仿若察覺到葉淩韜心中所想,周芸梓得意洋洋的捏了捏葉淩韜的手:“我說夫君,咱們倆還要跪到什麽時候?”

“你覺得呢?”若是他和周芸梓不繼續跪著,國舅府何來的理由發難?自蓮俏跑出尚書府的那一刻起,他和周芸梓便注定了必須受下這次的責罰。三天三夜,在盛昕蓉沒有開口之前,不能起身便是不能起身!

“不會吧?”看出葉淩韜的認真,周芸梓小聲哀嚎,“我爹娘都來了,還跪給誰看啊?”

“跪給所有人看!”不止是尚書府和皇宮內的那些貴人,更有整個帝都的黎民百姓。否則,蠻不講理的娘家仗勢鬧上夫家,國舅府的顏麵何存?

“可是跪著很累啊!”周芸梓不滿的嘟起嘴,隨即眼神一閃,賊兮兮的說道,“要不…咱們讓蓮俏在外麵守著,要是來了人咱們就跪著,沒來人咱們就起來?”

這可是葉家祠堂,當著列祖列宗的麵也敢胡鬧?葉淩韜的嘴角抽了抽,不再理會周芸梓,兀自扭過頭。

“幹嘛又不說話?我又沒說錯。蓮俏向來機靈,不會露餡的啦!”周芸梓說著就回過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門外,琢磨著要不要現在就起身出去看看。

反手拽住周芸梓的胳膊,葉淩韜輕歎一口氣:“曾曾祖爺爺在上麵看著,不許任性!”

視線隨著葉淩韜的話瞄了瞄正前方的牌位,周芸梓幹笑兩聲,乖乖跪回墊子上:“好了啦!不起身就不起身,我陪曾曾祖爺爺說說話總行了吧?”

陪曾曾祖爺爺說話?望了一眼葉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葉淩韜麵色一頓,無言以對。這丫頭到底還能有多強悍?

“夫君,你還沒告訴我,哪位是我公公呢!”見葉淩韜不搭話,周芸梓又一次舊事重提,視線在一眾牌位中遊走。

“不許對先輩不敬!”未免周芸梓爆出更多不合禮儀的話語,葉淩韜隻得妥協,指著離他較近的一個牌位道,“去給爹爹請安。”

“夫君,你怎麽可以這樣?妾身第一次見公公,你居然到現在才介紹?而且還故意讓妾身離公公那麽遠。”比劃了一下彼此之間的距離,周芸梓沒事找事的嘀咕道。

可勁的折騰吧!極度無語的瞪了一眼周芸梓,葉淩韜打定主意再不出聲。

這一次周芸梓倒是沒有繼續鬧騰葉淩韜,而是乖乖的衝著葉淩韜爹爹的牌位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頭:“芸梓給公公請安。公公放心,有芸梓在,娘和秋蝶再也不會受大伯母的欺負。雖說夫君對芸梓冷淡了些,但芸梓一貫大度,所以還是決定好好跟夫君過日子。今日被罰跪祠堂,芸梓自認沒錯,不過大伯母似乎沒打算輕易了結。當然,公公無需擔心。有芸梓的爹爹和娘親在,芸梓和夫君不會吃虧的…”

周芸梓的話聽著很怪異,葉淩韜卻是沒有製止。周芸梓總是能讓他感覺到她對他的看重,對娘、對秋蝶的親近。之於他,已然足矣。

“家和萬事興。既然尚書府容不下我家梓兒,分家自是無可厚非。如若尚書府固執己見的不聽勸阻,國舅府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待到日後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還望尚書府記住今日的堅決和強硬。”見葉濤威和盛昕蓉鐵了心的不放人,柳琴倒也不堅持,甚是好說話的拉著周濟然意欲離開。

這…這是什麽意思?就這樣結束了?葉濤威和盛昕蓉詫異萬分,頓生極大的警惕。該不會是有後招吧?

後招?柳琴和周濟然剛轉過身沒走幾步,氣喘噓噓的蓮俏就已疾步衝進尚書府:“老爺,夫人,太子妃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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