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雜誌,光是封麵就包含著十種以上的色調,融合了東西南北前後五百年的元素,展現出一個光怪陸離的超現代生活視角。名叫《魅色》,更妙的是這還是本贈閱雜誌,坐在醫院走廊裏的我呆呆看著封麵,五分鍾後依舊沒有翻動它的意思。

我還在回憶之中。

今天早上關鵬開始了他的休假,當我開車送他去機場的時候才知道他的計劃是去野外露營,他要到藏南一帶。他的原話是逃離都市,親近自然。

等我到了機場的時候,我看到了更加令人聳動的事。準確的說,令人聳動的人。

是個女生,她的臉色有些個憔悴,瘦瘦的臉顯得顴骨有些個突出,加上一身白衣讓人覺得有些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她看到我們嫣然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就有些個羞澀就徑直進去檢票了。

我呆了一下,看了看關鵬,”可以啊!說什麽親近自然,鬧了半天,這妹子叫自然是吧?“

關鵬也是一笑,也顯得有點靦腆,風景卻迥異。

“我們這一帶赫赫有名的鷹爪孫居然會害臊哎!”

“鷹爪孫是罵人的話,哪有警察這麽自己說自己的。再說了你認識她啊。“關鵬一邊拿著自己地箱子。忽然聲音細如蚊蚋,含糊著說道,“這是張媛啊。”

我愣在那裏,直到關鵬也消失在檢票口才把嘴合上。

張媛昏迷不醒的期間,關鵬忙前忙後。以至於有次張家老太太抓著他的手一邊抹眼淚一邊說要是姑娘有醒過來的一天一定讓她以身相許,為這話大家笑話了關鵬好幾天。

“你姓關,她姓張,找個姓劉的做媒你們可以湊一對了。”說那句話的時候我可沒想到,真能看到今天這一幕。

張媛醒過來有一個月了,去露營未免也太快了吧。我回想著剛才的情形,腦中忽然有了張媛一笑的畫麵,畫麵定格在那裏,出神了許久。

直到一個人走到了我的麵前。

我騰的一驚,恍過神來。這人甚是麵熟,一下子卻說不上來何處見過。

這個人戴著帽子壓得低低的,又翻著領子,神情鬼祟。他來到我的麵前,擠眉弄眼的卻不說話,畏畏縮縮的樣子,完全是劇本裏麵賊人的樣子。

“孫先生,哦,不,孫警官。我有事要找你幫忙。”

說著話這人就過來拽我的手,我趕緊擋住。“你是?”

“我,我啊。”那個人有些結巴,五官擠在了一起,把聲音壓到了極低,“您聽了別急,我,我是陳河。”

轟!我的腦子好像炸了個雷,又有著過了個動車的聲勢。

我一下子甩開這人的手,猛退了一步。緊跟著我又一下走到近前,一把把這個人死死抓住。沒錯,我見過這人的照片很多次了,也見過他的身形,獨獨當麵沒見過的就是他的頭。

如今這個人完整的在我麵前,絕談不上生龍活虎,卻是活生生的。

“我不跑,你聽我說我有事要找您幫忙,我真不跑。”陳河警惕地看著周遭,雖然說著不跑卻似隨時會消失在我眼前的樣子。“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行嗎?”

他的語氣幾近

哀求。

當我們坐到我的車裏,我從後視鏡裏不停打量著陳河的時候,我承認我的眼神始終在他的脖子附近轉悠。

“你的頭真的可以......?”

“會。”

車子猛地慌了一下,我趕緊抓緊了方向盤。在後視鏡裏我死死盯著陳河,好像他的頭隨時會脫殼而出在我的車裏肆意遊走。

“要不我們先把車停下?”陳河低聲說著,神色依舊大為緊張。

刹車,輪胎和路麵發出了嘶啞的吼聲。打開雙閃,滴答滴答之聲好像我此刻的心跳。

“你到底是.......是什麽?飛頭蠻?真的有這樣的......人?”

陳河抹了抹臉,低下了頭,沉默著。

良久他低低地說了聲,“我也不知道。”

車子裏又是一片死寂。

手機忽然了來了短信,關鵬的。

”我們已經起飛,兩周後見。“,加了一個笑臉和一個鬼臉的表情,讓人覺得關鵬的智商此刻應該是個無限接近零的數。

“我想找你幫忙的事,跟張媛有關。”陳河把臉埋在手裏,身子有些個微微發顫。

“這個事吧,你要看開了。你把人家弄成那樣,你自己又弄成這樣。她現在醒過來,你們就等於是各走各路了,我知道你還不大能接受,但是感情呢就是...........”

“她不是張媛!”陳河猛抬頭低吼著,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一個頭漂浮了起來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