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水落石出(1)

媽媽說,過段日子,把洛水的家收拾一下,可能會再過來,她還不放心,千叮萬囑:“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任何事情都要直接告訴我。不要一個人都放在心裏。?

我多次應允:“會的,什麽都會及時告訴你。”?

工作頻繁的出錯,葉恒永建議我先休息,他說現在沒有什麽不能麵對的,即使我休息,他也所以完全可以應付的。?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天氣很清涼,很舒服。童義信一早來敲我的門,說:“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看一下那個困擾你太久的靈魂。”?

“真的嗎?你捉住了那隻鬼?”?

他不說話,隻是微笑著,開車載著我和貝貝前行。?

去的是貝貝原來住過的那家醫院。?

“為什麽來這裏?這是她的老窩?”我笑問道。?

童義信歪頭看了我一眼,說:“默之,你總是在最緊張的時候表現的最輕鬆。放鬆點,有我在,她至少不會吃了你。”?

“你真的見過她了?如果是一個靈魂的話,那現在貝貝是丟了魂的?”我看了看貝貝,她看著車窗外自娛自樂,表情眼神完全正常。?

終於到了醫院,童義信泊好車子。?

他走在我前麵,走兩步回頭問:“怕嗎?”?

“你在旁邊,還是不太怕的,隻是,多少有些怪異。”?

繞著醫院走了一個大圈子,穿過一個門,在門口出示了證件。來到一個大院落裏,高高的樹,寬闊的草坪,貝貝興奮的喊:“公園!公園!”?

然而,這不是公園,三三兩兩的病人在散步,閑談,身邊都有護士陪伴。這是神經病醫院。?

遠遠的,我就看到了她。?

還是那身打扮,黑衣黑褲雪白的鞋,一個人幽幽的走的極慢極慢,忽然又若有所思的走的很快,臉雪白雪白的,一回頭看到了我們,兩眼閃閃發亮,眼神很快便聚集到我這裏了,我往童義信身後躲了躲。?

她的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變的透亮透亮的,貓一般,還是那淺褐色的眼睛。她的頭發很長,指甲很長,微笑一下,牙齒很尖,露出獸一樣的神情,望著我。?

童義信說:“她是個混血兒,母親是中國人,在一次車禍中喪生,她腦子受到重創,就成這樣了。”?

“你是說,她是個人?”?

“嗯,”童義信拉住我的手,碰觸了一下她的胳膊。實實在在的,她真的是人。?

我向前一步,問她:“管你是人還是鬼還是什麽黑貓變的,你究竟要我怎樣?”?

她茫然的看著我,麵無表情。?

“她不能說話,喪失了語言能力。”童義信說。?

“你一直在調查?”我問道?

“嗯。不是什麽難事。”?

“她為什麽總出現在我麵前?”?

童義信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說:“看看這個“?

我看著照片,這樣的麵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是誰?看起來好像跟某個人很象,但我一時……”?

“你不覺得??象在照鏡子嗎?相片上的人跟你實在太象了,這就是她死去的媽媽年輕時候的照片。”童義信提醒道。?

我恍然,點點頭,繼而又疑惑的問:“這裏管理森嚴,是專治精神病人的醫院,她是怎麽跑出去的?”?

“她並不是真的精神病人,她父親回國前把她拋棄在這裏,是因為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收留她,她隻是喪失了語言功能,大腦遲鈍,近似癡呆,但不會攻擊別人,醫院看她可憐,便對她放寬條件,她可以自由走動的。”?

“那麽,段言跟她之間,有什麽關係,可是發生過越軌行為嗎?”?

“段言遇到的也許是一個跟她完全無關的女人,黑色是流行色,穿黑衣的女人多了。”?

“那也不對,她是怎麽找到我家的?我還在錄像中看過她。”?

“第一次相遇,大概是巧合,後來她就總是四處遊逛,尋找你的蹤跡,因為你與她照片中的母親十分相似,她隻是條件反射般的想要看到你,並沒有傷害你的意思,這個醫院,是貝貝原來住的那家大醫院分出來的,她在兩個院落之間穿梭十分自由。”?

我想了又想,好像他說的都很合理,我問:“我還在電視上見過她跟段言的,段言的背上也有傷痕,段言自己承認的。”?

“電視中的人,可能是你的幻覺,當然這些都是我的推測。為了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我想帶你去進行腦部檢查,你願意嗎?”?

我看看安靜的貝貝,又看看那女子,原來世間的事情竟然能如此巧合,我不覺得詭異,隻是隱隱覺得十分淒涼。?

很久以前我便期待某天真相能在我眼前呈現並晝夜盼望,可如今事情越來越清楚,我倒有些膽怯,反而希望就這樣一直混沌下去。?

不過,大腦的問題,是該檢查了。?

童義信有一個同學,是精神科的專家,說好這天他帶我去檢查。?

開始隻對我的大腦進行了一些常規檢測,包括核磁共振和腦電圖,接下來又做了幾個問答測試。?

他問我:“今天是幾號?”?

“七號吧,是八號,不,不,應該是九號了,九號。”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看你的職業是助理,麵對不記得日期的助理,該頭疼的是你上司而不是你了。”他開玩笑,又問道:“你除了女兒之外,還有什麽親人?”?

“隻有一個母親了。”?

“你母親多大了?哪年哪月出生?”?

“這個,大概50多歲了吧”我笑道:“我對年齡總是遲鈍的,到底是測驗大腦的,還是測驗良心的?”?

醫生一臉嚴肅的問:“38加24等於多少?”?

他的問題一出來,我點生氣,“在問幼兒園小朋友嗎?難道我有弱智傾向?”?

等待結果的間歇空檔,童義信問我:“默之,如果你真的腦部有問題,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