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洶湧

羅戰高中沒畢業,輟學了,開始跟他二哥羅強在道兒上瞎混。

羅強比羅戰大不少,拿這個弟弟當小孩兒養著,寵著,教他怎麽做生意,送給他好車,把名下幾間飯館和娛樂城給他拿去經營著玩兒,還指點他怎麽泡妞兒,嫖小白臉兒。

因此羅戰年輕那會子著實撒開歡兒胡混了好幾年,什麽新鮮刺激的事兒他也都嚐過滋味兒了。

兩兄弟一家親,啥都可以分享著玩兒,就隻有納進了房的傍家兒不會亂來,這一點羅戰心裏很有數。隻要是他哥哥的人,他絕對不會碰。?男人之間有這個禁忌,彼此“後宮”的楚河漢界劃分得很清楚。

這個竇容跟了羅強很長一段時間,從小就跟著混了,人長得漂亮,眼大膚白,又特會發嗲,說話吳噥軟語似的溫柔滴水兒,不然怎麽得了豌豆蓉兒這個甜甜膩膩的綽號.

羅戰從小就認識這麽個小尖孫兒。

事實上,從某個年齡層的心理變化成長階段加以解讀,豌豆蓉兒這小妖精,甚至可以說是羅戰那方麵意識的啟蒙。

那小狐狸似的媚眼兒一翻,小屁股一顫,確實勾人。羅戰進進出出得,每每偷瞄兩眼豌豆蓉兒的屁股,心裏像生出一叢一叢荒煙蔓草似的勾勾扯扯著,也眼饞過,心癢過。

有一陣子,他私下裏依照豌豆蓉兒的模樣,找過好幾個傍家兒。

論姿色能比人妖更漂亮,論性格比女人還溫柔,出了門兒當小弟摟著,進了屋拋到**就能扯著細嗓子浪/叫。

羅戰坐在娛樂城辦公室裏,啥時候累了乏了,往軟椅子裏仰脖一靠,眼神略一示意,小相好的就從碩大的辦公桌下邊兒爬著進來,溫順地給他解皮帶,跪在**伺候,任勞任怨,隨意蹂/躪。

這樣的糜爛日子羅戰享受過了。

後來徹底吃膩歪了。

人年紀一天大似一天,經曆的事兒海了,肉/體和精神上追求的東西,就跟當初那一套大不一樣。

羅戰後來發現,他喜歡的並非豌豆蓉兒這類型的男孩兒,甜得發膩齁嗓子,沒性格,沒脾氣,也沒本事,甚至連個起碼的做男人的架勢和尊嚴都沒有。被人踩在腳底下肆意調戲揉搓的小傍家兒,這樣的人,永遠賺不到他真心的仰慕與尊敬。

那年,羅戰在監獄裏度過了他三十歲生日。三十而立,他想改過,想成事,也想成個家。

他心裏有了明確的目標,他真正稀罕的是一個無論能力亦或氣勢氣場都能跟自己比肩而立響當當雄赳赳硬邦邦的爺們兒!

拎起槍能打能拚,抄起二鍋頭一口能悶,出了門兒製服寬皮帶一紮威武瀟灑受人尊敬愛戴,進了門兒小腰一軟**一靠獨我一份兒都是爺的,好喂養易推倒值得他變著法兒打著滾兒地溺愛疼愛寵愛。

他這邊兒早就盤算好了,認準了人,就等著推倒和牌了,可是小程警官那邊兒還沒動靜呢。

羅戰每每最失落的事兒其實就是,他總覺得程宇對他的感情,就連他對程宇的十分之一都不及。程宇對他太冷淡了。

可是有些事兒,也不能怪程宇誤會,想歪了。當時派出所裏幾十口子人瞧見了,大家不由自主地都往歪處想了。

羅戰很熱絡地管那小子叫“豌豆蓉兒”,沒叫大名兒。

而豌豆蓉兒見了人就撲上去,就跟見了自家爺們兒似的。

程宇拿那一雙觀察力敏銳的鈦合金眼一掃,再充分發揮刑偵辦案的豐富想象力各方麵一聯係,羅戰僅隻解釋了一句,程宇能抽絲剝繭挖筋拔脈似的往後倒騰出三句五句。

羅戰說一句“照管不利”,程宇就免不了開始發散式的聯想。

第一,羅戰平時怎麽照管這豌豆蓉兒的?

第二,是生活上照顧,飯桌上照顧,還是尼瑪照顧到**去了?!

第三,自己瞎了狗眼,竟然不知道這二人瞞天過海的關係?

第四,羅戰那一群狐朋狗友裏邊兒,究竟還“照管”著多少個像豌豆蓉兒這樣特殊的朋友?

第五,羅戰對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兒……他對多少人存過那種齷齪的心思?!

這一二三四五地串聯下來,就憑空幻想無止境,惡意揣度無下限了。

也不能說程宇自個兒太多心,隻能說,他是幹這個的,細致,敏感,謹慎,多疑,這就是他的職業性格。

羅戰賴皮賴臉地纏上來逗程宇:“別扳著臉了,至於的麽,想我了吧,你想我了沒?走,我帶你吃飯去……”

派出所門口人影閃過,有同事騎著車出門兒,下班兒了。

程宇立刻甩開羅戰的手:“甭拉拉扯扯的,讓人看見叫什麽啊……以後除了你那誰誰犯了事兒需要來贖人,沒事兒甭往派出所跑。”

羅戰臉色也變了:“怎麽了你,程宇?”

程宇的臉色很難看:“你說怎麽了?!”

程宇的聲音壓到最低:“你今天這事兒,你覺得說出去好聽啊?別人都怎麽說你啊!”

羅戰:“……”

程宇的喉嚨因為受凍感冒嘶痛而聲音沙啞:“羅戰,這好歹是我的工作單位,裏邊兒都是我同事。你以後老這麽膩歪著,讓人以為我跟你……這算什麽,我以後他媽的還上不上班兒了?!”

羅戰臉色僵硬,聲音沉下來了:“程宇,你這話就是擺明了嫌我啊?”

程宇冷眼說:“你不在乎,你無所謂,你可以胡來亂來,搞那些不三不四的,我還得做人呢!”

程宇心裏火兒大,說話就顧不上維護羅戰的麵子,很是無情,羅戰也有點兒急眼了。

羅戰心想,程宇你啥意思呢?我朋友進了局子,我來撈人,我就栽你麵兒了?我讓您丟臉了?咱倆還就不是哥們兒了?!解釋也解釋完了,老子跟那個竇容之間是清白的,這人怎麽還這麽別扭,怎麽就哄不服帖呢?

羅戰說話的口氣不爽了:“程宇,以後要是有人誤會咱倆在一塊兒,那種關係,你是不是覺得特丟人啊?”

程宇說不出話,瞪著羅戰。

羅戰冷著臉說:“程宇,有件事兒我一直想跟你說的說的,你是警察沒錯,可是我不是你所裏的犯人!你以後跟我說話溫柔點兒,甭老拿我當個犯人似的編派我,行不行啊?”

程宇也火兒了:“你沒幹那些惡心事兒我編派你幹嘛?!”

羅戰問:“我怎麽惡心了?豌豆蓉兒跟我就沒關係,你憑什麽懷疑我!”

程宇聲音也高了:“憑你以前幹過的事兒!你敢說你以前沒有那些幺蛾子?你以為我不知道!!!”

羅戰愣住了,突然就傷著了。

倆人都是平生頭一回,跟對方急赤白臉。

吵架這事兒就是這樣,你一句,我一句,一句摞一句,誰都不願意服軟,都覺得自己特委屈。

羅戰一雙豹眼瞪得圓圓的,無話可說,也不能說自己以前沒有過亂七八糟的幺蛾子,可那些都是陳芝麻爛穀子,他沒想過程宇有一天會把過去的事兒拎出來,挖墳掘墓,反攻倒算?

他總覺得自己跟程宇之間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現如今他自個兒就像是那個沒皮沒臉跪在地上鑽別人褲襠的軟蛋慫貨,而麵前這人怎麽哄、怎麽求,都沒個好臉色!

這對於羅戰的自尊心是無法忍受的,他能忍這麽久,也是因為太在乎程宇了。

程宇心裏也不是那麽想的,沒想拿羅戰以前的事兒擠兌他,可是生氣的時候,話一出口就全變了味道。

刻薄的話湧出喉頭,回**在耳邊,程宇也難受。他心思已經活動了,想要接受羅戰,喜歡羅戰,惦記羅戰,可是越是喜歡,越是惦念,愈是臨近那一道過與不過萬分糾結的檻兒,四周排山倒海洶湧撲來的壓力,可能的非議,嘲弄的目光,人群的疏遠,他的身份,他的工作,他的單位,他的同事……這些事兒程宇心裏沒有權衡過嗎?

羅戰確實可以什麽都不在乎,這人沒爹沒媽,沒街坊沒鄰居,沒上級沒領導,沒公職沒官銜,還忒麽的坐過牢有前科渾不吝!這世上就沒人再能壓得服他管得了他了!

可是程宇可以什麽都不在乎嗎?人的社會關係多了,關關聯聯、牽牽絆絆的,能一下子都拋棄掉不管不顧了嗎?

劉曉坤和豌豆蓉兒這麽兩個糟心的人物同時出現,著實把程宇給惡心到了,觸及了他心裏的某些底線。姓劉的家夥辱罵他的那些話,言猶在耳,如今羅戰與豌豆蓉兒這個人勾聯,紛繁複雜的線索重合在一起……有些事兒最禁不起細琢磨,一想起來就難受得發抖,程宇覺著自個兒如果跟羅戰搞到一起,那自己成什麽人了,跟竇容又有什麽區別了?!

程宇那時候真正難過的是,他跟羅戰之間似乎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兩個人仿佛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這個檻兒怎麽邁得過去?

那天,羅戰對程宇氣結叫喚:“程宇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一高高在上的社會道德情操楷模你完美你高尚你一塵不染你他媽的就是後海池子裏一朵兒白蓮花!在你心裏,我這輩子永遠就是一社會渣子地痞無賴臭流氓,池塘爛泥裏一隻癩蛤蟆,是我癡心妄想,我配不上!!!

“你瞧不起我你早說啊你!你當初幹嘛跟我那麽好,你幹嘛救我啊你你幹嘛讓我對你動了心啊!!!”

羅戰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似的切割程宇的心口,鮮血淋漓得。

程宇咬著嘴唇,冷冷地:“羅戰你無聊,混蛋你。”

羅戰昂起下巴,一副了吧唧的無賴樣兒,不忿兒地說:“程警官你甭跟我裝,我了解你,你其實剛才就是吃豌豆蓉兒的醋呢對吧?你看見別人跟我熱乎著你受不了了,吃醋泛酸呢吧?那你倒是也跟我熱乎熱乎啊!”

程宇難以置信地盯著羅戰,氣得渾身發抖。

羅戰那張嘴故意損人惡心人的時候,從來都是很成功的。程宇的自尊心哪受得了羅戰這麽說他呢……

程宇的臉慢慢地變白了,眼睛紅腫著,聲音沙啞:“以後別再來了……該幹嘛幹嘛去,各過各的日子吧。”

羅戰眼瞅著程宇紅著眼睛轉身走了。

他一看見程宇那個難受得讓人揪心的模樣兒,下一秒鍾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嚼碎了吞進去,想狠抽自己倆大耳歇子!他後悔死了自個兒又跟程宇撒潑犯渾耍無賴,明知道程宇這人吃軟不吃硬的,怎麽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就不能哄哄驕傲的小警帽兒呢!

原本還好好的,細水長流的溫存一層一層積累沉澱,眼看就要邁向幸福的康莊大道了,倆人這是幹嘛啊,為個不相幹的人,吵什麽架啊?!

羅戰又急又氣,原地團團轉,雙手揮舞著撕扯天上飄零蕭條的枯葉,用皮鞋頭狠踹牆犄角,像個瘋子。

羅戰這些日子諸事不順,也確實煩心。

為了跟程宇耗日子,前前後後已經耽誤了他好幾單生意。

他為了趕在新年之前開張新店麵,這幾日泡在店裏搞裝修。他把一年多賺來的流水投進去大半,想要做個上檔次的新店。?裝修的木料石料都是親自去遠郊裝修城挑選的,每天盯著工人做。

仿古做舊的方桌小凳,紅窗屏風,鏤空瓦簷,青磚大院兒,看起來很有舊時北平的市井格調。

這天羅戰在新店裏指揮夥計碼家具,忽然接到個包裹。

打開一看,包裹裏沒有信箋字據,隻有一雙鞋。這鞋還不是現下人能穿的皮鞋球鞋涼鞋拖鞋,而是一雙舊時城裏老人兒常穿的那種懶漢鞋,白布衲出來的千層底兒,黑色的鞋麵兒。

麻團兒武摸不著頭腦:“戰哥,誰給你寄一雙鞋啊?還是老頭兒鞋,這麽土!”

羅戰仔細端詳,哼道:“還是老字號,‘內聯升’的,好鞋。”

麻團兒武:“誰送的啊?沒寫名字啊?”

羅戰瞧見包裹的牛皮紙上黑色的一枚大字:“譚”。

羅戰冷笑說:“後海裏的老龍王睡醒了,要翻江了……譚五爺給我送的鞋。”

這譚五爺是誰啊,可不就是若幹年前橫行京城的四霸之一,前海後海沿兒上勢力最大的姓譚的江湖老大。皇城腳下一輪又一輪的掃黃打黑,打擊經濟犯罪,這些昔日大混混的地盤兒日漸衰微,在掃**的夾縫兒中求生存,不得已都轉行做正經營生了。

羅戰這一年多來,實際上是侵犯了譚五爺的勢力範圍。砂鍋店開著,炸醬麵館兒吆喝著,小吃連鎖店還忒麽的火起來了,眼瞅著就要開高檔私房菜餐廳了,自然會有人眼紅、看不慣。他的店經營得好,包夾合圍之勢,免不了排擠到別家的生意。

譚五爺給羅戰寄了一雙好鞋,挺客氣的。這在道兒上屬於暗語,就是很委婉地對他說:兄弟,這可是我們家地盤兒!羅三兒你也折騰得夠了,您請早兒,趕緊走人吧您呐!

對方打個照麵兒,羅戰不得不回個禮,著手下的小弟采買了一匹上好的綢緞和一頂帽子,顛顛兒地給譚五爺送去了。

給道兒上的前輩買東西,是有講究的,不能瞎買,讓人笑話。

羅戰送的綢緞是瑞蚨祥的繡金線上好綢布,帽子是盛錫福的花呢子圓禮帽。老北平的八旗子弟與名門商賈,講究的是“頭戴盛錫福,身穿瑞蚨祥,腳踩內聯升”,這才能顯出尊貴的身份和地位。當年開國大典的時候,毛老爺子在城樓上喊了一嗓子,□廣場上冉冉升起那第一麵五星紅旗,就是從瑞蚨祥家定製剪裁的。

當然,這送過去的兩樣東西,也有內中的隱喻。這意思就是讓譚五爺穿上這鮮亮嶄新的綢緞,戴上一頂高帽兒,踏踏實實安安穩穩地坐鎮他老譚家的地盤兒,做他的生意,自個兒絕不敢在對方地盤兒上過分造次。

羅戰年輕,是小輩,給長輩擺出這麽個姿態,是向譚五爺伏低求全的意味。

譚五爺收了禮,沒吭聲,沒再表態。

羅戰和一群弟兄在砂鍋店裏吃飯,談起這事兒,楊油餅忍不住問:“大哥,您說這事兒算完了嗎?譚老頭子不會找咱麻煩了?”

羅戰大口大口地吃白肉:“不知道,管他的呢,老頭子要是真來了,我再想轍招呼他!”

楊油餅又問:“大哥,其實,您為啥偏要放棄了以前的盤子,一門心思跑到後海這片兒來?這兒競爭太激烈,生意不好做……”

羅戰也知道這地方生意不好做,營盤不好紮。

麻團兒武發牢騷:“戰哥您也真是的,您說咱們回咱的西皇城根兒八大胡同混去,多好啊,幹嘛非要賴在這片兒嘛,還見天兒看人家的臉色!”

羅戰說:“你懂個屁!”

麻團兒武扁著嘴樂:“我不懂?嘿嘿,戰哥,我其實最懂你了!你混的就不是地盤兒,你混的是後海小胡同裏的某個人!”

楊油餅在桌子下邊兒踹欒小武,欒小武挺不樂意的,自己明明說出了一句大實話。羅戰當初跑到後海沿兒上紮根做買賣,最大一個因素就是為了就近追求小程警官,不然他上哪兒開飯館兒不成啊,非要賴在別人地界上?

兄弟們這些日子也都瞧在眼裏,自家老大心情很不爽,晚上沒人陪,自個兒喝悶酒,失戀了被人蹬了。大夥都替羅戰鳴不平,恨不得到派出所門口堵程宇去,質問程宇,你牛/逼什麽啊你憑得什麽啊,我們大哥對你這麽死心塌地的你榆木腦袋啊怎麽就不能給他做小傍家兒啊!!!

羅戰瞪著充滿酒意的眼睛,指著桌上的一圈兒小弟:“怎麽著,不成啊?我就是要把程警官弄到手,你們這群小崽子甭瞧不起我,你們等著程警官給你們當嫂子!!!”

程警官給我們當嫂子?哎呦喂!

一桌小弟的眼神兒裏充滿了同情和無奈,戰哥,俺們也不是瞧不起你,可是那條子他媽的忒難弄,您這輩子沒戲了還瞎較勁,您就不能換個更現實更和藹可親近的目標嗎?!

羅戰被一桌人灼灼逼視又充滿憐憫的眼神兒激得心頭冒火。

他好多天沒跟程宇見麵兒了。他不去找程宇,程宇竟然也再不來找他,倆人忽然一下子就冷淡下來。

他又後悔了,想回頭去求人家,卻又拉不下這張老臉,特沒麵子。

他原本就了解程宇的脾氣,這人就是個悶葫蘆,什麽話都擱在心裏不說,性情驕傲矜持,還他媽的玩兒假正經!

可是程宇就是這麽個人兒,打第一天認識小程警官的時候,他就是這麽別扭的一個人兒,他就沒變過。換句話說,程宇這人要是見天兒跟誰都是一張笑臉、討好賣乖地巴結著,羅戰還能這麽待見這個人嗎。

戀愛中的傻老冒兒,就是變著法兒地犯賤唄!

對手指,陌陌才不承認自己又虐了呢~

峰回路轉,柳暗花明什麽的,陌陌最喜歡這種劇情了~【你夠了你!

虎摸萌物們,下章要看啦,不會虐的嘿嘿。

回複讀者問,棉猴兒就是以前常穿的那種短款棉外套,帶帽子的,小孩兒都穿,穿上像個可愛的小猴子,所以叫棉猴兒吧哈哈。

內聯升瑞蚨祥盛錫福這三家老字號,在王府井步行街都有,可以去懷舊一下。

感謝淵南,不離不棄,1010403的地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