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鍾慶後怎麽問,劉國通就是對廠裏的情況閉嘴不言,硬是不肯透露一句。

“劉總,你看這是什麽?”

劉國通被唐振東的話音吸引過去,往唐振東捏的有些怪異的手指看去,不過他不認識唐振東,卻對這個年輕人在這種場合隨意插嘴感到了詫異。

劉國通仔細的盯著唐振東的手指看,想看看他手中到底有什麽,不過唐振東的手指卻如沒有骨頭般,隨意波浪般起伏,瞬間,劉國通一陣倦意湧上心頭。

“你叫什麽名?”

“劉國通。”

“這廠是你的?”

“是我的,不過現在也不完全算我的。”

唐振東往劉國通辦公室的牆上企業法人執照上看了一眼,“法人是你,怎麽會不是你的?”

“當初酒廠創辦初期,的確是我的,後來這十幾年雖然有起有落,不過總算公司也算穩步發展,後來,就在三年前,一夥人找到了我,要求入股我的酒廠。”劉國通臉上顯出微微痛心的表情,顯然酒廠是他的心血,別人的入股,他心有不甘。

“誰入的股?”

“一個道門宗派,天師道。”

“他們既然是道門宗派,怎麽會入股俗世的酒廠?”

“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以區區二十萬塊錢入股酒廠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的酒廠雖然不大,但是最起碼也是年產值幾千萬,固定資產上億的酒廠,在茅台鎮雖然沒法跟老廠相比,但是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廠了,二十萬?哼,連我車間一個封裝生產線都買不來。”

“既然是強買強賣,那你怎麽不去告官呢?”

“官?哼,先不說當官的都是什麽東西,單說這個天師道的道士,就誰也不敢惹。我還想多活幾年,那些官老爺也惹不起這些道人,據說他們這些人不適用於國內的法律,殺人也不犯法!”劉國通神神秘秘的說道。

“胡扯,殺人還有不犯法的!”唐振東不屑的撇撇嘴,如果道士殺人不犯法,那自己身屬鬼穀門嫡係傳人,標準的道門宗派,而鬼穀子更是道門出名的傑出人物,但是自己殺人一樣要小心謹慎,從來就沒聽說過殺人不犯法的話。

“真的,是淩雲道長親自跟我說的。”

“淩雲是誰?”

“淩雲道長就是天師道掌教天師張宏奇的徒弟,未來下一代天師道的掌教。”

“你知道的不少!”唐振東點點頭。

先前國通釀酒廠的朱程遠說過暗中整合了茅台鎮酒廠的是正一道,如今劉國通說是天師道,這在旁人耳中或許感覺這其中必有一個人說錯,但是唐振東心中卻信了十分。天師道其實就是正一道,都是道教的大宗門,起早是叫五鬥米教,不過後來改名天師道,在元代,又改名正一道,是道家兩大宗門丹鼎派和符籙派中的符籙派的代表門派。

“朱工不是說什麽正一道嗎?”唐振東三人出了劉國通的辦公室後,鍾慶後問道。

“正一道跟天師道其實是一回事。”

鍾慶後心中有不少疑問,不過,他麵對唐振東這個他捉摸不透的年輕人,竟然有些問不出口。

比如,在今天早晨,自己三人進入國通釀酒廠的時候,為什麽那門衛竟然對自己三人絲毫不加阻攔?這在鍾慶後看來,一個企業的保衛科如此管理的話,恐怕離倒閉也不遠了。鍾慶後直到到了劉國通辦公室的時候,還在回憶那門衛為什麽對自己三個外來人視而不見?

那是真的視而不見,那門衛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三人,不過卻沒看到。

唐振東分明沒有動手開門,鎖著的門,在他靠近的時候,突然一下彈開,進入辦公室後,裏麵分明沒有人。這也是鍾慶後疑惑的地方。

還有在唐振東身上的事,他不知道怎麽讓劉國通有問必答,先前,劉國通分明是個嘴很緊的人,不過最後他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能讓一個口風很緊的人,透露這麽多信息,他是怎麽做到的?這難道是催眠?

其實,在唐振東身上的奇異事遠不止於此,包括前段時間,他給自己治療手筋,連醫生都說自己的手筋根本沒希望恢複,但是,鍾慶後試著活動了下被砍傷的手,已經恢複如初,跟以前沒什麽大區別。

這幾天自己跟他在一塊,看到他行事分明很有條理,而且讓人捉摸不透。

“我們現在去哪?”上了一輛出租車,鍾馥莉問道。

“釀酒大街!”唐振東跟出租車司機說道。

剛剛,他們三人才從劉國通嘴裏得知,這個整合茅台鎮酒企的淩雲道長,在釀酒大街買下一棟小樓,作為辦公地點。

唐振東一說出釀酒大街,鍾慶後和鍾馥莉就知道他這是要去找淩雲。在劉國通的嘴裏,淩雲是個非常凶狠的人,殺人跟吃飯一樣平常,據說手上有好幾條人命,而且他還會妖法。這才是劉國通最害怕淩雲的地方。

其實,鍾慶後跟鍾馥莉都不主張馬上去找淩雲,凡事謀定後動,而且淩雲的這一領域也並不是兩人所擅長的。

不過,唐振東要去,兩人誰也沒說什麽,鍾馥莉是盲目崇拜唐振東,而鍾慶後知道唐振東不是個魯莽的人。

劉國通說的地方很好找,唐振東老遠就看到了那個三層小樓。

自己等人仿佛穿上了隱身衣一般,看門的人對自己三人熟視無睹,鍾慶後早就習慣了這種熟視無睹,他絲毫不驚訝的跟在唐振東後麵上了樓。

唐振東還是沒有動手,門就在他眼前自動打開,仿佛裏麵有人迎接他們到來,提前開好了門一樣。

“你是誰?”淩雲眼中精光一閃,定格在唐振東身上。

“你就是淩雲?”唐振東目光也定在淩雲身上,淩雲長的很高大,肩膀寬闊,國字臉,濃眉大眼,相貌算是正派,不過眼中卻有一絲厲色,顯然不是個善茬。

“朋友,也是同道之人?”淩雲看著唐振東三人,走了進來,然後坐在沙發上,門在後麵自動關上。

“淩雲,聽說你是正一道?這個牌子可不小,你扛得起來嗎?”

“道友,此話怎講?”淩雲眼眯上,隻留了一個縫,但是眼中的凶光更甚。顯然如果不是忌憚唐振東的身手,他早就出手了。

“你過來!”唐振東朝淩雲招招手。

“道友,有話還是直接說的好!”淩雲一直問唐振東是誰,但是唐振東卻一直沒正麵回答,這不禁讓淩雲心中有氣。

“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廢什麽話!”唐振東手指淩空朝淩雲一抓,淩雲直接就抓的飛過了麵前的老板桌,飛到了唐振東麵前。

唐振東這一手,看的鍾慶後和鍾馥莉目瞪口呆。這是什麽功夫?九陰白骨爪還是乾坤大挪移?虛空一抓,就把人抓過來,不管是九陽真經還是九陰真經,恐怕都辦不到。

鍾馥莉搜腸刮肚的尋找自己腦海中的武俠秘籍,還有金大俠電視劇裏的情節,這跟什麽都對不上號。

“淩雲,讓你過來你就過來,非要多說些廢話。”

淩雲非常狼狽的摔倒在地,原先的高大威武的形象**然無存。他目光緊緊盯著唐振東,突然暴起,袖中一支匕首,瞬間出現在手中,向唐振東紮去。

淩雲的動作非常快,快到了鍾慶後跟鍾馥莉眼睛都不夠用,更別說呼喊小心,讓唐振東警惕了。

不過兩人的眼睛不夠用,卻不代表唐振東看不到淩雲的動作,他輕飄飄的一拂,淩雲手中的匕首,瞬間不知道怎的就到了唐振東的手中。

唐振東為了先聲奪人,打擊淩雲的氣焰,用的一直是精神攻擊的法門。包括先前,唐振東的淩空一抓,他強大無匹的精神瞬間湧出,攻擊淩雲的大腦中樞,他手上的動作既是吸引淩雲的注意,也有太極中因勢利導的引導作用。

其實太極拳練到了高深境界,也有以意打人的功法,眼睛看人一眼,就是最淩厲的攻擊。

剛剛淩雲的攻擊也是這麽被唐振東化解的,手上的一拂,都是同樣的作用。人的動作再快,能快過人的精神?

淩雲失去了匕首,呆呆的站在當場,半晌才道,“道友好高的功法!”

“聽說你巧取豪奪了茅台鎮不少酒廠的股份?你要那麽多股份幹什麽?”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修道之人也是人,也需要果腹,而且道家門派需要的錢比想象中的更多,道友應該知道。”

唐振東沒繼續跟淩雲糾纏這個話題,而是語鋒一轉,說起了另一件事,“你道號是淩雲?”

淩雲點點頭。

“聽說你是張宏奇的徒弟?正一道宏字輩下麵是儀字輩,什麽時候出了個淩字輩?”唐振東看著淩雲,問道。

“道友對我們正一道還挺了解,想必不是外人,敢問道友怎麽稱呼?”淩雲見強攻不成,又開始套近乎。

“張宏玄是你師叔?”

見唐振東說起正一道的事,如數家珍,淩雲真是有些膽怯了,他的確會些道法,也的確在正一道學過,也見過掌教天師張宏奇和祭酒天師張宏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