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星言會給她送奶茶這件事情, 江稚魚還是很驚訝的。

畢竟她覺得,她和陸星言之間要有一點身為競爭對手的默契,所以他們不適合當朋友。

當同學就很好。

不過對方一番好意, 江稚魚還是很有禮貌的道了謝。

江稚魚問他:“你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江稚魚並不覺得陸星言來這裏, 隻是單純的為了給自己送一杯奶茶。

果然她聽陸星言說:“期末之後的獎學金考試,你參不參加?”

獎學金考試, 一般是自願報名,並不強製,有人覺得多考一場試也無所謂, 有的人覺得獎學金考試那麽難, 名額就那麽幾個,不高興再受一次考試的摧殘, 所以也有人選擇不參加。

江稚魚的眼睛微微睜大:“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當然是參加了!”難不成陸星言還希望她退出嗎?

想什麽呢?這種既有名次又有錢拿的考試, 無論多難,江稚魚都不會棄考的。

江稚魚發現陸星言今天晚上真的很奇怪,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像是沒話找話說一般。

直到旁邊的顧子雲打斷了他們, 顧子雲說:“小魚,我們要上台了。”

江稚魚急忙把身上的外套脫下, 順手把奶茶放在自己的凳子上, 站起來理了一下裙擺, 而顧子雲十分紳士的幫江稚魚抬裙擺。

江稚魚忘記了陸星言, 滿腦子隻有她今晚的主持任務,而等到晚會結束之後, 江稚魚去換衣服, 看到了被她遺忘在凳子上的奶茶, 已經涼的有些凍手了。

江稚魚下意識抬頭看了一下, 四周無人,她心裏暗笑自己,估計之前陸星言來找她,也就是順便問問獎學金考試的事情,他當然不會一直在這裏等她,要不然也太驚悚了。

她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自己的羽絨外套,看見旁邊放著一把傘,一把純色的魚骨傘,大約是顧子雲的吧。

江稚魚沒有多想,匆匆拿了衣服,就去女換衣間把自己的衣服換回來。

由於她今天晚上在晚會上有一段古典舞表演,她的頭發剛才被化妝師小姐姐噴了許多發膠,她對著鏡子拆了半天,最終放棄了,因為她還得趕回班級,主持班級裏的元旦晚會。

江稚魚出去的時候發現顧子雲在門口等她,他手裏撐著那把黑色傘麵的魚骨傘,與他身上的黑西裝倒很是相稱。

顧子雲瞧見她,眼睛一亮,主動向她走了幾步,傘麵朝她微微傾斜,隻是他開口的時候有些結結巴巴的:“小魚……外麵……外麵下雪了,你帶傘沒有?”

江稚魚說:“這雪從昨天晚上就開始下了,我當然帶傘了……”

這麽大的雪,誰會不帶傘過來呢?

顧子雲有感覺到膝蓋中了一槍,是的,他就是那個沒帶傘的人,中午來的時候雪下的不算大,他就沒帶傘。

晚會結束後,他才想著要送江稚魚一程,急匆匆開始借傘,後台工作人員告訴他休息室還有一把傘,問了一圈沒有人來認領,不過大概率是學校道具組的,所以讓他先拿走用。

顧子雲露出懊惱的神色,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是他自己從家裏帶來的,剪裁得體,一看就價值不菲。顧子雲常年運動,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典範,平時校服一穿,像青春洋溢的體育生。

如今黑西裝穿在他身上,倒顯得他是某家矜貴小公子,但優雅不過三秒,他僵硬的肢體,就暴露了他是一個憨憨的事實。

不過最後江稚魚還是跟他一起走了,因為她手上拿著太多東西,自己不好撐傘。

顧子雲一路把她送到班級門口,視線遊移:“你今天跳的舞挺好看的。”

他憋紅了臉,隻冒出這麽一句。

江稚魚落落大方的接受了別人對他的誇獎:“謝謝。”

一班的同學已經在教室裏開始搬桌子,把桌子椅子擺到兩邊,在中間留出一個空地來。

江稚魚說:“我們班的元旦晚會快開始了,我得趕緊去開始我下一個任務了,拜拜——”

顧子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看著少女的眼睛,心裏一下一下的,跳的很快。

以至於少女進去的那一瞬間,他又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顧子雲一轉頭,看見了陸星言。

顧子雲嚇了一跳:“陸星言?”他看著自己做什麽?

縱然顧子雲是個後知後覺的傻憨憨,也能感覺到陸星言的眼神不善,他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可是顧子雲的手裏隻有一把傘。

陸星言什麽也沒說,沉默的轉身進了教室。

江稚魚這時候正找陸星言呢,因為陸星言是她在今晚班級元旦晚會的搭檔。

江稚魚趴在講台上調整PPT,看陸星言進來,趕緊把他招呼過來:“陸星言,你看看這裏要不要調整一下?”

江稚魚瞧身邊好久都沒有動靜,疑惑的抬頭,發現他近在咫尺,她不知道他前一秒還在看著自己,隻瞧見他低頭專注地看著PPT。

江稚魚說:“你看,是不是,這裏改一下會比較好?”

陸星言的回答永遠是慢吞吞的,好像是在仔細思考他的問題,過了一會兒他回答說:“嗯。”

於是江稚魚,當即就從下麵把鍵盤拉出來,一頓敲敲打打,“改好了!”

這時候班裏的桌子也弄好了,同學們圍在四周,已經拆開了零食包裝,坐在那裏聊天。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好似要鋪滿整張黑夜,安靜又肅穆,然而教學樓裏燈火通明,充滿了歡聲笑語。

是熱烈的青春,是最好的年紀。

班主任老吳不知什麽時候從後門進來了,站在最後麵微笑的看著這群孩子們。

江稚魚今晚無疑是人群中的焦點,她剛結束學校元旦晚會的主持,由於麻煩,臉上的妝發還沒有卸,她最裏麵穿的是一件古典舞裙,隻在外麵套了一件及膝蓋的羽絨服。

她站在那裏,讓人想到一切美好又燦爛的事物,整個人璀璨發光,江稚魚是那種明豔的長相,明眸皓齒,膚如白雪,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精心養著長大的女孩,不缺愛,所以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那樣自信。

當然了,主持也不止江稚魚一個,他今晚還有一個搭檔,那就是陸星言。

班級裏的元旦晚會遠沒有那麽正式,所以陸星言身上穿的是校服。

隻是陸星言硬生生憑著他那張臉,把校服穿出了很貴的樣子。

可他站在江稚魚旁邊,反而有一種奇妙的相稱感,驕傲的小公主和她冷漠卻忠誠的騎士。

一班的同學們表示,有一點好磕怎麽辦?貌似這二人拿的還是相愛相殺的劇本。

當然了,這一點大家隻敢私下裏想一想,雖然他們從外貌上很是相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搶年級第一,搶的要死要活。

是了,在這個階段,有什麽事情比學習還重要呢?

換成她們是江稚魚,她們也一定心如磐石,冷硬如鐵。

到了表演節目的環節,班上同學開始起哄,說剛才晚會的時候沒看清楚江稚魚怎麽跳舞,希望她在班級裏再展示一段。

江稚魚把羽絨外套一脫,旁邊有人順手接住了她的衣服。

不知是誰開了窗戶,外麵的冷風吹進來,吹起江稚魚的裙擺,她的裙子鮮紅如火,而她像火裏盛開的花。

她自教室一角翩翩而來,輕盈的像一隻雀鳥,在空間有限的教室裏旋轉和飛躍,剛開始是慢的,後來越轉越快,她的裙擺隨她的身體旋轉起來,然後又逐漸放慢速度,輕輕落下。

前排女生的驚呼一直沒有停下來過,她們大著膽子,忘了班主任在這裏,就掏出手機來,錄下了這一段跳舞的視頻。

不過有人發現,陸星言竟然坐在講台旁邊寫試卷,都沒怎麽抬起頭看過。

不由得感慨一句:學霸眼裏沒有美人,隻有學習。

其實學校或者班級的這種元旦晚會,也不是所有人都專心看的,有不少人就帶著作業在寫,偶爾遇到自己感興趣的節目,才會抬頭看一看。

前排的女生笑著對同桌說:“班長跳的這一支舞,自此之後不知道要成為多少男生的白月光,我看今天晚上,光企鵝空間裏的學校表白牆,便10個有6個要問班長的!”

“所以說你看他們多膚淺,班長才不會看上膚淺的人呢!”

同桌指著正在寫作業的陸星言,說道:“陸星言也真是個神人,竟然都不看節目的,剛才在大禮堂的時候,他是不是也一直在寫卷子?”

“好像是的。大約對於這種學神而言,看節目是浪費學習的時間吧!我聽他們說,陸星言因為嫌大禮堂裏太吵,特意出去寫卷子了……”

“啊,真的假的?不是吧?牛啊,牛啊……”

過了一會兒,英語老師也來了。

英語老師人至中年,但是保養的很好,且氣質極佳,她是一位極為優秀的女性,曾經榮登B市的富豪榜,平時對於學生也很大方,所以深受學生的喜歡。

在同學們的起哄下,英語老師來唱了一首英文歌,其他人拍著手給她打拍子。

這是一首有關年少初戀的歌。

當時江稚魚站在陸星言旁邊,她手上無意識的打拍子,然後感慨:“少年的戀愛可真美好啊!朱老師唱歌真好聽,唱的我都想談戀愛了——”

江稚魚隻是一句無心之語,但結合今天陸星言撞到的畫麵,陸星言也想多了。

所以在江稚魚問他:“你說是吧?”

陸星言不知道她問的是哪一個,但很是嚴肅的說道:“談戀愛影響學習。”

江稚魚說:“陸星言,你是不是對浪漫過敏?”

她其實隻是想說,英語老師唱歌很好聽,歌裏的那種少年感情也很美好。

不過陸星言一盆冷水潑下來,倒是讓她清醒了。

是了,沒錯,談戀愛影響學習,她欣賞欣賞帥哥就好了,切記切記,不能誤入歧途。

江稚魚:“感謝提醒!”

作者有話說:

今晚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