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就看鄭潔對施俊的感情有多少,如果真的夠多,那麽馬上就要把她逼到份了,不出意外,應該很快就能開口自首。

丁皓焦急地等待著。

然而柏文睿的動作也真是夠迅速的,不到一個小時,就把電話打了過來,告訴丁皓,“施俊在我手上,兩小時後再送過去。”

丁皓聞言立即皺眉,“柏文睿你現在在哪?!你沒有權利可以對施俊做私刑!”

柏文睿冷笑,“蔣葉兒都他媽的死了,我有什麽不能做的?”

丁皓頓時渾身緊張起來,連眉毛都蹙成了一團,“柏文睿你如果對施俊做了什麽事,那你就是在知法犯法!”

柏文睿不再多言,直接掛斷電話,切斷丁皓毫無用處的阻攔。

丁皓這時終於擔心起來,完全想象不到柏文睿會對施俊做些什麽事來。

倘若施俊沒有殺人,如果都是鄭潔所做,那麽今天柏文睿對施俊所做的,就都是施俊不應該承擔的。

丁皓起身就要讓隊友出警,這時的鄭潔比丁皓更加緊張,跟在丁皓身後,高跟鞋的聲音噠噠響,緊張的氣氛在這一刻爆發。

丁皓一邊讓範凡把所有柏文睿可能出現的地點匯總給他,一邊讓人調柏文睿的通話記錄。

柏文睿抓施俊不可能是一個人,肯定有同夥。

柏文睿不接電話,就得從其他人身上下手。

丁皓不耽擱半分時間,帶上鄭潔,先是直奔柏文睿的公寓,破門而入之後,沒有找到柏文睿的蹤影,甩上門,繼續趕往下一個地點,柏文睿的辦公室。

隨著時間的推移,鄭潔的臉色越來越差。

丁皓在車裏關心地問鄭潔,“你怎麽了,臉色很差?”

鄭潔搖頭,實話實說,“擔心施俊。”

直到這一刻,當鄭潔說出她擔心施俊的話之後,丁皓才意識到鄭潔為什麽始終沒有跑路,她在等,在等如果警方抓走的是施俊,她也許會采取措施,她在為施俊保命。

丁皓猛地一腳踩下刹車,轉身對鄭潔說:“柏文睿肯定會給施俊留活口,但是我擔心施俊之後還是會被警方抓住,無論怎樣,施俊的下場都不會好,你能不能想到有其他方法為施俊減輕罪行的?在見到柏文睿和施俊之前,咱們盡快想出辦法來。”

鄭潔與丁皓對視良久,終究垂下眼,仍是沒有承認凶手是她。

逼不出來,逼不出來,鄭潔一定是在等最後一刻,不到最後一刻不會輕易出手認罪。

丁皓咬咬牙,繼續開車,心想鄭潔這女人實在太淡定,不愧是犯罪心理學專家。

而另一方,空曠的郊區房子內,施俊跟幾個男人對視著。

阜賓五位霸主,有四位在場。

何汝穆,楊厚鄴,柏文睿,以及板嘉東。

柏文睿這次是真的爆炸了,否則不會動用這麽多的關係。

楊厚鄴第一個幫柏文睿定位到施俊的具體位置,隨即何汝穆和板嘉東加派人手,把施俊迅速抓住帶回。

既然施俊已經抓到,何汝穆看了眼表,“於薇要吃蝦,回去給她做飯了。”

楊厚鄴潔癖嚴重,皺眉不悅地說:“裝修味道太重,回去聞尹夏身上的味兒去了。”

柏文睿看了眼板嘉東,“板爺你呢?”

板嘉東退後幾步,倚牆而站,垂頭漫不經心地撣著衣服,不鹹不淡地說:“陳荔出差了,沒事做,圍觀。”

柏文睿點點頭,何汝穆和楊厚鄴退場之後,開始拷問施俊,“我不管其他人是不是你殺的,我隻要知道蔣葉兒是誰做的,你,還是鄭潔?”

事實上施俊從被抓到現在為止,始終未說出一個字,更未說出認罪的話。

柏文睿的動機和蔣葉兒不謀而合,都是為了讓他們以為對方攬下所有罪行。

柏文睿和鄭潔接觸過,基本已經看清鄭潔的為人,所以為此賭上這一局,相信鄭潔會為施俊而自首。

施俊不答,保持沉默,柏文睿倏然出手,對著施俊的肚子就是重重一拳下去。

施俊一個皺眉,疼得呼吸一滯。

柏文睿晃著手腕,不像在外人麵前還保持著風度和假麵,如今就是一副心狠手辣的模樣,“下一個動作就不是拳頭了。”

施俊呻-吟著說:“我沒有殺葉子,你清楚我對葉子的感情。”

“放屁!”柏文睿下一個動作就是朝施俊的肚子踹過去,一腳踹翻施俊,揪著施俊的衣領說:“那麽鄭潔呢,是不是鄭潔殺的?”

施俊倒吸一口冷氣,疼得不輕,“這你需要去問鄭潔,不是問我。”

柏文睿拎起旁邊的棍子又要朝施俊砸下去,這架勢可比那天對陣賀東要狠得太多。

“文睿。”板嘉東驟然出聲叫住他,“稍後警察會來,別做太狠了。”

板嘉東留在這裏實際上不為別的,就為製止住柏文睿,別讓他一時怒火觸犯法律。

柏文睿卻不聽勸,揮著棍子就要砸下去。

“文睿!”板嘉東身影迅速一閃,從柏文睿手中奪走棍子,冷聲道:“你也說過,沒看到蔣葉兒的屍體,蔣葉兒就可能還沒有死,冷靜。”

柏文睿就是個再冷靜,再神的人,在今天聽到蔣葉兒遇害的事後,都沒辦法冷靜。

關乎自己,與關乎旁人哪裏能一樣?

早就沒了理智可言。

至於蔣葉兒的真身,已經數不清在房間裏轉了多少圈,轉得唐老頭都已經眼花繚亂,頭暈得很。

“葉子!你能不能老實坐會兒!”

蔣葉兒咬著唇,被柏文睿那句威脅的話搞得心煩意亂,如坐針氈。

“我就告訴柏文睿一人不行嗎?或者給他一個暗示?”蔣葉兒心疼柏文睿,“他肯定接受不了我被人謀殺的事,你不知道,柏文睿嘴上說最不能原諒我欺騙他,但是那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柏文睿真的會為我難過,他不輕易動感情,但是一旦驚動了他的痛覺,就不是小打小鬧的。”

唐老頭恨鐵不成鋼,“你就不怕因為你的一個舉動,把整個大局都攪渾了?”

“不怕。”蔣葉兒就是怕也得說不怕,她現在就想跟柏文睿通個電話,告訴他她沒事,再告訴他她願意跪鍵盤……

正就是在這時,丁皓又傳來消息,說柏文睿把施俊抓起來了,看樣子要對施俊動私刑。

蔣葉兒頓時更坐不住了。

“柏文睿真的能幹出來,師兄在他手裏,肯定要遭罪。”蔣葉兒的擔心與恐懼直線上升,本是單線擔心,現在已經變成雙線害怕,“不能讓柏文睿這麽做,老師,你把電話給我,我必須和柏文睿通電話。”

唐老頭猶豫,現在的指揮是丁皓,他雖然權利大,但是不能越權。

蔣葉兒的腦細胞現在極其活躍,思維也非常之快,“老師,咱們可以讓柏文睿知道我沒死,再讓柏文睿和丁哥配合設計,讓鄭潔以為柏文睿不會放了師兄,坐牢或許還可以減刑,但是落在柏文睿手裏,就是一個死字難逃,咱們可以逼她當場認罪。”

蔣葉兒的這個提議可靠譜多了,唐老頭沉默地衡量著,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但仍舊按程序來,唐老頭讓丁皓在鄭潔不在場的時候回電話,兩方反複討論後,丁皓同意實行b計劃。

蔣葉兒迅速接過唐老頭的電話,給柏文睿撥過去。

柏文睿起初還未接電話,蔣葉兒連續打了三遍之後,柏文睿才接起來,聲音冷得全是冰碴,“唐處長,別想為施俊求情。”

蔣葉兒被哽了一下,隨即迅速地說:“是我是我,別出聲,也別變臉。”

說時遲那時快,柏文睿已經暴怒,罵了蔣葉兒一句國罵。

蔣葉兒臉一黑,繼續說:“回去再跟你道歉,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鄭潔和施俊。”

柏文睿對板嘉東做了個手勢,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這時候,蔣葉兒的邏輯還算清晰,把他們的計劃迅速跟柏文睿說了一遍,末了小心翼翼地問:“你懂了嗎?”

“我懂,我他媽的很懂。”柏文睿語氣比之前更冷。

“哎你別生氣別生氣,我也是被逼無奈啊真的……”

唐老頭不陰不陽地說:“被逼無奈四個字可不能詆毀你的罪過,別說什麽被逼無奈。”

蔣葉兒:“……”

繼續跟柏文睿求情,“你別打師兄了,師兄跟我這事兒真沒關係,你想打的話,回來打我,我想打我左臉,我就湊左臉過去,想打我右臉,我就湊右臉過去。”

柏文睿都他媽的被蔣葉兒給氣樂了,“我他媽的想揍你屁股,你也脫褲子給我湊過來?!”

“哎哎哎——”蔣葉兒趕忙把手機的外放切換成聽筒,“老師在旁邊呢——”

柏文睿總算是稍微消消氣,但更多的是鬆了口氣,幸好,蔣葉兒沒有發生意外。

“回去找你算賬。”柏文睿冷冷地說,頓了頓,又道:“我愛你。”

蔣葉兒笑得像個傻子,“我也愛你。”

“但我現在又不愛你了。”柏文睿不冷不熱地吐出這句話,啪噔一聲掛斷電話。

蔣葉兒:“……”

唐老頭在旁邊憋笑憋得很痛苦。

有了柏文睿的配合,一切變得果然輕鬆了很多,柏文睿當著施俊的麵給丁皓打去電話,“施俊不承認是他殺了蔣葉兒,但是我需要一個人為蔣葉兒的死付出代價,記住,施俊是自殺的,與我無關。”

鄭潔和丁皓都聽到了柏文睿的話,俱都一驚。

“柏文睿!”鄭潔急聲說:“你不能濫殺無辜!”

柏文睿冷笑:“我怎麽叫濫殺無辜了,他這是死有餘辜,呂容,丁澤天,範曉,哪個不是他殺的?掛了。”

“是我!”鄭潔終於高聲喊了出來,聲音幾乎高得破聲,帶著哭腔,“是我殺的,別動施俊!”

——正文結局就這麽戛然而止,麽麽噠,請期待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