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繼續苦逼

阿朵盯著孟燁,目光陰沉得可怕。

時維自醒來後,就不許任何人近身,如今卻不知被那妖人使了什麽法子,竟這般護著他。

侍衛們將孟燁與時維圍在中間,轉圈對峙,幾人去吸引時維注意力,幾人趁機向孟燁出手。

孟燁帶著時維一個旋身,輕輕巧巧就離開了包圍圈。

孟燁把時維帶到床邊,抱著他坐下,拍拍他的後背低低哄他:“我沒事。你睡一會兒。”

時維被孟燁扶躺到**,緊繃的肌肉漸漸放鬆,抬頭盯著孟燁一會兒,揪著他的衣袖不肯放。

孟燁笑了笑,伸出手,與他十指交握,時維這才緩緩閉上眼。

“放肆!”阿朵大怒。那孟燁竟當著她這個皇後的麵,對時維這般親密!

時維被她這一吼,嚇了一跳,立刻睜開眼,握著孟燁的手越發收緊。

孟燁捏了捏他的手,為他掖好被子,對他笑道:“沒事。”

時維探出腦袋看了阿朵一眼,把身子往孟燁身邊挪了挪,頭挨著孟燁的大腿,又閉上眼。

孟燁撫上時維的額頭,施法讓他安睡。

阿朵見他二人相偎相依的樣子,不由想到三年前時維生的那場大病。

當時她就懷疑時維心底有個人,隻後來時維病好了,她也沒再放在心上。難道……竟然是眼前這個男人!

阿朵內心妒恨不已,對孟燁冷聲質問:“你對陛下做了什麽?

孟燁道:“隻是讓他好好睡一睡。”

“陛下他……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阿朵怒道:“若不是你這妖人,陛下怎會變成這樣!”

一語擊潰孟燁。

孟燁默默脫出時維手掌,搭上他的脈搏,隻覺脈搏平穩,並無異象。

想來是身體無礙。

隻是神誌……

他尚未有所結論,聞訊而來的道士已經趕到。

孟燁掃視一眼,略感寬心。如今他法力有限,幸好那日那個厲害的道士不在其中。

突然想起恒清,忙四下轉頭去尋,哪裏還有恒清的影子。

孟燁心中歉疚,心想恒清大概是自己回了天庭。

唉……再見他,也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

恒清大概……氣得狠了吧……

孟燁對道士們道:“你們不是我對手,不用白費力氣了。”

又對阿朵道:“時維……皇上的病,我或許能治。我想試一試。”

阿朵隻回答了三個字:“拿下他。”

“是!”聽得回應,卻不見道士們有任何動靜。

阿朵驚訝地回頭看,卻見道士們像被點了穴道似的,維持著手抬到一半的姿勢站在門口。

阿朵心裏不由害怕,看著孟燁的眼神微微閃爍,孟燁道:“我不會害他。”

阿朵冷哼一聲:“無恥妖人!”

孟燁走近她,猛然施法,一陣風過,阿朵不由自主閉上眼,睜開時,不知怎麽就到了寢宮之外。身後是一幹不明所以的道士太監。

再看寢宮大門,已經緊閉。

阿朵命人踹門無法,又急又怒,卻又無可奈何,隻得令人守在門口,一麵派人催促請紀木快回。

雖然孟燁對阿朵說,他或許能治好時維。其實心裏是一點把握沒有。

他設好結界,就飛身上天庭去請藥君了。

藥君卻不在府裏,正在壽星那兒喝茶,孟燁便又去了壽星府上。

兩個老頭喝茶正到興頭上,見了孟燁,都是詫異。

“明塵道君別來無恙……”

孟燁與二人客套兩句,就心急如焚地直奔主題。

將時維的狀況與藥君說了。

“如今,該怎生是好?”孟燁滿目憂心。

藥君撚著胡子,倒是不急不慢:“若是天上神仙,老朽或許還有藥治。隻是……這凡人……老朽的藥,怕他消受不起。依老朽看來,為今之計……”

“如何?”

藥君咂咂嘴,搖搖頭,緩緩道:“不好辦哪……”

孟燁皺眉,他當然知道不好辦,卻是急驚風偏遇慢郎中,這藥君說話,好生吊人胃口。

藥君歎了口氣,將茶碗蓋了:“罷了,老朽就隨你下凡一趟吧。”

藥君跟孟燁到了凡間,見到時維躺在**,乃伸手在時維上方撫過,上方便現出時維的三魂七魄來。

藥君端詳一陣,對孟燁道:“看起來,此人魂魄並未受損。”

孟燁道:“脈象也是正常。”

藥君又撫過時維,讓他魂魄歸位。踱著腳步想了想,緩緩道:“若我所料不錯,他這是……心病。”

“心病?”孟燁眼皮一跳。

藥君歎了口氣:“唉……心病,還需心藥醫啊……”

這麽一句後,便再沒了下文,拱手與孟燁告辭。

孟燁一路相送,再三追問,藥君都隻是搖頭,到了壽星府中,臨去前的茶水還沒涼,藥君笑笑,又坐下接著喝。孟燁無奈之下,隻好告辭。

出了壽星府,側頭望東,猶豫了片刻,還是往那邊去了。

恒清的仙府正在東邊。

孟燁到了恒清門前,實在有些躊躇,不知見了恒清該說些什麽。又恐恒清與他為難,不放他走,耽誤了時維的病情。

這般為難著,還是硬著頭皮進了府。

不料府中卻隻有小童,孟燁問恒清,小童反問道:“仙君早就下凡曆劫去了。”

孟燁先是一愣,繼而想道:是了,恒清回天庭後,一直在他師尊那裏,故而小童不知。大概這番,還是在他師尊那裏吧。

於是便又往淨言仙君府上去了。

孟燁對這位淨言仙君,是有些抵觸的。

當日淨言仙君設了結界不讓自己見恒清的事,讓孟燁至今有隱憂。

若論法力,現在的自己根本不是那淨言仙君的對手,這般貿然找過去,也不知淨言仙君肯不肯讓兩人見麵。

這麽想著,難免暗怪恒清,怎的不待在自己府中,要去那淨言仙君府上。

想想又釋然,恒清如今隻剩了殘魂,自然需要淨言仙君為他施法修養。

不知不覺走到淨言仙君門前,孟燁仰望著緊閉的大門,心知硬闖是不可能了,就上前恭恭謹謹地敲了門。

小童隔著門縫對孟燁道:“仙君吩咐了,府中有事,七七四十九天內不見客。”

孟燁道:“我不找淨言仙君,我找恒清道君。”

小童皺著眉:“恒清道君?”

孟燁道:“不錯。恒清道君可是在此?”

小童道:“在是在此,不過恒清道君也不能見客。”

孟燁奇道:“這是為何?”

小童道:“仙君正為恒清道君施法,是以兩人都不能見客。”

“施法?”孟燁甚是疑惑,“施什麽法?”

一邊問著話,心裏隱隱覺得不安。什麽樣的大法,要施七七四十九天?

小童抿著唇,不知該不該說。

孟燁焦急地追問。

小童這才解釋道:“是仙君要為恒清道君塑一個肉身。”

“什麽!”

“痛!”小童咬牙扒下孟燁緊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

孟燁清醒過來,道了歉,問道:“是什麽樣的肉身?”

小童搖頭:“這我不知。”

孟燁立刻就要往府裏闖。

小童攔著他,急道:“仙君吩咐了,任何人不能進去打擾!不然會壞了仙法。”

孟燁聞言,突然煞住腳步。

壞了仙法……壞了仙法……他如今真是害怕聽到這句話。

時維壞了仙法,變成那個樣子。而恒清……

孟燁站定在門口,不敢妄動分毫。

眼睛卻一直望進仙府裏麵。

淨言仙君的仙府深不可測,孟燁不敢妄施仙法窺看,隻那麽隔著繚繞雲煙隔著心急如焚隔著萬般無奈一動不動地看了良久。

直到小童催促他:“道君還是請回吧。”

孟燁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又再問小童:“仙君到底要給他一個什麽樣的肉身?”

小童道:“我真是不知。不過仙君那麽疼愛恒清道君,必會會他找一個合意的肉身。”

孟燁被趕出了府,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來:當初淨言仙君說恒清,執念太深,怨念太深,需要在五彩幻瓶中靜養,如今……如今……竟施法還他一個肉身了……

這……

孟燁突然一個激靈,踉蹌兩步,差點跌坐在地。